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说找到了一套比我们现在更好的出租房,于是我们迫不及待的搬了过去。 居然在某座大厦的某一层。 大厦究竟有多高,我没有在外围细看。进到房间里,我才发现这是一栋不低于五十层的高楼。而我们租来的房子,在第三层。 刚进去的时候,感觉这套房子没有之前的那一套宽敞,在走廊的尽头,那一扇房门里面,是我们的新居。房门往回空着一个小厅,值班室与厨房、餐厅都在小厅里。小厅这头有防盗铁门。这倒比之前的房子安全,不仅有防盗门,还有值班人员。当然,人家是给大厦值班的,而我却能跟着沾光。有老汉守班,而小厅与厨房是我们与老汉共用的。老汉一人怪孤单的,以后不妨喊他跟我们搭伙吃饭,人多热闹,我如是想着。 我突然想起来这家搬的太过仓促,竟然忘记问房东是否能装宽带。先前搬了两次家,都为宽带的安装伤透了脑筋。老汉脑袋摇得似拨浪鼓,说你以为这房子为什么这么便宜呢,房子小在其次,主要就因为装不了宽带,不好往外租哩!我一听傻眼了,赶紧要找房东帮我想办法。 我这会儿才知道房东是一位成功女性,我对女强人一向万分钦慕。 房东这会儿正忙着领投资方考察公司实力。一群人,簇拥着来到公司幼儿园,而这幼儿园,与我的新居设立在同一楼层上。我等了许久房东还在忙活着,于是我决定先回屋收拾,刚搬过来,东西还都乱七八糟的摊了一地。 回到房中,屋子已经收拾利索了,老公果然够迅速。这是老公招人喜爱的地方之一。不用吩咐,亦不予计较。家里脏了乱了,他都能顺手整理清爽。于是我开始打量我们的新居。 居然不止一个房间。老公从里间走出来,径直拐进左边的小间。小间与里间都没有门框,就这么敞着。小间里只摆了一张大床,也只摆得下一张大床。老公径直走过去就趴床上了,目光都不带斜视的,我却好似透明的一般,进不去他的视线,而且竟然倒下就睡着了。累坏了,这家伙。 不做饭了这家伙?现在正值饭点呢,闲了就知道睡觉,好像那觉总也睡不够似的。我有一些抱怨,很不开心的朝里间走去。 里间并没有多么宽敞的面积,眼前只有一个微波炉,与我的视线相平。左边是睡着的老公,右边是一堵墙。这么窄?怎么还有微波炉?明明记得老公睡觉的小间三面墙壁的,怎么这会与里间相通了?一切又似乎是那么理所当然。 后面没有内容了?这是一个怎样的构造?我思索了许久,理不出头绪。 此刻,我有一种强烈的好奇感,我十分好奇微波炉后面会出现怎样的内容。我仔细的端详着这个与我脑袋水平的微波炉,与普通微波炉一样的外观,没有任何不妥。我往前走近一步,于是我满眼只有微波炉黑漆漆的玻璃门。上面看不到它的顶部,下面看不清它的底部。那好奇的感觉仍然那么强烈。微波炉后面会是什么呢?我抬手轻轻打开玻璃门,将脑袋探了进去,再进去,再进去... ... 哈,微波炉居然没有后壁。我眼前放亮,后面果然有内容。我使劲将脑袋挤了过去,不太舒服,却成功的将脑袋送了出去。然后是肩、手臂卡的很疼,我却不想放弃。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被我穿了过来。这边有一个大大的封闭式阳台,尽管阳台上堆了一堆杂物,仍然不影响我的欣喜之情。我馋阳台好久了,做梦都渴望能有一个阳台。而且这阳台那么大,够我和孩子在这边耍了。 哈,阳台上有一个灶台,开着火,锅里闷着黄豆呢。真香呢。原来老公做着饭呢。这家伙,怎么烧着菜就跑房间里睡觉去了?我笑了笑,忙过去翻了翻黄豆,幸亏我过来了,不然还不烧糊了。 我边翻黄豆边打量阳台。怎么阳台过去还有内容?那边是一整面的玻璃墙,右下角有一扇对开的玻璃门,银色金属包边,简约时尚。玻璃门过去应该是一间洗衣间吧?里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T型的洗衣台。细看过去,洗衣台边竟然站着一个女人。我的新邻居?我正思索着,女人也朝我看了过来,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她干脆走了出来,我猛然醒悟,忙问她:“这是你在做的菜?”她友善的笑:“对啊,你是新搬过来的?”“嗯,我住的这间。”我伸手指向屋内。女人有些疑惑,张了张口,仍然没有说出来,只是继续朝我这边走。我以为她要参观我的房间,便返身领她进去。我一进去就愣住了,房间里多了装修。我明明记得墙壁没有粉刷,房间里空空的没有什么家具。可是现在却是乳白色的墙壁,乳白色的装饰,乳白色的家具。好漂亮的装修!乳白色的卧室里一个男人在哄他女儿睡觉。奇怪,刚刚分明是我老公躺在床上?我们的孩子分明是男孩?可是这男人是谁?这是我的房子?这男人是女人的丈夫?丫头是女人的女儿?那么这房子? “这是你的房子?”我扭头疑惑的问女人。 “对呀。”女人微笑着点头。 “你丈夫?你们的女儿?”明显的答案,我却仍然忍不住多余的一问。 那我的房子呢?我怎么进到她家里了?我使劲回忆着。 “你从哪里过来的?”女人十分友善的帮着我回忆。 我想起来了,我是从一台微波炉里穿过来的。我如是告诉她。她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你房间在那一头,她伸手指了指墙壁。我一头雾水。她微笑着向我解释:“我房间在大厦西面头一间,而你的房间在东面头一间,我们是两个极端。” “可是我该怎么回去呢?”我可不要再钻微波炉,那滋味太受折磨了。女人笑了笑,似乎明白我的意思。她告诉我,阳台那边有一个楼梯,从楼梯下去就到了大厦广场的后面,走到另一端,也有相同的楼梯,上去就可以了。 我称谢,告辞,下楼。刚下到广场,天气骤变,一阵狂风带来一场暴雨,广场长长的台阶上有零星的路人飞速窜逃,片刻,偌大的广场上只剩下我一人伫立在雨中。我在阶梯上来来回回,却怎么都找不到我的新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