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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的写在清明前 伤 就要放暑假了，看来已经无可躲避，我必需回家去，可是再三的征询医生的意见，手上的石膏和绑带还都无法解除，妈妈就会看到我受了伤。这段时间总是逃避现实，看来都是枉然，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件事尽快的过去。 这一年，我刚刚20岁，参加工作两年了，在业余活动中不幸右手肘关节粉碎性骨折，当时的那一刹那，我脑子里闪念“完了，右手废了….”。结果在医生的努力下，右手可能只是活动略为受限，但这一切要等三个月后才见分晓，可是这时已经是６月中旬了，一个月后就是暑假，如果妈妈看见了我的样子，不知道会多担心，我真的害怕面对。 脑子中胡思乱想了好多天也没有个结果，只是幻想我身体好恢复得快，能在放假时提前一点拆掉石膏，就不用那么壮烈的展现在妈妈的面前，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假期很快就到了，我却无法高兴起来，学校里除了几个住得近的老师偶尔会来学校外，只有小费和我还没有回家，他和我是大学同学，有幸分在这同一所学校，学校房子紧张，我和他共住一个套间。他虽然是本县人，但离家也有40多公里，所以平时回去不多。在我住院开刀期间，一直得力于他的照顾，放假了还再耽误他，我实在过意不去，我催他赶紧回家去，我在学校再多待几天再回家，他看我基本上可以照顾自己，在陪了我差不多一星期后也回了家。 我爸爸妈妈也一定在日夜望着我回家，原来有事时是在教育组给他们打电话，也在邮局打过两次，可是这次有好长时间没打电话了。再拖时间，爸爸妈妈更加着急的。 明知道这几天的功夫无法改变什么，可是我依然下不了回家的决心。放假十天了，我提前两天到医院拆了线，石膏也被除了，但还是让绑带缠个结实，我估计再有个三天，刀口基本上就长好了，看相也就不是太过骇人，只是那根露在外面的一截钢钉实在让人无可奈何。医生说，这要等关节骨头愈合后才能拨出，至少需要三到四个月的时间，也许更长。 我想，是该回去了，在放假近半个月后，我收拾了行装踏上回家的路。 平时坐车转车总是觉得极为难熬，那几个小时的时间，这次却一晃而过。尽管我鼓足了勇气，但一路上还是惴惴不安，出车站后穿过文体巷不多远就要到家了，我不停深深的吸着气，还是止不住的慌乱，脚子迈得越来越短。 走进院子前的一刻，我就紧盯着我家的阳台方向，阳台上没有人，妈妈一定是在做晚饭了？我心情稍稍平静一点。 我迟疑的敲门声还是分外的响，让我头皮发麻，害怕左邻右舍的路过让我窘迫，那短短的几秒钟感觉分外的长，我尽力屏住呼吸，放松表情，思考着是不是该按我想了千百遍的话来回答爸爸妈妈，可是，当我面对他们痛苦责备我时，我那些话能让他们平静得了吗？ 是爸爸开的门，我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我轻轻叫了声“爷，我放假了。”，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把背包放了下来提在左手上，走进了房里。爸爸紧跟了进来，“宇航，你手是么回事啊？啊？”，我心砰砰乱跳，我压低声音平静的答，“活动中不小心骨折了，现在基本上好了。”，“为么事不打电话？诶，电话也不打一个？是么时候的事啊？我说么古多时没回来，我说是出了么事。”，我只说，不要紧，没得么事。爸爸声音渐渐的高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闹一声，手跌断了，还是个小事？”，我没有接话。只听得厨房的门响了一声，我知道妈妈听到声音，过来了。 “宇航，我说是么人来敲门，你回来了，我也冇听见叫。。。。。”，每次回家来，我都是高声喊“妈妈，我回来了！”，要是妈妈在厨房，都是直接跑厨房去问候妈妈的。妈妈边说着就进了房，刚踏进门，就呆住了。“宇航，你这是么呢了啊？”妈妈声音颤抖的大步跨过来，扶着我的手。“妈妈，没得事，我活动中不小心摔断了，这已经快好了。”妈妈声音颤抖着，“啊-----？手断了，你也不闹一声。”，我辩解说“不要紧的，我晓得照顾自家的，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爸爸在边上，好半天没有说话，这时严肃的责备我“你工作虽然离得不远，也是一个学期才回来次把两次，你妈成天的念你，你出去读书，出去工作那是没得法，是你长大了么。可你有事也不说，我说人家多时就放了假，算来你也要回来了。天天一望着，算你么时候回来……”爸爸停了一下，这一切，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在我兄弟姐妹四个当中，妈妈从来最疼我，从来都不舍得打骂我，人家也都说娘疼细儿啊。只记得大概5岁那年，有一天夏天，和小伙伴在水塘里游泳，妈妈傍晚收工回来知道了，抱着我说“你想划水是吧，那好，我把你丢水塘中间去，你去划。。。。”，其实，这之前，我们都是在山边的水渠中学游泳的，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这些在村子里也不是个秘密。但在这个又大又深的水塘中游还是第一次。妈妈横抱着我往水塘那边走，我是吓得拼命的哭，后来不知道是谁劝住了我妈，我也作了保证一定听话。。。。这是我记得妈妈对我最历害的一次惩罚了。听到爸爸的责备，我无言以对。 妈妈站在边上伤心得满脸的泪水，把我拉到床边坐下来，细看我那右手，边看着边悲伤的说我“你是长大了啊，你心里就古个没得我这个娘啊？你11 岁就一个人出去读中学，15岁就跑得几多远读大学，我说你毕业了能回来，又分古个远的。你晓得爷娘在屋里是么样担心的不啊？古个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你说要孝顺爷娘，是这样孝顺的啊？”，我只是说，不想让他们担心，“这也不让我担心，那我这爷娘还有么事需要担心的？你干脆说，你就是在外死了，都不要我这爷娘晓得，是不？” 我是12岁不到时，就到梅川高中读初中的，从这以后，就一直独立学习工作，什么事都是自己作主，说了算。可在这之前，是从来没有离开妈妈的身边。姐姐出嫁了，哥哥也到边疆工作，还有个妺妺在读高中，我在家是小儿子，每次等我回家都是望眼欲穿的，到我要去上班时，都是非得帮我收拾东西装包，有时装好了又全倒出来，看要用的物品是不是少了，我就是特别喜欢吃辣的东西，没有腌菜、辣酱就吃不下饭。她就用瓶子装一些线我带着，但又总是叮嘱，“辣的腌的东西要少吃，容易起火，对身体不好。外面的腌菜辣菜，你少买…..”，可是我每次都是有些不耐烦嫌她说得啰嗦。 听得妈妈这么说，我知道我做得过份了，还是辩解说，我能照顾自已，不用她担心。可是妈妈更伤心了，“要爷娘做么事？古个重大的事，都不告诉爷娘，我么样能放心你出门啊。别人跟我说你孝顺，你孝顺个么事？你要是孝顺就有事跟爷娘说，你有么难事了，爷娘总是会和你一起担着吧？你那年去读初中，我就成天的提心吊胆的，那年说不让你去上那个学，让你高中再多读一年，你又不肯….. ，这几年我说你长大了，我松了口气，又出这大的事……”妈妈絮说着，把我的右手抬起来细看，解开绑带露出了长长的刀口，那恐怖的颜色与半截钢钉刺激太大，我装得很轻松的说“医生说，再有个把月就好了，现在只是怕骨头不牢，所以还留个钉保险些。”看着妈妈颤抖的接过爸爸准备的硼酸水棉球给我清洗创面，心中突然无比难过。我已经20岁了，从来都没有给爸爸妈妈任何回报，只是以自我为中心，率性而为。而妈妈已经52岁了，还成天的挂念着我，她知道不能把我留在身边，象是鸟儿看着自己的孩子离了巢却无可奈何。我以为自己的身体就是我自己的事，我的身体真的就只是我自己的么？我以为隐瞒受伤可以避免他们伤心，其实却是在拒绝让他们分担自己的痛苦，是从心灵上和父母远离啊！不就是不孝吗？ 这事过去了差不多３０年了，每次闭上眼想起自己不孝的言行，想起妈妈的话语，她的容颜都历历在目。 | 
发表于 2013-4-1 22:2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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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 22:4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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