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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让人心痛的故事:
小尹,来自湖南,是我多年前同事,也是多年的朋友,她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之所以叫她小尹,只是相对我而言;之所以要写她,是她给了我不一样的女性感觉,是她坎坷的经历,让我感觉值得一写。
认识小尹时,我是在公司担任部门经理,她只是车间一名普通的员工。我是因为两位一起从广东过来的要好朋友认识小尹的老公—小谢,慢慢就认识了小尹。而故事就发生在小尹和她老公之间。小尹的老公,也是在公司上班,长得很帅气,极善结识人,道上的朋友,公司里的上层主管,几个来回,便似成了莫逆之交。
是在一个周末,我被小谢拖着和前面提到的两位朋友去他家吃饭。在二十平方不到的出租屋内,夫妻俩象待贵宾样又是敬茶,又是奉烟,瓜果糖饼塞满了小木板钉起来的小方桌,初来乍到的,真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也就在这方寸之地,认识到跟现时代女性不一样的小尹。小谢陪着我们聊瞌,小尹一个人在忙碌着,我看着不忍,想帮忙打打下手,又被她赶回了小方桌。我细细打量了眼前的小尹,身材苗条,个头高挑,长发飘飘,眉清目秀,与小谢挺般配的一对。饭菜好了,撤掉瓜果,炒的、蒸的、煮的,又是塞得满满的一桌。摆上桌上筷,倒上杯中酒,主客该上桌了。可小尹怎么也不肯上桌,说是家里的规矩,吃饭的时候,主妇是不能上桌的,只能在旁边帮客人倒酒夹菜。我们有些愣了,这种规矩,在老人那里听过,却没见过,竟在小尹身上秉持着。这顿酒喝得虽然热火,但我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伤。
在接下来的交往中,慢慢发觉,小谢的热情,恭上成份居多。他所交的朋友比较复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经常带些朋友回家或在外面吃吃喝喝,而且打牌上瘾,晚上下班回家,还要找人打牌,玩到凌晨两、三点,第二天上班却是无精打采的。小尹倒更显真诚、直率,做事很细心,每次见面都是客客气气,与我老婆也很谈得来。我翻看了她的简历,文化程度、工作经验也不错,在出现人缺的时候,把她提起来做了产线的小组长,工资待遇自是好了不少。小尹工作起来,风风火火,投入了她所有热忱,自是在其他同事面前获得不错的口碑。但后来,我慢慢发现,小尹经常是红着眼泡来上班的,细下了解才知道,是一个人在家常常偷偷抹眼泪,小谢经常彻夜不归,两个人的工资,还不够他花销。小谢牌赌得大,一输就是几千块,小尹劝也不听,反而经常给她使脸色,甚至是臭骂。小尹伴着“家丑不外扬”原则,只能是独个伤怀,偷着流泪哭红了眼。我老婆听了气愤不过,劝小尹强硬一点,把钱藏起来、分开过一阵子,或向他父母哭诉,可小尹总狠不下心来,被小谢两句好话一哄,也就原谅他了。但事情却远远没完,小谢继续着他的花天酒地的生活,小尹继续着看不见云开日出的流泪生活。不管家庭怎么样,小尹却没有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让我释怀,却又有莫名的担忧。我也劝过小谢多次,他嘴上“好、好”,但实际却还是老一套。 小尹夫妻两个出来很多年了,外出打工前,就背了十多万块钱债务,七、八年后,还是有着那十多万元的债务,他们两个加起来,一个月也有六千多块钱,如果省点,两年就可甩掉债务,四、五年时间完全可以过上小康、甜蜜的日子。可实事是,小谢太会花钱,用钱如流水,基本成了月光族。小尹太遵奉“三从四德”,太让小谢随性。我鄙视小谢醉烂的生活和不负责任的大男子主义,同情小尹遭遇和不值,更可怜她那一双儿女。我是在07年见到小尹的女儿,长得跟小尹很象,四岁就有一米多高,白皙的皮肤,扎两根小辫,一甩一甩的,见人怯生生的,想给他拍张照片,直往桌底下钻。慢慢相处熟了,感觉很听话、懂事。每在小尹伤心的时候,就象一只乖顺的猫,睁着眼睛看母亲。她也很讨厌小谢打牌,但微弱的言语根本撼不动父亲对牌的痴迷。小女孩自小在阴影中长大,脸上挂着太多的忧伤,每每看到她楚楚动人的样子,不禁对小尹说,长大了,让她做我儿媳妇好了,一句玩笑话,只当作是对她一种慰藉吧!小尹的儿子,要比女儿小五岁,一直在家里跟爷爷、奶奶,小谢在家是独子,孙子又是独孙,自是受到了溺爱。偶尔带过来,见人不搭话,性格却有点象小谢,盛气凌人的样子,经常欺负姐姐,四、五岁还要小尹喂饭吃。 小尹怀上儿子是在07年,也恰在这时,小谢东窗事发了。派出所根据线人举报,小谢有吸毒的嫌疑。警察来工厂抓的那天,小谢已感不妙,提前溜了,于是很长一短时间,在外东躲西藏。小谢的犯事,让挺个大肚子的小尹倍感压力,同事一下子像全部带上了有色眼睛一样看她、议她。没奈何,请了一段时间假,天天挺着个大肚子、挂着一双哭得肿红的眼,骑着电瓶车去寻夫。打电话回家,公公婆婆反倒打一耙,怪小尹没监管好他们的儿子。两个月后,小谢还是被警察逮住了,经审讯,小谢确有多年吸毒史,而且毒瘾已不小了。再深挖发现,小谢在老家的时候就吸过毒,长辈怕他跟那些瘾君子交往过密、陷得太深,才让他夫妻俩外出打工,而自甘坠落的小谢,懦弱、愚腐、守旧的小尹并没有让万劫不复的毒魔就此打住,在耗尽自己打工血汗钱的同时,还是把自己送进了戒毒所。小尹的命运,大家很同情,都建议她把孩子打掉,跟小谢离婚算了。她找到了我夫妻俩,我给她的意见是,把孩子还是生下来,带几个月后,等小谢一年期满出来再离婚,也算仁至义尽,然后再找个无人知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小尹没有马上回复我们,显然她还在犹豫中。过了些日子,她告诉我们,她去了戒毒所,把准备生孩子的七千块钱也给了小谢改善生活,而且准备辞职回家把孩子生下来。听了她的话,我们气她,却也无可奈何,可怜的女子,你为情所困、为世俗所累到几时?跟着这样的男人,有幸福吗? 小尹走了,留下所谓传统女人的美德,走了!我们不能给她什么,只能祝福她,但愿小谢真的能改!(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