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代的记忆---十一、中学时代（1）

武川

十一、中学时代（1）

    我是在家中病床上接到武穴中学（初中）录取通知书，可能是游泳不注意引起的重感冒，当时高烧39度多。武穴中学（武中）是我向往的一所中学，它是五十年代初在古栖贤寺、东岳庙和杨泗庙（省立十三小旧址）废墟建立的，它有一排排明亮的教室，大的运动场，那年代武穴游行集会常在这里举行，被称为“万人会场”。它有一座青少年宫，在它旁边安放一口栖贤寺遗留下来的大钟，每天早晨敲三下起床钟，整个武穴镇都能听到。青少年宫的屋檐内养有不少鸽子，晚上发出“咕咕”叫声，白天这群鸽子就在武中一片蓝天上空飞翔。武中后门外的连尔塘边，有一座民国年间筑的石垒假山，没上中学之前，我和小伙伴常到这里嬉戏。

那年代武中每年只招四个班，特点是一、二班外语课是英语，三、四班外语课是俄语，我分在四班，班主任是居（恩育）老师，是高中毕业留校任教，教我们俄语，“文革”以后又听说改教英语，最后又教语文。邹（定文）老师教我们语文，课堂上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他给我们出的第一篇作文题目是“开学的第一天”。他擅长书法，逢时过节，在街上义务为人写对联。有次在街上看到他写对联用的不是毛笔，而是用一支筷子头上扎上棉花，沾上墨汁书写。代数先是洪（凤翔）老师教我们，后来他调到高中部，就由李（无忌）老师教我们代数课，李老师并教我们美术课。听说李老师高中毕业时，同班的一位同学缺张照片，到照相馆去洗怕来不及，李老师当场就对着他的面部画了一张交上去。龙（培民））老师教我们物理学，记得在讲雷电产生的原因，在课堂上用储电池的正负极线接触演示，产生“吱吱”声的电火花。出于好奇，过后我和几个同学偷偷来到物理实验室，每个人在储电池上试了几次，龙老师发现后告诫我们：“每试一次就是一块钱电”，当时吓得我们一跳，要知道那年代一个月十来块钱的生活费就相当不错了，当然，他是在吓唬我们。龙老师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人，他编排的“游击队之歌”舞蹈，在学校演出得到大家一致好评。

中国地理课是霍（冰怀）老师教我们，在地理课布置绘制中国地图作业时，一般要求是按格子放大法来绘制，我为图方便，在文具店买了一副比例尺绘图仪，用起来的确很方便，又快又好。刘（可生）老师教我们植物学、动物学课程，他讲课时鼻音较重，我们同学常学他一句“棉花表皮”的发音，方（培）老师教我们音乐，并讲解一些简谱知识，每教新歌，就发给我们一张油印新歌页。韩（云梦）老师教我们体育，好像那时全校所有一、二年级的体育课都是他一人在教。

教学是在有序的进行，我们对许多课程都感兴趣，语文课设有作文小组，这一般是作文写得好的同学参加。地理课设有观气象的课外活动，我们记录百叶箱内的温度仪，进行雨水的收集并分析，风向标的风向记录。植物学有关植物，我们可到校外田野观看，校内还有一间温室，内面种植的各种植物和花卉供我们观赏。动物学中解剖用的青蛙，是我们自己到校外连尔塘边稻田捉到的。那时年轻人都作兴飞机头，我们把俄语中“飞机”和“头”的词汇生硬的拼在一起，念成：“三毛约头卡那瓦”，十分好笑。

星期天到星期五的每个晚上都要上晚自习，晚自习主要是完成当天课程的作业，有关课程的老师来教室进行答疑。那时西坝街堤内边的房子都已拆除，堤下形成一条没有路灯的路。下晚自习，路上不少同学打开家用电器手电筒，时隐时显的一长条灯光，形成了一道独特的夜间风景线。                                 

星期六下午安排劳动，我们常到仙姑山后面叫蔡洼的地方挑石头，石头用来砌武中还没修好的围墙。学校操场主席台后面有一大片地，都种上了棉花，棉花收摘后换成蚊帐，发放给住读学生（一般农村来的学生）使用。我们班有块地用来种蔬菜，蔬菜收后卖给学校食堂，卖的钱用来作班费。学校教室前有一排排的桃树，成熟的桃子大家虽有点嘴馋，但没人动手去摘，学校集中收摘后发放给每个班级，每人都有一份。最令人高兴的是每学期学校会包几场电影，我们都盼望这一天的到来。

1965年报纸开始有一系列批判“三家村”、批判吴晗的“海瑞罢官”的文章，紧接着1966年“五.一六”通知的发布，掀开了“文革”运动的序幕。县教育局派工作组到学校，学生贴老师的大字报，老师之间互相贴大字报。后来工作组撤消，批判的方向又对准了学校领导，校长、书记的房内房外都贴满了大字报。好像这一下学期没进行期末考试，学校就给我们放了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