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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郭德军

[原创]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第十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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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6 14:00:28 | 显示全部楼层
城塘湖边的老屋

文、饶思堂
岁末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猝不及防地将整个世界按在了暂停键,人不能动,物不能流。局促束缚于方寸之间太久,不由间想起了乡下老屋,想起那些曾经温暖甜蜜、幸福安康,而今却早已远逝的斑驳岁月。
我的老家位于鄂东丘陵一个濒湖的小山村,湖曰城塘湖,垸曰桥头垸,湖在垸畔,垸在旷野中。湖水在阳光折射下波光粼粼、潋滟宁静,每到夏季,大片大片的荷花婀娜摇曳、争香斗艳;而到冬时,比人还高的芦苇遍布两岸,野鸭成群。牧童的我,牵着家里的那条老水牛,往返于这湖光山色,于磋砣岁月里,编织着放牛娃的专属梦想。




老屋位于小山村的最东头,红砖黑瓦,木门简窗。垸口路旁,篱笆荫处,有一条浅浅的水沟,每到酷夏农忙时,总会有灌溉用的清澈的渠道水潺潺地流过,滋润着周边的农田。门前有一条用青石铺就的踏石,被瓦檐上滴下的雨滴经年历月地冲涮,如画工用画笔般勾勒出一道细细的沟痕。记忆里小时候常一人独坐在大门两侧的石墩上,痴痴凝视,唯见沟痕而不知使然。步入老屋的大堂,触目之处是一张八仙大桌,后墙前摆放着供奉祖宗灵位的朱红色条台,小时候每逢吃年饭时,父母都会早起,忙碌地煎炸烹煮,待我们慵懒地从梦里醒来时,视觉里全是丰盛,嗅觉里香飘四溢。堂屋的左右两侧皆是家人们睡觉的房间,虽简朴却不失温馨,右边墙上常年架着一套水车,静静地尘封于岁月里,似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幽幽地讲述着光阴的故事。水车下面有一条窄窄的室内走廊,连接着厨房、柴房、牛房,而紧挨着晒谷子用的平房外面,是一处简陋淳朴的农家小院,角落土墙边,散漫地生长着几棵老树,春暧花开之际,枝枝丫丫间竞相吐露着芬芳,于无声处绽放着绿色的希望。
往事浮沉,岁月如歌中,许多的熟悉已渐陌生。而老屋,始终魂牵梦系萦绕于我内心深处的,则是那一处承载着我儿时梦想的空中楼阁。
沿着堂房左侧墙边的木梯上去,是一处由木板铺就的平日堆积闲杂物什的隔层,由此左转,即来到我的空中楼阁。水泥的地面,石灰水涮白的墙面,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斜挂在木床上面的绳子上,床前摆着一张桌子,侧边有一简易书柜,上面陈列着一些年代久远的书。每每闲时,我都会蜷宿于此,在观书中度过一个个不眠之夜,迎来一个个曙光黎明。阁楼的东边,有一扇用木板门做成的小窗,窗虽不大,但却装有我那时的整个世界,少不经事懵懂的我,经常一人呆呆地久坐于那里,看日起日落、云展云舒,看骄阳似火、大雨滂沱。春连着夏,秋过后冬,而我,则在这物转星移,四季轮回中,在不知忧愁的青葱岁月里傻傻地长大。




自打记事之时起,老屋就已存在了,我至今也不知它究竟落成在哪一年?是否比我的年龄还大?在这间农民的房子里,我一直生活着、快乐着、成长着,经历了哥姐们成家,外孙侄儿这些小辈们的出生,父亲的病逝。一直到1996年毕业后进了城里,之后的日子里,唯有逢年过节或红白喜事时才偶尔鲜有回之。老屋自此也就老了,空置了,渐渐地从喧嚣热闹中归于宁静,陷入沉寂,就如英雄步入暮年。时光荏冉,世事变迁,生活前行之中老屋日渐灰尘,而再回去时,青苔密布、蛛网纵横、砖斜瓦破、杂草丛生。目之所触,熟悉之中皆是陌生。




离开老屋已二十余年了,如今的我生活在布满钢筋水泥的城里,蜗居于狭小的单元房中,自此我和老屋就如两列逆向而行的火车,越行越远,久经风霜之后,曾经无比兴旺的家族和其乐融融的瞬间犹残存在梦魇深处,而老屋就如一位状态龙钟的老人,步履蹒跚地在时光的隧道里日渐走远,每每忆起时,唏嘘间不禁让人泪目。而泪水之中依稀看见,老屋堂前木梁上的鸟窝里,有燕子在孤单岁月中依旧寂廖地飞进飞出!
岁月静好!老屋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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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6 14:03:22 | 显示全部楼层
您安好,我无恙



文:李曙霞







某美女一直被我们称作是不老的惊世妖精。那天我们视频,她穿着睡衣,一脸的安宁,咧着嘴问:我好看啵?不等我回答,她老公在边上扯着嗓子叫:妈了个巴子,天天搞嘞好看出克给别个看,丑八怪的样子在屋里嚇我!
久不见的朋友说,视频个,或者自拍个我瞧瞧。我说不,难看,别个的脸只能画湖北地图,我这能画世界地图了。朋友说,那你能见人?恩,偶尔,月黑风高的时候会见见。
毛头说,丫头,你还好吗?
恩,好,我在家,我很乖。
丫头,去看诗词大会,诗词能让你忘记疫情,诗词总有无限的魅力。




太阳出来的时候,我把屋子里的花儿全搬到阳台上,修剪,浇水,看着几个花苞想象它们绽放的样子。然后,女儿搬来小椅子,我们晒太阳,嗑瓜子,玩石头剪刀布。
没有太阳的时候,女儿自制了她的宝座,在那画画,有城堡,草地,蓝天,白云,金鱼缸,小朋友,气球。然后不停的往嘴巴里塞东西吃,砂糖桔,梨子,旺旺雪饼。初八的早上,她说,妈妈你看,我的门牙晃动了,我长大了,要换牙了。是的,宝宝,每天都在改变, 万象更新,生机勃勃。

很多时候,我划拉手机,看那些报道,患者或家属自述,泪水涟涟。那些无奈,疼痛,人类的渺小,人类各不同的自私,无情,冷漠,温暖,大义,无我,撞击的我心口疼痛。女儿自制了魔法棒,说她是女王,会魔法变变变,能赶走疫情。从客厅跑到卧室,挥舞着她的魔法棒,高呼: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了!那根一次性的筷子上沾着她用彩纸画的红旗,五颜六色。我的家里,充满了欢乐和希望。




可我还是有点恐惧。看着铺天盖地的疫情新闻,对照那些症状,突然的咽痛,我想不会中招吧?于是,越想越怕,想着若真中了,应该做好哪些准备,女儿怎么办。半夜刷屏的双黄连口服液似乎让我心定了些,终于睡着了。早起,看楼下的药店开了门,脸都没洗,戴好剩下的最后一个N95口罩,卷起一张餐巾纸摁着电梯下楼。药店,陆续人不断,都是来买双黄连的,当然我也没买到,只好买了两盒莲花清瘟胶囊准备打道回府。药店门口的小巷子,社区的志愿者手持小喇叭在居民楼前走走停停,喇叭里宣传的注意事项声音不大,却清晰易懂。他们戴着普通的口罩,穿的是带袖子的围裙。这就是他们的全副防护,和新闻图片里医生护士用废弃的医用工具做的防护服一样,让人揪心。
突然为自己的矫情很羞愧。




远处的钟声清晰的传来,从前,没认真听,也似乎根本听不到。社区的志愿者走了,街面又恢复了安静,安静的只听到空气的呼吸声。
女儿在看喜羊羊灰太狼。我打开乔安云视频,看到妈妈坐在椅子上,安静的想着什么。然后视频给哥哥,问他今天的体温多少。哥哥的体温一直在36.9到36.4之间,他被隔离在新疆的一个宾馆里,虽然他并无任何症状,但他是从武汉出发的,必须隔离。本是不远万里去陪老母过年的,却让老母添了担忧和惊恐,哥哥的心情糟糕透了。我劝他,不是你的错,是你走了后一天才封城的,民族团结一家亲,会没事的,就当没去那,在自己家隔离了,想想医生护士和患者,我们很幸福了。女儿不停的叫着,大舅舅,大舅舅,我们来玩游戏!哥哥在那头笑了,暖融融的。




此时此刻,无数的最美的人,忘我生死,义无反顾;无数的平凡的人,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发着自己微弱的光。正是他们,让人看到希望,看到黎明。

我相信,只要我们坚定信心,同舟共济,科学防治,精准施策,我们一定能战胜这次疫情。
我们一定相信。




瞧,雾霾要散了,天空,清澈起来了。
您安好,我无恙,是此时最好的祝福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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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6 14:21:38 | 显示全部楼层
90年代,那些散落在小城武穴的诗人们
文、陈跃超

如果再给你一个孤寂的单身宿舍,一个缠绵的雨季,你还会在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中心旌摇曳吗?还会眼眶湿润地为阿狄丽娜写情诗吗?这样的假设给人太多的感慨,让我想起90年代的诗意青春。


大约1992年,向武华从龙坪高中调到武穴市政府,雷世达跻身文化馆,做创作辅导干部,武穴新诗开始出现一个群落。那时候朦胧诗盛极一时,从北岛、顾城、席慕蓉到海子,骆一禾,新诗浪潮一波又一波,漫过我们小县城。就像柴静的一篇文章里形容的:看着某人不顺眼,上去一脚踹翻,地下这位爬起来说“兄台身手这么好,一定写得一手好诗吧 ”。虽然向武华、雷世达他们还没有一脚将人踹翻的本领,但是初心炽热,经常华山论剑,江边诵诗,将诗歌火种撩拨得猎猎如旗。


这就是那个时候的饥渴,让我们从中找到了乐趣,为黯淡的生活留下一抹光亮。曾曙光连小学代课老师都不做了,跟风跑到街上踩三轮车。这个自由个体户经常邀我到向武华、雷世达的居所蹭吃混喝;一起玩的还有李春贵、温东华、伍江平、郭德军等人,我们在一起喝酒抽烟,一起交流争吵,一起虚度年华。还有一个窝在几十里外化肥厂的周银火,每回在街上见到就一把搂住你,好像憋了很久的欣喜,终于从牢房里放了出来;而仪表堂堂酷似朱时茂的李春贵,沾染了二里半的土豪气,从他口里说出来的都是县城大人物,对我们这些乡巴佬虽然友好但还保留些许矜持;广济药业的郭德军神出鬼没,有时也带我们去卡拉OK,一曲《毁灭》吼得人闻风丧胆。而最热情的莫过于温东华夫妇,只要在街上遇到了,就问:“有空不?晚上到我家吃个饭。”如果你还在犹豫,他连忙说“我把武华世达邀来”,让你免生尴尬。曾曙光形容他们家:“老温就像福利院长一样,收容了我们。”




大家在诗歌的帆船上振翅欲飞,但是飞得多高,也要有造化之功。此时县城文学圈有所成就的,大多在散文小说领域攻城拔寨,但是能解读一首朦胧诗的人寥若可数。于是大家八仙过海各有神通,有读刊授班的,这方面周银火用功最多,(许多文学杂志就是以刊授班形式培养文学新秀),他从《诗刊》刊授院读到《长江文艺》培训班,最后还被西北大学作家班录取,因为化肥厂效益欠佳,无力继续攻读而作罢。还有的傍名家大腕,这需要有相当的作品自信,否则容易吃闭门羹。向武华曾经背一摞诗稿找武汉某文学出版社,编辑问是哪级作协的呀?答曰无作协,编辑遂不再理会。当然也有“曾曙光夜奔黄州访醒龙”的佳话,声名正炽的刘醒龙很热情,竟然将曾曙光两篇文章推荐到省刊物发表了,让曾曙光大喜过望。有一位大法寺镇公务员为了诗和远方,对来之不易的公职说拜拜,还有一个梅川女诗人以青春赌明天,抛弃邻村婚约而私奔京城,也有下海经商翻船的,如李顶武村的周秀保。当然,能够走出去的最终都有收获,比如获得鲁迅文学奖的毛银鹏和财经作家陈辑宝。90年代的武穴才子佳人很多,像在秋日枝头的红柿,在时代的风潮中含情脉脉,婀娜有姿。



白岩松在回忆九十年代时也说,“那是一个精神食粮最贵的时代”。月工资都不过百元,听一盒磁带、买一本书都要咬牙切齿,但是为了文学还得付出,哪怕节衣缩食也要购回名著名刊,文化馆万梦熊老师近视千度,在他窄小的寓所也是名著满墙。还有更多的像曾曙光一样的农民个体户,完全不顾明天还要出工搬砖的酷烈现实,通宵达旦熬得两眼通红神情倦怠。为伊憔悴为伊忙,时间和精力的大量付出,虽有创作收获但无关生计,连向武华都有疑问,“不结果实的花是不是多余的?”但是,文学就像一种病,从肉体侵袭到灵魂,我们用这样的方式来抵抗个体在庸常生活中的沉沦。就像朱河小学民办教师张保国,只要文友相邀连忙放下手头活计,推出那辆破自行车,在乡间土路颠簸出一路飞尘,他那桀骜不驯的风姿,也昭示着那个年代文学的光荣与梦想。



真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而今天,手机智能化让阅读更加方便,朋友圈、百度、今日头条这样的APP扑面而来,穿越,悬疑,盗墓笔记,霸道总裁,现实的成长逻辑早已解构,文学以故事在流传,在这些只有想象的远方、没有现世彼岸的网络文学中,它们夺走了大量的流量,却丝毫无助于你变得更加美好。温水煮青蛙,那种无限期待的热情在信息洪流中冲毁殆尽,那些蠢蠢欲动的渴望,像被手术切除了一样悄然消失。我们每天忙碌着各种生计,奔赴于各种交结,既不成功也不失败,既不快乐也不痛苦,在俗世的尘埃中匍匐而行。再也没有澎湃的心潮去眺望山崖那边的青翠薄雾,再也没有怅然的思绪去倾听故乡屋檐下的燕语呢喃,更没有一颗忐忑的少年心,沿着小溪去找寻她家水塘边的兰蕉……这一切正在成为时间彼岸的风景。



但事实上,那一段诗意青春像身体某个部位的暗疾,一直烙印在我的生活中,时刻提醒着我,让我在深夜怅然若失。也许在生活和诗歌之间,真的有着一道栅栏,当年的文化馆已经变身“勇成购物广场”,那里每一寸土地,曾经布满了我的脚印,密密麻麻,或深或浅。我将QQ和微信中的文朋诗友归类于“作家”,三不知还要捏和成群,我们称之为“不合时宜28群”,但是交流越来越少。曾国藩说,小人求全,君子守缺。我能守的或许就是对自己的怀念,对一段天马行空,激情澎湃的生活的怀念,对一去不复返的美好事物的怀念。



当我敲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这个滨江小城消融在夜色之中,霓虹灯一路闪烁,拥抱着远方的星辰。阿狄丽娜,她会不会远远地跑来,轻唤我的名字?虽然她是那么模糊而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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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6 15:17:05 | 显示全部楼层
梅川灵山马祖寺

文、燕山上人

梅川灵山有两大禅师在此修炼过:四祖司马道信和马祖道一。司马道信是我们武穴人今天就不作介绍,只把道一禅师做一个简要介绍。道一在灵山修炼的时间大概是公元683----782年之间,主要是从五祖弘忍研究四祖禅农并重思想,后取道庐山到洪州(今南昌),自创洪州宗一派。
 马祖道一(709-788,或688年—763年),俗姓马,又称马道一、洪州道一、江西道一。唐代著名禅师,开创南岳怀让洪州宗。汉州什邡(今四川什邡市马祖镇)人。史书说他容貌奇异,牛行虎视,舌头长得可以触到鼻,脚下有二轮文。谥号大寂禅师。 马祖道一禅师门下极盛,号称“八十八位善知识”,法嗣有139人,以西堂智藏、百丈怀海、南泉普愿最为闻名,号称洪州门下三大士。百丈怀海下开衍出临济宗、沩仰宗二宗。 马祖道一是四川历史上最具影响文史名人之一,与司马相如、李白、苏东坡齐名。
 马祖道一,幼年在成都的净众寺从金和尚出家,开元年间至衡岳,从怀让禅师习禅。天宝初年到过福建建阳(今建阳县)佛迹岭,开始弘化授徒。不久到临川(今江西临川县)的西山,后又至虔州(今江西赣县)的龚公山宝华寺弘法28年。代宗大历4年(769年),马祖道一来到洪州(今江西南昌市)的开元寺(今佑民寺)说法,四方信徒云集洪州,入室弟子139人,使开元寺成为江南佛学中心,洪州禅由此发源。和师傅怀让相比,道一是广授门徒的禅师。怀让那一辈人如果是静修僧的话,马祖则是开宗门的一代。江西的法嗣,据史书 说,广布天下,影响深远,称洪州宗(洪州禅),与青原一系下的石头宗遥相呼应,自此禅宗大盛于天下。 日本哲学、佛学、汉学大师铃木大拙指出:“马祖为唐代最伟大的禅师”。胡适称马祖为“中国最伟大的禅师”。
     马祖道一的一生,依其活动地域和思想发展线索,可以明显地分为三个时期:   1.剑南时期(709~733)。中唐时期的剑南是唐玄宗时的十个节度使之一,约当今四川中部地区,下辖益、彭、蜀、汉、资、渝等州。道一幼年在本邑罗汉寺依处寂(665~736)出家。二十岁前后在渝州(今重庆)依圆和尚受具足戒。曾师从著名僧人、新罗国王子无相(683~762)。这一时期的游学,主要接受了五祖弘忍一系的影响,奠定了禅学思想的基础。   2.衡岳时期(733~742)。师从于怀让,度过了青年时代,接受了六祖惠能衡岳一系的教育。   3.江西时期(742~788)。先后住在临川(唐时属抚州)西里山、南康(今赣县田村东山村)龚公山,两地共三十余年(742~773)。唐代宗大历八年(733),移居锺陵(今进贤县)开元寺,地近洪州(今南昌),随后一直以洪州为中心广泛地开展弘法活动,创立了“洪州禅”。他去世之后,唐宪宗元和年间谥号“大寂禅师”。道一门下弟子很多,其中入室弟子依《景德传灯录》记载有139人,依《祖堂集》有88人,各自弘化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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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9 16:08:59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夜,愿月与灯依旧



文、吴存明







清晨,远处久违的几挂鞭炮声响起,给今年的元宵节多少应了一下节日之景。在这鞭炮声中醒来,不由闪现出一新禅师的几句偈语:“苏醒后,我看见蓝天,双手合十,心怀感恩。”
是啊,新的一天。这一天,往日该是开学准备、忙碌的日子;这一天,往日里也是新年的高潮,是春节期间的“节中之节”。但今天,尽管不会“金吾不禁夜”,不会有“宝马雕车香满路”,也不会有“花市灯如昼”。但很庆幸,每一天都能静静地在家中看蓝天、看春日的阳光、看远山、看寂静的小城;很庆幸,每一天全家人都能平安健康的一起呆在家中;很庆幸,每一天亲人、朋友、同事们报告的都是平安。更庆幸于我们生在伟大的国度,伟大的时代。




武穴封城十六天了,疫情形势依然严峻,今天报告的数据显示,确诊、疑似人数在前两天略有下降的基础上,又有了一些小幅上升。钟南山院士说目前还不能确定拐点是否到来。小区内已有两例确诊对象。早上,已将小区内四号楼整体封闭管理。小区及周边的住户因此多多少少有了一丝丝的紧张。去超市购物、生活补给的人多了起来,从超市门口一直排到了小区东门。人们自觉保持一米五的间距,耐心的排队等候。超市里面,除了个别的柜台空了外,白菜、胡萝卜、青椒、土豆……各种蔬菜品多量足,其它的食品也还充足,而且还有元宵,这是今天最应该有的。但每一个人都在尽可能多的把购物车、购物篮塞得满满的、堆得高高的。囤足食品,尽量减少出门,安心宅家做贡献。




宅在家中,或登楼远眺,或煮一杯清茶看看电视里的元宵节目,关于元宵的记忆也在悄然的泛起。
小时候,元宵必有的就是龙灯了。我们兄妹多,买不起龙灯,父亲总会找来一些竹子,削成竹条,搭龙骨。母亲则弄一些红的、绿的、黄的纸片,糊在龙骨上。一块块的糊好,就成了龙灯了。到了夜里,中间点上一截蜡烛,龙灯红亮红亮的。孩子们自然的聚集在一起,比比谁的龙灯好看、谁的威猛,然后排成一队,小心的举着龙灯,在垸里穿来穿去。调皮的孩子也会在龙嘴里插上一个鞭炮,点起,高高的举起龙头,鞭炮声又仿佛是龙在吟。那时是快乐美好的。




最热闹的是武穴建市后,每年的元宵灯会。白天是街头文艺大联欢、大游街。乡镇的人搭着拖拉机一车一车的涌到街上来了,永宁大道、民主路、科技街等每一条街道都挤满了,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声此起彼伏。远远的望去,采莲船的、玩龙的、耍狮子的、打腰鼓的、武术、戏曲表演的等等。整条街、整个城都是热闹的、欢腾的。真正的“闹元宵”了。到了晚上,更是欢乐。明月当空,桂华流瓦,纤云散,灯市光相射。处处悬灯结彩,路的两边是市里各个单位精心制作的花灯,五彩缤纷,令人眼花缭乱。传统的生肖灯,龙灯昂首飞腾、猴子灯调皮活泼;彩绘故事灯《水浒传》、《西游记》更是栩栩如生;而那融入现代科技元素的花灯,则有乐声欢荡、流水潺潺,水里还有云雾蒸腾、香气缭绕,着实迷人。真个是“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城市规模大了之后,这种闹元宵也没了。但各个商场门店仍然会把自己的门店弄得灯火辉煌,或者举行猜灯谜比赛、吃元宵大赛等,倒也热闹不凡。有一年广济药业的焰火表演足足一个小时,看焰火在空中有的如花像流星雨一样从天而降,仙女散花一般,有的如鲜花美丽缩放,照亮半空,“火树银花不夜天”之景也着实让人大饱眼福。




“吃元宵了”妻子的喊声打断了我的沉思。煮好的元宵,圆圆的、满满的、晶亮晶亮。夹起一个,靠在嘴边,吹了吹,送进嘴里,轻轻一咬。软软的,香香的,甜甜的,里面那饱满的烫烫的黑芝麻滚入心脾。
静静的品尝着元宵的香甜,静静的体会着此刻的幸福。忽然发现家里的那盆兰花竟然开起了一朵小花,似乎是悄悄躲在颀长、端秀的兰叶下面,那么的不起眼,淡淡的、雅雅的、甜甜的。
花开了,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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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9 16:18:15 | 显示全部楼层
夜话杨二岭之电影
文、苏伟峰

杨二岭村的往事,记忆中最深刻的当属看露天电影了。七十年代,我们村在全省农村中最先拥有最先进的放电影设备的。晚上,全村老百姓都早早过完夜,带着小登子或小椅子及大长板登从四面八方来到村大礼堂前空地上,一边闲扯一边焦急的等待。不光是本村的人,还有许多人从梅川,杨铺、余川、干仕、王宪、龟山赶来!东边来的人就更多了,整个连山乡几乎是人人都来看电影!让人吃惊的杨山大队的许多人竟然从山路上飞奔而来早早的占领观看电影的最佳位置,当然他们也有乐极生悲的惨剧!杨山人就曾经因为看完电影后兴奋过度,在回去的陡峭山路上摔断过九个人的脚。当年看电影的盛况可以说是人山人海,空前绝后!没有六万人也至少有五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相当于说是广济县十分之一的人齐聚杨二岭。前几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也不过六七万人而已!这种热闹程度是现在年轻人无法想象的。我至今还记得有一天晚上放映战斗故事片,银幕上我解放军腹背受敌,孤立无援、弹尽粮绝、牺牲无数。在音乐、画面的渲染刺激下,许多人痛哭失声!特别是坐在前面的细伢们眼泪打转,哀声一片!就在这全场的哭声中银幕上画面突然出现我军大部队从侧面飞奔而来增援,哀怨的音乐也突然转为激昂的冲锋号声,现场几万人都瞬间难以转换情绪停止硬咽!幸亏前面坐着的全村细伢们急中生智拍起巴掌,这一拍,全场所有人跟着拍,并爆发出欢呼声!经久不息!人们己深入电影中的战场!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激昂、辽亮的冲锋号声中,每一个人都是战场上英勇的冲向敌人的战士!全场所有人都站起来嘴里大声喊着:冲啊!冲啊!真的望前冲!后面的人望前冲!人人望前冲!前面的细伢们一个一个的纷纷掉进杀猪用的臭粪坑里头!大喊:救命!救命!前面的人这才回到现实中来,停下冲锋的步伐和嚎叫,跳入粪坑捞起细伢!这时候,放映员才醒悟过来,停止这光影世界给全场人带来的虚幻!

现在起这群体性颠狂的一幕,自己都难以相信是真的!更为离奇的一幕是村里山上、路上、田里第二天到处都是不动的蛇!村民们一致认为要发地震了,惊慌失措中忙紧急报与村干部,村干部也慌里慌张的报与上级。上级派人来查月余后,说是那天晚上全场观众的呐喊分贝太高,将冬眠的蛇惊醒!蛇受惊出洞而已!绝对不是要地震了!还有更为耸人听闻的一幕,当天晚上全场观众形成的一股声浪如同海啸一样飞越仙人坝水面将彻石大队正在播下早稻秧通知的高音大呐叭震哑!后来彻石村人为了面子说是铁丝生锈了,没绑好自已掉下来的。!多年来,我一直想买一个高音大呐叭赔给彻石大队老百姓,不知道他们还要不要!幸运的是第二天早上,我垸好几个人在水库边上捡到好几条大青鱼,其中有一条竟重达六十八斤九两!那一波声浪竞然连水中的鱼都给击晕了过去!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在七十年代未和八十年代初,我们村几乎是天天晚上都放电影。最开始是主要在杨二岭垸放,后来其它的几个垸有意见,便改为到各垸轮流放,主要在六个大垸放。村里的小伢们一部电影就可以看上六遍了,且不花一分钱。这种一部电影看六遍的幸福,其它乡的孩子们是不可能有的。那个年代,杨二岭大队就是广济县的第三大娱乐中心!除开武穴和梅川,就只能是杨二岭了,花桥影剧院、田镇影剧院当年还连影子都没有,花桥建电影院从杨二岭借一万元钱不知道是多少年后才还给杨二岭的。有趣的是外村的待嫁美女们为了天天能看上电影纷纷托人做媒,嫁到杨二岭来!当然有的是在看电影现场被我们村后生伢电倒的!有的时候,电影放映换片子间隙就象是相亲大会!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左顾右盼、窃窃私语。这一幕寻找意中人的画面又象是一曲山村爱情小夜曲!当然我村后生伢也不含糊,外村的美女们大多在这个时期嫁入杨二岭来!要不!为啥现在杨二岭年轻一代美女、帅哥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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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9 17:37:31 | 显示全部楼层
诗人吕约:让写诗回到写诗本身



在向别人赠送诗集的时候,吕约的问题是:“你需要吗?”她笑称:“这是一个诗人的自觉。”毕竟,这是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读诗,甚至不愿意了解诗歌的年代。

旁观者总是要俗套地谈论诗歌和时代在关系。在吕约眼里,这是伪命题。80年代的辉煌原本就不该是诗歌的常态,读者的数量乃至态度,都不应该影响诗人的写作。写诗,原本只关乎文字和词语。

朱大可曾经这样评价她:“吕约,即履约,也就是一种以履约为借口的反讽,它旨在解除一切跟旧语法的契约——但另一方面,契约和仪式,那些庄严的事物仍然内在地保卫着诗歌,令其散发出恒久的光泽。吕约在摧毁传统浪漫主义语法的同时,显示出对重新打开的语言的高度敏感。”


诗人的驱动力源于自我表达的需求


张自言:去年年末有一系列报道告诉我们80年代著名的诗人活得很糟糕,例如梁晓斌生病了。读者们会觉得这暗示这诗歌这些年的命运,你怎么看?

吕约:这首先是一个个体生命的事件,不仅仅是诗人,任何一个普通的中国人失去体制的保障都会这样。我觉得他不是作为一个诗人在受难,我们要讨论的是社会制度怎么去保障公民的权利。

大众认为80年代诗歌曾经辉煌过,证据就是诗歌在公众的注意力的中心。80年代思想解放的潮流里面,诗歌作为文学的探索者,是最活跃的一种力量。

但是,如果你去看整个历史,诗歌最巅峰的是唐代,但这里面每一个具体诗人自己的命运,例如李白、杜甫,都是不如意的,他们并不是那么地受尊崇。我觉得并不存在假想中的,诗歌曾经非常辉煌、胜过了世俗的权力这样一个时代。那只是美好的愿望。

张自言:另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是,读诗的人少,会影响你对诗歌的坚持吗?

吕约:这种说法也是读者的想象。还是以诗歌最鼎盛的唐代为例,那时候识文断字的人就很少,读诗的人更是小众的。任何时代,读诗的人都是小众,这个境遇是永恒的。诗人的驱动力还是来源于自我表达的需求,当然你有一个跟无形中读者交流的,或者有一个对话人的需求。

这个读者不一定是坐在我身边的,可能空间很遥远,时间上也可能很遥远,比如说很多年以后。写作者是为无限的少数人,希望的是超越时空的交流。这个恰恰文学,包括艺术,所特有的一种功能。

写诗不面对时代而面对词语

腾讯文化:关于现在的时代,我们都说这是碎片化信息化的。生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对写诗的语言会有什么影响?

吕约:写诗的动力不直接来源于我要面对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时代的个人写诗的时候,首先面对的最直接的东西就是词语,怎么用词语这种材料表达我对客观现实的思想,是个人在选择词语。

按照罗兰·巴特的说法,一个作家的风格是在两个轴上运行的,一个是集体的,一个有历史的语言结构里面。我们不可能生造一个词出来,要在既定的语言里选择,个人化的因素就是一个人的生命体验。诗歌如果写得好的话,是在两个轴上运动、结合得最好的一种语言典范。

所以时代只是写诗的一个生存的背景或者是地平线。刚才说的信息化的时代新闻语言大众传播的语言,包括我们在写微博、微信的时候是一种社交化的语言,这些背景对写诗的影响,还是回到面对怎么选择语言、表达自我感知这样的问题。

腾讯文化:您会把新闻写到诗里面去,例如地铁、恐怖主义、保钓。能解释一下您的用意吗?

吕约:因为词语的产生首先是因为你的心受了外部世界的刺激。这和故事里的诗言志,情景触发了你的情感是一样的。古诗里经常写风吹来鸟飞过,那我们生活在一个都市世界,古代的农夫耕田,就变成了现在地铁上有人在乞讨的场景。

技巧是创造形式的能力

腾讯文化:技巧存在吗?

吕约:技巧对于写作来说可能是存在的,如果没有技巧就没有形式。你的意识和语言的产生是因为你关注了什么东西,你把它变成什么样的形式,这个时候你就在重新组织这个世界的秩序。技巧,实际上是创造形式的能力,这无疑是文学所基本的要素。第二个层面上,写作经验越丰富,技巧有可能变得越来越成熟。

腾讯文化:您在技巧上经过了怎样的变化?

吕约:我最早写的诗歌是《在南方幻想南方》,是我基于我对于现实的幻想。我为什么会幻想,是对现实不满足。

现在,我写的是想象,跟幻想不一样的地方是,想象是一种简单化的对现实的修补。面对整个现实世界,把它重新整合,重新赋予它形式。我觉得在这里面有两个因素在发挥作用,一个是你的经验,你对世界理解的深化;第二个是技巧的纯熟,才能达到想象世界的语言创造形式。

腾讯文化:记得您有一句诗是“把诗歌当作垃圾筒来使用”,怎么解释这句话?

吕约:这是幽默和玩笑口吻来写出沉重的题材,把诗歌当垃圾筒使用,事实上指的是我在现实里面会制造很多的垃圾,这个垃圾没有地方去存放它,就放在语言虚拟的容器里面。

一种可怕的美已经诞生

腾讯文化:好像大众对新诗的感觉是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唯美了,您觉得怎么评价诗人认为的美和大众所示为美之间的隔阂?

吕约:一说到诗,甚至一些年轻的学生,从情感上更倾向于古诗的那种美,因为是一种和谐的,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美。也可以说是一种审美惯性吧,因为那个世界已经完成了,就是没有任何矛盾的一种美,古诗田原经验里面的那样一种美。

现代中文诗发展了一百多年,从五四的时候开始,从胡适的《尝试集》,经过郭沫若的《女神》,一直到后面四十年代的九月诗派,八十年代诗歌又重新复苏,出现了北岛、顾城这样的一些诗人。现代白话新诗是一直试图在创造新的美,就像叶芝的诗里面所讲的:“一种可怕的美已经诞生。”一种新的美在诞生的时候总是可怕的,和人们过去对美的接受心理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接受还需要一个过程。但是现代汉诗创作美的文本还是有很多,有一些已经成为了经典,有一些还等待公众的重新认识和发现。

古诗是农业文明的一种经验。现在大部分人已经离开土地,走在街道上、坐在办公室的格子间里面。面对这样一种新的经验,包括我们在这种生活里面的一种新意识思想感情,能不能找到一种新的语言来表达它?我觉得这是整个现代白话文学的任务。“现代美”一直在创造过程之中,但是因为才只有一百年的时间,跟古诗、古代的美数千年的时间相比历程还是很短的,需要一个认识和经典化过程。但我认为现代诗无疑创造了新的美。

腾讯文化:您曾经说过诗是语言的种子,有人把它遗忘了,有人还在照料它。您是怎么样照料这个种子的?

吕约:诗性的逻辑跟现实的逻辑往往是不一样的,甚至是有对抗的。诗人沉默的时候,甚至是走向自杀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这个种子出了问题。

语言的种子实际上是对一种诗的意识的种子。这个种子是在生命的土壤里生长的。在你的灵魂意识层面上要不断去酝酿它,要保持诗性的思维。

艺术总是要对生活说“但是”

腾讯文化:您曾经说过,八十年代走红的诗人,更多是由于他们观点上的激进。那么现在的诗人们呢?

吕约:80年代诗人和文学都倡导生命的价值本身的解放。当时是以一种激进的姿态走在前面的。

现在诗歌的这个意义已经不再于激进,而在于拓宽大家意识的空间。格奥尔格·卢卡奇(Ceorg Lukacs,匈牙利哲学家和文学批评家)有一句话:“艺术总是对生活说‘但是’。”肉眼看到的现实和生活之外,还有别的东西,诗人要指出来。

腾讯文化:女性的身份会对您的写作有影响吗?

吕约:更应该强调的是这样一个个体的独特性,当然里面有蕴藏了自己全部的性别经验在里面。

女性写作在中国的现代诗歌史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例如翟永明。在一个群体写作被命名之前,其存在是模糊的。当这部分写作被命名之后,大家看到了这样一个新大陆,这是有解放意义的。

我觉得女性意识被激活以后,看待世界的眼光无疑就摆脱了传统只用男性的华语规范来表达的约束。但不是每首诗都要去刻意强调女性立场,要看这首诗的艺术目的是什么,不一定。如果女性书写变成了强制的,又把解放的意义又丧失了。

腾讯文化:您觉得现在中国的诗歌评论是什么样的状态?

吕约:第一,诗歌评论滞后于诗歌创作本身。我们现在当代诗歌的评论还在总结八九十年代的诗歌创作。对于现在走在前沿的诗歌探索可能本身有所忽视,或者关注不够。

第二个不足是在评论的准确性。诗歌评论往往会停留在面上的概括,简化一个现象,用代际和流派来命名。对于创造了好的诗歌的个体诗人、具体作品的细读,还是有很大的空间。

腾讯文化:顾彬好几年前有过著名的言论,觉得现代汉语写作的情况是非常糟糕的,但是例外的是诗歌,您怎么看待这个观点?

吕约:顾彬同时关注小说和诗歌的创作,他在进行比较的时候也有任性的成分。一方面批评小说创作的现状,认为小说创作里面存在着一些问题,既包括功利化的问题,比如为了占有公众、为了汉学家接受、为了获奖而写作浮躁的功利意识。同时他也指出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小说创作里面在语言探索上面、在文学的审美价值自足性上面的一种不足。他用诗歌作为例子来说明在同一个时代的境遇里面另外一种艺术形式,他个人的评价认为比小说更好。希望如此。

但这还是个人的评价。把诗歌这种文体跟小说这种文体的成就进行比较,我觉得是很难的。我们的诗歌并不小说差,可能是因为潜意识里面小说得到了太多的关注,在消费市场上当然小说更有市场,诗歌的读者更少。弱势群体总希望强调自己的存在,可能是这样一种心理作用。

腾讯文化:谈谈你的新诗集《回到呼吸》

吕约:这个新的集子设计的名字《回到呼吸》,是近几年写的诗歌,可能比较具有代表性,整体风格上可能是回到了自我生命最基本的经验层次上面来,因为呼吸就是我们个人生命的原点。对于现实的关注、对于一些词语的实验、形势上的探索,这个精神还是一以贯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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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9 17:5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感化未遂

吕约


我被生活活埋的时候
有个瘦子总是连滚带爬及时赶到
象一个辞世多年的近亲
它站在坑边
唾沫横飞
动用多种失传已久的修辞手法
审判我,羞辱我,刺激我,贿赂我
当然,最终是为了让我站起来
不要装死

沙子塞住了我的牙缝
我抱着250块的保健枕头
嚼着沙子
嚼着每日5g的钙片
在乱石丛中
长出新的骨头

每年春天我们都要在坑边演练一遍
今年,它至今没有赶到
难道它开始装死
好让我感动地答应替它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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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9 17:57:14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在纸的另一面

一、记录者的境遇

是的,一个疯子的梦
无论叫它历史
还是现实
记在石头上
还是纸上

是的,我们是这个疯子的
忠实秘书
因为过于忠实地记录了
他记不起的梦
清晨
被他痛揍

痛揍我们
他以为是梦

不——是的
是的,不——
我们的呼喊
也是对疯子的叫喊的
忠实记录


二、一个折磨人的怪词

太阳底下又发生了什么?
知道的人想对不知道的说什么
假装知道的为什么这样说,知道却不吭声的又是谁?
“事实”,也就是说,只有上帝才能抹去的东西
如果有人想代替上帝让它消失
就留下一个送不走的词:“真相”——

我们拍这个词的马屁,送它礼物
夸它是“良知”的儿女,“正义”的兄弟
“真理”的姐妹,在黑暗中叫它的小名
希望它像狗一样跑过来舔我们的手心
它没跑过来

将它的敌人“谎言”
送上等待证人的法庭
它不做声

威胁它:如果你迟到,就要认错
如果你不来
我们就向你的敌人认错
它不认错

乞求它:我们这些只有两只眼睛的人
需要你,胜过你需要我们——
它不感动

它正与这些渺小的东西一起消失
孩子,男人女人和他们的照片
说话的,不说话的
有眼泪的,没眼泪的
猫与鼠,狼和羊
狼对羊所说的
羊对狼或对自己所说的
问题与答案
原因和结果
以及那些
被原因和结果
吃掉的

它在这里捉迷藏
勾掉的名字,删掉的数据
滔滔不绝的沉默

它被这些伟大的事物驱逐
制服
公章
口号
主义


另一种钱
生活,遗忘
遗忘,生活

麦克风说:“这就是真相,我们没有撒谎。”
“告诉别人真相是残忍的。”涂红色口红的嘴巴说
“一切都是幻象。”涂黑色口红的嘴巴说

怀疑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它的藏身处
愤怒却将我们带错了方向
在绝望的帮助下
恐惧
将我们抛进没灯的监狱

在我们消失之前
带领我们找到它
带领它
找到我们的
一定是
更大的恐惧


三、纸的另一面

纸的这一面
记下了爆炸,只有爆炸
灰烬在纸的另一面

纸的这一面
记下了灰烬,只有灰烬
风在纸的另一面

纸的这一面
是一个个问号,只有问号

纸的另一面
也没有写下答案

将纸举起来,对着光
从另一面看
每一个字都是反的
这一面成了另一面

纸的另一面
银幕的另一面
刀子的另一面
人的
另一面

这一面
和另一面
隔着一堵墙壁
唱歌给对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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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9 20:06:23 | 显示全部楼层
《庄周传》
(外三首)

文/张尹

庄周喜欢睡觉,在午后
躺在院子的凉席上
看几页书
就在微风中进入了梦乡

庄周喜欢睡觉,每次都做梦
经常做的梦
是一只蝴蝶在院子上空飞舞
这时的庄周,不知道是梦见了蝴蝶
还是自己在院子上空飞舞

有时,庄周也梦见一只老虎
与自己打闹
庄周赢了,就是自己在梦中
老虎赢了,就是梦中的自己
在与一个人玩耍

偶尔一阵内急,庄周在睡意中起床
逍遥的身姿,使蝴蝶和老虎退去

因为梦而存在的庄周
因为醒来,而惆怅若失




《路孔古镇的山》

这些山,在沱江边
有的蜿蜒有的匍匐
这些绝壁
和绝壁上的石洞
石洞里的摩崖石刻
因为很多的水
很多风
很多日子
很多人的到来
它们在这里

很多次
我们站在江上的船里
看着它们
慢慢飘过




《路孔古镇》

一片房子
一条江
一个码头
一条街,旧时的
名叫路孔
现在叫万灵

来这里的人走着,看着:
万灵不是路孔
路孔也不是万灵



《孔子传》

他传道,授业,解惑
每一句话都被弟子
记录下来
编成典籍流传后世

他经常坐着马车,从一个国度
逃离,到另一个国度
衣不暖,饭不丰,如丧家般地
躲藏

有时,远方的朋友到来
他拱手作揖,席地而坐
白水当茶,
讨论人生至理,或是它国八卦

也批评弟子:
人不知而不愠,学而时习之。
弟子三千
终究熬出七十二贤者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才想起家中
渴盼相聚的妻儿:
这皎洁的一生
也只是一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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