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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三声

[原创] 上洲的故事----三声乡土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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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 00:50: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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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 22:18: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烂婆娘的脚,又臭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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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的真实话,的确是烂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感谢真言!  发表于 2013-3-3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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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3 00:34:2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家后的第二天一早,剡申走到父亲的房间,他有一个想法想与父亲说说。可是父亲的房间里是空的,他已早早起床,却不知到那里了。屋里只有两个小侄儿走来走去,寻思好玩的事。剡申走上去抱起一个,小黑在他的臂弯的瑟瑟发抖。小的混名儿叫黑弟,通常每个地方长得黑孩儿都叫黑弟。大的长得白些,却没有叫白弟的。剡申抱起黑弟时,大侄子站在地上抬头仰望,剡申把黑弟放下来又抱起了他,轮流各抱了一会儿,叔侄很快就混熟了,剡申牵他们的手和他们说话,他们的眼睛中不再有怯怕的神色。

       “你爷爷到那里去了,你俩谁知道?”,剡申问。

       哥儿俩互相看了一眼,大侄子说:“爷爷到俺大姑家去了,叫大姑来俺家里吃饭”。小侄子说见哥说了,也抢着说“我爸去二姑家去了,也是叫二姑来俺家吃饭的”。两孩子说开了话头,就收不住,大侄子开始补充黑弟的话:“我爸去了二姑家还要去细姑家......”。

       剡申看着两个可爱的侄子,想着包里的礼品,独独少了给孩子们买玩具。可是剡申又怎么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呢?他去即墨看玫姐时,小敛峰看到带给他的玩具时,高兴得不得了。剡申搓着双手,想着,那怕是在武穴街上,也一定要再买一些。

       中午之前,大姐、二姐及小妹各各领着丈夫和孩子来了。初见时,自然是一场场泪珠在晃动。剡申走到父亲的身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想去母亲的坟墓去看看,父亲没说话,却点了点头。大姐、二姐,小妹早已把上坟的祭品备好,她们硬要一起去,剡申不让。剡申说:“你们平时都去了,我不喜欢热闹,只想一个人去”。姐妹们听后,露出不解的脸色,但是剡申说的,虽然声音不高,却是不容更改。

       父亲说:“你母亲的坟搬迁了,不再在唐嘎林,在上洲西边上头的地里,我带你去!”。剡申跟在父亲的身后,提着装祭品的竹蓝子。他依然和昨天进村时一样的戴着墨镜。一路走在上洲垸别人家的门口,剡申心里紧张,不愿多说话,也不和人打招呼。遇着垸里人时,别人都停下来看着他,剡申后悔没有绕到垸后那条地埂走,他似乎还怕被垸子里人看。经过茗越雪儿的门口时,剡申的心里更显得紧张。

       村西边的墓地老远能瞅见两棵槐树,比唐嘎林的两棵更嫩一些,远处看去、半眯着眼睛看去,在浓密的棵冠里,剡申似乎又看到了一双半阴半合的眼睛。母亲的坟茔搬迁的时候立了石碑。在经过之前的一堆土坟时,父亲说这是你大姨的坟。剡申吃惊的问:“大姨也死了”。父亲点了点头。剡申向父亲打听村前的两棵大槐树时,父亲说:“在你大姨死的同一年砍了”。

       啊!回家的第一天,剡申是贼一样的溜回屋里的,没有留意。但感觉中少了以前在家时,每一次回家路过大姨门口,遇着的那双半阴半合的眼睛,原来大姨也死了。莫非,她也把两棵大槐树带到了这里?对!肯定是她带来的,在记忆的远处,大姨说过:那一处墓地的槐树是人栽下的?不都是灵气的汇聚吗?大姨说,人只是搬了个家,是死不了的。墓地的槐树会越长越高,越长越粗,最后成为一个村口的树,总有一天,墓地又将成为一个新的村子。剡申记下了大姨对村口槐树的解释,大姨读过古书,她眼睛透出来的光与众不同。

       母亲的坟孤零零的立在墓群之间,剡申没有哭泣,怕惊动了这里的安宁。此刻,他满头满脑总有浮不完大姨讲过的故事的情景。大姨说,墓地也是一个村,白天,这里的村民要睡觉,和上洲的晚上一样。可是,上洲的晚上已没有了晚上呀!昨夜是剡申回家的第一个夜,在他失眠的状况中,已经觉察到夜的上洲人们仍然在忙着,准备着第二天的生意,比离家之前,更忙碌了。

       剡申在母亲的坟前摆上祭品,父亲围在母亲的坟,一根根的拔草。这里的草长得太葱绿,它们遍布母亲的坟背,从坟头到坟尾。哑巴婶娘死的时候,剡申亲眼看见过下葬的过程,也就知道,坟头却是母亲的脚,坟尾是母亲头的一偏。摆完祭品,燃上香,烧完纸,剡申也和父亲一样,走到坟尾,一棵棵的拔草。剡申有一句话,是念在心里的,他说:“妈,睡吧,这里好安宁!这里多好呀!”

       剡申到大姨玉秧娘的坟头上了香,完事后,父亲说行了,走吧。剡申返回到母亲的坟前跪着。那次从杨二岭回家后发高烧,母亲陪在床前,如今剡申也想那样的多陪母亲一会儿,想和母亲说一些话,有好多好多话想对母亲说,可这是白天——阴间的夜晚,母亲正睡着,剡申张着的口,最终也没有发出声音,只得把一肚子的话压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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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3 21:52:32 | 显示全部楼层
       祭完母亲返回,屋子里象炸了锅一样的热闹。侄儿、外甥成群结队在闹着玩,姐妹和嫂子一起动手忙活着弄吃的。姐夫妹夫为“三差一”在叫嚷,喊着哥快上快上。除了吹口琴的大姐夫之外,二姐夫及妹夫和剡申是第一次见面,剡申每走过一趟,他俩在瞅着。外甥、侄儿们象楼梯一样,个子与年龄相般配,一级一级的,从抱在怀里最小的到八岁的外甥女,每个年岁的都有。吃饭时围满两张大桌,大姐夫会说话,能活碌任何场合,这餐饭也无例外,自然他是头儿。本来是大姐的位置,他让大姐靠边一些,把剡申拉到他身边说:我是老大,今天得由我来安排,父亲坐在上首,你们各家都把老婆和孩子拉到身边去,各家人把孩子带旁边,便于他(她)舅认。位置安排好后,姐夫开始一一介绍,从二姐夫,小妹夫及自己的女儿,每个外甥。

       他们几个酒量都不错。以前在家时,剡申只知道大姐夫及哥的酒量好,没想到二姐夫和妹夫的酒量也与他俩不相上下,介绍完了就开始喝酒,吵嚷嚷的。大姐夫说:除父亲外,咱郎舅五个平喝,不醉不休。

       剡申不喜欢在热闹场合中喝酒,即便在家也是。他想:要真喝起来,怕是没一个能喝得过自己的,那样自己也会醉,醉了头痛得很,难受。剡申在外逢喝酒场合,要不就滴酒不沾,要不就是喝急性酒,一杯子一口干。可一个人喝酒的时候,又不是一样,正好的相反,喜欢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如今在家里,他也不想例外。剡申说:“你们多喝点,我酒量不行”。大姐夫一眼识破,他说:“你酒量行是行,以前在家时我是知道的,不过,昨天才回来,路上也辛苦了,今天随你的意,你可以随便喝”。

       堂屋中两张八仙桌的四围热闹非凡,最小的妹夫一沾上酒,嗓门便放开,吆五炸六的,大姐夫和二姐夫也爱闹酒,哥在酒场上也爱热闹。与哥相比,虽是一母所生,两个人的脾性却不一样,剡申好静,哥的声音却不低。八个孩子嚷嚷着,父亲端在上方,看着满堂的脚下人,脸上挂着笑。在热闹中,剡申偷偷看了一眼上方墙上挂着的母亲的遗像,虽然母亲的面容仍旧微微的笑着,可是剡申依然感觉母亲的孤独,正如热闹中自己内心深处的孤独。

       孩子们纷纷吃完下桌,在围着两桌八仙桌跑,闹。剡申很快吃饱下了桌子,看见孩子打扰大人们喝酒,剡申主动提出带他们到门口玩。起先只是混熟了的两个侄儿响应——他俩精的很,知道叔叔的口袋装有好吃的东西——他们最喜欢的《不老林》牌夹心糖。外甥们在她妈妈的劝说下,几个大点的才跟着剡申出了门。剡申带着他们,走到松儿爷门口时,看见松儿爷和梅儿娘坐在自家门边石槛上一边一个,剡申连忙掏出《槐花》牌烟递给松儿爷,他递去的是一整包盒没拆的。松儿爷说:“一根就行了,给一合做什么?”。剡申喜欢松儿爷,知道他爱抽烟,特的给他一合。剡申说:“拿着抽吧松儿爷,这是大连的烟呢”。

       梅儿娘笑着说:“剡申给你的,你就接着吧,装什么客气”。剡申走来前,松儿爷不知被谁诱引,正在讲故事,讲的在汉口滩压宝赢好多银元的故事。因为剡申的走来,他停了一会儿。剡申在这期间,又向四周听故事的男人每人分发了一支烟。

       正当剡申停下来和他们寒暄的时候,前方传来六岁大侄子跟别的孩子打架的吵声,剡申连忙跑过去将他们拉开。侄儿正与一个比他年龄大一些的小女孩拉扯在一起。小女孩头上扎一对羊角辫,面庞清秀好看,她比起上洲的孩子来,脸上和穿着的衣服都要清爽干净好多。剡申拉开他们之后,大侄儿叽叽喳喳抢着说理由,小女孩却一句话不说,一直盯着剡申看,她仰着秀气的小脸蛋,一点都不怕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剡申看了这小姑娘一眼,目光一下子被吸住了。他,剡申看着小女孩的脸,忽然被吸引着想到保留在记忆深处的另外一影子,是一个非常非常熟悉的影子。小女孩似认识剡申似的,一直仰着小脸望着剡申。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叔叔,是他先推我的”。

       剡申忙弯下身说:“我知道,我知道,是他不对”。说完后,剡申把口袋里一整小包“不老林”夹心糖放在小女孩的手心。

       “妮妮,和谁在扯皮呢”。就在这时,耳边一句十分熟悉的声音,剡申抬起头时,心中一惊,原来是雪儿从西头走了过来。剡申站起身,和雪儿同时对视了片刻。雪儿也感到十分的惊讶。剡申先说话:“雪儿,你好吗?”。
雪儿没回答好不好,只是欣喜地说:“剡申,你总算回来!”。雪儿和她的女儿都盯着剡申的脸看,直到一个穿着讲究的青年人过来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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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4 00:59:3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人剡申还有印象,便是八年前提着三洋机带着雪儿在门口经过的农业局副局长的公子。雪儿走在最后,走远了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剡申,她的回眸一笑,激起了一片心湖的涟漪,“祝福雪儿”剡申祈祷。大侄子拉摇动着剡申的裤脚,不满意的说:“叔叔,她也推了我”。剡申一把抱起他,对大侄儿说:“咱是男子汉,别跟女人一般见识,行不”。大侄子似熟非懂的点了点头。

       从见到雪儿后,再在上洲的门口走动时,剡申不再感觉怯意。他羊头儿一样的,领着五六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在上洲垸一条直路的门口悠然的走着,见了村人,主动的露出笑,算是打招呼。别人也对他笑,刘迟行老远即笑着说:“剡申,听说你在外面发财了是吧?”这是他关心的话题。剡申回答:“我可没有你这么勤快”。那时刘迟行正端着一只大海碗,蹲在自家的门口往嘴里扒饭,再看他屋子,却没什么变化,还是和原来一样。剡申有些奇怪,这么勤劳的人,江边的青草滩地,是被他第一个挖开的,人不可谓不精明,怎么从他的屋子看、从他的穿着和脸上看,还是一如从前,日子不见起色呢?

       剡申在想这个问题的同时,一个小伙子走过来亲热的打招呼。从他的脸上,剡申看到了阳光、看到了清纯、看到了自然流露的友善。自剡申回来后,所有见着的人,虽然都是对着剡申笑、热情洋溢地打招呼,但是多数的热情,只是挂在表皮上。这八年剡申见着各类各样的人不少,也练出了一眼洞穿的本领,他能从人的表情直接看到内心去。这次回来,剡申发现了人的变化:笑得虽然比八年之前更甜美,却未必比八年前诚实,似乎缺少了一个“真”字。那时,上洲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每个人的内心的喜恶自然的发映在脸上,未加掩藏,喜形于色。而今上洲人和外地人、和商场人、和生意人、和工地里竟争的对手,已没什么两样了。似失去了乡下人单纯的本质。而面前这个小伙子的热情,脸上的无邪,又让剡申找回了感觉,可剡申不认识他呀。小伙子说:“剡申叔,我叫刘爽呢,小时候掉到塘里,是你救起我的呢,你忘了吗?”。

       他这么一说,剡申记起来了。他是刘长河二爷的二儿子的儿子,想不到长这么高了。刘爽又说:“剡申叔,什么时候等你空闲了,我家请你吃饭”。剡申答应后,又问刘爽现在的情况。刘爽告诉剡申正念高中,在黄冈高中读书。剡申问他的成绩,小伙子面露笑容,一副自负的表情回答,还可以,还不错。

       剡申带着侄儿、外甥,从上洲头走到上洲尾。经过茗越的小卖部时,茗越爸和妈正巧坐在门口,连他们也老远冲剡申露出笑容,这倒是剡申万万没有想到。不过剡申也很自然的上前,递烟给茗越爸抽。那时他瞟了一眼小卖部的柜台,没见到茗越。

       后来二姐私下告诉了剡申,小秦已经把茗越娶走了,还是这一年的事。

       回到屋子后,姐夫妹夫和哥兴趣正浓的打“三差一”牌,姐妹们拉着剡申问这些年的事情,说起中间的谣传,姐妹们又哭了一场。临走时,大姐夫发话,他们轮流要剡申到姐妹家去做客,这自然是免不了的,可是剡申的心里,把不得尽快把这些必须的过程走完,他心里一直掂念着武宁的采薇,还有可敬的爷爷、师傅一家人。剡申多么期盼早一点看到采薇呀!。

       姐妹们各自回家,天也黑了,哥一家人进了自己的“家”——剡申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少小离家,之前一家人姐妹成群,如今各自纷飞,都有了自己的家,和剡申不再是一家人了,剡申对她们而言,只是客人,对哥嫂也是。剡申莫名的失落,便是由家人变成客人角色转换里。老父亲帮哥做事,在他家吃喝,如今只算哥的一家人。

       我的家,在那里呢?

       剡申坐在房间,竟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家。洗漱完毕,他想和父亲说说话,偏偏父亲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加之剡申本身也不爱说话,两个人默默的对坐着,剡申一直在看着父亲抽烟,又怕影响他休息,便从父亲的房间退了出来。走过屋子的上首,剡申抬起头看一眼母亲的遗照,一时心绪万千。在外八年对家深深的思念,如今即回,却又满怀惆怅。啊!家,啊,母亲!剡申鼻腔内涌起酸酸的泪,他不让流出来,便回到了二楼的房间。又睡不着,剡申把枯竹的笛摸了又摸,得新贴上一片竹膜,坐在阳台,不经思索便吹出了《回家》的旋律,枯竹笛发出的声音,是如此呜咽苍凉。

       松儿爷的门口仍旧围拢着听故事的人。梅儿娘听到笛声后,立即制止住故事讲到一半的松儿爷说:“别讲了,听剡申吹笛,上洲垸八年没人吹笛了”,她说不出上洲八年无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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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4 09:46:06 | 显示全部楼层
别讲了,听剡申吹笛,上洲垸八年没人吹笛了
----看了这句话,突然鼻子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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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个双关句,除八年没听笛声,另一指精神方面的已消失了八年。  发表于 2013-3-4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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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4 13:41:2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写的还没有我看的过带劲!
画面感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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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有这效果就好了。  发表于 2013-3-4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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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4 13:43:06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不会很快就结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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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快要结尾了,以下文字可能不多,但是关乎小说定调,我也在考虑。  发表于 2013-3-4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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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4 13:50:06 | 显示全部楼层
苏伟峰 发表于 2013-3-4 13:41
你写的还没有我看的过带劲!
画面感很强!

多打一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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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知道。  发表于 2013-3-4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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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4 23:47:56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姐夫算得上是一只小小的会逮老鼠的“猫”。

       剡申到大姐家做客,简直不相信他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才八年呀!姐夫由原来四世同堂老旧屋子中的一间房迁了出来,如今在田武路城市主干道边盖了一间三层的漂亮洋楼,内内外外全都粉饰得漂漂亮亮。姐夫能说会道,人缘好,会结交人,关键是他会“做人”,在与姐夫的言谈中,他道出了制胜的天机:深略利益的分配......,姐夫只说一半,其义剡申早已知道,无非“猫”的游戏!与大连的张建军出自一辙。

       大姐跟着这个精明能干的姐夫住上漂亮洋楼的同时,也有着不一般的烦苦,仍是和剡申在家之前已知晓的一样。后来,大姐有好几次想找剡申倾诉心中的痛楚——她心生的怀疑和担忧,时时刻刻担忧自己那个会吹口琴的男人和外面的女人搭缠,并为此时常吵闹。剡申叹:既然八年时间都没改变,这种苦恼可比皮连着的肉,这与那(富裕与忧虑)是分不开的。在姐妹家做遍客后,剡申认为反而是小妹家要好一些,日子虽清贫,两个人恩恩爱爱同心合力。但他们太过劳累自己了,也是做手艺的,妹和他夫包工做事、干起活来把不得天永远不黑。看一眼他们累得疲倦瘦削的身影,只为别人房子盖多高也要盖多高,只为别人有什么也要有什么,一直舍尽全力的在后赶。哎!剡申心生怜悯,何苦来哉,有吃有住就行了,和别人比什么呢?这不是剡申的生活态度,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知道,一个人想说服另一个人改变观念,比登天还难,何况环境造势既如此,更无可奈何,自是劝说不了。二姐家和哥家介乎于大姐和小妹的家庭状况之间。看过之后,又多了些操心,哎!真是与俗语:每一个家,皆有一本难念的经呀!

       我就不愿意这样的生活!

       剡申窃窃私想:我,只要与采薇在一起,在清澈的湖边,盖一间小屋,不需要很大,不必要富有,有一垅田地,男耕女织,养一些鸡鸭,栏中圈养两头猪,种几方菜园就够了,自此夫妻恩恩爱爱,朝起田地间,日落小屋里,闲捧一本书,带上竹笛,伴着采薇,就近游逛于山林湖边,念一首诗或讲一段小说里的故事给采薇听,要让采薇露出幸福的常笑,更吹一些采薇爱听的小曲。农忙呢——剡申想起和采薇比赛割谷了,不不,我不能让采薇累着,不能再比赛了。想着这些的时候,剡申是躺在自家二楼的床上,熄了灯,但看得见窗外天边挂着的点点星光,月亮在树梢间摇曳,那时,剡申一个人竟在美美的笑。

       不行,明天得动身去武宁,剡申已是按捺不住。夜里这么想好,可醒来后,又有许多非办不可的事在等着。按父亲交待,舅舅、姑姑的家非要去拜访。完事后,剡申一身轻松,他选了个早晨,老早的起床了,剡申前晚已给父亲打了招呼,告诉说要到时武宁去一趟。动身前,剡申打开给采薇准备的东西,把在大连秋林公司为采薇买的裙子拿出来看,放手上细细的摸,绸质的布贴在脸上,便不自禁的想象着见到采薇相拥在一起的美妙感觉......

       剡申正要出门,这时从门外兀自闯进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技术员小秦,他一脸的飞扬神色,一改在上海分别之前对剡申的冷落。眼镜小秦朝剡申伸来双臂,同时大声的说:

       “哎呀呀呀剡申兄弟,你总算回来了!”。

       父亲跟在小秦的身后,在小秦刚一打完招呼,还没等剡申来得及问候之前抢着告诉剡申说:“剡申呀,你这个街上的朋友真是客气,去年过年来咱家,硬要带着东西,自他和茗越结婚后,在上洲垸,见人就说你的好”。

       剡申听父亲说话的时候,已紧紧的和眼镜两手握在一起。各自问候一番,小秦看了剡申提着包,便问:“剡申兄弟你这是要到那里去?”。剡申回答说准备到江西武宁。眼镜小秦急着说:“兄弟,今天你别去,我和茗越说好了,今天是特的请你去吃饭的,前几天没来,是考虑到你家姐妹多,亲戚多,你这么些年没回来,一定忙。今天我知道你空闲了,是特的来请你的”。

       小秦执意拉着剡申,把自己主动和茗越商量的,表达得很清楚。这就奇怪。剡申还记得与小秦在上海分别时,小秦恳求剡申在那段期间别回上洲。剡申思忖了一下,线条明析了,心里有数了:那时他肯定是追茗越处在快到手的关键阶段。啊!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用心这么深。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剡申甚至有一种被两面镜片给蒙蔽的感受。传出自己暴死异乡,想来再无它人。到此处,剡申的胸膛在翻腾,有些恶心想吐。

       剡申僵僵地站在原地,小秦提起剡申的包对剡申说:“武宁明天再去吧好兄弟,俺家茗越还在等着呢!”。再次听到“茗越”两字时,剡申才回过神来。又想,眼镜的所作所为,要是真出自于爱,那么茗越是幸福。剡申只得推后去武宁,于是跟着小秦去了。小秦骑自行车带着剡申,在坝上,他突然对剡申讲出一段颇有意味的话:

       “剡申兄弟,我也听到了你垸子里说的一些关于你和茗越的闲言碎语,不过,在我们新婚的那一夜,我已知道你是清白的,之后在上洲,我一直在努力为你澄清,我与茗越十分的相爱,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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