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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center"><font color="#0000ff" size="6">昨夜见到了班主任</font></p><p align="center"><font color="#ff0033" size="6">江涛<br/></font></p><font color="#0000ff" size="5"></font><p align="left"><font color="#0000ff" size="5"> 昨天夜晚,黄冈来了一位领导,那位领导也是我的朋友,而那位领导加朋友带来了一位他曾在乡镇工作过的同事-----我的初中班主任。而我们俩的恩怨便在昨晚的杯筹交错中一笑而泯。<br/> 往事如烟，少年时代的那些事，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记得那时，我刚从初二升到初三，换了一个新班主任，姓陈，给我印象是，年轻，有气质。没想到我的霉运从此就开始了。有一天夜里上自习，停了电，同学们都点亮了自带的煤油灯，下了第一节课晚自习时，我也和许多同学一道到月光下散散步，当然也少不了你追我赶的闹着玩，等回到教室时，就有同学说谁谁的灯被人从暗地里用石块砸了，我也没在意，谁知夜里下自习时，班主任陈老师找到我，说某某同学在认真学习，而你为什么要砸他的灯。我一听，这不是天大的冤枉，便申辩说，我没有呀，谁知我敬爱的陈老师却说，你还说没有，有同学亲眼看见了是你砸的。当时我很生气，便说，那个说是我砸的，我根本就没有。陈老师说，那要是明天有同学指证说是你砸的你怎么说。那时年少气盛，张口便说，要是明天有同学说是我砸的，我马上走人。陈老师，好象就在等我这句话，说，那好，我们就明天见！此时，我们俩好象互不相让的两头牛。<br/> 第二天早自习，敬爱的陈老师早早的就来到了教室，说，同学们静一静。教室一片寂静。老师说，江涛，站起来 。于是，我站起来。老师问，你昨晚砸了某某同学的灯了吗。我说，没有。老师又喊，陈钢。陈钢站了起来说，到。老师问，昨晚是谁砸的灯。陈钢说，江涛。老师便对我说，江涛，你还有什么话说。我说，我没有什么话说。于是，我立起身，开始收拾我课桌上的书本，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那一刻，我没有选择申辩，没有选择争执，心中满是愤慨。我没有正视一下老师的脸，无视全班同学的诧异和教室里死一般的静，昂首而出。<br/> 记得那天我回到寝室，气得浑身发抖，早上和中午都没有吃饭，这是生性懦弱的我离开父母自己作出的一次最大胆的决定。我也不知道我是那里来的勇气，与平时温顺的我判若两人。<br/> 英雄是做了，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在教室里睡了两天，想了两天，然后在同学家住了一晚，又想了一晚，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一是这个学校看来我是呆不下去了；二是家是不能回了（无颜见父母）；三只有外出流浪。<br/> 于是我便开始了我的流浪计划。身上只4.5元多钱，又在同学处借了2元钱，好象总共只有6.5元钱。到哪里去呢,从未出过远门的我,也无法作出好的选择,反正是要走的,我的一个远房叔叔在黄石,于是就决定到黄石。船是夜里开出的，过了一个又一个站，我不敢睡，怕到了站还留在船上。到黄石时,已是夜里,我一个人在街上象没头苍蝇似人乱走,红红绿绿的灯光对于一个乡下少年来说,此时已没有任何吸引力,我已记不清那一夜是怎么过的,好象在一个夜市摊前站了很久,夜市摊的主人是一位很和善的大婶,又在一个商场门前看小贩卖皮鞋,又在一个小贩手上买了一本武术书,总体的印象大致就只有这些。假若昨天没有见到班主任老师,也许前因和后果我也会忘得一干二净，也许可能有些东西是至死不会忘记，不好说清楚。后来我是以什么样的理由来动员自己回家的, 我是如何妥善安排好自己的经济支出的，已无法考证，可能是饥饿吧。反正，我就这么在黄石呆了三天，我就回来了。<br/> 从出走，到回到学校已有四天的时间。我没有回家，悄悄地到了自己的宿舍。没想到我的行动在学校却引起了很大的振动，首先是陈老师虽然跟我牛着，但，还是派同学及时了解我的情况，后来听说我不见了，就慌了，忙叫人通知了我的父亲。第一天，父亲还有耐心地四处打听我的同学，看有没有我的消息，到了第二、第三天就急，向陈老师要人，说，我也是一个老师，发生这样的事怎么能如此草率处理呢，即使是我儿子砸了别人的灯也不至于不让他读书吧，陈老师便不语，听说他也好着急。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br/> 等我回来了以后，我敬爱的陈老师便马上拥有了自尊，首先是将我带到了他的房中，问我到哪里去了，我不敢告诉他去了黄石，只是说到同学家去了。没想到这一谎言反而更让我跳进黄河洗不清。他追问，到哪个同学家去了。和自然说不上来，而我出走时，他已遍寻了每个同学，这个是我所不知道的。后来，在他一再的高压询问下，我只好实情相告。这天夜里，陈老师对我还好，说，你父亲来了，从明天起，你就开始上课，至于你落下的课，我每天对你补上。此时，我以为一切皆以风平浪静！谁知更难堪的还在后面。<br/> 第二天，早上我走进了教室，我敬爱的陈老师对我说，江涛，你到前面来。于是，我便只有硬着头皮走上讲台一角，我虽然没有象坏份子那样的低着头，但总是觉得特别的难堪。此时，陈老师便进行了他慷慨激昂的陈述。他说，江涛先是说到同学家去了，我问他到那个同学家去了，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最后才说是去了黄石，当我的面撒谎，同学们，象这样的同学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去想信他没有石块去砸同学的灯呢！也许是流浪的身体太虚弱，也许是漂泊的心已疲惫，我居然站在台前，没有申辩一句，任凭我那敬爱的老师在那里慷慨陈词。这也就罢了，更让我难堪的一幕却也在那时出现。老师正讲着，有人敲门，老师示意开门，门开的时候，我看见了我的爷爷佝偻着身子站在门外，本已麻木的我却突然泪如雨下，未经老师的示意，我就径自走向门外，现在已记不清走向门外的我与我那现已作古的爷爷说了什么，呆在一起不到一分钟，好象爷爷只说了一句，伢，回来就好！然后，我在门外擦干眼泪，在爷爷的注视下再次走上罚站的讲台。后来，我无数次后悔，那回我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流泪，我做错什么了？<br/> 不知为什么，这天夜里，我果真到陈老师房中去补数学，也许是我知道我已别无选择，我只有屈服，就这样我还在陈老师的房间里补了一个星期的课。<br/> 再后来，我就开始厌学，最终没有读完初中，我就回家放牛了。<br/> 回家放牛的时候感到很沮丧，有几个玩得好的同学说，那回砸灯是姜友发干的！而我却不明不白的就这样背一生黑窝。<br/> 中间我也有几次见到了我敬爱的陈老师，记得一次是在我的村子里，那时，我当村里的书记，我拉他到村部吃饭，他硬是不肯，所以也就没有交流的机会；还有一次是我到了机关，下乡调查，他从教育调到了行政，在那乡镇工作，那次他陪我喝了很多酒，并说我不错，调皮有出息。可是我敬爱的老师他并不知道我不是一个调皮的孩子。那次喝完酒离开后，我就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将真相告诉老师呢。是呀，为什么呢，可是当时我就是说不出口呀！<br/> 可是，就在昨夜，我们又见面了，他已退休，是作为朋友的朋友来陪客的，我们在一起的机会已经明显很少很少了，我是否将那次真相与老师说明呢。可是整个过程中，我郑重真诚地敬了老师三杯酒，酒席上因有我的老师而显得异常活跃，而我也就没有一丝一毫想将少年时的那事提起。<br/> 酒散后，江涛记下了这些文字 ！<br/> 2007年8月8日星期三<br/></font></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8-8 20:21:0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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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8 20: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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