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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时刻>>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
无缘无故在世上哭,
在哭我。
此刻有谁夜间在某处笑,
无缘无故在夜间笑,
在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
无缘无故在世上走,
走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死,
无缘无故在世上死,
望着我。
我从来不喜欢说我喜欢哪位诗人,而是喜欢说我喜欢他的哪首诗歌。可以这么说,喜欢里尔克的读者很多,而喜欢他的<<沉重的时刻>>的读者就更多了。
我是在好几年前就读过这首诗歌,那时年纪很轻,生活阅历很浅,喜欢这首诗歌纯粹是喜欢它的通俗易懂,那时在我认为一首好的诗歌不应该那么晦涩难懂,不应该离我们的心灵太远;也因为少年不知愁滋味却独爱上那份悲伤情绪,其实哪知生活的深浅宽窄?一个人读着,不明就里地发发呆然后就慢慢地将它忘记。
而现在,我再次去阅读这首诗歌,我将我自己搁进去然后又离开,我要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去,去寻找那份年少时不曾深入的愁绪之根源,我到了,我知道了愁滋味却不再端着一杯酒水跟空气干杯。
无论哭笑,无论走着望着,这个主动者无处不存,它像这个世上我们唯一的影子紧紧相随,它深深懂得我?它深深地同情我?它旁观着我并鄙视着我?它幽幽地叹息着我?它想靠近我抚摸我?它无奈地放弃绝望地看着我?
它是谁?
它是这个世界,所有俗人的集合体,悲欢离合的男女的代表,与我们血脉相承的兄弟姐妹?我们能够感知彼此悲苦的况味,我们能够体味到彼此酸辛的经历,我们能够,就像镜面中的自己,可是我们只能抚摸着清晰如真冰凉如雪的玻璃,咫尺天涯的自己,我们想哭,想笑,想靠近,最终以闭目的形式去转身作别。
是的,转身,雪上空留马行处,一行将冰雪刻出黑色血痕的深深浅浅的脚迹。怎叫人的心不跟了这脚印一路远去,不再回归这笨重而繁冗的肉体?
它是谁?
它是我们,汹涌澎湃的人流中起伏飘荡无依的自己,被风掠了来又被雨打了过去在斑驳的舟中颠簸不已的肉身?只有紧紧抓住左手和右手的自己,只有不断抱紧身体给自己以安慰的自己,仿佛镜面中的自己,洞悉自己坚硬的外壳下脆弱不堪的自己,充满痛,充满祈望,充满无奈,那么真切地看着自己而无法穿越一道看不见的藩篱,那打不碎,有不规则的牙齿与骨刺面对着自己的现实利器。于是,我们就这样接受了现实:任凭热血渐渐凝结,变暗,变暗。
现在,我读着这首诗歌,黄昏将至了,诗歌里面的悲观色彩显得更加浓重了,但我明白这就是时间的本真面目。我不知道谁像我,我像谁,我是谁,谁是我,但我知道时间知道,时间一定知道!时间造就了世界,也造就了我们,也造就了小小的我。此刻,它在哭着我的悲伤,它在笑着我的迷茫,它在悄悄地渗透,它在安排一种貌似解脱的结局。
结局,哭着,笑着,走着,望着,是这阔大的人间?是这人间里孤单单的个体?抑或一个单薄的影子?巧妙生化了短暂的时间?
这样的时间总是突然地降临,不可预知地击中我们,显得那么沉重而钝痛。难道这就是我们的人生,以坠落的形式,像一片叶子,一滴雨?谁也无法躲避,谁也无法藏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