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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妙舍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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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第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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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发表于 2016-3-26 08:47:18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正斋先生卒年考
吕星垣先生在《闵贞传》提到“(申)伯宣甲辰至京,贞去,或云已亡”。而考之旧邑志及乾嘉诸老文集,遍寻不得正斋先生的最后踪迹所在。考之孙原湘《天真阁集》卷三十有《今昔辞》,诗后有小注云:

闵贞楚中高士也,工山水人物,尤工写真。有某制府以千金求画,不应。几中法。人呼闵騃子,独为银作《渼碧图》三日始毕,渼碧银字。
考之吕星垣先生所著《闵贞传》有云:

以其技游京师,名动王公贵人,顾性僻傲,虽窘绝非所愿为,卒不能强之。有显者,闭之两日,卒投笔出,人奇之。

考之同治壬申广济县志,仅将正斋先生列入方技传,而未列孝子传,一则可见编修之失误,二则可见邑人对于正斋先生行状之生疏。另考之翁覃溪先生复初斋集外文目录之逸文目有《正斋铭》,不知是否为正斋先生所作墓志铭。结合孙注及吕文,笔者大胆推测,正斋先生是得罪了当时京中显贵英廉。制府是明清时期对总督的尊称,而彼时在京中总督,且能以法责正斋先生的,除了时任直隶总督且兼署刑部尚书的英廉以外,别无他人。且以英廉好爱书画,与津门水西庄查氏交游之密,更符合向正斋先生求画的举动。然以正斋先生之纯孝,定无不归守父母之庐墓的道理。而正斋先生因是从南昌迁来武穴镇,亦无族谱可查考。旧邑志亦没有对正斋先生有更多的交代,只能推测,正斋先生可能因开罪于京中显贵而客死他乡。乾隆去今不过两百年,如果闵正斋先生的后人尚存邑中,或许能有更多的资料。

五、        正斋先生与扬州八怪

卞孝萱先生2007年撰文指出,正斋先生不应在扬州八怪之列。理由为:正斋先生籍贯不是扬州,且与扬州派画家无交游,加之正斋先生不善诗文,与扬州八怪其他如金农、郑板桥风格不一致。此说缪矣。考之翁覃溪先生文集,多处提到与罗两峰、闵正斋一起共绘丹青,与扬州派画家无交游的理由不成立。且正斋先生之人物画上摹李龙眠、唐六如,于时人学黄慎(癭瓢)。有清一代人物画,皆以闵正斋、黄癭瓢并称。虽然正斋先生不善诗文,但其艺术风格确为世所公认的属于扬州画派。扬州八怪之闻名于世,以其画与行为乖张,而不是以诗文名世。

纵观正斋先生一生,少孤,以孝心而愤而学画,以其性格之痴而成得神通,为有清一代有名的画家。少年游历唐蜗寄先生幕下,对乾隆朝官窑贡献良多。中年以后北游京师,来往皆多名士,然以区区布衣,举《奉馔图》而求京中显贵题诗写文,以期彰其父母,以文字而求其父母不朽,亦痴也。其性格僻而纯孝,绘画寥寥数笔而得其神。而因为不善诗文,未能留下太多资料。以至于后世在正斋先生籍贯、生平多有舛误。后学考证乡邦文献多年,亦没有意识到正斋先生的价值。考证正斋先生生平,不徒有益于乡邦文献的整理,也钩沉乾隆一朝京中掌故,颇为有趣。惜我不见闵騃子!

写在后面的话

笔者按:在构思此文的时候,得知忘年交史纪老先生于月初过世,谨以此文向史纪老先生致敬!我与史纪老先生于十年前相识,彼时我尚在读大学,因为在网上搜广济方言的资料,得以在国学论坛认识史纪老先生。2005年放暑假回家,才知道史纪老先生家与我家仅一墙之隔,闾巷相望。因此和同学吕君一起去史纪老先生家拜访,交流广济文化的资料,才知道史纪老先生是1994年广济县志的编撰之一,且与刘堂先先生编写广济方言志。1987年广济县改名武穴市,后来很多人大多认为广济的名字好听。史纪老先生依《太平御览》考证武穴、武山湖均来自于汉初武王英布。起初我并不以为然,认为是孤证。近来读胡注通鉴,提到宋代的宋白说“今蕲州东广济县即秦汉之六县,英布都六,古城犹存”。而邑中确实有汉时樊哙城,但宋白是《太平御览》的主编,所说与《太平御览》重合,虽然还是不能证明武穴之武来自武王英布,但亦可成一家之言。

后来我各处辗转,也经常在网上关心留意史纪老先生的关于广济文化研究的资料,和在国学论坛发布的关于历法研究的资料。其间,关于广济历史文化的资料多有交流。今年寒假回国,因为前几年史纪老先生介绍我与刘寿真先生认识,交流广济刘氏资料的整理,上门拜访刘寿真先生。交谈中提到史纪老先生,不意中午吃饭,史纪老先生也出现了,甚是激动。上次和史老先生见面还是十年前,彼时史纪老先生尚称“七秩龄童”,这次史纪老先生自称八〇后。席中史纪老先生坐我旁边,无奈本人因为拘谨,并未做太多深入交流。史纪老先生告诉我现在他不研究广济文化历史了,改关注武穴的交通。我因原来在网上就“匡山”与史纪老先生有不同意见,也不好做评论。史纪老先生当时问我在研究什么,我说我在关注闵贞。因为史纪老先生的长孙女和我同岁,也在美国,就问了一下情况,以避免尴尬。没想到史纪老先生说了没几句,就神补刀来了句,他孙女有男朋友了。。。哈哈,搞得我倍感唐突。后来我举爵祝酒,祝福史纪老先生能继续做九〇后。没想到匆匆作别不到两个月,史纪老先生就黄鹤杳然,归之道山。

史纪老先生生于1935年,湖南长沙人,幼年成为抗战孤儿,1947年入湖南长沙育幼院。1951年参军,1958年反右运动,因讲实话被下放到广济县万丈湖农场。从此在广济县扎根,研究广济的历史文化。后学接触史纪老先生次数有限,但为其率真的赤子之心所感动。我想,这种对周边事物保持好奇心,讲真话的品质是值得后学学习的。

1986年广济县永西乡出土了一块北宋元丰七年的地契劵,里面提到墓主邓七郎“遂往东行,游道上正见仙人饮酒,玉女传杯,醉后随佛返山,看花不回”。乡人言老人去世曰上山,宋以来邑人就如此乐观生死。此刻故乡正是油菜花开,所谓百里黄金锦,十万水人家。想必七秩龄童亦是陇上看花不回。

吾乡鄙县小邑,明代以前的文史资料,县志均不存。康熙广济县志里,族人刘醇骥(廓庵)写到,崇祯年间李自成乱境,王五宜自新洲回迁县邑,旧志已多不可考。后来在一农妇的破绣篮里发现明代县志残本,然后以修辑为己任。“询耆老,考族谱,凡深山远水旧儒敝笥之所藏,道路关梁寺祠,断石破壁所记,质诸良友,润以史籍,数年勒成此书”。可见吾县文献之敝。史纪老先生在新时代,考证典籍,发明武穴之武来自武王英布,发扬广济历史文化资料,其功亦同王五宜先生也。
不才深感吾邑文献之敝,自去年知道闵正斋先生以后,有空就收集资料,终草草成文。时间仓促,未能一一翻拣乾嘉时期都中士人诗文集,或许有更多的资料。然而本人写此文的用心,与史纪老先生一致。谨以此文向史纪老先生致敬,老先生泉下有知,亦不当我妄作解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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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发表于 2016-3-26 08:47:40 | 显示全部楼层
普林斯顿大学其他所藏闵贞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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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16-3-26 11:02:07 | 显示全部楼层
甲骨文(外三首)
文/GUODE


沸水中的红茶翻滚着一行行甲骨文
我想在稍纵即逝中捕捉你的语言

温暖如春的冬天,来自公元前
当你在甲骨上刻下太阳的光亮
一千年像蜀锦铺展

流浪的河流,两岸的蒹葭
凝成你指尖的一枚新月

我在一场一场的战争中死去、复活
像风雪掩埋的甲骨,不断的是回来

文友们在吉香三宝香馆




袅袅檀香
来自屈子植下香兰的河畔
来自沧浪之水的缕缕波痕
来自玉兰之上那片湛蓝的天空
来自灵山风化千年的灵石
来自高山流水琴瑟和鸣的这个春天

2016年石佛寺的吉香三宝香馆
我们焚一段千年的檀香
我们品一壶草木白茶
慈悲来到我们中间
佛来到我们中间
香雾浸透了我们和佛的兰草之衣

凤凰银饰

这一定是生命最美的归属
我跋涉过的一条条闪亮的河流
我翻越过的一座座玉兰盛开的山脉
我看到过的深山中的闪电
都可以打磨成你的凤凰银饰
护佑着洁白的你,舞蹈的你

当你戴着凤凰银饰经过我的森林
我的歌颂中响起泉水的声音
凤凰翱翔的声音,火焰的声音

而在不远处,一滴琥珀的泪中
水车停止了转动
微风吹开一个个花瓣的宫殿
我们就这样停下来,凤凰和世界就这样停下来
停在这最美的日子


在漫天大雪中


在漫天大雪中
我在洁净的玻璃屋
清洁着一套旧年的茶具

泡一壶铁观音
一个人
看清香的雾升起
散开


多么安静的地方
一定有爱情
像雪花一样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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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16-3-27 08:34:30 | 显示全部楼层
方圆百里(组诗)

谈雅丽





◎    方圆百里



我爱,以心为半径,爱方圆百里

我的田园,山川,小镇和我的亲人



我的小镇是一只古香古色的坛子

在模糊的泪水里

封存母亲的呼唤

封存方圆百里的雨声——将栀子花一朵朵敲开

两张相似的脸,带着繁星飞来的黄昏



褐色枣木匣子,小镇的黄昏

我朝拜那里的月色,雪光和熄灭多年的

渔火,我的至爱在那里

稀疏的村落,冒着寒气的小屋

小屋里抚摸过我暖和的炉火



余温裹夹着的童年和青春

河边羊群和嘎嘎叫唤的白鹅,河床汹涌着月光

照着流水的记忆——

紧闭的房门,离家的车马,长满荒草的坟头



方圆百里有我的爱,弱水千丈里的那一瓢饮

那苦水中的甜,甜水中的泪

我爱她的白发苍苍



——那似断肠一样的温柔





◎异乡人



我被疾行的客车

抛弃在傍晚的站台,暮色越燃越暗

空中传来巨大的轰鸣,使我确信自己陷入

无力自拔的漩流



我何必远走天涯,手中握着破碎的蓝玻璃

路灯点亮,无非是给异乡人最后的安慰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滚烫的地下通道

陌生的过路人——面色平静

我描述一切,橱窗里透明的灯火

预示这是享乐的人间

我想念家乡的米饭,书桌的那杯热茶

我想念儿时乳名,亲人靠近时的一声低唤

我想念老屋,轻风抖落满园栀子花的清香



我在陷入,如同一只灰雁

挣扎着把地球当作了我的指南针

——高高悬空的飞行,和微微发亮的地平线





◎送别的雪人



穿过平原三条铁路,我手心里三道纵深的掌纹

我渴望老火车时代

伴随蒸汽云烟,穿越黑暗隧洞



田野开阔铺展,小雪轻落割后的麦地

河道在转弯的地方变窄——

弯路处那片橘林,只挂了三枚熟透的金秋



脸贴在蒙雾的玻璃窗上,树在冷风中变色

一略而过的事物里,树林、山丘、老屋

一方鲜红的围巾



旧日时光里,我还会想起村口雪人

送行的母亲、父亲,背行李的大哥

站台上挥别的手,晴朗天空下

一点一点,淌了满身眼泪的雪人——





◎灰色雁翅



往三月走,这条路会通向一片开花的山丘

红枳木,白枳木,不声不响的婆婆丁

堵塞了春天的交通



往三月走,路边伸出枫树、榆树、海桑的手

红色,金黄,深绿的欢腾——

在五彩斑斓的山顶,住着一个蔚蓝色的湖



十八岁的我常常走到湖边

阳光落进湖水,我带的狗叫海哥

看到波光粼粼就大声叫唤



爱人善长钓鱼,从中午到傍晚

他不断从湖里取走鳞片,这些深深浅浅的波纹

装满了他的鱼篓



我无所事事,从湖东游荡到湖西

一定有什么万分温柔,一定有更重要的

从我手边悄悄地偷走



故乡是一面岁月的镜子

不知何时,凝结成了一块晶莹的化石

我记得那天,我看见一行灰色的雁群

横穿过蓝天

——更远处是树和仿古的房子





◎车站旧事



绿皮火车滑动在一座城和另一座城之间

一根孤独的琴弦在弹响

从树林过去,客运站,火车道

铁路边的夹竹桃,散发有毒的甜香



十里外一条不算清澈的河

连接一座座奔跑起来的土丘

百里外是树林,平顶房,一堆鲜红的柿子

千里外是澧洲平原,绿色起伏

一望无际的稻浪



我在火车站哭过,眼睛里装满积雪

一趟火车下午三点准时开往异乡——

京都,我爱你眼角的那颗泪痣



来来回回在站台跺脚的你

我们有小人物的悲欢,架设真实的生活桥梁



我以为我经过,夹竹开花,内心寂静

拐弯时火车发出叹息,有人打开车窗

一边说话,一边扔下那些叮当作响的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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