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老大聂磊的人生“AB”剧

敬言

　　备受关注的“聂磊涉黑案”32名主犯20日由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宣判，被告人聂磊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聂磊的人生，可以说就是一部精彩的真人版黑帮电影——主人公从少年到中年，从籍籍无名到富甲一方，从一个抢劫1.3元而获刑的小混混到名震江湖的老大，其间的剧情少不了跌宕起伏。而他的人生剧情中，包括财富、火拼、保护伞、江湖恩怨之类，恐怕比《美国往事》或《教父》还令人震撼。
　　不同的人，从聂磊的人生故事里，可以各取所需地解读出不同的东西。政府管理者，也许可以读出“保护伞”对黑势力具有的决定作用性危险；经济学家，可以从中读出与书面知识完全不同的财富运行轨迹；法律专家，可以从此案的判例中，读出证据被毁并有“大腕”律师为其助阵的情况下，如何求证与确认“老大们”罪行的经验；而民众则从中可以读出，“天理昭彰”“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些话不是骗人的……
　　但我从聂磊的身上看到的，却是一个法律在不同时期的弹性给个体生命造成误会，并最终引发人生悲剧的过程。如果我们像国产电视剧里那些高手具有穿越能力回到聂磊的不同人生阶段，我们会发现，当年在“严打”状态下，一个青春期的懵懂少年为了1.3元钱而被判6年徒刑的事件，是为聂磊人生种下的第一颗悲剧种子。没有人能评估此事对他的影响有多大，但谁能否认，此后，包括他看待世界眼光的改变，他以狱友为基础的组织班底，以及在狱中学会的许多原本并不懂的技能和技巧，与此没有关联？
　　如果聂磊的故事真有人生“AB”剧那样的奇迹，我想，在那个节点上，如果当时的判决多一些悲悯和发展眼光，对他下手不要那么重；或者在人生的另一个“AB”口，也就是成年之后犯事时，陪伴他的不是“保护伞”，而是严明公正的执法者，对他不纵容，那么，聂磊的故事结局，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但很遗憾的是，在该受到保护的时候，没有伞伸出来；而不该有伞的时候，伞又太多了。
　　当然，一切假设对于案件的判决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聂磊将为他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而真正有意义的是，从他的人生中，整个社会能汲取到什么样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