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瓶子

阿九

2012/8/19  星期天  晴转阴
    昨天下了一场饱雨，缓解了阳光的暴烈。今天又晴了，阳光发白使人心里发怵。傍晚又阴了，欲雨不雨的样子。上街找可以密封的玻璃罐，看到路边的法国梧桐的叶子居然泛了黄，秋天，这么快，这么快么？我所谓的青春啊，又蹉跎了一年了~~~
      伸开四肢躺下，总是以趴着的姿势睡着。每次醒来，手脚又酸又麻，半天不能动弹。白天没精神，晚上又睡不着，这样的状态，要怎么去适应天天的朝八晚五呢？
    今天妈妈来了，带了小外甥来。这个小男孩特别娇气，动不动就哭鼻子，撒赖，怎么哄不听。我吼他，想强迫他就犯，他就哭闹着往外边走，妈妈只好带他回家了。后来打电话问，说回家了又好了。只怕这个小家伙从此不来我家了，大姨太凶了啊。
    有感冒迹象，动不动头晕，发热，有点难受。
   
      

阿九

2012/8/21  星期二  晴
    刘姗调走了。是在去小店买包子的时候，在路上碰到陈秋莲，她告诉我的消息。
    能调进市里，委实不容易。活动了几年，调走只是时间上的事。只是听到确切的消息，还是忍不住惊讶，接着就是怅然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有在这儿停顿会儿就起身的，也有待着待着不耐烦了想法子离开的，也有凭着自己实力远走高飞的。我像一只树洞里的松鼠，抱着一只捡来的松果，看着云来云去。
    今天还是抽调考试的日子。听到陈秋莲说这个消息，又是一惊。天天深居简出，对这些事情竟然一点都没有关心。我穿着随意的旧衣服，随便挽着头发，拖着一双拖鞋，手里捏着几个硬币，心里想的是，家里几个孩子还等着我给他们买早餐呢。我能想像出来，那些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他们参加考试前后的忙碌紧张不安忐忑期待欢喜哀愁，种种，——跟我没有关系了。
    这个落后的小镇，照例上演着和生活有关的故事。八月的天空下，照例有绿阴，有蝉鸣。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也滋生着霉菌。空气里满是带着汽油味的灰尘，来来往往的人，脸上同样有着开心的或不开心的表情。这是我生活的地方，是我今后也许会一直一直待下去的地方。

阿九

2012/8/22  星期三 晴转阴雨
    据说今天是七夕，这个农历的情人节，照例没我啥事儿。但今天一天我可没闲着，小姑来接龙蛋，大姐一家也来了，准备十来口人的午饭，我负责刨洗切剁，老公炸煮蒸炒，大姐也帮了不少忙。下午上街，小姑买了五个书包，一个小孩发一个。我买回一只大玻璃罐，准备装酒。有卡口的玻璃瓶还是没有买到。
    撞了南墙了，总该回头了。这两年因为生活中的一些变故，心性大不如前，无法克制的偏执，影响别人，也丑化了自己。找不着北的感觉让人沮丧，应该气定神闲，亲，人生是场孤独的来去，虚妄的就让它虚妄。你要记得做最好的自己。   

阿九

2012/8/25  星期六  阴转晴
   
    七夕过去两天了，大伙儿还在谈，可见，天底下纯真浪漫的人很多，一颗青春的心都饱含着期待。
    我的七夕过得很平常，照例是没有玫瑰，没有情话，没有人记得。那天很忙，上午送走悦悦，下午送走小姑一家，连我自己也没闲暇顾及这个日子有什么特别。手机里收到几条情人节短信，一条是金荣发来的，一条是表哥发来的，一条是系统短信，没有例外。也习惯了这些纪念日节日里的平淡，若送花的人不是期待的那一个，那么是否收到，就不那么重要了。有时候姐也忒郁闷，凭啥姐这样好的女人，一到过节的时候就暗淡无光，只能退居幕后呢？凭啥没人给姐一点虚荣，让姐也可以在人前显摆显摆的呢？姐在上一个情人节已经下定决心，没有人给姐送花，姐就主动给别人送。所以，以后不要问姐有没有收到花，要这样问：姐，今天你给几个爷送了花？
    调侃完毕，言归正传。这两天心绪不宁，极度乐观又极度卑观。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不知道悲伤在左在右。有一部分心情，成长缓慢，也许找不到人陪着它引领它成长了。就让它夭折吧。低眉顺眼地回到生活中来，接地气的日子，总是无可回避。七夕那天趁兴做了一个网络心理年龄的测试，选择的答案都是爱情，跳跃的橙色， 等等与青春有关的，但测试结果是49岁，比之前几年的43岁，它衰老的速度超过了机械的时间。看到这个答案居然不喜不悲。五十知天命，天命不可违。淡定么？淡定得有些消沉了。
    不好，有些颓丧。快打住。七月秋风起，八月寸寸凉。立秋过后，昼短夜长，天黑得更早，亮得更晚了。从窗子里望出去，可以看到银银的月亮。把灯关上，月光就会清水一般照进来。   
   

阿九

2012-8-26        星期日 晴
    闲闲的日子也会把自己的一天安排得满满的。
    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不立即起床，选一个舒服的姿势趴着，胡思乱想。真的，一个不用做早餐不用赶上班的又清凉又静谧的早晨，就该浪费在发呆上。对于我来说，最不缺的是时间。看着阳光在墙上移动，似乎看见时间的脚步在走，这样奢侈的浪费，心里有种罪恶的快意。上午找了块白纱布，在门前的树阴下，把第一罐葡萄酒过滤出来。酒的颜色是浑浊的浅红，颜色并不纯正。老公在几步开外，倒闻到了酒香。与期待的相差太远，心里颇为失望，但还是存着侥幸，再密封两个月，也许酒的颜色会更清澈透明。清洗器具的时候，白纱布洗不干净，用漂白液漂洗，浸泡，冲干净了叠放在透明的水晶盘里，看上去，倒极为洁白干净，就像一颗安然过日子的心。
    近来一直享受老公的照顾，他做饭，他洗碗，他拖地，他每天起来做早餐，给我们娘俩买新出笼的米果。我是个侍宠就骄的人，因此变得更加懒惰了，他稍有事外出，我便发愁一日三餐。事实上我们并不靠近。一天之内，说话不会超过十句，迎面碰上，侧身而过，似乎衣角相碰都是过分的。但在生活中，我们彼此照应，默契得像合作多年已不需言语的合作伙伴。我不知道这种依赖能够维持多久，最后会不会演变成厌倦。这种问题也从来不是我思考的重点，只是这种生活模式看上去真是有趣。
    上午下午空出来的时间，就一边看电视，一边埋头绣花。这件大工程，竣工时间真的是遥遥无期，每天有心情就做一点，绝不给自己压力。眼睛看久了模糊，但心里还想着，绣完这幅大画，要不要挑战更大的《富春山居图》。我想我真的是不要命了！——是不想要眼睛了！这样想着，心里就有种折腾的快意。
    我想我真的是个爱折腾的人。但真正折腾起来，往往又败下阵来。这两年的变动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是安份做一个安逸的女人，想像一个美好的男子，春有百花夏有月，秋有凉风冬有雪，就这样慢慢地老下去。
    若是无欲无求，过日子真的很简单。

阿九

2012/8/27  星期一 多云
   傍晚散步遭遇大雨倾盆，淋了一头一脸，竟不想跑步躲避， 老公亦无可奈何，只得先走。甘愿被淋并不是追求浪漫，被雨点打得睁不开眼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心情不好，不知道要怎么排遣，头越发痛了。
   悠闲的日子还剩下最后几天，想到失眠想到不能睡到自然醒，头更痛了。
   心里没有唯美的追求，能够接受残缺的一切。
   明天有一同学从玉山来家玩。

阿九

2012-8-28  星期二 晴
    新生见面会，一群花季雨季的男生女生，满脸兴奋好奇，坐在陌生的教室里东张西望，试图把一张张陌生的脸孔记住。她是后到的，一进来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大家的眼光跟着她从教室门口走到讲台前，又从讲台前转到教室里面的中间位置，直到她坐下，大家还在猜测：这个同学，是男生还是女生？底下已经有人窃笑了。不一会儿就有消息在人群中悄悄蔓延，她是个女的，她是个女的。我扭过头去看她，她坐得挺直，黑黑的眼睛在眼镜后面瞪得大大的，拘谨地看着黑板，身体僵硬，一动不动的，像受到了惊吓。她皮肤粗黑，穿一件褐色的碎花衬衣，留着一头让人辨别不出男女的短发，实在找不出一点女孩子应有的秀美圆润。碎花衬衣下小小的胸，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她是个女生。开学第一天，她成了风头人物。
     几个星期后，大家混熟了，知道每个同学的地域和普通话背后会说着哪种方言，一个大圈子渐渐分割成无数小圈子，基本上都把一个或几个同学发展成了一起吃饭一起自习的朋友了。也渐渐看清了哪个女生最美，最个男生最帅。她被评为班里最不好看的女生。
      那时候，都不懂爱情。有一天寝室里消息最灵通的同学说，她是班里男生的大众情人，男生们每天晚上熄灯后都大喊她的名字。为了证实这个消息，这天熄灯后，我们静静躺着，不一会儿果然听见几层楼下的男生寝室传出一片整齐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某某某，我们爱你！之后就是杂乱的哄笑。
     每当这时候她都躲进被子里。白天走路总是难为情地低着头，有一次终于没忍住，她悄悄问最好的朋友，你说，那个男生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呀？这话传开来，又惹来一片嗤笑。后来，这每天晚上熄灯之后的表白被宿舍管理员禁止了，她也终于明白这只是恶作剧，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低着头走路，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大家都忙着接触新鲜的事物，也没有人会去关心她的表情。
     这件事渐渐过去了，因为她的幼稚天真，说话不着边际，她还是男生们取笑捉弄的对象。她与另一个性格孤僻的女生成了好朋友，彼此形影不离。青春期的身体像草木一般疯长，她的心智也在悄悄变化，渐渐融入大集体。男生们长大些了，忙着想别的事情，初入学时的混账游戏，也不玩了。她更活泼开朗起来，只是还不是大家都喜欢的类型，若有投票选举的活动，绝不可能有她的份。
    临近毕业，她的女性意识陡然苏醒，她成了班里第一个搽白粉，涂浅浅的口红的女生。在寝室里，戴着耳塞听流行歌曲，花很长的时间照镜子。穿着套裙的身体，高大了许多，有了明显的形状，竟是美术里提到的最好看的S形。她的S型和脸上的赤白嫩红让同寝室的女生有半分钟的恍惚，但马上招来嗤之以鼻，当学生的，怎么能化妆呢……脸上的白粉，都没涂开，一块一块的……那脸子那么白，脖子那么黑……大家都相信安徒生笔下的丑小鸭真的变成了白天鹅，但都拒绝接受现实生活中的灰姑娘真的能穿上水晶鞋。
    十七年后，她依然有着S形的身型，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梳着小清新的发型。脸子那么白，眉毛那么弯，眼皮上亮闪闪的，裙子外边的脖子和手臂还是那么黑。谈论的是，怎么寻找和利用各种关系，在小县城里没有关系很难过得很好。有几套房子，买了几块地皮，融资，投入和回收，银行的无息贷款手续全是她一手操办，请人吃饭K歌把自己的工作调到了离县城最近的地方。她穿着好看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去求人办事，怎么想方设法躲避流口水的男人的进攻。她给家里请了保姆，买了钢琴给女儿学琴，在老公反对的时候果敢地说，我这事你不用管。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处理完了母亲的后事，在承受不了压力的时候一个人去旅游。她说，我知道那些人瞧不起我，我就要活得比他们好。
    现在的她像生活在非洲大草原上的动植物。你说，那个男生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呀？我想她再也不会问了。

阿九

2012/8/29  星期三  晴
    大清早接到四小胡素珍的电话，说他们学校今天开学，在井冈山培训时与她说过我妹妹的女儿想提前入学，她竟一直放在心上。因为年龄偏小，需要他们学校的主任同意。她已经帮我打听好了，那个主任，居然是老公曾经的同事。顶着大太阳出门，在妹妹家吃了午饭，下午一起去学校报名。她的帮助让我特别感动，她说，谁让我们投缘呢，你又这么可爱。其实只是在培训时于她有一支笔一本笔记本的情意，何况是后来在县里培训的时候，她还巴巴地买了笔和本子还我。总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一直遇着好人。
     穿着近十厘米的高跟鞋来回奔波，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下午回来时，打电话给老公，希望他能来接我。电话通了没人接，后来发来一条短信，说正在开会，问我有什么事。我回他，没事，只是告诉你我到家了。当然没事。我从来也不是那个情人节不送花就发脾气，应酬回来晚了发脾气，不会说情话就发脾气，稍不如意就发脾气，不给零花钱就发脾气的娇气女生。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不娇气不像个女人。曾经给丈夫打电话，同事听了，说不像夫妻，跟一般的朋友打电话似的。姐姐说我没情趣，缺少调教。妹纸说我蠢，不懂调侃。她们的评价让我更加找不到自己了。最初的最初，也是一个爱撒娇的女生，一颗糖也要分着吃的那种。只是渐渐的就讷于言，拙于行了。现在越发活得无心懒意了。很多次在心里说，无论经历过多少困扰，也须得完善此身，保持本性。常常就忘记了。老来多健忘，……
    倒是知道生活的真实了，许多事情要去处理。今天帮小妹妹的女儿入了学，走得急没送书包呢，幸好妈妈早买了。很久没有给爸爸妈妈甥儿甥女买新衣服了。妈妈来回两边跑，恨分身无术，得想办法让妈妈暂时休息休息。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绩效卡又被消磁了，钱也领不出来，得抽时间亲自去换。自己的自学考试要报名了。女儿开学了得天天早起，要关心她的学习和思想动态了。明天开始上班，又将过上规律而紧凑的日子。老同事走了新人来了，这个心理落差要怎么去抹平。好多好多啊！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凌晨再睡了。
    亲，给自己一个笑脸，要始终告诉自己，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要快乐哦！明天上班了，希望不要迟到，争取做第一个到达单位的人哦！

阿九

2012/8/30  星期四  晴
   开学第一天，学校杂乱无章，老祝一个人主持工作，焦头烂额，挺可怜见的。家长小孩来回穿梭，报完名的心意足地走了，转学来的低声下气，因没完成作业被老师责令的学生家长怨天恨地。最热闹的当属一年级新生注册，报名的曹姐姐和熊英同志，被围追堵截得那叫一个壮观！我的工作不多，悠哉悠哉地逛来逛去，这么瞅瞅，那儿聊聊，全当逛庙会，顺便当当交警阿姨，为熟悉的不熟悉的家长指路。
   中午喝了点点自己酿的葡萄酒，居然睡到快两点才醒。易安同志扶头酒醒，险韵诗成，我只有扶头酒醒，没有险韵诗成，只是感叹近来不胜酒力。窗外阳光暴晒，暑气逼人，通往学校的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与早上的门庭若市大相径庭。思谋着不去上班的，老公说，反正在家没事，去看看吧。于是听话出门去了学校，果然，只有几个转学的和一年级的家长。在学校待了半天，没有一个找我的。帮朱朱看了一个教师节评先进的稿子，和同事们围在一起看了看上个学期的教学奖，我又不是最多的。
    回来时王月琴告诉我说我们的房间被郑主任安排了人进去了。王姐姐似乎很生气，我本来觉得没什么，有房间我也很少睡，中午一般待在办公室里，困了就趴着睡会儿。但郑主任的话惹得我不高兴了，不给我说法我还真不让。晚上看到任美在空间里说辛辛苦苦搬了一上午！手也撞肿了！结果刚被告知我要搬出来！干嘛非得要挤进去！真是想不通！我想郑主任这次闯祸了吧，不调查清楚就胡乱安排。新接手这个工作就是理由么？让他挨骂去。有一个花瓶妹子在任美的话下留言，说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从头到尾这件事我没发表意见，我倒不晓得我有啥一般的见识，与她们正面交锋的是王姐姐，也扯上我了。还真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任美是我们班的英语老师，我对她不坏，她对我也尊敬，她即使郁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这事真不能怨我。可怜的小姑娘。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农村风俗中的鬼节。这天要祭祖，要请客。这几天老公都不在家，今天连菜都没有人买，晚上过节，只好被请了。有的村子是明天的鬼节，我们又被请了，看来明天可以不用做饭了。
    晚饭后把另一缸葡萄酒滤出来了。好大一罐。把葡萄渣扔在树下，老公经过时说，你把酒倒在这儿了吗，酒味真重。真的，走近树下就可以闻见酒香。
    开学第一天，并不是第一个到校的，但总的来说心情不错，除了房间事件稍微有一点不爽。至于穿着新裙子上班，自以为顾盼生姿的时候摔了一跤这件事，我是不会大张旗鼓说出来的。   

阿九

2012/8/31  星期五  晴
    领导临时决定周末休息，下午便让学生互相通知，来校把教室卫生初步打扫了，发了新书，没通知到的下周一再发。班里新来两个插班生，一个从温州转回来的似乎不错，另一个从私立转来的明显不行，熟人的孩子，父母老实本份，对于这样的孩子总怀有一份怜悯，主动收来，暗忖自己是否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耐。高年级了，很多事务不需要自己动手，管理上会更轻松些。感觉自己更适合教高段的孩子，有舒展的快乐。
    晚上去大姐家吃饭，两家人围桌而坐，边吃边聊，说的都是家务俗理，这样的言谈使我对平凡生活的辛苦与温馨有更真切的感受。晚上回来时，一路上遇见许多参加聚会回来的人群和车辆，中元节互相宴请的农家风俗，无疑使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更加亲密友好。虽然只是家常菜，说的是家常话，但这些人情味是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所不能体会到的。
    回到家，家里闷热，见月色正好，便和老公一起出去走一走。郊外空阔，夜色一览无余，深蓝的天幕上一轮皎洁的明月，如珠似玉，清辉幽幽，真想用尽所有美好的词语形容它。很想变成一阵清风，无形无碍，在月光里自由地飞。散步回来看了会儿公公九十大寿的光碟，一边吃葡萄，不知不觉吃多了，这么多的甜食加上晚餐吃的肉食，该会转变成多少热量啊！每逢佳节胖三斤，哦，卖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