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记忆中武山湖的碎片

惊鸿一瞥

     
    今天下午去武山湖湿地保护区维修一下电脑，也顺便借机去湖边看看。
      一直说我是山里伢，因为我的老家在广济县的腹地苏家垴，多山丘。而我一直说自己是湖边伢，因为出垸门口便可以瞅到一脉清清的湖水，瞅是瞅得见，但用脚去丈量还是得花上刻把钟的时间。周家的祖坟便对着那湖边的月亮山.那不高的高丘怎么跟月亮这 美丽有诗意的东西挂得上勾？无从考证。只是我村落真是紧邻武山湖的角落处——杨林汊。所谓汊可以想象便是湖面不很开阔边远处吧。不管怎么样，在我记性中小时候便是泡在这湖汊水中长大起来的。所以我不接受别人说我是山里伢，还是骨子认为自己是湖边伢。尽管湖面不大，湖水不深。毕竟它是武山湖。毕竟在那湖水中泡大有那样的水性，有那样后来可以在长江一试身手的水性。
       所以我是湖边伢，是武山湖边的伢。
       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好象在记事不久一个夏日清早，被我的一个婶娘抱着去那杨林汊湖边在那湖边打渔船上买湖虾时候，那被晨雾迷离的远方湖面，那架在杂草的岸边伸到湖心的那被雨水冲涮被日头暴晒的跳板.....在幼小的心中便以为这是大的码头，是自己今后要从这去出看到更远更好东西的起始点。尽管后来从这岸边走过从这湖面淌过的机会不多。其实那只是巴掌不大的一个武山湖湖边的湖汊而已，那所谓的码头只不过用些粗杂的丛木搭起来为了人们坐船去出的地方。真正从这儿坐着小木船到过武穴也只有也仅有一次，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吵着跟大人们多坐几趟这样的木船，一窥那美丽如画的湖光山色呢？坐船是要经过一个叫武山寨的地方，那突兀在湖中心巴掌大的山丘让人浮想许多，它是怎么来的，它那上面有些什么神秘的景致？其实我们乡下人并不叫它为武山寨，而一直给它一个象月亮山一样美妙的名字---鲤鱼寨。宁愿相信那传说鲤鱼精所变，而不愿意接受古时战争时候而割居在此为江山、为美眷而争斗的湖心孤岛。那时武穴市区还是一条清澈的河流，虽然不大，至少与武山湖连着，然后从现在新建行的那大楼边直插到破产土地闲置多年现在被捡起来开发的那水泵厂，经过原来老黄酒厂过三八闸达到长江。那时从老家开出的小船一直可以抵达水泵厂那处，人们经那上岸，到当时武穴街上最繁华地方——刘家巷采购与买卖交易着所需。现在想来武穴的发展中把那有点灵性的城中之河破坏殆尽真是一种无法对古人与后人交待的事件。江边那武穴之眼八户塘被填 ，城中那流过的河流不是被填塞便是被化工之城的水污染得让人掩鼻.......这只能让人痛惜与痛恨之余让人唏嘘不已。
      其实 人生最幸福真痛快的莫过于少年时代。
     少年时代记性最深的便是放牛便把牛抛在湖边丰美草料的山边，我们去湖中摸鱼抓虾。那种快乐那种欢悦真是一生最闪亮的点。记得有一次泅过对岸一个叫伍家汊的垸边，把系在湖边的木船偷到岸这边，后来被大们追赶得湖水中划来划去，恶作剧般最后，一帮青皮气不过少年索性把不大的木船掀翻，底朝天。坐在船底挑衅地对岸上大人招手。后来被那垸的大人告状到家长那儿，回去便是一场家法侍候。为这下湖游泳打架等少不了皮肉之苦，但少年是不会因湖边的快乐而计较这皮肉之苦的。下湖去洗澡，其实开始是不得家长许可与认可的， 现在还记得被大人扒下裤子在屁股上盖上章子，有些家长还要搞笑，居然把南瓜那蒂用刀剥下，然后从那土灶上提下做饭的锅，然后蹲上那上面黑黑的并且粘在皮肤上黑黑不容易掉下的黑炭，但盖上的章子与记号不足畏，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经不住水的欲惑，照常下水去戏嬉。但上了岸后便有些后悔，后悔回去被大人查，只好回去如法炮制，去田地里弄个南瓜蒂回来，也弄上锅底黑炭印上去。但这样哄过家长的次数少之又少，除非大人们做工回来晚累了懒得检查，不然又是皮肉一顿荆条之苦了。
    记得后来读高中时有篇课文是朱自清先生写的《威尼斯》有那段描述：威尼斯（Venice）是一个别致地方。出了火车站，你立刻便会觉得；这里没有汽车，要到那儿，不是搭小火轮，便是雇“刚朵拉”（Gondola）。刚多拉，多好听的名字。老师站在粘满白色粉笔灰的讲台上口吐白沫解释什么叫刚朵拉时，我对同桌讲，我那武山湖的小木船一般的玩意，明白么？课后还是接着一堂语文课，他也懒得回办公室，便兴致很浓地谈这威尼斯。因为我在班上作文写得很棒的，免不了有些作文范文被老师拿来一读的，所以我跟他关系有点随便，不怕他，便在课间他在走廊中跟我们侃时，我说张老师，那刚多拉你说是什么样的，他也说不上，我说那玩意便是我湖边那小木船，只不过被那出国门不多的骨子里一直有浪漫情调的朱老夫子弄个好听的名来欲惑人罢了。张老师用那粘满粉笔灰的讲义直想打我的头。
      现在想来，若是有空闲，约上几个要好的志趣相投的人，租上一木船，最好不用现代任何发动机玩意 的纯古意的木船，摆上酒，捧上茶，弄点果点，雇上一个上了年纪的艄公，摇着桨，听着他那阅尽天下的风霜的胡丛蹦出来的贩夫走卒渔樵山野的趣事，从那朱其武垸边的湖上一直泛舟到武山湖的最尾端——伍家汊、仓头埠。就象那当年为同一命题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的民国范的前辈朱自清与俞平伯之名流泛舟秦淮河上，也附庸一次土鳖的风雅泛舟在水还算清天还算蓝的武山湖上。

派神

楼主好文！南瓜蒂+锅底黑炭那段，特别有意思，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

小时候，我们长在溪边的孩子到了夏天，不是摸鱼就是锤柿子米儿（长熟了，就是核）吃。野柿子正常要到秋天才会黄熟，可是我们那帮馋孩子管不了这些，放了暑假，看到青柿子就急不可耐，爬上树，挑大的、好摘的摘下来丢到树脚下，摞到河边用石头子砸开，找出糯米饭般口感的柿米儿，吃得嘴着咂！

青柿子很油，溅到衣服上很难洗掉。之前被大人们教训过，有了经验后，我们都是在砸柿子米之前，脱光全身衣服放到柿子油溅不着的荫树脚下，全裸上阵。炎热的酷暑里，一群光着屁股和膀子的小孩子，沿着河石一字排开，就着缓缓流过的溪水，竞相捶打着面前的青柿子，看谁能吃到最多最香的柿子米儿。想想还是觉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