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缘记 作者：森猫

森猫

    九缘记
   
前言
    宋朝宣和七年，在关中有个泷左路，泷左路里有个詹行府，詹行府里有个吴于县，在吴于县里有个跑马都，而在跑马都里，有个小小的余人里。
    余人里是座小小的城镇。这座城镇占地面积虽小，人口却密集。余人里的知县姓胡，字彻丹，单名朔。胡知县膝下无子，但有一养子。此子本是胡朔自家兄弟的儿子，但是胡朔自家的兄弟死得早，胡朔毕生未娶妻子，所以膝下无子女，便把此子给过继了过来。
    此子姓胡，字忘拔，单名淡。胡淡自小父母双亡，被大伯收养。胡朔待此子如同亲生儿子，自胡淡小的时候开始，就请来各种老师，教授养子各种学问。胡淡性情平和，相貌俊朗，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尤其擅长博闻强记，任何事情都能记于脑中，久久不忘。
    而在这年年初，胡淡却发了癫。
    胡淡发癫的原因谁也不知道。
    余人里本是僻野小乡，本地居民大都安居乐业。胡朔又略有治事之才，将这个小小的乡镇治理得井井有条。谁知到头来，自己的养子却发了癫，这难道是善有恶报？
    胡淡发了癫后，若只是说说胡话，做做傻事那也罢了。但这小子整日在街上乱走，尽做些荒唐事。
    胡淡整日在街上，大都做下列癫事:
    从街口开始，盯着街道两边的店铺招牌看，看个招牌走几步，走几步看个招牌，随后走到街口再折返回来，接着看。胡淡在上述行为里，至始至终伪装成普通人，仿佛他就如同随意走走，随意看看一般。
    半夜三更的时候，胡淡在床上睡着睡着，就猛然起床，提着半节小竹筒，里面装满热茶，随后出门去。余人里临江，自古就有水患，为了治理水患，江边修建了条临江堤。这胡淡大半夜，不好好睡觉，提着热茶上堤坝去看月亮。有时候，胡淡在堤坝上闲逛了会儿，便下了堤坝，行步快走来到街上，到处瞎走。胡知县担心养子半夜出去会出事，又或担心养子半夜出去会闹事，每夜都吩咐手下的衙役李行跟着这癫小子出去。然而这癫小子整夜在街上闲逛，却什么也没干，其实他本来什么都不打算干，只不过是夜里睡不着，起来走走而已。
    胡淡有时候在街上逛着逛着，就突然回家。回家后将自己关在房里，随后在房中破口大骂，低声哭泣，高声嚎叫。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就会有一帮子吃撑了喝足了的长舌老娘们聚集到胡知县的家宅附近，议论纷纷。胡知县在家里听着养子在房内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又看到门外一帮老娘们偷听得不亦乐乎，心中甚忧。
    如果胡淡仅仅是做了这几件小打小闹的癫事，那胡知县也不会担忧到哪儿去。然而胡淡发癫发了半个月后，终于开始干正事了。胡淡不再是在街上闲逛了，而是开始强抢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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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竹林结缘
    那是阳光晴朗的清晨，胡知县起床洗漱完了，正在自家宅子里，悠闲的喝着茶。忽然门外冲进来一名衙役，大声喊到：“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胡知县脸色严峻，说：“李行，怎么了？我那傻儿子又在街上看招牌看得不愿意走了？”衙役李行说：“胡少爷在街上开始强抢民女了！”胡知县听后，大惊，问道：“什么情况？”李行说：“今日胡少爷早早出了门，大人你吩咐我要跟紧少爷，于是小人也跟着出门。少爷在街上走，我也跟着在街上走，谁知少爷在街上走了会儿，就突然抱起路旁的一位卖鱼女子，调头就跑！少爷虽然抱着名女子，但是跑的太快了啊，小人实在是跟不上啊。”胡知县听后，半晌无语。李行接着说：“大人，你看怎么办。”胡知县叹了口气，说道：“叫上陆捕头，和我一块去看看。”
    待胡知县带着陆捕头和一帮衙役赶到犯罪现场，只见街上人来人往，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李行指着路边的鱼摊，只见鱼摊边没有人，鱼摊上也没有鱼。
    李行说：“卖鱼的女子被少爷抱走了，怎么鱼摊上的鱼也没了？”
    胡知县静默不语。
    李行又说：“奇怪，奇怪，奇了个怪。”
    胡知县还是没说话。
    李行问陆捕头：“陆大哥，你怎么看？”
    陆捕头不耐烦的说：“你白痴啊，鱼摊没人看，路过的人不就顺手牵羊把鱼都拿跑了！这还用问！”
    李行听后闭嘴了。
    胡知县说：“李行，我儿子呢？”
    李行说：“往崔竹园跑了。
    胡知县说：“追！”
    众人追到了崔竹园，只见崔竹园的看门老头崔大躺在地上，双手捂住左眼，大声呻吟。
    陆捕头说：“不好，胡少爷打人了！”
    李行说：“放屁！胡少爷彬彬有礼，温润而雅，怎么可能打老人。”
    李行又说：“再说，崔大老头认识少爷，少爷要进园子，也不会拦着少爷，不拦着少爷，少爷为啥会打人？”
    陆捕头不说话，怒目盯着李行看。
    李行也不说话了。
    胡知县说话了。
    胡知县说道：“王引！陈资！你们把崔大送到陆医师那里去看看，其他人跟我进去。”
    王引和陈资上前，扶起崔老头，崔老头突然说句话：“那个卖鱼的苗娘下手还真狠啊。”
    胡知县一行人正准备进园子，听了此话都停下了。
    李行嘿嘿笑了，说：“我说不是少爷打，你们看吧，是那个卖鱼的女子打的。”
    其他衙役盯着李行看，胡知县咳嗽一声。
    李行浑然不知，接着说：“嘿嘿，那卖鱼女子肯定看我家少爷俊朗，被少爷抢了也是心甘情愿，崔老头不让少爷进园子，结果少爷不用动手，卖鱼的女子倒动手了。”
    其他衙役不看李行了，都看着胡知县。
    胡知县看着陆捕头。
    陆捕头走到李行面前，大耳刮子扇了过去，说：“闭嘴！就你话多！”
    李行被打晕头转向，不过也清醒了，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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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知县一行人进了园子，只见园子里翠竹林立，清清翠翠，明明朗朗，微风徐来，竹叶飘摇。
    园子角落亭子里传来女子嬉笑声。
    胡知县皱皱眉头，衙役们都沉默不语，连李行都没开口说话。
    胡知县说：“陆捕头！”
    陆捕头朗声哼道：“在！”
    胡知县说：“去！把那个不孝浪荡子给我抓过来。”
    陆捕头说：“听命！”
    随后，陆捕头飞步冲了过去。
    只听到声女子惊呼声。然后是噼里啪啦拳脚声，其间还夹杂着陆捕头的呼喊声。
    随后，陆捕头又飞步冲回来了。
    众人看着陆捕头。
    陆捕头鼻青脸肿，尘土满面，左眼乌青。
    胡知县皱皱眉头，说：“陆大，怎么回事呢这是？”
    陆大咳嗽了几声，朗声说到：“禀报大人，小的打不过！”
    众衙役偷笑，李行嘿嘿的笑。
    胡知县说：“我那傻儿子又没练过武，你怎么打不过？”
    陆大脸红了，说：“是那卖鱼的女子动的手......”
    众衙役依旧偷笑，李行笑得出声了。
    陆大怒视李行。
    李行不笑了。
    胡知县摇摇头，说：“现在谁去？”
    陆大冷笑，看着李行。
    陆捕头说：“二捕头李行武功略高过我，叫他去！”
    李行瞪着陆大看。
    胡知县咳嗽了几下，说：“二捕头，你怎么看？”
    李行说：“我啥时候成了二捕头了？我是衙役，过了这个月，下个月升了职才是捕头。”
    胡知县不说话了，咳嗽了几声。
    李行沉默。
    胡知县又咳嗽了几声。
    李行依旧沉默。
    胡知县叹了口气，说道：“我那个不孝的儿子啊，哎......”
    李行不沉默了，开始说话了：“老子拼了，打不过就跑！”
    话音刚落，李行也快步冲了过去。
    只听园角里有女子冷哼一声，随后......随后就没声音了。
    陆大支起耳朵听了听，说：“没有打斗声？”
    胡知县叹了口气。
    陆大乐了：“一招干趴下了？哈哈哈......”
    胡知县狠狠的咳嗽一声，随后盯着陆大看。
    陆大闭嘴不笑了。
    胡知县看了周围的衙役，说：“走！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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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帮人刚动脚，只见李行回来了，后面跟着一男一女。
    陆大傻眼了，喃喃说道：“那......那不就是少爷吗？”
    胡知县面色严峻，说：“来人啊，将这个浪荡子给我捉起来。”
    衙役们懒洋洋的走上前去，陆捕头冲得飞快。
    胡淡微微笑了笑，对身边的女子作了个揖，说到：“苗娘，我与你相谈甚欢，改日再聊。”
    苗娘嘻嘻笑笑，也没说话。
    陆大冲到胡淡身旁，紧张兮兮的低声说：“少爷，你这次可闹大了，强抢民女啊，少爷，你别反抗，老老实实回家去吧。”
    胡淡哈哈大笑，没说话，倒是身边的卖鱼女子苗娘说话了。
    苗娘怒目看着陆捕头，说道：“什么强抢民女？是本姑娘自愿跟胡少爷走的，你这家伙还想挨揍是吧！”
    陆捕头顿时语塞了。
    李行走到胡知县面前说：“大人，少爷平安带回了。”
    胡知县点点头，拍拍李行的肩膀。
    众衙役簇拥的胡淡过来了，胡知县看着胡淡，低声说：“你这小王八蛋，好大的能耐！”
    胡淡说：“你谁啊？我认识你？”
    胡知县叹了口气。
    胡淡笑嘻嘻的说：“我爹胡知县呢？哪儿去了？你们敢抓我，看我爹胡知县不把你们都抓进牢里面去。”
    胡知县又叹了口气，说：“儿啊，你不认爹也罢，你干嘛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强抢民女！这说出去多丢人啊。”
    胡淡说：“管你屁事！再说这女子是自愿跟我走的，你管得着吗？”
    胡知县摇摇头，不叹气了。
    胡淡回头对苗娘说道：“苗娘，今晚半夜，我去你家找你，一同再来竹园相见，不见不散。”
    苗娘笑嘻嘻的，没说话。
    胡知县都气疯了。
    周围众衙役偷笑个不停。
    李行低声说：“少爷有能耐！女子被抢也心甘情愿的被抢。”
    胡知县懒得看李行了，也懒的咳嗽了，说道：“走！”
    众人带着胡淡走了，苗娘看着胡淡的背影，瞧了会儿，也走了。
    竹林风起，鸟飞虫鸣，天上云淡风轻，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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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陈年旧事
    胡知县将儿子带回家后，留下陆捕头照看，随后来到厅堂上，来回渡步，唉声叹气。
    胡知县心想：自己一生未娶妻生子，只有这个大哥生下的儿子，大哥大嫂早已不在，我未照顾好胡淡，岂不是有愧于大哥的托付。
    胡知县想到这里，心中更是难受的要紧。
    胡知县接着思量：忘拨已经二十有余，三十快出头了， 也是该找个女子来照顾他了。
    想到这儿，胡知县对站在门外的李行喊道：“二捕头，进来，我有事。”
    李行笑嘻嘻的走进来，说：“大人，我还不是捕头呢，下个月才是......”
    胡知县摆摆手，说：“你现在就升职，你已经是二捕头了。”
    胡知县说：“今天你干的很不错，你是怎么把少爷和那女子说服的。”
    李行笑嘻嘻的说：“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胡知县也笑了笑，说：“你小子还有一手。”
    李行接着说：“大人，其实少爷没疯，他只是对你有点......”
    胡知县说：“别说这些！”
    李行没说话。
    胡知县接着说道：“少爷呢，现在在房里休息，我叫大捕头陆大看着他，你刚当上二捕头，有要紧事要你去做。”
    李行嘿嘿笑了笑，说到：“小人听着呢。”
    胡知县摸摸胡子，琢磨了会儿，说：“你今天有俩件事，晚上少爷要是出去，你还得跟着。”
    李行说：“大人吩咐，小人照办！”
    胡知县来回渡步，说：“ 第二件事呢，你得去把那卖鱼的苗姓女子的底细查查，她武功这么好，陆大都不是对手，这谁家的姑娘，这么厉害。”
    李行说：“不用查。”
    胡知县不解的看着李行。
    李行说：“她的父亲是江边捕鱼的苗寻水，就一个捕鱼的小老头。”
    胡知县说：“她的父亲武艺高强，竟然甘愿当一小小的渔民？”
    李行说：“不是，不是，苗寻水没什么本事，苗娘的武艺是她师傅教的。”
    胡知县问道：“这苗娘的师傅是何方神圣。”
    李行说：“余人里外有片林子，叫流云林，林里有座道观，名为青观，观中有位道长，道长姓刘叫......”
    胡知县不耐烦的说到：“停停停......你这是说单口相声呢？我是问那姑娘的师傅是谁，哪里钻出来个破道观。”
    李行急忙说到：“就是那青观观主所教的，刘守云刘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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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知县听了，沉默不语。
    李行走上前来：“大人，你有所不知，那青观观主刘老道，来头不小，你要问别人，别人都不清楚，就我李行那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胡知县听了这番话，盯着李行看。
    李行被看得发毛，说：“胡大人，你......”
    胡知县不耐烦的说：“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啊，这余人里谁不知道你李行外号叫李老通，百事都通，都晓得啊，知道什么就说！”
    李行说：“那刘老道本来沧山路那边的人士，原本是剪径大盗，后来犯下了人命案子逃到这儿的。”
    胡知县愣住了，问道：“那刘老道犯下命案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行说：“好几十年前的事了，当时你还未上任。”
    胡知县说：“我的前任就不管这事？他不知道？”
    李行说：“大人，你有所不知，那刘老道并不是什么恶贯满盈的恶贼。我们泷左路边上就是沧山路，沧山路有块地叫截岛府，那府里有座大观，叫五云观，他原本就是五云观的一名道士，后来不知为何离开五云观，干起了剪径这门勾当。”
    胡知县说：“放着好好的道士不做，去做剪径这门下贱勾当！这人能好到哪去？”
    李行说：“大人，刘老道此人亦正亦邪，他在沧山路那边犯了事，所以跑到了泷左路这边来，躲到我们这个小小的余人里，他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江边决了堤，当时这沿江好几个里都闹了水灾，连衙门都被水淹了，你的前任知县一家老小都泡在水里。”
    胡知县说：“这刘老道没有趁火打劫，反而救了上任知县？”
    李行说：“对，这刘老道也厉害很，武艺好水性也好，当时救了前任知县一家子。闹水灾的时候，余人里的人好多都是他救的，救完人后，这刘老道累的都睡了一天一夜。”
    胡知县冷哼道：“这老贼睡着了，还不捉拿归案？”
    李行说：“这怎么捉？前任知县一家是这人救的，余人里不少人都是被他从水里捞上来的。所以后来，沧山路那边的捕快来捉人的时候，前任知县谎报案情，说这人拘捕反抗，投江了，当时闹水灾，活不见人，死也找不到尸体，沧山路那边的捕快也就算了。”
    胡知县说：“沧山路那边的人办事马虎放纵，我的前任徇私枉法，本知县可不是随便的人。这事让我晓得了，我岂能坐视不管！”
    李行说：“大人，这事都过了好几十年了，当年那刘老道还是一年青小子，现在都成老头了，你何必还......”
    胡知县说：“你是不是也被这刘老贼救过了？”
    李行说：“我没有，当时我还没出生，不过我爹倒是曾经受过他的恩惠......这余人里很多人的父辈都是差点死在那场灾祸里，当时那刘老道是真的救了不少人啊，所以过了这么多年，也没人提起这茬找刘道长麻烦。”
    胡知县听了，思量了下：“这刘老道本事这么厉害？当年那场水灾灾情大到什么地步？”
    李行叹了口气，说：“大人你是二十年前来这儿的，这水灾是几十年前的，大人你自然不晓得这水灾的可怕。”
    李行接着说：“泷左路这边的江自古就有，名为长江，詹行府又在这长江边上，哪朝哪代都被水淹过，我们这小小的余人里又是在江的边上，这水患就免不了了。”
    胡知县问道：“江边有堤坝，这水灾还闹过？”
    李行说：“以前是没堤坝，所以水灾几乎年年都闹，前任知县一家老小都差点淹死在这洪水里，若不是那刘老道......哎，前任知县被刘老道救了后，深感水患之苦，就连集周围各里上书给了詹行府的衙门，詹行府的人上书给了泷左路的衙门，泷左路的人直接写封奏折给朝廷，这样朝廷才拨了笔款子下来，这沿江十几个里各自拿了朝廷拨款，修建了这条堤坝。若没有这座堤坝，我们余人里的老百姓哪有安稳日子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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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知县叹了口气，说：“民生疾苦，朝廷分忧啊。”
    李行说：“大人，你看这刘老道......”
    胡知县说：“也罢！这刘道人也不算太恶，这事都过了好几十年了，也就算了。”
    李行大喜，说：“大人英明！”
    胡知县说：“这捕鱼的苗寻水是怎么和刘老道结识的？”
    李行说：“这小人就不知了......”
    胡知县说：“速度查去！”
    李行告退，出门查事去了。
    胡知县命府里的丫鬟上了杯茶，喝了几口，随后在厅堂内来回走动，同时心中思量：这卖鱼苗娘手脚厉害，想必是得了刘老道的真传，这刘老道必定爱惜这女徒儿，我儿抢他的女徒儿这事......幸好姑娘家没事，不然扰恼了这刘老道，不知有何后果.....嗯，我也不用担心，这刘老道有命案在身，量他也不敢把我儿怎地！
     想到这儿，胡知县心宽了不少。
   
    到了晚上，李行回来了。
    胡知县早已经睡下，李行也没去打扰。
    李行在衙门的后院吃了点饭菜，喝点小酒，就来到了胡淡的房外。
    此时天色一黑，凉风四起，现在已经是秋末了，天气由凉转冷了。
    陆大陆捕头坐在胡少爷的房外，正打着瞌睡。
    李行偷偷走上前去，突然怪叫一声：“陆老大，少爷不见了！”
    陆大霎间惊醒，抽出腰间的佩刀，四处张望。等陆大回过神来，见到李行笑嘻嘻的看着他，俩眼一瞪，说到：“李老通你作死啊！吓老子！老子一刀削了你！”
    李行取笑道：“你除了用刀削我李老通外还干得了什么事？连个卖鱼的姑娘都打不过。”
    陆大有些尴尬，说到：“那姑娘实在是厉害的紧，我开始还手头上留些余力没下狠手，结果一交手就知道这姑娘有些真本事，随后我拼尽全力，也未能制服她，反倒被她多次击倒......”
    李行笑眯眯的看着陆大，没说话。
    陆捕头急了，说：“李老通，你是笑话我陆大无能是吧，可这姑娘是真有本事......”
    李行摆摆手，说：“这姑娘的师傅是刘老道。”
    陆大听了，愣了，问道：“刘老道什么时候收的这女徒弟，他不是不收徒弟的吗？以前我去找过他，想他教我俩手，他还没同意......”
    李行说：“人家什么时候收徒弟还得通知你是吧。”
    陆大想了想，说道：“也是，刘老道他脾气古怪，收个女徒弟也不稀奇。”
    李行说：“行了，我来接你的班了，晚上我守着少爷，你回家搂婆娘去吧。”
    陆大又闲聊了几句，随后便回家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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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取下腰间的佩刀，抱在怀里，坐在少爷的房前，眯着眼哼起了小曲。
    房里穿来一阵琵琶声，铿锵入耳，震人心扉。
    天上一轮明月，高悬薄云之间，院子内凉风阵阵，树影摇曳。
    李行听着琵琶曲，心中思量到：少爷聪明是聪明，就是太一根筋了，胡老爷那件事是做的不地道，但少爷你也不能装疯卖傻的胡闹啊。
    房内的琵琶声渐渐停息了，随后又响起了笛声，悠扬且悠远，沁耳且沁心。
    李行听着笛曲，心情愉悦。尽管李捕头今天在外奔波一天，晚上又要熬夜，但他没有丝毫倦意。李行听着笛声，脑子里转着念头：胡老爷毕竟是少爷的养父，又是少爷的二伯，自家人有什么疙瘩不好解开的呢？今天抢民女，明天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房中笛声渐渐停了，李行也懒的想了，抽出怀中的佩刀，就着月光开始擦拭刀身。
    房门开了，胡淡走了出来。
    李行连忙说：“少爷，今晚你还是别出去了，那女子的父亲听说你占他女儿的便宜，要找你晦气呢。”
    胡淡面无表情，说到：“什么女子？谁的父亲？谁要找我晦气？”
    李行笑道：“少爷你又装疯了，别闹了，回房去吧。”
    胡淡听罢，调头回房。
    李行见少爷回了房，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胡淡走到房门口处，突然又转身。李行见状，心猛的一惊，暗自思量：少爷你这又是要闹什么事？
    胡淡盯着李行看，说道：“恭喜，恭喜。”
    李行问道：“恭喜？恭喜什么？”
    胡淡说：“恭喜李捕快成了二捕头。”
    李行惊道：“少爷，你怎么知道的？”
    胡淡说：“我老子本来就打算提升你李行为二捕头，你今天又花样巧语将我骗了回来立了一功，我老子为了嘉奖你，不就提前让你当上了捕头了，这还用想？”
    李行笑道：“少爷聪明！”
    胡淡接着说：“李捕头你这点破事，没人告诉我，我不用脑袋想，用屁股琢磨就能得出结论。”
    李行心中想到：用屁股想事？屁股是死肉一块，还能想事？少爷又故意说胡话了。即使李行心中是这样想的，口头上却说：“少爷说的对！屁股也能想事，没错！”
    胡淡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不仅知道你李老通捕快成了李老通捕头，我还知道......”
    李行说：“知道什么？”
    胡淡突然猛的朝后院的墙跑过去，嘴里还喊道：“我还知道，你李老通你这个王八蛋晚上又得跟我在外面瞎跑一夜了，哈哈哈......”
    李行急了，把手中的佩刀和擦拭刀用的抹刀布丢到地上，同时身形微微弓起，脚步飞快踩地，几个飞跃，跳到了墙角下，拦在胡淡面前。
    胡淡说：“二捕头你有事？”
    李行急得出汗了，说：“少爷，我求你了，别出去行不？”
    胡淡说：“我刚才有说要出去吗？”
    李行说：“少爷，你别闹了，那卖鱼苗娘惹不起，她爹是江边捕鱼渔民里的头头，她师傅是青观里的刘老道，你别去找那姑娘麻烦......”
    胡淡问：“苗娘是谁？”
    李行说：“苗娘就是少爷你白天在崔竹园里私会的那名女子......”
    胡淡又问：“崔竹园在哪儿？”
    李行说：“崔竹园就在......？”
    胡淡接着问：“崔老头被苗娘打了左眼，现在好了吗？”
    李行张口结舌，被胡淡问来问去都问晕头了。
    胡淡突然转身，用手指着远处地上的佩刀说：“二捕头，那是你的刀吧，你干吗把公家财物丢在地上？”
    李行刚想解释，一阵白灰迎面而来，顿时李行晕头转向，瘫倒在地。
    胡淡看着地上的李大捕头，微微一笑，将手中剩下的蒙汗药塞进腰带内。
    随后胡淡登上园子里的假山，从假山顶端跳到墙头上，翻墙出去了。

三声

故事情节悬念起伏，等看下文！

森猫

三声 发表于 2012-12-12 13:32
故事情节悬念起伏，等看下文！

谢谢回复，我第一次写，需要鼓励，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