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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七秩龄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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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穴资讯] 南宋统帅余玠评传 长郡 史 纪 敬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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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4 08:42:19 | 显示全部楼层
       理宗坐论“胡”运,余 玠奏对良谋
      早于1234年初宋蒙联军消灭了残金政权之后,尽管由于南宋方面有心收复“三京”失地,派赵葵率军“北伐”出兵“入洛”,蒙宋关系紧张起来,但仍有使节往返应付。而暗地里,双方都磨刀霍霍,积极备战。史实证明,蒙庭早己要对南宋“躬行天讨”。(《元史》卷119《塔思传》)
      1235年春,蒙军即分兵两路攻宋。一路是由太宗窝阁台三皇子阔出带兵由淮河而下,直侵淮东;另一路由由二皇子阁端领征金政权时的总帅完颜仲德苦心经营,藉之“以图巴蜀”的后方基地“秦、巩”(天水和陇西)。金亡后,汪古族人汪世显交结蜀边十八个少数民族组成的,号称50万人的“征蜀大军”,于1234年陷“蜀口”沔州(略阳),1236年八月占“北瞰关中,南蔽巴蜀,东达襄邓,西控秦陇”的战略要地汉中,九月于强宁县西北的平阳关一战,竟全歼宋军主力曹友闻部。汪世显此际说:“吾己撤蜀之藩篱,行寝其堂奥矣”。 1236年秋,阔端乘机大举侵蜀,汪世显与宗王穆直、先锋按竺尔合力攻打成都,10月19日(九月十九日壬申日)陷成都。不足四十天,下全蜀54州,制置使丁黼遇难。1237年6月,蒙军都元帅塔海绀卜(绀卜:西夏语“大臣”音译)自金州翻过大巴山入蜀时己“如入无人之境矣”。1239年秋,蒙军从万州(万县)突过长江,企图掠施州以进湖湘,为名将孟珙堵于归州(秭归)击败而归。1240年孟珙任四川宣谕使(-1242年)。1241年春,四川制置使陈隆之在成都复立其城,部将田世显“挈成都归附元蒙”,陈隆之被掳,不屈被杀于汉州。1242年春,蒙将也可那颜自商州、房州入蜀,攻
打泸州,全国震动。
      由于四川制置使陈隆之被蒙军俘虏不屈被杀,其部将田世显挈成都归附蒙古,川西失20余城。同时京西、淮西相继残破报警,全国振动。南宋朝庭在主政者李宗勉(?-1241年)、游似(?-1252年)两人累请下,朝庭展开了“战与和”的大讨论,强烈要求理宗“移畏虏而畏天,易信和而信守”。值蒙古窝阔台汗驾崩,六皇后脱列哥娜(乃马真氏)称制,内部各种势力纷争混乱。理宗审时度势,明确表示:易和为守,“当为必守之规”。
      1242年五月,赵葵擢升同知枢密院事入临安。余 玠奉命入朝奏对,面谒理宗。回理宗问时,除了表示抗蒙决心,提出了治蜀初步方略外,还提出反对浮夸虚妄,要求文武同重并用的主张。理宗表示,余 玠是可以独挡一面的人才,“卿宜少留,当有擢用”,并诏颁侍从、台谏“各举文武大小之臣,庶使务当其用”。六月,余 玠擢权工部侍郎、四川宣谕使。这是一项只管“宣谕德意,不预他事,归即结罢”的差事。惟此时己将在任的孟珙调任京湖,镇守襄阳,余 玠上任即负有主待全盘的的实际责任。七月,余 玠向理宗行“陛辞礼”,理宗谕:“今日之事,不必问胡运衰与不衰,但自靠实理会,治内规摹。为四蜀经久之谋,勿为一时支吾之计”。 余 玠受命于四川危亡之际,庄严表示:“愿假十年,手挈全蜀之地,还之朝庭。”十二月,余 玠行蜀途中,擢升为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重庆。经过一番讨论,并正式决定,以重庆为四川制司驻地。
      此际,孟珙则主镇襄阳,为京湖制置使。1240年,因为四川势危,曾以“四川宣谕使”入蜀,至1242年余玠入蜀前返襄阳。按宣谕使“掌宣谕德意,不预它事,归即结罢”职司知,孟珙入蜀,只是应援慰劳性质,并无实际大权,而孟珙的实职仍在“京湖”。孟珙与武汉关系密切,包括武汉洪山的命名,洪山宝塔与宝通禅寺,大东门前的道观的修建,留下逸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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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5 08:54:16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余 玠是不是武穴人,请彭先生阅10楼《余 玠的籍贯成份与个人出身》内容。先生其它疑惑,也正是本文为什么再写《余玠评传》的宗旨,请先生细阅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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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8 08:09:27 | 显示全部楼层
       余 玠临危受命一年川局改观
      1243年春,余 玠在孟珙所派6000京湖兵的护卫下,抵重庆金碧山下的制置司驻地。驻地戟门贴上楹联一副,为余 玠亲书的十四个大字:“一柱擎天头势重,十年踏地脚根牢。”表达了余 玠可冀日月的收复全蜀的壮志雄心。余 玠抵渝后,在重视军事布防的同时,即任命监簿朱文炳主持“招贤馆”,并悬榜招贤,榜文谓:
    “集众思,广忠益;诸葛孔明所以用蜀也。欲有谋以告我者,近则迳诣公府,远者自言于郡,所在以礼遣之。高爵重赏,朝庭不吝以报功。豪杰之势趋期立事,今其时矣!”
      榜出,巴川(铜梁)举人阳枋自外地《上宣谕余樵隐书》:“恭闻明公将旨谕蜀,开诚布公,人心感悦,欢声若雷。”余对阳枋迎为上宾。后于1244年上报朝庭,赐以进士出身,其人终身为余重要谋士。播州人冉琎、冉璞兄弟原来“隐居蛮中,时人莫识”,闻命伏策谒余 玠,为余钩画城钓鱼山之策,主持合州防务,为后人立庙钦敬。淮东同僚、歙州人方岳,闻信千里投奔从余,出“以人心为金汤,以地险为武器”主意。峡州(宜昌)人刘骐,任教授,亦从余。时人说:“顾之则为骅骝,不顾之则为驽骀,是以越境可为一鸣焉。”意谓:或为勤奋,或为懒散,有时候,换一个环境,一个人的作为确乎有大相迳庭的功效。
      余 玠初用事,即积极布防,并开始建立他“治蜀方略”内容之一的“山城防御体系”:遍令诸郡守均要据险建筑“山城”,并令都统张实专司建城筑寨之事,以贯彻余 玠的以步兵制蒙古骑兵的战略方针;令曹致大在泸州神臂山“创筑城壁,就领安抚使行州事”;令冉琎权合州,令冉璞权通判州事,“徙城之事,悉以任之”。 余 玠还选出一批干员分赴重庆、嘉定,在己有的基础上加固增强。当年将旧兵寨扩为府州治所的有5处:钓鱼城、大获城、白帝城、苦竹隘、赤牛城;当年创筑的山城有5处:神臂山、大良平、运山、云顶、矍塘城,作为二级行政单位泸州、广安军、普州、蓬州、利州的新的治所;定为“军”治所的也有5处:合州、阆州、夔州、隆庆、梁山。云顶由孔仙、萧世显领筑,瞿塘由都统韩宣领筑。以上各项工程,均于当年完工成。
      余 玠当年使用兵力的法度是凭借山寨险峻制服蒙古骑兵,收缩兵力部署,调整防务区划,并令嘉定守将俞兴开屯田于成都,以保障后勤粮秣供应。这套计划名之为“居重驭轻”。正面沔州、金州、利州、兴州四大戎司,加上利州、剑州、阆州、巴州八处,共用了一半兵力,约2万余人;后方嘉定、夔州、泸州及庆定军、精锐军、增戎军七处共7千余人;制司帐下留安西军、保定军、飞捷军三军,共1.4万余人。此度兵力调度出谋人为阳枋,他告诫:“兵少则戒乎分”;要求集中优势兵力,用于正面突破。如此,于余 玠到任重庆当年,即迎接了残酷的战争洗礼:
      三月,蒙军按竹尔部破无险可据的资州。(《永乐大典》卷10889)此时,资州只有高约3米的土城墙。
      四月,嘉定守臣程立之凭险据守,蒙军攻城,无功而返。(《宋史》卷33)
      七月,蒙军破大安军,播州杨世威退守鱼孔隘(陕西沔县西),“孤垒不降,有独立之操”, 余 玠除授杨世安为大安军。按:大安军由思州田氏、播州杨氏少数民族的部队驻守,全蜀残破后,杨氏留守敌后。(《宋史•理宗记》)
      闰八月,蒙军按竺尔大举攻泸州,陷入东、西夹击、水陆固围之中,刚刚承袭父职的巩昌便宜都总帅,盐川(甘肃漳县)人汪德臣领兵入蜀“救泸”。(《中国历史大字典》辽夏金元史部份)
      九月,另外一支蒙军越米仓山攻巴州,知州向铨,钤辖谭渊于白土坪与之激战,“战有功”。
      余 玠入蜀头一年的春秋两季,四川共计大小36战,发生于资州、大安、巴州、泸州一线,除资州、大安之外,余处均者保全,嘉定及泸州由凭江设险,大获全胜,初步改变了川局一直是溃败的趋势,迎来了持久抗战的良好开端。临安枢密院于次年正月通报:“四川帅臣余 玠大小三十六战多有劳效,宜第功行赏。”(《宋史•理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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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8:33:29 | 显示全部楼层
       余 玠以险制骑敌军逡巡却避
      1244年,余 玠经过两年努力,所拟订的《经营四蜀图》(即治蜀方略大纲)完成。因为没有原件,据后人考证的内容大致为:
      ——起用地方实力。号召流散的力量“凭籍西归,共图克复”,且号召在敌占区人士“俾守一境,官者自辟,财得自用,若显立隽功,当议特许”。 余 玠除授“孤垒不降,有独立之操的杨世安为大安军即其例。又如杨文进“守蜀三策”:上策御敌于蜀门之外,中策择险建城为根柢,下策保江自守,任敌来去。这杨文便是“世守南边”的都统杨价的儿子。
      ——推行兵民政策。为解决清野和老百姓离乡背井的矛盾,建立战守一体,耕战结合的村寨行政体系,将一场仅由“朝庭”进行的反侵略战事,变成为民众与官兵共同进行的保家卫国之战,是余 玠超时代战争思想的体现。这种思想,源之于其继配夫人黄氏的 “黄婆寨”,其形势如同《水浒传》里描写的祝家庄。不过,如祝家庄的黄婆寨只是孤立一处,而余 玠将一个村寨的经验普及推行于一个大的行政区划,使之成为了一项“全民皆兵”的政策,不得不令人敬佩其有超时代水平的眼光。
      ——设险以步制骑。此即余 玠治蜀所进行的“山城防御体系”,亦即由有民众参加的军事系统防御工程。体系大端于下:在后卫线上,以嘉定、紫云、云顶、神臂、重庆、白帝、瞿塘、赤牛八座山城贯穿长江,取嘉定、重庆、夔州为鼎立的三足,为“势隆不拔之基”;在纵深方面,由以钓鱼城为支柱的枢纽,凭涪江、嘉陵、渠江三条水系形成叉状的防御网,犹如人臂指使,“峙莫逾之势”。 余玠借地势增战力,假险要为武器的战术,是鉴于用“分队迭战”,“弓矢、布阵行堵”之法,对付“聚如山丘,散如风雨,迅如雷电,捷如鹰鹘”的蒙骑己经无效,接受行之有效作战方法的发扬光大,是其战术方法上最为成功之处。元代从战多年的谋士、也写了大量“典雅婉丽”元曲的文人、1295年以学士主修《元世祖实录》的名儒姚燧(1238-1313年),曾亲身参观四川名为“八柱”的云顶、运山、大获、得汉、白帝、钓鱼、青居、苦竹垒筑山城的阵势,他不禁叹道:“不战而自守矣!蹙蜀之本,实张如斯。”(姚燧:《中书左丞李忠宣公行状》)
      这年,蒙军偏开四川,绕道大渡河,直取大理之九和镇(丽江九和)被大理守将高和所率白族部队击退。
      1245年,蒙军向四川无险可据的平原浅丘州县进犯扫荡,川局进入困难局面。四月,巴州守将何震之死于兵难。
      秋,成都、汉川、资州、潼州冯有硕、王骧、杨免、刘永、魏露亦诸人死于官守。一度收复洋州的守臣关贵,统制傅才郎,由于孤军深入,亦死于遭遇。汪德臣所率“蒙”军,竟然挺进到了忠州、涪州,且“所向皆捷”(《汪忠烈公神道碑》)。但这些滋扰性的行动,并未动余 玠既定步署。他继命张实率武进军2千人于前沿处筑小宁城,移巴州于“城内”,作为复兴基地。对本年死难官守,立即赠官三秩,官其一子接班,对收复洋州死难的150余人,皆“赡恤其家属”,“祔飨闵忠庙”,以享祭祀。
      1246年春,蒙古于诸王大会上定乃马真后之子贵由继汗位,并相应加强对南宋进犯的攻势。于西线上,经四条入蜀的古道侵蜀。这四条古道分别是:阴平道,1236年穆直曾率兵由此入蜀;金牛道,1236年秋阔出曾循此古道入蜀;米仓道,蒙军多次经此道入蜀;大巴山商道(位湖北房县竹山),1242年耶律米哥曾循此道入泸州。在经此入蜀的蒙军与余 玠所率宋军进行了生死大博斗中,川将阆州马仲,巴州张文贵,广安李继之等投降了蒙军;(姚 燧:《兴元行省夹谷神道碑》)而又使一批将领经过战斗的洗礼,迅速成长起来。
      在此度大会战中,大获城、大运城、小宁城、赤牛城等均无易手的记载,可知这批通衢重镇以受住了重兵进攻的考验;汪德臣率重兵攻运山城,由于运山城四壁徒绝,横亘半空,其弟汪直臣为飞石击中致死(王鹗:《汪忠烈公神道碑》)。《元史•汪德臣传》讳言其事。汪德臣四兄弟及汪直臣的儿子汪惟孝均是元季功卿巨族,人人入了元史立传,惟汪直臣无传可证。
      闰四月,宋军粉碎了蒙军的四路进攻,余 玠向朝庭为将士请功:“北兵分四道入蜀,将士捍卫有功者,辄以赏,具立功等第,补转官次以闻”(《宋史•理宗记》)。
      1247年蒙军四路进攻四川失败,转而向西南大理方面用兵。余 玠命嘉定俞兴发兵5千主动出击,迎头痛击蒙军于岩州之马鞍山,生搞蒙将秃懑于大渡河边。逼汪德臣于松潘急命“班师”。由于川局转入战略相持,原送余 玠上任的6千京湖兵开始逐步撤离,京湖制司“承四川制司公文,以边面肃清,请免发援”云云。时京湖兵由总管焦进带领余兵2千员撤至归州、巴东一带布防。
      1248年,蒙古汗贵由于征讨拖雷系统的诸王,于中途死去,蒙内乱,处于三年无君局面。
      经过六年的努力,做到了举世无双的蒙军,对之也“逡巡却避”直至“边关无警”的地步。
      五月,余 玠擢兵部尚书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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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3 09:06:24 | 显示全部楼层
     敬谢版主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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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7 08:24:19 | 显示全部楼层
      余 玠“暴卒”“仰药”皆出于误传
      余 玠遇上时疫,加上积劳成疾,渐入重病或病危(病革)长达十多天才去世的。病故的日期为1253年五月二十六日癸卯日下午戌时(6月23日)。《宋史•余 玠传》记为“一夕暴下卒。或谓仰药死”,用词是准确的。
    这儿提出了死因于“暴下”,指的是因时疫起病,转为大泻不止的一种病状。据载于光绪年的《开化县志•玠府君墓志》:余玠之前因宵征露宿而有臂恙,当时旧病发作,又吃了河鱼,(时值酷暑或染时疫!)因此余 玠死于“暴下”,当是害痢疾类时疫至大泻不止无法抢救身亡,非是“猝然”而死。后附“或谓药死”,指有一种说法,一种传闻。并未肯定,也不作肯定。
    查“或仰药死”的说法,出于野史性质的《宋季三朝政要》。该书既是录自传闻,记为“饮药而死”,并不意外。当时四川人闻得朝庭接连下了二道金牌,又听得余 玠突然死了,在“无不如悲失父母”的悲情之余,可以想见的是,各种奸臣害死了忠臣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气愤不平之情有待而发,各种揣测都是可能发生的。比如人们会议论说:那岳飞不是被秦桧下的十二道金牌返朝后被害死于风波亭么。余太师也被下了两道金牌,余太师宁肯饮药死节,岂会降志辱身。接踵而来的是接职者余 晦。这余晦的任命,连徐清叟也上书说:“素无行检,轻儇俘薄,不堪重任如晦者当之,臣恐五十四州军民不特望而轻鄙之,夷狄闻之,亦窃笑中国之无人矣”。连徐清叟都看不起的人,竟由谢方叔派到四川前线来接任四川敬之如“万家生佛”般的余 玠之职,引起川人的公愤,可想而知。
    由余晦上任四川而牵涉到的王惟忠冤案,是怎么回事呢?此王惟忠听说接任的四川安抚制置使的名字叫余 晦,早知其为四明(宁波)人,还是他的小同乡,晓得余晦是不堪重任,素无行检的花花公子,于是当众叫着余晦的小名儿笑着说:“余再五来也”。这句话虽然喊出了川人和余 玠下属为余 玠抱不平的心声,也为王惟忠自己后来的遭冤种下的“祸根”。
    正史《宋史•余 玠传》:“一夕暴下卒。或谓仰药死。”为其抱不平的人宁愿相信这后一句。原来只是录下一条“或谓”的消息,并不肯定,到了后来,就几乎成了公认的定论了。有的则将“暴下卒”句省“下”字,书为“暴卒”。如《辞海》、《中国历史大字典》等,连台湾高中军训课本中关于余 玠之死均记为“暴卒”,中间省了一个“下”字,将大泻不止的一种症状,不经意改成了事发实然,所谓“猝死”的死法。这大概也是一种不肯定的肯定之法:若非被谋害,如何会“暴卒”!所以后来人,比如;《广济县志》(1994年版)则更肯定地书为:“余 玠知有变故,愤懑成疾,于是年七月服毒自尽”。《中华军事网》载《四川旅游》的材料则进一步说是“被逼自杀”。还有更新奇的想象出于“文革后”1981年第一期的《西南师范学院报•余 玠治蜀刍论》断:“余 玠被暗杀的可能性最大。”
     这一疑问其实是不难断定的。
     首先,余 玠死后,在朝的对手们对其逼害,所有手段无不用尽。在上述过的这么多“莫须有”的罪名中,如果真的是“服毒自尽”了,不是正好要抓的,算得上“自绝于人民”的现成“罪行”,可是,竟无人提及。编《宋史》的人,也知这“仰药死”的话,是后人在对比岳飞横遭迫害的境况,由传闻而添上去的,才加上不肯定语气的“或谓”二字。
    第二,余 玠是一个血性男儿,但更是一位同时代少见的充满理性的军事将领。糊里糊涂就引药自戕,与名将性格不合,在中国名将史上,也无先例可循。
    第三,更确切的理由是:余 玠于生前并不知有还朝召命。正史《宋史•余 玠传》谓:余 玠“闻有召命,愈不自安”的用语,也是出于想当然。
    关于庚牌:是一种红漆书金色文字,以快马接力递送的御前急件。据《中国历史大辞典•金字牌》条介绍,从临安至成都,十八天可到,则日行约200千米。《岳飞传》记:“桧言飞孤军不可久占,乞令班师,…日奉十二金字牌,飞愤惋泣下”即此。据陈松《余 玠传》计算,临安至重庆当十五天可达。五月十七日甲午(6月14日)由临安发出的庚牌,路上至少要走十五天,即到六月初二己酉(6月29日)日方可到达重庆。但这时,余 玠染病十多天之后,于五月二十六日癸卯日下午戌时(6月23日傍晚)病故。余 玠病故时,招其还朝奏对的金牌还在路上,本人根本不会看到。故尔由“庚牌”产生的各种推测揣度,包括最先出于元代人写的《宋史•余 玠传》所表述的的“闻有召命,愈不自安”,也都是想当然加在余 玠身上的多余的话了。
    第四,反过来说:六月初三庚戌日(6月30日)临安收到从重庆制司快递呈上的奏报,说“余 玠病革”的紧急奏报,知余 玠病重的日期当在十五天前的五月十八日(6月15)左右。余 玠边由重病至“医治无效”于二十六目逝世有九天,所以,“暴卒”之说,不成立。只是,因为十六天内理宗连下两道“庚牌”于关系“四蜀安危所寄”的重臣,碰巧的是余 玠正在这时,由“病革”而于“一夕暴下卒”的期间,是误会产生的直接原因。
    第五条理由:余 玠“饮药身亡”说正史没有出处。即或是引宋史说,也只是“或谓仰药死”,并不肯定。后人读史,轻易将这“或谓”二字去掉,变“也许有”的事为“己经是”的说法,偷换了概念,且任其流传,至少是不严肃的。
事实是:余 玠于6月14日(五月十七庚午日)第一道庚牌离开临安前多日,己积劳成疾,挨到第一道庚牌由临安出发时,己经“病革”,到了6月23日(五月二十六日癸卯日下午戌时),重病拖了十天,变大泻不止,才无救身死。《宋史•余 玠传》记为“暴下卒”,用词是准确的。既然余 玠在理宗颁诏下的第一道“庚牌”尚未及到达后重庆之前,就离开了人世,所谓“闻有召命,愈不自安”等语,都是衍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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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4 08:38:47 | 显示全部楼层
     余 玠声名生前遭诋毁身后受迫害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以余 玠论,明人何新乔有专门评论说:“虽其专制西蜀。亦不过韦皋之在唐耳,非若刘辟、吴曦,有不规之谋也。”(《椒丘文集》卷23)指出了余 玠治蜀中免不了有“专制”独断作风。他在四川搞“全民皆兵”,也免不了如现在说的“侵犯了人权”一样,会引起部份人的不满。不仅只如此,作为方面大员,与政见不同,上下猜疑,利益冲突,各类矛盾交织,情势要比单纯的个人作风上的缺点要复杂得多。
      1250年,余 玠死前三年,赵葵被以“宰相需用读书人”为由,被挤出阁。赵葵是余 玠年龄大十一岁的长者,是经过长期战争实践考验的军事家,对于余 玠军事天才的发现、使用和得到理宗皇帝的重视,作出了“人梯”精神般的无私奉献。这时被“排挤”出阁,无疑对于余 玠的继续有所作为,出现了迅速逆转的因素。
      1251年十一月,力主北伐,支持余 玠,再次入相的郑清之病故。时左相为四川威州人、嘉定进士谢方叔,参政知事同知枢密院事的还有徐清叟,这人也是进士出身。谢方叔也曾上书详论“忠奸”,并不一定是奸臣,但这时却与徐清叟一道,排挤出赵葵,死了郑清之之后,除了对惟一在朝的右相吴潜(1195-1260)还加以迫害外,由于政见不同,对余 玠也开始极尽诋毁的能事。
      1251年北伐兴元前,时为余 玠左右臂膀的阳枋,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蜀阃余樵隐论时政书》点破:“明公力扶乾坤可谓勤矣,而毁誉并兴;功庇全蜀,可谓劳矣,而是非交起。廷言雄乌,物论雌黄,此又人之所深虑。愚以为蜀之忧不在蒙古,而在于强兵悍将,意实未孚,而肘腋腹心,倍费调停也。”他认为:余 玠一往无前地准备出师“北伐”,主动出击蒙军的决心,会从根本上动摇自宋高祖赵匡胤“杯酒释军权”以来,逐渐形成的不打主动进攻战的战略思想,也预计会遭到有浓厚中庸思想支配的上层的非议。 余 玠是有文化有实践的军事统帅,而不是“庸儒型的统帅”,他如此一往无前的执着精神,无疑应为后世军事家们学习的楷模。偏偏的是,后世的对余 玠崇敬之余的惋惜,无不与余 玠没有“功成身退,明哲保身”相关。如与余 玠同邑的清季大儒,康熙二十一年进士邑人金德嘉(1633—1710年)有诗《层峰山青著寺》即说:“青著僧房夜听钟,手提一剑下层峰。钓鱼山口成功日,何不还乡访赤松?”这类惋惜,对有无限热烈报国赤诚的余 玠所持的,也是在认同上的不同见解。诗中提到的“赤松”,即赤松子。出《汉书•张良传》:“愿弃人间事,从赤松子游耳”句。
    《宋季三朝政要》对余 玠功业作了充份肯定,但在“北伐”问题上,则不无保留,谓:“淳祐十一年(1251年),郑清之再相,因怂恿进兵,于是一意出师。虽有小捷,后至兴元,无功而返。十二年冬(1252年)十月鞑靼兵掠成都,薄嘉定,四川大震,皆玠出师之误”。就事论史,清帝乾隆云:“其出师本意,则非可尽非。虽兴元迎敌无功,亦未尝有挫失。若(说)蒙古之侵掠蜀地,自库图(阔端)之陷成都己然,不独此时也。乃以嘉定被攻,归咎余 玠,不过当时庸儒畏兵之流妄腾口说,岂得为确论哉”(《御批通鉴辑览》)。与历史上对所有“北伐”主动出击持否定态度一致,对于余 玠,在推崇的同时,竟无人肯定其“昧于勇退”的作为,悲夫!此乾隆则独具见地,令人耳目一新。
      1252年(理宗淳佑十二年 )10月,蒙将汪德臣、火鲁赤经成都抵嘉定,余玠率兵迎敌。战前,云顶城悍将、利戎司都统王夔,不受节制。在一次调度中,他公然违抗,余玠召众将开会,即捕王诛之。王被诛,军队安定,英勇作战,一举粉碎敌人进攻。按军中举代制,王夔被诛后,所部由王夔原部下姚世安率领。姚是王党,军权仍在统制姚世安手中。当派人上任代位时,姚世安借余 玠亦有“图己”之谋,一面闭关陈兵抗命,一面通过谢方叔住在云顶城的子侄,向左相谢方叔求援。谢方叔也是蜀藉人士,听了才能家子侄之言,出面调停。为了从大局着想,迫得余 玠只好“降心相从”。嘉定之役大胜,但内讧却起。
      姚世安于平息事件后,为了泄愤自保,秘密收集余 玠之“短”,通过买嘱谢方叔子侄的方法,向谢方叔告“密”,谢则轻听子侄之言,于理宗前谗诬,并散布“余 玠失利戎之心,非我调停,且旦夕有变!”此为谢方叔出面迫害余 玠之始。
      再说理宗,他于支持余 玠抗战事业的同时,亦心生疑惧。畏于其战功,恐其以功臣名将拥兵擅制。按自唐以降,持蜀险以叛的将帅即有崔宁、刘闢、王建、孟知详等,往往“坐负险固,轻视朝庭,抗天子之命,吐不臣之语”。延及南宋,僭王称乱的吴 曦,既是抗金名将吴 玠的后人,也是积四世保蜀之功,阴蓄异志,叛逆朝庭的。想及此,理宗皇帝除了觉得余 玠才干非凡之外,也有心将之用明升暗降的办法,将其撤换下来,只是尚未下最后决心。
      世人咸以为只有奸臣误国,岂不知谢方叔并非“奸佞”之臣,却迎合理宗对重臣的疑惧心理,积极主张撤换下余 玠,并加迫害,开一代奸臣的“先河”。谢方叔利用徐清叟当值接近理宗的机会,多次说:“余某人不知事君之礼”,“陛下岂以为余 玠握的大权,召之不至焉?臣度必不敢”。
     于是,1253年五月十七日庚午(6月14日),理宗发“五月甲午日颁发召余 玠以本职赴朝奏庚牌”。请注意:发的是“带职”返朝奏对,而不是“工作调动”,更不是“撤职”,显见理宗对余 玠的去留仍处在犹豫中。
     六月初三庚戌日(6月30日)临安收到重庆制司快递呈上的,说“余 玠病革”的紧急奏报,理宗当日即颁下了第二道授余 玠为“资政殿学士”的金牌。按“资政殿学士”,一般是由罢职辅臣充任,以示尊崇的,这时才表示余 玠将因病去职返朝,但仍为朝廷重要辅臣。
     1254年,余 玠死后一年,群小对余 玠的诋毁打击变质而为迫害,大有“走资派还在走”,“罪该万死”,不再踏上一脚不会“终止”的味道。谢方叔即率先发难,上书诋毁余 玠:“朝庭命不甚行于西蜀者,十有二年矣。今天毙此玠,乃祖宗在天之灵,社稷无边之福,陛下大有为之机也”云云。
      接任四川安抚制置使的人余 晦,四明(宁波)人,前参政知事兼同知枢密院事余天赐的侄儿。也是在临安激起三学诸生公愤,要拦路打辱其人的侄儿。本人是花花公子。本来刚要余晦到湖北知鄂州守的,临辞陛,得余 玠死信,改知重庆。这次突然给余晦的任命,连徐清叟也上书:“素无行检,轻儇俘薄,不堪重任如晦者当之,臣恐五十四州军民不特望而轻鄙之,夷狄闻之,亦窃笑中国之无人矣!”余晦上任后,于五月率兵数万败于盐亭。接着激叛了苦竹隘,南求忠以隆庆降蒙,甘润之以沔州叛,王惟忠失阆州。鉴于败政日甚,牟子才当即书:“四蜀则轻用余晦,以成一年之误。”
      1255年六月初七戊申(6月23日),侍御史吴燧首先从经济上入手,诬余 玠“聚敛罔利,家有将国之财;其子如孙,一空帑廋之积而东。宜簿录其财以为国用”云。
      接着,又拾起余晦的“不堪重任”,将责任转嫁到前任余 玠身上。八月,煅织了罪名“丧师庇叛,遣援迟缓”办成了王惟忠冤案后,十月再由王惟忠和余晦牵连到原来的上司余 玠,声讨其“罪行”。刑部侍郎兼枢密都潘凯上书说:“王惟忠以助余 玠,附余 晦,既伏质东市,而余 玠全死后之华,余 晦逭生前之责,何以昭平明之治,服四蜀之心”;监察御使陈大方随声附和,朝庭于是宣布:“追夺余晦刑部侍郎,削去余 玠削资政殿学士职名”。后来甚至连余 玠在广济老家由继配黄氏和儿子建的的坟墓(衣冠冢),都被贾似道以寻找“罪证”的名义(实际是盗墓寻“宝”!)被扒开了!直至兴起文字狱 ,认定余 玠为儿子取名就居心“叵测”,逼得余如孙改名为“余师忠”才“收兵”作罢。
     余 玠死后第三年,政敌谢方叔为皇宫内官卢允升、董宋臣所恶,罢了相。谢方叔向皇室献琴、鹤、金丹,想复用,又被贾似道阻着。所以为余 玠鸣不平的明朝人何乔新说:谢方叔“他日扼于贾似道,未为不幸也”!(《椒丘文集》卷23)也算是害人者必害己的稍快人心的下场。
      1258年十一月,在四川前线取得重大战役性胜利的情势下,宋庭为维系前线军心,余 玠逝世后的第五年(1258年)十一月宣布追复余 玠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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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9 08:56:07 | 显示全部楼层
       余 玠
       是一位卓越的、有远见的、超时代的天才军事家
           中国社会发展进程到了宋、辽、金、夏、蒙元时代,各种社会矛盾,首先是受民族文化矛盾的带动,都激发到了闪电鸣雷的程度。历史演化进程的本身也确乎是一条神龙博击于极其壮阔的波澜之中:见其头,不见其身;见其身,难见其尾。好比如产生于中国南部海洋里的飓风,设若它不是一次次地降临人间,而是几个顺序号,甚至是几十个顺序的飓风同时产生降临于大地,果真如此,那将是怎么地不得了,又将是怎能么地了不得啊。这样的自然灾害我们尚未见识过。但是如此规模的社会大动荡,却降临于宋元之际辽、金、夏、蒙、宋、大理、吐番等统治区的中国大地。从整体效果来说,如此规模的社会大动荡,竟然能被博大精深、无与伦比的中华文明,以无限的创造激情所包容,形成了中华民族规模最大的第三次民族大融合;而其过程,则正如四百年前法兰西作家蒙太涅写在法文本《中华大帝国史》书页上所赞:“中国的历史告诉我们,世界是多么地辽阔而变化无穷,无论是我们的前人,还是我们自己,都有没有彻底了解它。”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有人说:如果有两个希特勒,会把地球翻个身。这是人类进到了热兵器时代发生的事。然而早在距今八百年前的冷兵器为主的时代,有了一个成吉思汗,己经够格将地球翻一个身了,如果其时天不夭其寿的话。而且,希特勒不过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而成吉思汗,是成功的胜利者。
      在这场史无前例的社会大动荡中,时势造就了众多英雄人物波澜壮阔的人生。于前一百年,当之无愧的代表人物是岳飞。继英雄岳飞后的百多年间,有名的英雄人物没有间断过。那么,英勇抵抗元蒙入侵英雄的代表人物是谁呢?与岳飞至少等埒,甚至有高于岳飞成就的英雄人物,当推余 玠。余 玠是一位“卓越的、有远见的、超时代的天才军事家”的评价,是姚从吾(1894-1970年)教授专门研究了余 玠在四川山城设防、保障巴蜀、以及蒙古汗蒙哥战死钓鱼城等一些大事写了专著之后,于1967年总结发表两万字的《余 玠评传》中论说的。姚教授这一命题结论于大量事实的充份发掘,纠正了前人的若干短见、陋见、偏见,总结得于事实之末,而并非心血来潮,搞个“翻案”文字。囿于历史环境,姚教授对于余 玠的籍里身世,尤其是出生年月无法落实,比如他认为余 玠必有“家传”(谱谍?),就无法看到。不客气地说,先生“纠正”之余,仍有迎合前人的地方,有进一步商榷的余地,当然见仁见智,人各有执,没有责备之意。姚先生的愿望,经过后来者的大量补充,余 玠“卓越的、有远见的、超时代的天才军事家”的光辉形象就更为翔实充满了。兹将荦荦大端,胪列于下:
    ——他是从高等学府白麓洞书院深造出来的,具有深厚造诣的天才兵法家,天才军事家。实践检验真理,功业即为印证。白鹿洞书院暨为国家培育出了大批理学人才,更造就出了余 玠出类拔粹有文化的军事统帅人物。前此的军事谋略家如姜尚(太公姜子牙)、鲁肃、诸葛亮、周谕、岳飞、韩世忠、孟珙等,谁都无此际遇。
    ——他与继配巾帼英雄黄氏夫人在家乡首创设伪置险的抗蒙村寨。如今,黄婆墓、碑保存完好,黄婆传奇故事民间至今流传。
    ——他是自宋初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以来保守的战役防守战略的积极反对者;主张相机主动出击,赞赏赵葵北伐收复三京。两人开始地位相差悬殊,而一见如故,基本原因在于所见略同,心意相通。
    ——他“出山”仕游淮东,受知赵葵是基于对“出山”时机的精明判断:金政权灭亡,宋理宗“端平更化”;而名将赵葵“端平入洛”,与赵葵北伐收复“三京”出师未捷,壮心未己,感到“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急需余 玠这样的人才的襄助之时,将大有用武之地。并不是如历史囿见所认为的“参军动机”是“杀人亡命,投军自效”。
    ——他于奔亲丧“守制”时,应邀参加家乡蕲州城保卫战中才“初用兵”,一举非凡,受到了兵援蕲州的大将,枣阳人孟珙(1195-1246年)的亲自考察。对其军事指挥的才干造诣,经过名将孟洪上达“天听”,受到了理宗、赵葵、魏了翁、洪咨夔等人的“括目相看”。
    ——他在淮东领兵五年,作战英勇,一往无前。从戎的第四年1237年,余 玠40岁,因安丰战役立了大功,官升三级,“权发遣招信军兼制司参议官。”1238年蒙军都元帅察罕率兵80万围庐州(合肥),招信军应援尾随追堵,被击败于天长而遁去。理宗下诏褒扬:“招信余 玠之援亦来,军声不为不壮。”1239年,余 玠率舟师沿泗水溯黄河,经毫州深入河南(洛阳),千里奔击,与蒙军鏖战,所向皆捷,全师而返。1240年又连秩三级,擢淮东提刑,兼准东制置司参谋官。1241年,淮东各部与察罕军于安丰会战40余天,大获全胜,余 玠拜大理寺少卿,升淮东制置副使。一步一个脚印,他的灵活多样的指挥艺术和组织才能经过了战火的残酷考验和证明。
    —— 1242年奉诏赴临安与理宗皇帝奏对时,是敢于向皇上建议改变重文轻武历史传统的先行者。经过余 玠的争取,有力地提高了“哙武”之人在朝廷中的地位,初步改变了文人看不起武人的传统。从后十年看,这一“建议”,在枢密院人事配置上,得到了充份重视。赵葵1242年五月至于1250年入阁九年,可作印证。
    —— 他带兵二十年,所率部队,从来没有“这家军”、“那家军”的烙印,而是兵精将强的国防军。这是他带兵的最大特点,也是他一大不同凡响之处。可以比较南宋的名将所带的部队,如岳飞的岳家军,吴玠至吴曦祖孙据蜀四代的吴家军,赵范、赵葵兄弟与赵方的父子军,孟宗政孟洪的忠顺军,包括戏曲节目中人们常常看到的“杨家将”所带的兵马,无不带有私家军队的印记。余 玠1242年以“军政一把手”上任入蜀,时由四川“让出位置”调到襄阳的孟洪,耽心余 玠单骑走千里,没有威风,派了6000京湖兵由焦进率领着为余 玠护驾,照常理说,就是余 玠元帅的亲兵了。可是,京湖兵在四川驻军5年后,便令其返防京湖。这在中国,直到民国手上,拥兵便是草头王,有枪便有一切,一直被奉为权势者的金科玉律。这条“玉律”早八百年前就被天才的军事家余 玠所不齿了。即如送余 玠入蜀的六千京湖兵的头头焦进,是很可以为余 玠收编视为“家臣”的,余 玠都不动心这样办,足证其毫无军伐拥兵自重的小算盘。
     ——他是带兵与无敌天下的蒙军对阵二十年间大小百战,是世界上唯一使横行欧亚两洲,使地球几乎翻了个跟头,行动“聚如山丘,散如风雨,迅如雷电,捷如鹰鹘”的蒙骑望而生畏的天敌,使敌人“逡巡却避”之不及,属于当时举世无双的常胜将军。(没有“全胜将军”!)
    ——他入主蜀政时提出的《经理四蜀图》包括量才启用人才,起用地方实力,推行“兵民”政策,设险以步制骑等内容,尤其是建立战守一体,耕战结合的村寨行政体系,将一场仅由“朝庭”进行的反侵略战事,变成为民众与官兵共同进行的保家卫国之战,是余 玠超时代战争思想的体现。
    ——他的整体战略思想着眼于编织山城防御网(体系)。这种以各各山城险固为点,以四川水系为线的纵深防御网络,利于我方的后勤补给调度,而将敌人引入无限止的局部战斗之中;积与敌人的局部战斗为敌人的持久消耗,无疑是余 玠之所以治蜀成功的重要举措。
    蒙古汗蒙哥征蜀时,元臣郝经献《东师议》曰:“限以大山深谷,扼以重险荐阻,迂以危途缭径,因险以制奇,遂(将)形成以有限之力,冒无限之险,(臣以为,不为之取也)!”要求蒙哥改变作战方向,“宜出荆楚,以定东南”。蒙哥不听。于1258年蒙哥再度督师攻打合州,6月,汪德臣攻入合州城下,为飞石击中身亡。7月,蒙古汗蒙哥战死于城下,只得北撤,缔造了中国战史上以寡击众成功的典范。
      余玠在四川经营的“山城防线”曾在高丽(朝鲜)抗蒙作战中被成功借鉴。
    ——余 玠捐躯报国,不畏斧钺的精神,同时代就引为楷模,得到了武将一致的公认。时为宝祐进士的谢枋得(1226-1289)于《叠山集》留下文字说:“某从先朝名将游,泛论政事,自端平甲午(1234年)至景定甲子(1264年),儒以时文名。而捐躯报国,不畏锋钺,能使武夫心服,为国家延数十年之命者,仅…余 玠…数人焉。”
    ——宋亡後三年,钓鱼城守将王立降元。宋兵在钓鱼城抗蒙从公元1243年至1279年,长达共36年。又如,位於泸州的神臂城,历经宋蒙五次爭奪,也到宋亡以后一年的1277年,才被蒙军最终攻陷告失,坚守长达達34年。以当时宋蒙战争形态而言,余玠的战略布署,象是屹立全蜀的多座战斗堡垒,具有多方面的功用 。鉴于用“分队迭战”,“弓矢、布阵行堵”的陈法对付蒙骑己失去作用,用以险制骑,有效地扼制了“聚如山丘,散如风雨,迅如雷电,捷如鹰鹘”的蒙骑的凶猛,从战术价值上说,也是走在时代前面的一项捷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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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7 09:06:08 | 显示全部楼层
        余 玠出师未捷承继有人
    1249年,余 玠令都统甘闰率兵于合州之北,嘉陵江南筑青居城,为“八柱”之一。令张实修“得汉城”,余 玠下了决心准备出师“北伐”了。取名“得汉”,“收复汉中”之意己在词中。
    1250年,理宗淳祐十年,余 玠五十三岁。三月,擢龙头阁学士。十月,理宗下诏:“余 玠任四蜀安危之寄,著八年经理之功,敌不近边,岁则大稔。既寝还于旧功,将益懋于远图。畴其叫勤,足以褒勉。可进官二等。”由此可知,经过八年的努力,余 玠向理宗慷慨许诺的“愿假十年,手挈全蜀之地,还之朝庭”的理想己于八年间提前实现了。以下则认为应该开始战略反攻,为收复陕南失地,要进行主动出击的“北伐”战争了。盖因陕南一带,自古为“蜀口”,为“治蜀咽喉”之地,不拿下兴元要地,全蜀的安全没有最终的保障,形势所迫,并非余 玠好大喜功,不明进退节制。
    1251年.宋理宗淳祐十一年,余 玠五十四岁。为了出兵“北伐”,余 玠进行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首先,命专司筑城的都司张实于巴州前沿新筑平梁城。“正月九日(2月1日辛未日)兴工,三月既望(4月8日丙子日)毕事”。其取名“平梁”,即为“抚平梁州”之意。
    自1236年后,蒙将夹骨龙谷带经营兴元行省。《兴元行省夹骨神道碑》写:“内治堡垒,外增鼓柝,烽烟得警,日夜十里不绝。…官舍居第,皆高榱巨栋,重粢牡瓦,宏壮奇丽。”自贵由汗死后,这儿是蒙宋被分割开的前沿阵地。余 玠北伐,当以此为目标。余 玠本人,此间即在此左近处小宁、平梁、得汉诸城间亲率“诸将巡边”(《宋史•余 玠传》)。
    第二步是完成“包围”。平梁城筑罢,任谭渊“权知巴州”,“知东路军总管”(嘉庆《四川通志•谭渊修小宁城题名记》);余 玠本人则亲率中军“击败利路军元帅王进”( 《兴元行省夹骨神道碑》);以播州先锋赵寅率兵5千于西县(沔西)与蒙军战,“三战皆捷”(《杨文神道碑》)。从而对兴元己形成包围势态。在余 玠大军压境下,蒙将古扈、牛西被擒,文州王德新弃蒙反正(《雍古公神道碑》)并烧毁唯一通外桡道,表示以期必拔决心。
    包围完成后,即以重兵攻兴元。城外则“钩炮梯冲,围城数匝”,“兜鍪夜烛,城为之赤”;城内则“昼或荷甲传食,夜则画地分守”。双方都全力投入可知。此时蒙军各路援军纷纷应援:汪德臣星夜驰援;郑鼎新率兵重修栈道;蒙军凤翔都元帅秃薛靠捉住的宋卒领路,从陈仓古道直奔兴元。
    余 玠遇此强敌,知道不能与敌人硬拼,没有大胜,也己“浅尝”,如是决定佯设虚寨,从容班师。
    六月,向朝庭贡“北马500匹”献捷。理宗赐“银合夏药”为奖。
    同月,蒙古由拖雷长子蒙哥推为大汗,结束了“三年无君”局面。蒙哥决定由其弟忽必烈(即后来的元世祖)领治蒙汉军民,又以带答儿统四川蒙军“仍前征进”,恢复了以前南宋主动出击的态势。
    1252年.宋理宗淳祐十二年,余 玠五十五岁。
    十月,进行了有名的“蒙宋嘉定会战”。 余 玠自率各路援军伺机而战,也打了个大胜仗。于出师前,用计诛杀了云顶悍将、利戎司都统王夔。王夔为宿将,长期驻云顶、汉州,有精兵8千。其人平日持功骄恣,桀骛无节制,为历任蜀帅所难。又累用酷刑,压榨乡民,亦为蜀人痛恨,时人呼之为“王夜叉”。 余 玠入蜀后,早有诛杀王夔的打算,以患其党众,又握重权,恐轻动危蜀,投鼠忌器。嘉定战前,王夔奉命赴援,召其入帅府议事,被执斩首。
    1253年。宋理宗淳祐十三年,余 玠五十六岁。
    此年蒙古汗令皇弟旭烈兀率军第三次“西征”欧洲的同时,忽必烈率军突破大渡河侵大理,攻入吐藩。吐藩僧人八思巴到开平见忽必烈。
    由于时疫,加上积劳成疾,余 玠大约于五月中旬得病,到了五月十八乙未日(6月15日)左右,己进入重病或病危(病革。革,音疾。)状态,当即向临安发出了“余 玠病革”的紧急秦报。到了五月二十六日癸卯日下午戌时(6月23日傍晚),重病拖了九天以上,变大泻不止,救治无救身死。《宋史•余 玠传》记为“暴下卒”,即此。)
    余 玠病重的“奏报”,从重庆发往临安,快马要15天。六月初三庚戌日(6月30日),当临安收到重庆制司快递呈上的“余 玠病革”的紧急奏报后,理宗当即于庚戌当日颁下了第二道“金牌”。在前一道于五月十七日甲午(6月14日)发出召余 玠还朝“奏对”的“金牌”之后,再发了授余 玠为“资政殿学士”的第二道“金牌”。以这两道“金牌”据传递速度可知,余 玠生前都没有看到。六月十三庚申(7月10日),即余 玠逝世后的第十七天,这时临安朝庭内部,当己知其逝世的确信,于是命临行陛辞 将赴鄂州上任的余晦改为“四川宣谕使”,立即赴蜀接职。
    余 玠病故的消息是在死后五十二天的七月十八甲午日(8月13日)才对外公布的。(《宋史•理宗记》)为什么过了近两个月才公布死信?应认为出于军事保密的需要。
    余 玠“出师未捷身先死”,固然留下了遗憾,为后人叹息;然而足慰世人的是他的抗蒙事业后继有人。余 玠的伟大之处还在于,他的思想是超前型的。当时赵葵的部队,称“赵家军”;岳飞的部队,称“岳家军”;孟珙的部队;称“忠义军”。可是余 玠带兵二十年,带的就是“国防军”,从不见“余家军”的说法。余 玠赴重庆上任,孟珙为了保卫安全,送了6千人马“护驾”,用毕就个其归还原来建制。余 玠作为方面大员,西线统帅,可是与上司、下属,既无帮派,也无势力圈子,连自己的家属子女,一个人也不带在身边。而他经过十年培养出的接班人如俞兴、王坚、张钰、张实、韩宣等,都用事实证明,是独挡一面的将才。后来俞兴官至四川安抚制置使;王坚“百战弥厉”,是致死蒙古汗蒙哥和汪德臣的大将;张钰至1275年仍以制置副使知重庆,与元兵作殊死战斗;张实是苦守苦竹隘遭敌人肢解的悍将,至明季洪武五年(1372年)还于昭化(属广元)为其立庙致祭;韩宣于1261年任常(德)、辰(溪)、沅(陵)、澧(县)、靖(州)五郡镇抚使等。
    余 玠死后的第一年(1254年),他大胆起用的名将王坚升知合州,继承余 玠遗志,使合州成为西南重镇。
    余 玠死后的第三年(1256年),由他起用的另一名将俞兴再次击溃蒙军对嘉定的进攻,理宗以其有功,下诏尽释其父俞“大忠之罪”。并于次年升四川制置副使,再三年升四川制置使。
    余 玠死后第四年(1257年),蒙古汗蒙哥亲率十万大军侵蜀,连下四座“坚城”,屯兵合州城下,亲冒矢石,指挥攻城,为王坚所坚拒。时蒙臣商挺劝蒙哥“万乘岂宜轻动”!不听。米阿八赤、郝经等人想以“宜出荆楚,以定东南”,引开蒙哥不必滞留在四川,也不听。
    余 玠死后第五年(1258年),蒙哥再度督师强攻合州。王坚、张钰按余 玠生前的既定方针“负险固守,百战弥强”。六月,汪德臣攻入合州城下,为飞石击中身亡。七月,蒙古汗蒙哥战死于城下。关于汪德臣,史籍记为“引军至合州钓鱼山下,病死”。蒙哥则记为“病殂”或“殆于军中”,均讳言战死。可参见姚从吾专论:《元宪宗(蒙哥汗)的大举征蜀与他在合州钓鱼城的死》。
    余 玠所经营的泸州神臂城,经过五次易手,一直坚持到1277年十一月(12月)才最终陷落。从1243年余 玠委曹致大“领安抚使行州事”于泸州创筑神臂城算起,共屹立于抗蒙西线长达34年之久。(《元统一志辑本》卷5)
   余 玠功垂后昆,不止于此。元季苏天爵著《元朝名臣事略》内《平章廉文正王》篇载:廉正希于余 玠死后一年的1254年上任京兆宣抚使后,东川帅钦察(1260年上任)获知州张炳文,兴戎司统制王政,廉正希临放他两人时,请他两人带一封信给余 玠,要求与余 玠两人间各不相犯,彼此“谨守疆界”云云。当然此官昏昏,一时传为笑谈,亦可推知余 玠死后多年,在川人心中“如失父母”,而在敌人的心目中也仍然“健在”的音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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