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代的记忆---十六、在工厂里（2）

武川

十一、在工厂里（2）

    县水泥厂背靠阳城山，上有两座年代较久石灰窑，沿途有当时上马的麻城煤矿、新洲煤矿、黄家山县煤矿。其实，远在清末官办商人盛怀宣就注意到田镇一带的煤矿，清光绪二年（1876年），盛宣怀在盘塘设立"开采湖北煤铁总局"，只因煤层分散，不易集中采掘，后就移至阳新、大冶，注重那里的铜矿和铁矿的开发。果不其言，这些小煤矿不到三、五年都下马解散。

    水泥厂不是我原想象中的那么美妙，那年代除尘设施差，特别是我们这样的小厂，许多作业还是手工操作，车间上班的人戴上从头到颈的防尘帽，满车间的灰尘象浓雾一样，嘴上戴着两层防尘口罩都不管用，下班后，身上、鼻子全是尘埃。到厂工作一段时间，整个水泥生产流程有了一个大致了解。首先采石破碎，然后配料球磨，磨料成球，立窑煅烧，煅烧料细磨，最后过磅包装，水泥就可出厂。那个年代水泥产量不高，全县水泥都要计划分配，偶然特殊情况要另批条，到水泥厂要厂长签字认可。我们水泥厂厂长姓刘，原是武穴建筑队工人出身，极喜抽烟，嘴上含着烟讲话，口中的烟还没抽完，手上准备着另一根烟。只要碰到要水泥在字条上签字时，他就签上“刘同意”三字。有次有家单位采购人员看到签字后不详，就问厂里人说怎取这个名字，听后大家心里都暗自好笑。

中午工作间歇时间，有时就与农村来厂工作的年轻伢到稻田捉黄鳝，在田边看到黄鳝洞，用脚在田埂上蹬一下，有浑水冒出，内面准有黄鳝。入夏后的雨季里，厂里就有人上山采摘松树菇，有人到山脚挖野生百合，不过这些采摘地一般不告诉其他人。厂房到公路边有一条小溪，当地村民捉螃蟹也很有趣。到了下半夜，他们在岸边点上火把，螃蟹见灯光，就一只一只从水中排着队上岸，从最后一只捉起，就能全部捉完，如果从前面捉 ，后面的螃蟹一下子都会跑光。

晚饭后，我们几个年轻人喜欢到附近散步。在田镇江边看到太平天国年间筑的炮台，那时炮台还保存较为完好。田镇中学操场边看到“白骨塔’,下面埋葬抗战牺牲军人们的遗骨。对面富池的半壁山也是我想去的地方，一次约好一个同伴坐小木船过江，走过一段小路就到半壁山脚下，看到有一条盘旋的山路到山腰，我们走到半山腰上，看到有清同治年间的“铁锁沉江”四个大字的阴字石刻，一个象眉毛的“眉毛洞”在眼前上方，但就是难以攀登上去。山下是段狭窄的江面，江水翻滚着浪花顺流而下，江对岸的古炮台、村舍、田野、田镇老街尽收眼底。回来后，我为此专门作过详细记载。

那时我们年轻力壮，精力充沛，已经很晚，喜欢到处闹。一次夜晚跟着厂里人打狗，他们用的是一种“猪油炸弹”，狗只要咬上立马就炸。我们将炸死的狗连夜处理，下一锅狗肉面，每人一大碗。吃完狗肉面已是大汗淋淋，有的人还要找块木板躺下，说是这样可以去却全身疾病。厂里有人结婚，我们都喜欢闹新房、看热闹。记得厂里有个中年人再婚，有人送上一副对联贴在新房大门两侧，上联是：老店新开生意好；下联是：故技重演技艺精；横批是：老夫老妻。我们看后，都乐不可吱，一直闹到深更夜静，大家才回宿舍睡觉。

在水泥厂工作整整五年而离它而去。后来每次坐船经过田镇，我都要深情的多看它几眼，看到熟悉的厂房、宿舍、食堂，还想能否看到熟悉的同事和好友的身影。当然现在已四十多年过去了，有的已不再存在或失去，但我始终对它有着难以割舍的忘怀。

     

四望老叟

田镇这么多历史故事，我们只能看到这么些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