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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郭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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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第十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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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楼主| 发表于 2020-1-5 11:10:35 | 只看该作者
鹧鸪天

每至江州夜雾蒙,清宵露冷滴梧桐。不言辛苦辞亲远,爱听城楼响晚钟。

忙碌碌,急匆匆。返程归去迅如风。隔窗村落纷纷过,家在前方灯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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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楼主| 发表于 2020-1-5 11:14:46 | 只看该作者
漫相知,舍离别,待相逢

     流年似水,太过匆匆,一些故事来不及真正开始,就被写成了昨天;人生中出现的一切都无法占有,只有经历。我们只是时间的过客,总有一天,会与所有的一切永别,除了回忆,什么也带不走。有生之年,尽你所能,多成就精彩的片段。
     2015年暑假我有幸和大学同学一起去罗田匡河小学进行了为期二十天的支教。在支教回家的车上,我想了很多。刚来的时候,对一切都很陌生,会在想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学生是什么样子的,室友是什么样子的。20天一眨眼就过去了,好不容易等到完全熟悉了却又要离开。记得刚刚当班主任的时候,还不熟练,钱会收错,孩子会认错,家长也会认错。但是幸好有两位很负责的副班主任帮着我,以至于这20天的学习之旅可以顺利的度过。他们是刚读完二年级的小朋友,自我管理意识很差,为了让他们能够遵守纪律,我想了很多办法,我和他们待的时间是最长的,我很庆幸我教的是二年级。他们真的很懂事,他们会把顶着大太阳买的冰棍偷偷塞给我一根,会用小纸条写上想对我说的话,他们带给我的惊喜是最多的。
     记得我第一次感动是班上一个并不起眼的女生跟我讲了她的故事,她叫姚永桂。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跟我说:“老师,我想让你当我妈妈。”当时我就问她你妈妈呢,她说我妈妈不要我走了,她还说到她的爸爸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打她,弟弟的错误会归结到她身上。听完之后,我震惊了,一个八岁的孩子遭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始终觉得家长心情不好不应该发泄到儿女身上。我让她演话剧,她能把小羊的角色演得生动形象,可惜最后表演的时候她没有来,至今想想还是有一点遗憾。
    我们班有一个很调皮可爱的女生,叫匡琳淼,当初竞选班长的时候,她是票数最高的,可她身为一个班长,却没有尽到一个班长该有的职责,上课说话,午睡不睡觉。我最后一天上课的时候,她却泣不成声,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无精打采,以往她总爱跟我开玩笑。我想这就是孩子,开心的时候特别开心,难过的时候就难过,没有丝毫的伪装。
    我们班也有一个调皮的男生。他叫姚成拓。他瘦瘦高高的,每次我看到他都说让他吃饭吃多一点,真的太瘦了。有一次他下课从教室门口跑出来,因为跑得太快没有看路,就跟三年级回班上的同学撞到了一起,当时他们三个人都被撞得爬不起来了,但是他们还是拍拍身上的灰,坚强的起来回到教室里。可之后姚成拓被其他任课老师哭着带到我的面前,他说他很痛。我看了看他的脚,肿得很高,我给他喷上云南白药。当我挽起他的裤子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脚上有一个伤疤,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用我听得不太清楚的语言告诉了我,但是我大概猜出来了原因。好像是因为他小时候调皮,自己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把自己烫到了,但是因为处理不及时,就留下了现在的疤痕。听完之后,我真的很心疼他,因为人都是爱美的,但是他因为自己的粗心让他承受了本可以不必承担的痛苦。希望他以后可以健康快乐的成长。
      本以为回到家之后会和孩子们的联系会减少,但是事实上并没有。在我坐车的路上岳镡给我打电话说想我了,回到家王巩的爸爸说本来准备和孩子一起来送我的,但是因为有事情错过了。晚上王梓皓的妈妈还给我发了很多王梓皓的照片,她跟我说这些照片都是王梓皓要她发给我让我记得他,我当时真的是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我就跟家长们说明年我考试考完了一定会去看他们的,我结婚的时候还要让孩子们见证我最美丽的时刻。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那么擅于用文字来表达情感的人。这二十天没有和孩子们自拍很多的照片。因为我认为语言和照片是苍白无力的,它不能很好的表达我当时真实的情感。但是又只有文字和照片才能让记忆保存得更持久。我也只能用文字来记下我现在所记得的孩子们带给我的每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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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楼主| 发表于 2020-1-5 11:17:44 | 只看该作者
母亲灵山

文、GUODE

佛是人间孤独的孩子
结庐灵山之巅的草叶
依然有母亲的绿
母亲的温度
----------
袅袅檀香
依稀是母亲几缕白发围绕
越来越厚的经书里
木鱼声点亮青灯
点亮佛的麦子酱和山药粥
---------
母亲节
佛在灵山上遥望灯火辉煌的梅川
那是母亲的人间
与佛泪眼相对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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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楼主| 发表于 2020-1-5 11:21:39 | 只看该作者
小说家阿乙访谈

文、黄茜

他家书房面积不大,书架顶上还摞着书,一直砌到天花板。两三个书架保持着新鲜流通的状态,为方便取阅,阿乙定期清出一部分图书,架上只保留近期感兴趣和系统阅读的书籍。他是经典作品的“原教旨主义者”,莎士比亚、普鲁斯特、乔伊斯、卡夫卡、福克纳、萨特、加缪……这些作家长久盘踞书架,显示了主人的文学趣味。

“我们拥有经典的原因是生命短促且姗姗来迟。人生有涯,生命终有竟时,要读的书却前所未有地多。”哈罗德·布鲁姆在《西方正典》中叹息道。从《圣经》作者到但丁、莎士比亚及至托尔斯泰,每一位作者都值得用一生去研读。因此,阅读劣书是一种轻率和不道德。阿乙秉持同样的读书观,他只阅读经历时间淘洗的书籍。·

“我觉得藏书太多不是好事。”阿乙说。他有一种求知的迫切心情,但又敏觉时光易逝,于是“就像驴面对着两捆草”,在读书时发生“选择焦虑症”。

焦虑太多,就输送出去。一些书寄回老家,留在老宅或赠送当地作协,另一些不吝售卖。阿乙在“多抓鱼”买自己的书,价格便宜,消过毒,可以用来送朋友。

在书房的一面墙上,挂着北岛写的楷书条幅“时间的玫瑰“。如果没有记错,北岛是阿乙文学上的伯乐和引路人。四个短篇在2010年《今天》春季号上首发,彼时初试啼声的写作者阿乙感觉自己”在完全孤独的状态里和什么挂上了钩”。和诗人的友谊像一只锚,让他在时代的风暴中不被潮流裹挟、保持内心静定。他谈到北岛带有深深的敬佩:“他在诗歌里呈现的道德观和价值意义,对人的尊严那种召唤和呼吁,一直走在前面,一点都不过时。”



四五个月就重整一次书架

南都:你的书房大概有多少藏书,是什么类型?

阿乙:书房里的书,加上我运回家的书,应该有几千册。这里面文学的估计占了60%到70%,外国文学又占了60%里的80%,我的主要阅读方向就是外国文学。

南都:书架上的书有类别分类摆放吗?

阿乙:我每四五个月就会重整一次书架,按自己的兴趣来整。最近一次的逻辑是把自己出版的书很自恋地整在一个格子里头,把译林的世界名著整在一个格子里头,然后把我特别喜欢的像普鲁斯特、福克纳、莎士比亚分别就收在一个格里,这样我取阅的时候比较方便。因为我比较喜欢存在主义文学,所以把存在主义也放在一起,这样我阅读起来就更专注一些。好处就是以前阅读比较杂乱,现在比较有序。

南都:你说你会定期清出一批图书,什么样的书会被清走呢?

阿乙:清走的书,我并不是认为它不好,而是不在我的阅读框架之内,或者就是暂时不在我的框架之内。我现在读一些名著,重读一些我认为是经典的作家,比如莎士比亚、普鲁斯特、乔伊斯、卡夫卡,存在主义的作家,还有福克纳。当然很多中国当代作家的作品写得非常好,但是我觉得暂时没有精力去读,大概会到50岁以后读它们。

我老家有间书房,我跟我哥哥一起建的,我们兄弟几个的书都放那。我就把这些(清出的)书寄到那去。还有一批书我寄给了当地作协,对老家的写作者有所帮助。有一些别的在外的作家也会寄一些书给他们。他们还会盖一个“阿乙赠”的章,我觉得也是对我的一个鼓励。



南都:我看到你这里有许多旧的《世界文学》杂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藏《世界文学》的?

阿乙:因为《世界文学》基本上质量很高。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像萨特、马尔克斯、略萨、昆德拉、博尔赫斯、加缪……都是通过《世界文学》推介到国内。还有一本《外国文艺》,这两本杂志把重要的当代外国作家推到中国来,是中国作家的一个老师。我应该也是最早听别人推荐, 2004年我一来北京,就去潘家园旧书市场,看到它就买。它在市场的交易非常活跃,有很多人收藏,有很多人卖,也有很人买,流动很快。这些都是我在潘家园旧书市场上慢慢买回来的。

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因为我的藏得还不太全,其中一些是别人寄给我的,互通有无。一个是广西作家田耳,还有一个是杨葵,他们都把他们多余的寄给我了。

想看看90年代余华的书房

南都:在你的想象里面,一个理想的书房是什么样的?

阿乙:我觉得理想的书房就是我这个书房。理想到什么程度好呢?就是书都还要清走,还要清到我老家图书室去。只要把我面前这个书架填得差不多就行了。这个书架不大,我甚至觉得藏个几百本就行了,这样它不会对你构成压力。我甚至觉得只要有这么一边就行了,保持它的流通性,大概每年面对几十本书,你的压力不会太大。我现在每天看到这么多书,感到焦躁。人生太短了,每天就像驴一样的,面对两捆草,你不知道读哪一本好。

我最近读书又犯了焦虑病,读到一半的时候要换书,觉得好像这么读下去不行,要看另外一本。因为书房的书太多了。所以我觉得藏书太多不是好事。

南都:有没有哪个人是你特别愿意跟他在书房里交流的?

阿乙:我喜欢的人都挺可怕的。比如陀思妥耶夫斯基,长得那么凶;卡夫卡是个病态的人物;加缪过于帅气和优雅,跟他接近没什么意思。他们就适合书面接触的距离。如果一旦和他共处一室,不是你手足无措就是他手足无措。

我有时候也会见到一些我的读者,每一个读者的真实面孔浮现出来的时候,和我想象的读者完全不一样。是什么导致了这种裂缝或鸿沟呢?很可能你所想的是一个正在阅读你的书的读者的状态,而他是两手空空来到你面前,是一个实体化的存在。和你想象的不太吻合。

南都:如果有机会,你会希望去谁的书房里探访一番?

阿乙:我去别人的书房,就想把别人的好书拿走。我实际上去过不少人的书房。摄影师的书房、先锋书店老板老钱的书房。我去那儿的目的都是想顺走两本书。作家里头,如果要去的话,我想看看余华的书房。如果让我看,我想看他90年代在北京租住房子的书房。他现在的书房我倒是不想看。因为他们那批作家正是在那个时候疯狂摄入,体力和精神状态都非常好。现在,人会变得奋斗精神差一些,逐渐出席一些活动,摄入(知识)的紧密度就要差一些。

或者我就去看那些大学者的书房,我去看他的人生台阶是怎么爬上去的。我需要找到一条往上攀登的路径。所以我一直读书。我现在在读一些哲学和社科的书,就是想找到这样一条路径,在人类智慧的山路上往上走。我写小说也是这样,我尽量往上走一点点,而不是往更大众的层面走。



南都:您现在自己买书吗?大概每个月会买多少?

阿乙:我现在买书越来越少了,一个是我和一些出版社的关系不错,我会得到一些试读本。此外,主要是考虑到刚才说的,没有读完的书太多了,所以现在买书比较控制。这本书你必须读吗?这样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很必须的话就买。

还有一点,我现在买书不会自己去买,我一般会请教人,请教身边的朋友,同事的朋友。比如说我完全不懂哲学,我就不去买哲学书。但是会去问哲学硕士或者博士给我推荐,然后他们就会给我推荐哲学通史类的书。我可以通过这样一本书来看看人类的哲学思维的发展,然后再逐渐地去了解卢梭、尼采、萨特……

有一个人指导的话,我买书就不会瞎买,因为买错一本书可能耽误时间。

南都:你会从多抓鱼这样的二手书购买平台买吗?

阿乙:我主要是上去买自己的书。因为多抓鱼上面把我的书卖得比较便宜。我其实挺欣赏这个思路的。我从多抓鱼把书买下来以后,可以再送给别人,反正它把书也消毒了。我那天遇到一位学者,他也挺支持多抓鱼的。

南都:一些家里有很多书的人,最后都会把书卖给多抓鱼,因为书真的很难处理,你不可能把书扔掉,但是,家里毕竟也空间有限。

阿乙:你给到收破烂的更不好了。

南都:当然更不好了,你就是需要它有个比较得体的去处。

阿乙:是,你这个字用的比较,得体。因为你知道它去了一个读书人那里还是比较欣慰。



喜欢到咖啡馆去感受一下人气

南都:你每天会在书房里呆多少时间,做一些什么事情?

阿乙:我以前就是整天在这里头,现在整天不在这里头。现在经常到外面咖啡馆,有时候拿着电脑到咖啡馆去,因为待在这儿会觉得好像有点坐不住了,反而喜欢到咖啡馆去感受一下人气。反正我戴着耳机写作,不会受打扰。以前之所以呆在这是要写长篇,那个时候恨不得饭都不吃,天天呆在这都行。

南都:能透露目前正在写作的内容吗?

阿乙:我目前在采访整理一些故事。我已经采了几百个故事,我每天都想把它给整理完。

南都:你的采访对象是什么人?

阿乙:街道上的人,什么人都有,中国人外国人、锻炼的人、出租车司机、熟人。

我一般都用突兀的方式。因为人都是很善良的,我就说,师傅,我是一个写作者,你有没有什么故事想讲给我听,我就是这么开场白的。然后,有故事的人,他会很快讲给你听,没有故事的人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当然有些人会很谨慎。

南都:准备把它写成短的小说集吗?

阿乙:像蒲松龄那样,把它记下来就足够了。某人在某地讲,曾经在哪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无论事情大小,奇异不奇异,我都把它记下来。

我只是喜欢人们讲的时候和听的时候那种津津有味的姿态。如果一个故事你看到它发生,意思倒不是特别大。但是如果由一个人转述,效果会很明显。有时候叙事的魅力就在一种讲述的过程中,因为讲述者放进去了自己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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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楼主| 发表于 2020-1-6 10:00:26 | 只看该作者
遇  见

文、陈水明

    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纷纷扬扬地足足下了三天。杭州西湖旁的房屋、道路、桥梁全被白色覆盖。树上挂满了雾凇。鸟兽绝迹,天地肃然。偶尔几声犬吠打破了死亡般的寂静,但很快又被淹没在白色的死寂中。这苍茫的白像是要掩埋尽刚刚结束的那场战乱留下的满目疮痍。
    夜晚。街上的更鼓敲过三下。隐于密林深处的一间山居里,烛光闪烁。
    “侍书,去把我的狐裘拿过来”
    “先生,你要出门了吗?”
    “嗯,出去看看吧”
    “这么冷的天,出门干啥呢?”侍书一脸不高兴。
    “叫你去就去,再把炉子带上就是。”
“好吧,难得先生今晚高兴。先生是有好久没有出门了……”



    街面上一片寂静,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两双脚踩在尺余深的雪地上发出的“噗噗”轻响。白天千百个行人踩过的路上,留下了一条脏兮兮的灰色长带;路边的雪映着灯光,像被涂上了一层暗红色的血;远处的天边,闪着幽幽的白光。
    一阵微风吹过,林上飘下丝丝雪粉,侍书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而他,深深吸进一口冷气,顿觉神清气爽,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西湖吧!”
    “啊?西湖?”
    “嗯,西湖!”
冰花弥漫,天与地,山与水一片浑茫。远远望去,只见西湖长堤在雪中隐隐露出一道痕迹,连湖心亭也变成了一个小点。他们登上了一叶小舟,舟子呵着冻僵的手,摇起双桨,往湖心划去。俯仰天地之间,他、侍书、舟子已经变成了几颗粟米。



一片苍茫的湖横亘在眼前。因为有雪在水面半融半浮,昔日清澈的湖水也成了一片白,不过颜色稍黯淡些。
长堤上,春天的繁华早已远逝,只留下浪漫的回忆。他想起了年少时偕友游湖的盛景。哦。那时,长堤柳如烟,湖畔花似锦,他们呼朋引伴,走马扬鞭,品茶饮酒,吟风弄月……多么快意的纵情岁月!
但,满清的铁骑很快踏碎了风花雪月的美梦!
转眼间,山河变色,笙箫沉默。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大势已去!为了逃避清庭征召,只有披发入山,隐居西湖畔以保全身家,只想与诗书为伴,以著述终老。然而,郁郁久了,也想趁夜间无人出来走走。小书童侍书哪里知道他那如弥天风雪般的浩茫心事?
遥望西湖之西,那一座庙宇犹然屹立。正气凛然的武穆塑像,“还我河山”的豪言壮语,长跪坟前的铁铸奸佞,曾是他当年指点江山、追慕古人所在。而今,满清入关五年,江山早已异主,朝野剃发易服,这里也香火不继,一片冷清。
大雪覆盖,岳庙只剩下一片银白。
他一声叹息。



“老爷,湖心亭上有人!”侍书手指前方,一声讶叫。
一人铺毡端坐于亭上,也是一袭白衣,长发披肩,一童仆侍立身旁。
一阵莫名激动涌上心头,他弃舟快步登岸。亭中人看见他,似乎突然有一种感应,忙起身,拱手,迎上。
“兄台,幸会!”
“幸会!兄台好雅兴!”
“兄台何方人氏?从哪里来?”
“在下祖籍金陵,客居于此。”
    “哦,巧了,在下祖籍山阴,也是客居于此。”
“敢问兄台,为何夜半来此?”
“夜半清净,无俗人俗事相扰,正好来此赏雪。”
“呵呵,彼此彼此……”
    “相逢不饮空归去,这西湖白雪也笑人啊,既然在下与兄台夜半在此相遇,虽是萍水相逢,也属今生有缘,何不畅饮三大白,不醉不归?”
    “甚合我意!兄台请了!”
“兄台请——”


   
下船了。
   “先生,你今天怎么这样高兴,还喝了那么多的酒?”
   “侍书,先生我今天高兴,因为我遇见了另一个自己啊!”   
   “什么?另一个自己?”侍书一脸茫然,“你前世也不认识他,到现在连他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岂不闻相逢何必曾相识么?何况我们……”
   “哦,我明白了,老爷!”侍书恍然大悟又若有所思。
摇桨的舟子回头“扑哧”一笑:
“半夜跑出来赏什么雪!我还说这位相公痴傻,没想到还有比他更痴傻的!”
    风雪迷茫,他们的声音随即悄然滑入苍茫的白色世界。
   
    这是公元1632年,也就是崇祯五年、后金天聪六年,在西湖湖心亭上发生的一件芥子般小的事。
    他,故事的主人公,姓张名岱,子宗子,又字石公,号陶庵,又号蝶庵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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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楼主| 发表于 2020-1-6 10:01:12 | 只看该作者
你赶我易,我赶你难
◎石头开花

二十年前  某个下午
斜阳西挂,秋风习习
父亲告诉我——

二十年前
祖父曾对他说——
“孩子,你赶我容易,我赶你难啊。”
那时   他没听懂
那年   父亲二十,祖父五十

他接着对我说——
“孩子啊,你也赶我容易,我赶你难啊。”
那年,我也二十,父亲奔五十
那时  我也没听懂
耳畔正响着阵阵躁人的蝉鸣

二十多年后某天,
斜阳里  我的父亲
背影佝偻   白发如雪  步履缓慢
忽忆起了那句话
心头悸痛如闪电

某天   
看到女儿年轻的身影
她头发乌黑  明眸皓齿  笑靥如花
忽然也想对她说——
“孩子,你赶我容易,我赶你难啊。”

我相信
她也听不懂  就像
当年  我曾没懂父亲
      父亲曾没懂祖父
祖父曾没祖父的父亲

但是,总会在一个
秋风习习的日子
她也会突然懂了
就像  我突然懂了父亲
      父亲突然懂了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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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楼主| 发表于 2020-1-6 10:01:37 | 只看该作者
那碗排骨汤
◎ 实验中学八(12)班  袁 欣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步入初中的第一天。
初次见面,就对她有点儿偏见,真未曾想她就是令我期待已久的新邻居。身着一件老土却又保暖的大衣,头包一条蓝格子头巾,身上散发着一股油烟味,让人不由自主的捏起鼻子。带着对她的一丝偏见,开始了令我满怀期待的与新邻居交往的新生活。
    起初,我对她都是避而远之的,有时她到我家串门,我出于礼貌向她打招呼,道声你好,问个家常。可是经过一个星期后,我对她真的是恨透了,真是日久见人心啊!
    每到晚上,一放学回家,就听见她在家里“咿呀……咿呀啊……”地唱着京剧。我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老年人都有各种爱好,反正也没什么影。到了晚上,她终于停止了她那“美妙”的歌喉,我的耳朵终于可以清净了。可未曾想,在我与稀奇古怪的勾股定理以及那一看便使人心烦的英语单词作斗争时,她由真唱转为在电视上观看的“原唱”。我当时对她真是憎恶至极!本来我的作业繁多,脑子运行慢,现在还加上一项“外界干扰”。Oh,my  god!老天爷,一剑杀了我吧!没办法,我只好拿出我的必杀技——耳塞,忘我的投入到学习之中,身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我能怎么办?师命难违啊!
    这我就不和她计较了,可到这周末早上,她倒是很勤快,一大早起来洗衣服。看到这儿,你们就疑惑了吧。她那可是纯人工的。一大早拿着个棒槌在那里清洗衣服。“啪……啪……啪!”她倒是很享受,还打出一种京剧的调,此乃高手啊!一定是个“惯犯”。平时也就算了,现如今在周末也不让人睡觉,赶来搅乱我的美梦。我们这一类的学生真的是“早出晚归”。早晨出门与太阳肩并肩,晚上出门也只有路灯陪伴着我,我们容易吗?天天忍受着患有“自闭症”的眼睛,免费享受“熊猫眼”待遇,谁不想在周末好好睡个太阳晒屁股啊?为此我对这位奶奶十分痛恨,简直就是非人哉。听到这棒槌声,我就在心里狠狠地骂她,连我自己也不清楚骂过她多少次了。哎!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奇葩邻居!
    可谁知老天偏偏向我开了个大玩笑!
    妈妈周末有事要回乡下一趟,叫我待在武穴,请奶奶照顾一下,我顿时如遭了一个晴天霹雳!以前都是对她避而恐之,现在居然要心平气和地与她坐在一起吃饭……想到那一幕,我就瘆得慌。不过也不完全因为嫌弃她,在此之前,她还曾贴心的叫过我起床,提醒我不要迟到了。为此,我对她的好感度增加了几分。
    但是因为那次她在我妈妈面前,对我说三道四,说我太挑食,所以这么瘦,还说妈妈天天给我吃好的,花这么多钱干什么?边将食指指着我的妈妈,嘴里不停地吐着唾沫星子。还说什么吃点五谷杂粮不好吗?她以为谁都像她那样过分拮据,我吃什么菜还有如此多管闲事,她简直就是翻版阿长。不免让我对她的好感度立即浇灭。
     所以,让我与她一起吃饭,不免让我连忙避而恐之。
    “不行不行,怎么能这样呢?你也知道这奶奶平时不怎么待见我,现在还要我与她一同吃饭。你这不是存心刁难我吗?”我横眉冷对着妈妈。
    “怎么不行了,邻居之间本来就要互相帮助的嘛。”妈妈忙争辩道。
    “可是……”我始终不愿。
    ……
    经过一场舌头上的战争,我虽然不服气,但最终还是妥协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那天,我一起床就有点坐卧不安,反复给自己洗脑:不就吃个饭吗,何必那么怕?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于是,我怀着豁出去的心理等待着这一顿“鸿门宴”。
时针拉起了12点的手,我经过漫长的等待……
突然嗅到我的最爱——藕炖排骨的香味,我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饿得出现幻觉了,肚子还在敲鼓,我只能继续埋头做作业,将这些琐事抛之脑后。
    “袁欣,下来吃饭啊!”一声刺耳的叫喊声,直冲击我的耳朵。
    “哦——”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下楼去,就像一个战士马上奔赴战场了。
我偷偷地张望着,以我吃货的名义保证,这股香味绝对是从她家传出来的。
我轻轻推开房门,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刚才的忧虑烟消云散。我反复擦拭自己的双眼,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我本以为在她家吃饭,我会吃斋啦!但见她急急忙忙地端着一盘排骨汤走过来,汤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出锅的,那汤里的藕块,排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她还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啊,在肉摊上停留太久了,饿了吧!快吃吧!”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奶奶家闻到这令人食欲大振的汤香。尽管那还星星点点冒着血丝的手指,尽管往日对她的偏见,霎时我对她改观了。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略带迟疑地坐在总是咯吱响的小木椅上。用小声又吞吞吐吐的声音对奶奶说:“您也来一起吃啊!”
    “啊?嗯嗯,你先吃,吃完好去学习呀!”她一笑脸上的皱纹又如菊花开放了。
吃饭时,奶奶一直往我碗里夹我钟爱的菜。我的口水都快“飞流直下三千尺”了!我心中不禁感慨万分:“我怎会一那样的眼光来看待她?”这份排骨汤显得越发的香醇,不仅刺激我的味蕾,还刺激着我以前对奶奶那颗怨恨的心。
从此以后,和奶奶打招呼的有我,对奶奶嘘寒问暖的人也有我,帮奶奶下雨收衣服的人还有我。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往往是那些不引人瞩目的人,往往给我们带来最震撼人心的感动。
最后,祝愿这位在有生之年可以相遇的奇葩邻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吃好,喝好,玩好,天天开心!

(指导老师:陈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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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楼主| 发表于 2020-1-6 10:02:45 | 只看该作者
家有贤妻幸福多

                      文、龚太亚

我和妻子成家立业已有30个春秋。我们成的家是温馨和睦的家,我们立的业是志同道合的业。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在村小任教,一日三餐都和学生们一起走路回家吃饭,一路来上学,由于初为人师,我还感到很幸福。

那时我家种了5亩责任田,一亩旱地。双休准能和妻子一起耕田种地那是无可疑问的,一起有说有笑,即使累,觉得很温馨。然而有一块心病:每到农忙时,总要向校长请假,半天或一天不等,请假次数多了,自然而然不好意思再开口了。我没有时间扛犁打耙,于是妻子自行干起来。有一次耕田,牛不听使唤,看她是个女人,有点“吃生”,突然间拖着犁奔跑起来,妻子急坏了,既怕牛跑得老远,又怕铁犁把牛脚弄坏,幸好亲房四叔路过,大喊一声,把“犟牛”给镇住了,妻子接着继续耕。一次两次,多次牛慢慢的也听妻子的话了。由于妻子能干,虚心请教用牛有经验的叔老们,一段时间来,妻子犁、耙、耖样样在行,后来每到用牛都是妻子包了,村子的人说她:“容容,你婆婆年轻,粗活细活,样样在行,人人称她杨令婆!她老了,你接班,你粗细活儿做得更精,和你家“杨令婆”相比,更不逊色啊!”

妻子长在农村,从小就在农村打磨,因此妻子不论做哪一件事都很踏实,并且干得很出色,人见人夸。割谷插秧是农村一件普通的农活儿,农村人都会干,但是也有快慢和好坏之分。其实割谷插秧是妻子的强项。记得,我们家有个一亩4分田,她早晨5点下田开镰,上午7点左右,稻子全部一排排的躺在田里,然而和她一起同时下田的人一亩田还未割完一半,可见妻子干活儿的速度。

插秧更是妻子的拿手好戏。同样是那个一亩4分田,我只是帮她扯秧,送秧到田里,她个人插,10来个小时,稀密均匀,横竖成行,保质保量地插完了。全村人都喊她“插秧机”。真是不是机械,胜似机械,一点不假啊!

妻子也是养猪能手。妻子是个闲不住的人,干完了家务,她总是手不释卷,《农家致富顾问》、《农业科技指南》是她必读之书。她经常教育子女:“娃娃们,要多读点书啊,没有知识,比什么都可怕,什么事情也干不好,干不精。”妻子就是这样一个书不离手的人。她从科技书上学到了很多的养猪知识。有一年,我们这里发猪瘟,全村的猪几乎死光了,唯独只有我们家大肥猪安然无恙,这得益于妻子从书上学来的偏方精心治疗。到年终,这头猪350斤,卖了750多元,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那年我家盖新房,买材料和师傅的工资都是这头猪卖钱还的!

妻子裁缝手艺更不错。她自裁自剪,她上门做过农村千家万户的衣服,她也做过“北上广”和沿海一带城市服装厂。她从小养成了节约的好习惯,每做一家衣服,她都会帮户主精打细算,同样的布料,裁出不一样的衣服。真是做一家,夸一家,别的师傅没活干,她的活儿却干不完。就是逢年过节,户主也不放过她,纷纷找上门,要她帮其做年衣或嫁衣等。为了不让每一位户主失望,妻子还是丢下家务,满足客户。多年来,每到一家上工,都赢得了户主的一致好评。

妻子有极高的文化修养,书读得虽然不是很高,但由于她勤奋好学,甚至比我这个文化人掌握的知识还多。特别是在成语方面独树一帜,她背诵和理解了高中生必须要掌握的160个成语,她掌握的名人名言、歇后语共300多条。这不是夸她,说直话,我很多还记不住。其实,她读书以来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文理科成绩都好,由于家庭的原因,就这样与高等学府失之交臂。

妻子为人和善,有着天下母亲般骨子里的爱。自从嫁到我家,从没和左右邻居红过脸,待人总是笑脸相对。她在幼儿园工作期间,认真负责,多次受到领导和同事的好评,受到孩子和家长的尊敬。她到我家30年来,几乎没有争吵过,她从不掌管家里一分钱,家里大小事我和她商量一声就可以,她从不斤斤计较,她的工资一分分地给我。在当今社会里,大多数女人当家,女人掌管家庭经济大权,女人说什么,男人就听什么,然而在我们家庭,我的妻子就大不一样,什么事情我俩商量,她还说:“男人是家中顶梁柱,他说话就算数,他干事就认可。”30年来,我们家温馨和睦,有时家务事我不会干,她总是不声不响的笑着去做。

爱妻,你太伟大了;爱妻,你太通情达理了;爱妻,贤妻良母用在你身上合适不过。容容,自你嫁到我家,让我一生幸福,我从没有尝试到怕老婆的滋味,即使我做错了事,你也笑着说:“还有下次吧!”我爱你贤妻!就让我送你一枚“草戒指”,完成我俩结婚的诺言吧!贤妻,好人一生平安!你永远身心健康,幸福绵长!

              2019年8月10写于梅川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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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6 10:03:18 | 只看该作者
母亲的针钳

                        龚太亚

    回忆的泪水是苦涩的,回忆的泪水是心酸的,回忆的泪水是伤痛的------

    母亲离开我们4年多了,上次翻晒衣物服,在箱底下看到她曾经用过的铜针钳,拿到手上摸了又摸,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不禁勾起了我对母亲的回忆。

    依稀记得 ,30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在外地干活回家,吃了晚饭,母亲舀了一盆热开水,让我泡泡脚,当我脱下袜子时,袜子上沾满的血渍,脚背几处冻破了皮,母亲看后心疼不已,决定给我做双新棉靴暖暖脚。第二天一大早,母亲便到附近商店买针钳,缺货,母亲扫兴地回家对我说:“儿啦,你现在就上梅川街,帮我买个针钳吧!”一向听母亲话的我满口答应。

    当时去梅川全是沙土路,弯弯曲曲,凼凼凹凹,骑自行车往返需要三个多小时,加之选购时间,4个多小时不在话下。记得那天还下起了蒙蒙细雨,我在梅川选了十多家店铺,最后在东门头一家店铺才买到了一个铜针钳,问其店主,开价4.5元,我毫不犹豫地买下来了。兴奋得连饭都顾不上吃,踏上自行车,快速往家里奔。回到家,两点多钟,午饭吃过了,母亲又要忙着弄饭我吃。我立马将针钳拿给母亲看,母亲微笑着,爱不释手:“儿啦!你怎么买这好的针钳,吃了贵,买个铁针钳就可以了。明天你就有新棉靴穿咯!”我喜出望外。

说干就干。母亲很麻利,她拿来已纳好的布鞋底,找来一些旧衣裤做里子,鞋面用穿过的衣服翻个面,也像新的一样。什么纳棉、锁边、掩底、绱帮等,忙得不亦乐乎。当天晚上,我一觉醒来,看到条桌上哪滴答滴答的座钟,时钟快指向12点了。母亲依然还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有等距地前行,动作是那么娴熟,那么优美。她那邹纹道道的脸厐,映照在幽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我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娘,深夜了,快去休息吧!”母亲回答的声音让我听得似懂非懂。

可能是我的睡意吧!又一头蒙进被窝里,迷迷糊糊中,唐朝孟郊的游子吟仿佛是一首催眠曲: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昏昏然又睡着了。不知怎的,呼噜中把自己惊醒。当我第二次醒来,乜着眼望母亲,只见她那虽老犹润的脸庞如同灯光一般灿烂。她绱好了一只鞋,左瞧瞧,右看看 ,自个儿会心地笑了。那跳跃的灯光把她的影子刻画在地面上,甚是温馨。我呼叫一声:“娘,夤夜了,快去睡呀!”

“儿啦,我今夜不知怎的,没了瞌睡了!你们年轻人,白天干活儿很累,晚上肯定瞌睡大。我也马上去睡了。”我反复着几遍要母亲休息的话,但不知道自己今晚这么大的瞌睡,一边说话中,一边又打起鼾来。

“难怪今晚睡得好香!原来是换了新被子,被面母亲还特意用米汤浆泡了,盖在身上很暖和,很舒服。母亲照顾儿子太用心了!”梦中看见母亲正吃力地浆泡被面,一不小心,“哐当”一声,米汤盆从凳子上掉下来了,一下子把我从梦中惊醒。

只见一只做好棉靴放在桌子上,多好呀!另一只鞋也快绱完了。我定睛一看,5点了。灯心燃了个大团团,母亲也忘了弹弹,只见针刚出头时,母亲咬着牙,针钳夹在针上使劲地向上提,心灵手巧的母亲不管那煤油灯的火苗是如何地摇摆不定,她总能将一针一线落到恰当的位置,这是何等地娴熟与心手合一。母亲的倩影与那铜色的针钳和昏黄的灯光融为一体。我心一怔:“母亲,您这么大的决心,非要今晚做好,劳驾了您啊!一夜通宵没睡觉。”

“儿咯,我有个习惯,不论做任何一件重要的事情,我非要做完才睡得着!”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您太伟大了!您时时关乎儿子,儿子一点不好,就是您的心痛。您吃不下,睡不着。母亲,世上没有灵丹妙药,如果有,您为儿子即使上天入地在所不辞。母亲,您为了让儿子早点少受痛苦,赶做儿子棉靴,您彻夜不眠也快乐着,您那针针扎进儿子的心,您那线线串连儿子的情。第二天一早,母亲将新棉靴悄悄地拿到床边,和颜悦色的让我穿上,您笑得那么灿烂。穿上新棉靴,我全身都暖和了。母亲,我看到您的心也暖和了。

年关到了,我也没有外出干活儿了。一个星期,我冻泡了的双脚全癒合了。后来,那个铜针钳伴随着母亲多年,它是母亲一年四季做针线活的必备品。母亲的针线活做到哪里,铜针钳就陪伴母亲到哪里,形影不离。淳朴的母亲,那针钳倾注了您对儿女数不尽的爱!

弹指一挥间,时光悄然流逝,母亲也驾鹤西归。睹物思人,痛定思痛。母亲当年为儿女们缝补衣服和纳底做鞋的温馨场景历历在目,母亲,您没有离开我们,您永远活在儿女的心中!

                2019年8月15日晚於梅川野象工作室



你娘就是我的娘

                             龚太亚

母亲离开我们快四年了,回想离别前的一段日子,真的太感谢妻子了。

乙未年冬月十七日,是母亲去世纪念日,母亲享年82岁。

9月20日,母亲在家门口步行中不慎跌倒,邻居电话打来,我正在学校上课。接到电话后,我心中一震,马上意识到母亲的不幸,立即请假回家。刚到家门口,见左邻右舍都围着母亲,母亲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呻吟,大家连忙和我一起将母亲抬回家,轻轻地安放在床上躺着。谁知这一躺,就再也没有起床了。

母亲躺在床上,手脚不能动弹,9月天气依旧炎热,照顾母亲的任务全部落到妻子的身上。那时孙子还不到一岁,妻子既要带好孙子,又要照看好老母亲。白天妻子偷着孙子睡觉的时间,既要跟母亲洗脸,又要给母亲喂饭,还要洗母亲及一家人的衣服等,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到了晚上更不必说了,既要做全家五口人的饭,还要跟母亲抹澡,特别是移动母亲时,她那难忍的痛,更让我们揪心了。就这样天天如此,妻子没有半点埋怨之心。

母亲倒床的10多天,皮肤逐渐感染了,下身一大半流血。为了治好母亲,妻子抱着孙子徒步到梅川镇卫生院寻医问诊,请医生开了好的药物,拿回家后,每天给母亲精心涂擦两三次,几天后大有好转。由于妻子的细心照料,母亲几次有想坐起来的念头,但每一次妻子轻轻扶起,疼痛难忍的母亲,终究还是没有起来。

有一次,听母亲说想吃油条,妻子连忙放下手中正搓洗的衣服,骑上自行车很快的买回了4支油条,而母亲一支也没有吃完。过了两天,母亲又想吃罐头橘子,我刚放学回家,妻子让我把孙子带好,她又快速地去超市买回了一纸箱橘子罐头。24瓶罐头,一餐一瓶,妻子一汤匙一汤匙地喂,每瓶母亲实实在在地吃完了。每天妻子忙完这又有那,其实,妻子一直没有午休过。更难的是母亲病重的后半月,妻子更显伟大。母亲拉屎拉尿全部在床上,妻子又把一些旧棉袄剪成一块块垫在床上,这样可以少洗卧单,但是每天还是要去塘里洗几次。每每等孙子睡着后,连忙赶洗母亲的屎尿衣裤和卧单,每餐喂奶孙子后,还要弄饭喂饭母亲吃。母亲的病越来越重了,甚至身体伴有大量的血块流出。一个双休日,我带孙子,妻子给母亲喂饭吃时,发现卧单上一大块血团,妻子连忙抓进桶里,将卧单一起拿到塘里去洗,血染红了半边塘,同塘洗衣服的人都被异味而远离,而妻子没有半点嫌脏之心,依旧洗得干干净净,每天让母亲有干净的衣服穿,有干净的卧单垫,有干净的被子盖。冬月了,天气变冷,妻子又给母亲买来了热水袋,每晚灌满开水后放在母亲脚下,还要轻轻地按摩着母亲冰凉的脚,我俩每晚从三楼下一楼看望母亲一两次,生怕母亲万一。

两个月来,由于妻子精心照料母亲,母亲也倍受感动,虽然说话不清楚,但也看到母亲感激妻子那种喜悦的眼神和微笑的面庞。母亲临终时,妻子还在医院为她买药,母亲迟迟不走,为的是见到妻子一面。妻子给母亲穿寿衣时,其实母亲有很多感激的话要说,但苦于不能表达,母亲只是紧握妻子的手------就这样悄然无声地走了。

妻子撕心裂肺痛哭,姐妹们、儿孙们,哭声地动山摇------

左邻右舍扶起妻子不要过度悲伤,这样会伤身体的。旁边的人议论纷纷:“蓉蓉,像她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婆婆的媳妇少见,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妻子却说:“我的婆婆跟我们一起吃了苦啊,没好吃的,没好穿的,现在生活好一点,她又走了,我还没有做到最大的努力照料好她。孩子爸爸的娘,就是我的娘,她没养我小,我要养她老,这是我做媳妇天经地义的责任啊!”

一句真诚而朴实的话,说得大家心疼又心暖。妻子就是这样孝敬父母的人,妻子就是这样好心肠的人,妻子就是这样通情达理的人。我为拥有这样好的妻子而幸福,而骄傲,而自豪------

                2019年9月20日于梅川野象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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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6 16:00:41 | 只看该作者
母亲的针钳

                     文、 龚太亚

    回忆的泪水是苦涩的,回忆的泪水是心酸的,回忆的泪水是伤痛的------

    母亲离开我们4年多了,上次翻晒衣物服,在箱底下看到她曾经用过的铜针钳,拿到手上摸了又摸,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不禁勾起了我对母亲的回忆。

    依稀记得 ,30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在外地干活回家,吃了晚饭,母亲舀了一盆热开水,让我泡泡脚,当我脱下袜子时,袜子上沾满的血渍,脚背几处冻破了皮,母亲看后心疼不已,决定给我做双新棉靴暖暖脚。第二天一大早,母亲便到附近商店买针钳,缺货,母亲扫兴地回家对我说:“儿啦,你现在就上梅川街,帮我买个针钳吧!”一向听母亲话的我满口答应。

    当时去梅川全是沙土路,弯弯曲曲,凼凼凹凹,骑自行车往返需要三个多小时,加之选购时间,4个多小时不在话下。记得那天还下起了蒙蒙细雨,我在梅川选了十多家店铺,最后在东门头一家店铺才买到了一个铜针钳,问其店主,开价4.5元,我毫不犹豫地买下来了。兴奋得连饭都顾不上吃,踏上自行车,快速往家里奔。回到家,两点多钟,午饭吃过了,母亲又要忙着弄饭我吃。我立马将针钳拿给母亲看,母亲微笑着,爱不释手:“儿啦!你怎么买这好的针钳,吃了贵,买个铁针钳就可以了。明天你就有新棉靴穿咯!”我喜出望外。

说干就干。母亲很麻利,她拿来已纳好的布鞋底,找来一些旧衣裤做里子,鞋面用穿过的衣服翻个面,也像新的一样。什么纳棉、锁边、掩底、绱帮等,忙得不亦乐乎。当天晚上,我一觉醒来,看到条桌上哪滴答滴答的座钟,时钟快指向12点了。母亲依然还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有等距地前行,动作是那么娴熟,那么优美。她那邹纹道道的脸厐,映照在幽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我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娘,深夜了,快去休息吧!”母亲回答的声音让我听得似懂非懂。

可能是我的睡意吧!又一头蒙进被窝里,迷迷糊糊中,唐朝孟郊的游子吟仿佛是一首催眠曲: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昏昏然又睡着了。不知怎的,呼噜中把自己惊醒。当我第二次醒来,乜着眼望母亲,只见她那虽老犹润的脸庞如同灯光一般灿烂。她绱好了一只鞋,左瞧瞧,右看看 ,自个儿会心地笑了。那跳跃的灯光把她的影子刻画在地面上,甚是温馨。我呼叫一声:“娘,夤夜了,快去睡呀!”

“儿啦,我今夜不知怎的,没了瞌睡了!你们年轻人,白天干活儿很累,晚上肯定瞌睡大。我也马上去睡了。”我反复着几遍要母亲休息的话,但不知道自己今晚这么大的瞌睡,一边说话中,一边又打起鼾来。

“难怪今晚睡得好香!原来是换了新被子,被面母亲还特意用米汤浆泡了,盖在身上很暖和,很舒服。母亲照顾儿子太用心了!”梦中看见母亲正吃力地浆泡被面,一不小心,“哐当”一声,米汤盆从凳子上掉下来了,一下子把我从梦中惊醒。

只见一只做好棉靴放在桌子上,多好呀!另一只鞋也快绱完了。我定睛一看,5点了。灯心燃了个大团团,母亲也忘了弹弹,只见针刚出头时,母亲咬着牙,针钳夹在针上使劲地向上提,心灵手巧的母亲不管那煤油灯的火苗是如何地摇摆不定,她总能将一针一线落到恰当的位置,这是何等地娴熟与心手合一。母亲的倩影与那铜色的针钳和昏黄的灯光融为一体。我心一怔:“母亲,您这么大的决心,非要今晚做好,劳驾了您啊!一夜通宵没睡觉。”

“儿咯,我有个习惯,不论做任何一件重要的事情,我非要做完才睡得着!”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您太伟大了!您时时关乎儿子,儿子一点不好,就是您的心痛。您吃不下,睡不着。母亲,世上没有灵丹妙药,如果有,您为儿子即使上天入地在所不辞。母亲,您为了让儿子早点少受痛苦,赶做儿子棉靴,您彻夜不眠也快乐着,您那针针扎进儿子的心,您那线线串连儿子的情。第二天一早,母亲将新棉靴悄悄地拿到床边,和颜悦色的让我穿上,您笑得那么灿烂。穿上新棉靴,我全身都暖和了。母亲,我看到您的心也暖和了。

年关到了,我也没有外出干活儿了。一个星期,我冻泡了的双脚全癒合了。后来,那个铜针钳伴随着母亲多年,它是母亲一年四季做针线活的必备品。母亲的针线活做到哪里,铜针钳就陪伴母亲到哪里,形影不离。淳朴的母亲,那针钳倾注了您对儿女数不尽的爱!

弹指一挥间,时光悄然流逝,母亲也驾鹤西归。睹物思人,痛定思痛。母亲当年为儿女们缝补衣服和纳底做鞋的温馨场景历历在目,母亲,您没有离开我们,您永远活在儿女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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