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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妙舍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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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第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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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主| 发表于 2016-8-7 07:51:52 | 只看该作者
三、

出发点是布尔津,抵达地是很多地方。
布尔津注定是一种胎记,这胎记在诗歌里并不显在,不像她的小说那样直接:《布尔津怀抱》、《布尔津光谱》,布尔津在她的诗里,是父亲的手掌,是蔷薇的白,是风一样的存在,它在吹拂,它在空中无处不是,但却并未直接显身。无论如何,是她让我知道在祖国遥远的西北角有一个叫布尔津的地方,并在我们的心中引起无比的神秘。

黄  昏

黄昏的林子,早春的林子
林子里黑黑的鸟巢,和
轻缓飞起的月亮
天空的手干净 微微的冰凉
脸庞依上去 像是心爱的人
弯下浑厚的身体

这是稍早一些时候的诗作,无论她写的是什么地方,我都愿意武断地认定这林子就在布尔津,这黄昏也在布尔津,这黑黑的鸟巢还在布尔津,这干净的天空更在布尔津,这心爱的人就是布尔津。虽然诗人注定是要离开的,而且她是愈行愈远的人,她是那个向着天空飞起来的轻轻的孩子,但布尔津早已流贯在她的血液里,她去到哪里,布尔津就在什么地方。
可惜的是,她的第一本诗集《布尔以津》我并没有读到,从集名上看,它的印记似乎更加强烈,但这也说不定,那些回视故乡的人都已经经历了岁月的苍茫,那个曾经还不是今天的张好好,而是另一个叫作一个男性化的名字----张浩----的小女孩,真正属于她的布尔津必须是在无边的离开的岁月里。
布尔津,布尔津,布尔津,无论你是谁,当你在内心一遍又一遍默念这三个字的时候,你也许会随着那个追光的小女孩一起,来到这个神秘遥远而干净纯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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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楼主| 发表于 2016-8-7 07:52:14 | 只看该作者


其实不必着急,我很看重离开,一次又一次地离开与一次又一次地回来,一次又一次地把生命拔出来,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再把生命种回去,最朴素的大地就是这样,今年开出了花,结出了果,把它采摘了,归仓;明年,又会有新的一年的花开;又会洒下谷粒,种下稻子,来年又是一片金黄。如果说小说的布尔津已初见土地,那么诗歌的布尔津在张好好那里也许还只是一声轻轻的呼唤,一阵悠长的气息,一缕拂面的清风,我们所期待的诗歌的布尔津是一座高耸的乞力马扎罗,是一座荒凉而又沧桑的马楚比楚。
真正的诗篇每一个字眼的深处都是泥土,都是灵魂,对它的阅读不是简单的快乐与消磨,而是生命的呼吸与相拥。布尔津的父亲、母亲、姐姐、妹妹,布尔津的山峦、草地、河流、湖泊,都是诗歌的种子,早已深深地珍藏在心。



一切稍纵即逝,却永在的

光路过树枝便不走了,它们斜洒下来
如虹,如雾,如露,如雨,如气
如世界上一切稍纵即逝,却永在的……


一切稍纵即逝,一切又都永在。这才是离开者回观的开悟。世界多么宏大,微观多么渺小,时间稍纵即逝,万物永远都在。真正的诗歌是对初始的回归,同时又是对真理和事物的发现。诗歌的发现永远都是新的建设性的劳动,如果一首诗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勃发出新的生命,而是被时间所淹没,那么它就不是真正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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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楼主| 发表于 2016-8-7 07:52:38 | 只看该作者


我想,布尔津对于诗歌的张好好来说更为关键的是一种精神的向度和精神的根源,而不是像小说的张好好那样就是一种生活,一种回忆,甚或是一种责任,那些她所爱的人,给予和陪伴她生命成长的人,他们的美好,她似乎觉得说出他们就是一种回答,一种赋予。
而在诗歌中,这种回答和赋予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诗歌所抵达和回归的是精神,是深处的幻象,而不是语言、面孔、步态。
从某种意义上说,所有的诗人都拥有两个或多个故乡,拥有数不清的亲人,她生命的根在一个地方,她精神的根却永远都会伴随着她的成长不断迁徙,不断探索和前行,张好好不断地离开、回来,渐行渐远,虽然在她的身上永远都带着最初的布尔津的那缕洁净的光,那光也会随着时间和历史变大变远,也许有一天终将逐步成为一种源柱,使她的生命愈来愈加通透和强大,但她暂时还没有定居下来,她的往复回环,带着精神与生活的双重动荡,都在寻找栖居。
多故乡的生命一方面使她仿佛与原初的故乡保持着某种疏离,另一方面也使她更加融合,更加阔大,更加契入这个时代的中心,时代不是日历,不是年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带着它那个时代的自身的人民、群体的生命体征,每一个时代的具体介入者都以其自身的搏动和时代一起呼吸,在这之中,诗人是灵魂更加骚动的人,在一个时代脉搏微弱的时候,他们的呼吸和呐喊会更加直接地反映到时代的脉搏上来。
她的另一个组诗《从前的年代》正是从一个个体生命的角度对于时代和命运小视觉回观:

“这就是一场革命,所有不洁的,懦弱的,用板刷来清洗”
--------《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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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楼主| 发表于 2016-8-7 07:53:01 | 只看该作者


两组诗《从前的年代》和《一个轻轻的孩子》分别写于2010年以前和2010年以后,这也许是一个分水岭式的划分,不,以我的角度,更明显的分水岭在2014,如果我没有搞错,《一个轻轻的孩子》这一组的写作时间几乎都在2014年夏天以后,它具有更加的干净和洁度,它的内在灌注更大更多,更深,它的篇幅更加浓缩,三句、四句,七句八句,再长一些也就十多或二十来句。我大致知道这种开悟的根源,她更加注重简单、直接、扎实的美。一切多余的东西都是累赘,在它的源头中,有她生命自身的简单,也有不断的学习与接纳,2013年以来她不断地在学习《诗经》和其他她所喜欢的中国古典诗人作品,而且她的这种学习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阅读和审美愉悦,而是一种两种时空,两种生命精神的交融与重铸。

“《诗经》的第一首就讲君子追求静女,天地鸿蒙,天地玄黄。开天辟地要的是亘古向前,而可以亘古的情感必定是安静的。是知心的人如鹤。在月光下度步,弹琴瑟心与心重合。
是开阔的,是天意,是两袖清风的浩荡荡。”
-----------《如鹤》

这是我随意摘录的她品读《诗经》诗篇的随意文字。这是一颗现代心灵与亘古情怀的一种彻底的融合与贯通。
简简单单、自在往还,诗要纯朴,就要丢掉那些繁复的东西。

永恒的将永远永恒

事物在光中沐浴多时
与我们在坦途中遇见
光照耀,进入你的目光,再
传递给我。这是一场大雨落下来
全世界齐声合唱。永恒的将永远永恒
清洁的将永远清洁,真心的永远真心。
这一生,遇见多少没有未来的过往
然而没有心酸,只有信仰。

就是这么简单:“永恒的将永远永恒,清洁的将永远清洁,真心的将永远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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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楼主| 发表于 2016-8-7 07:53:55 | 只看该作者


早期的张好好,请原谅,我还不太知道那是哪些年月,像《月光下的小城》,像《波涛》,已经同样具备了特别庄严的质地,


月光下的小城

一棵树正是一片森林——的代言人,
它退下,它起身,森林的语言是强劲的风,
它嗅出泥土之下细细根须的隐忍。一座月光下的小城,
你会感觉到一片森林在摇动。从不悲叹的树木,
你听那叶片,正像海浪一样哗哗地响。海鸟的俯冲,
礁石和浪花的冲击——多么奇怪。月光漠然。

森林从平原退下,退到河谷,退到山巅,
月光和风把森林的誓言从暗夜中召回,
冰凉的星星命令细细的根须扶摇直上,
河水重回岩石的素朴旷达。湿重的水草与森林之语
呼应作答。一只狗狂热地叫起来,一只猫
庄重地行走在空中的花园。雾气晨露,
降落在森林坚定的誓言之上。小城的骨胳在梦魇中作响。
这誓言并非咒语。但在夜里,这誓言被月光的魔法
牵引。一些人奇怪地披衣下床。他走到树之下
走到月光之下。打量这座奇异的小城。
这充满着月光鼓舞的森林的誓言的小城。


她在布尔津的天空下是静好而庄严的,也是探索性的,这座月光下的小城正是她心中的布尔津,“一片森林在摇动”,“正像海浪一样哗哗地响”。这种探索性使她的城池带着时代的象征和隐喻:

“河水重回岩石的素朴旷达。湿重的水草与森林之语
呼应作答。一只狗狂热地叫起来,一只猫
庄重地行走在空中的花园。”

还有《波涛》,一样的气息与生活隐喻。

波  涛

阴天里的树冠——请注意它们——无声的波涛;
阴天里身上的温暖——如炉膛里暗红的木炭——
也是一种波涛。取出冬天里的披肩,就像,
对逝去岁月长长的怀想。安静地退守,守在壁炉旁,
金色的干柴噼啪,松木的香味也是一种波涛。

波涛自然可以是静谧的。暗流的力量要多少——光阴
成就。太阳的芬芳,被单的洁白,大雪的清香,
在阴天里滚滚而来——也是波涛。两个女人并肩走过
长长的白杨道。一个是茉莉,一个是菊花。二十年前的笑意
也是波涛。我愿意——谢天地——这样的话语
是波涛中的一个大浪。

请在阴天里凭窗。流云在走,匆匆。树木涌动,柔软。
一个人的心,发出暗红的炙热的光。这是纪念温暖的日子,
波涛永不止息——如果它们果真就是波涛——
阴天里,读懂一生中唯一要做的一件事。

这显然来自于她内心探索和融入的内在渴望,也来自于她从布尔津这个小小的世界外部所获取新鲜的外体的血液,她是多么渴望,一个暂新的自我和一个暂新的布尔津同时像月亮一样高悬,像波涛一样奔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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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楼主| 发表于 2016-8-7 07:55:59 | 只看该作者


是的,她是一个循着光源而勇敢、执着、决绝地前行的人,她就是一个在漆黑的夜晚追寻月亮宫殿的寓言中的少女,每一缕光对于她都有着超乎寻常的巨大吸引力。她看到了方向,她执着前行,同时她也不断修正。在某些片刻,她会停顿下来,但那不是畏缩,而是依于大地吸取滋养,她就像一个母亲的好儿女,母亲所喂养给她的乳汁从没有白白浪费,除了母亲,还有泉水,还有大地的青苔和草叶,她同样吸其精华,勃然成长。
如果一个诗人身后没有耸立着一个时代,如果一个诗人身后没有耸立着一群------乃至是一代或几代人,那么这个诗人就是特别孤单甚或说是单薄的。你的身上没有承载,没有分量,没有流传,没有血脉相通,你怎么能够担当当下、过去与未来?
多源头的河流水必浩荡,多峰岚的山系路必幽长,布尔津是射线的起端,那些道路像光一样四散发射,在伊犁、在北京、在乌鲁木齐、在重庆、在武汉,所有的栖息地都被铭记,所有的夜晚与清晨,在她只身独处的自我放逐中,诗歌、文字以及那一个又一个上古先贤的诗魂,域外大师的杰出篇章,才是陪伴她的唯一慰藉和真正情人。

我说,我爱你

我说,我爱你。那必将是,
爱你的家族,黄土垒成的重重叠叠
它们芳香,甘甜,用着圆舞曲的表情
轻轻一个转身,回头看我。我说,我爱你
那必将是,大地深处的吸引力,虚无里
生出坚挺大树。远远望去,静静走来
世界轻寂无声。我说,我爱你。

这个爱字的郑重与庄严早已超越了一般的爱人之间的情的许诺,而更接近于超然的神示与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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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楼主| 发表于 2016-8-7 07:56:27 | 只看该作者



在早期的题材处理中,我们更多见到的是,一些他性的抒发,


《从前的年代》、
《远方的春风》
《我爱的土地》
《大溪水》
《鸟的巢》
《影  子》
《水彩可以描画的时光》
《雾》
《泪》
《空》
《七月的雨水》
《你就是一棵走动的树》
《月  光 》
《灯芯绒》
《那只喜鹊她从未离开》
《光  影》
《同一条道路》
《那些古老的花纹》
《这是一片耐心的土地》
《多么标致的一条河》
《河流》
《摇篮里的女孩子》
《金莲花地》
《人间的声音》
《春  夜》
《对赛里木湖说起一些事》
《新月新月》
等等等等,诗人借助他性世界说事,这更偏于传统,诗情的生发类似于传统的“借物抒情”。在对他性事物的探索中完成诗人的诗性体验,比较一下,2014之后,诗人在这样写:《世界松绑我》,《这就好》,《从不能停止》,《一切稍纵即逝》,《得有用》,《假如遗忘我》,《鳞甲如龙的银河系的,深底里》,《又大又美》,《可以不》,《摇落》,《但是,棉花,更纯洁》,《世间万古成古》,《我宁愿爱你多过月亮》,《而玫瑰的红色》,《在初上、阑珊的灯火里》,《每一样都很合适我》,《盲目吗?从不!》,《它们唯有如此》,《永恒的将永远永恒》,《回馈光每一日向我们而来》,微微拘谨在自己膝头的温暖里》,《撞的沙沙响》,《终其一生眺望的》,不需要太多的去探究和分析,这种革命性的变化就像是已经完成了两颗灵魂的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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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楼主| 发表于 2016-8-7 07:56:59 | 只看该作者


从对光的向往追逐到融入光芒的自我,从对自由的渴望、战斗到内心的解放、坦达与自然,一颗不断升华与洗洁的心与灵魂最终将是溶解和消弭一切的。一切的界限都将被解除,一切的道路都在延展互通,



月亮打扫人间。人间拥挤。但是月亮从不放弃。
这就好。
我在天台找星星。打亮打火机。人间拥挤,
但是我从来欢欣。
这就好。

----------《这就好》

“月亮打扫人间”,“这就好”,“但是我从来欢欣”。这欢欣就是解放,就是新的人间与世界。我们是否可以拥有一颗对万物欢欣的心呢?“月亮打扫人间”,我欢欣,“人间拥挤”,我欢欣,无论人间怎样,世界怎样,我都欢欣,这欢欣就是解放,就是广袤的大地,就是万物生长的繁茂,就是一颗无边接纳和无边爱意的心。这欢欣是多么美好啊,就像冬天的一抹暖阳,照在大地之上,世界倏忽之间就变得温暖而光明。当我们每一颗心从来都充满着欢欣和喜悦的时候,这将是一个怎样的美好、开阔而旷大的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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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楼主| 发表于 2016-8-7 07:57:31 | 只看该作者
十一


“欢欣”不是放弃洞彻,放弃批判,放弃斗争。“欢欣”是去却尘埃的洁净,是洞解天地的豁然。


我亲吻小猫的心脏,世界的胸膛,和你的呼吸
这巨大的蹦床,我奋力跳起,从此不能停止
纵然我心安宁,在薄薄的黄昏,在窗边亲吻小猫的心脏。

---------《从此不能停止》

这是状态之诗,但它不是一个无所事事、悠然自得的小女人的状态,不是一个忧郁的自怨自艾的愤怒诗人的状态,而是一个与世界相融,与生存契合,与他者无间的状态。我们身处的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彻底的他者的世界,对立还是和谐,妥协还是斗争?都是我们无可回避的大命题,“我亲吻小猫的心脏,世界的胸膛,和你的呼吸。”一个万般迷茫者是否能够找到“世界的胸膛”?一个冷漠隔绝者是否能够抚摸贴近“小猫的心脏”?一个绝情寡义者是否能够倾听他人的生命呼吸?“世界的胸膛”并不遥远,当你把灵魂打开,把生命解放,把万物包容,把爱情给予的时刻,你,一定也将能够贴近和亲吻“世界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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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楼主| 发表于 2016-8-7 07:58:03 | 只看该作者
十二


得有用。猫捉鼠,狗看门,鸡打鸣,鸭献出夏季轻软的羽毛
我瘦成秋天的紫苜蓿
每一次的翩若惊鸿,你便把全世界扔去了爪哇国。

-------《得有用》


在鳞甲如龙的银河系,的深底里,的最幽秘处
有一团明亮的星团,它叫射手座
我有幸在临近四十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是射手座
我愿意在鳞甲如龙的银河系,的深底里,的最幽秘处
蛰伏。如另一条鳞甲熠熠的龙

从前很漫长的日月里,我暴躁,轻易忧伤,怀疑
抗拒整个世界。发疯,奔跑,痛哭,在夜的底部
而不是在鳞甲如龙的银河系的深底里,蛰伏。

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

----------《鳞甲如龙的银河系的,深底里》

我相信这是真的,也有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也有漆黑的毫无星光的暗夜。一切找寻的时刻都会焦虑,在期待那个星团出现的漫漫长夜,“我暴躁,轻易忧伤,怀疑,
抗拒整个世界。发疯,奔跑,痛哭,在夜的底部”,然而,星团总会出现,“我愿意在鳞甲如龙的银河系,的深底里,的最幽秘处,蛰伏。如一条鳞甲熠熠的龙”。从追寻到蛰伏,从焦虑到安然,从黑暗到自我生光,“如一条鳞甲熠熠的龙。”
深入到底部而又光明不息,深入到底部而又升华如日月,深入到底部而又豁然天下,仿佛一个新我的诞生,仿佛天地又回到了最初的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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