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剡申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这一回,他的行旅可有不少,再也不只是离开上洲时的一个鼓满空气的塑料袋或离开武宁时手里唯一拿着的一本诗集,当然,这两件东西,剡申一直没有丢弃,不管经历了多少地方,他还一直带着。穿出上洲的那套旧的衬衫裤子,尽管后来剡申穿不得了,但是他一直没有丢弃。自从剡申做出回家的决定之后,他就留了个心思,工程后期事情不多,动不动一天到晚没啥事做。在没事做的时候,剡申就到处转悠,在旅顺的街上、大连的街上。剡申总是瞅着城市里漂亮时髦的女孩身影看,有一次看得忘了形,是在大连秋林公司门口,他看见前面走过的一个女子身姿特别的优美,她穿是一套十分好看的裙装,腰又细,股部又特别丰满,腿又长,裸露的两条胳臂水嫩粉白,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走路的姿势象极了剡申心中的采薇。
剡申一直跟着她,盯着她的背影揣度:采薇与眼前这个女子的的体形,啊,真象!采薇的个子和身形时时刻刻藏在剡申的心里。剡申有雕塑的天赋——那年冬天在上洲的江滩上照着(雪儿或茗越)雕出的雪人,就微妙微俏,和真人一样。若是再给一些雪,剡申完全能取出心藏的采薇的模子,再雕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剡申进入了幻境,仿佛就眼前走着的就是采薇一般。起初他只是在想给采薇买一套这个女子身上穿的一样的衣服,剡申想看清楚一些。跟的时间长了,他又在想:要是采薇穿上这套裙装,肯定不会输给眼前的女子,甚至比他更漂亮,更好看!这么想的时候,剡申的意识出了些神,好似进入了幻境,仿佛眼前的女子就是他心中的采薇一样,于是,剡申肆无忌惮的盯着瞅着,眼睛直直的,直跟着女子走进秋林公司的高档女装区。
突然,有一只手掌重重的拍在剡申的肩上,势大力沉。这一把掌把剡申惊了一跳,紧接着一声雷吼在剡申的耳朵边炸响:
“他妈的,你小子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吗?”。这一声吼叫,立马把周围人的目光、把前面走着的背影迷人的女子吸引得正要转过身来。剡申等着她转身的那一刻,剡申心里在想:有着这么相似的腰身体形,也一定有着非常相似的漂亮面孔!剡申期待着转过身来的即使不是采薇,长得也一定与采薇十分想似,剡申在等待着美人转身。
“看看,看看,眼光还这么野呀,你这个傻子,你妈的!”,按在剡申肩头上的大巴掌瞬间用力摔起剡申,想把剡申摔倒。那女子正转身,在转身!快要看到她的面相了。大手掌凭是摔不倒剡申,剡申跟着这股力道在旋转,可是他的眼睛还在一直注视着,期待着。终于看到了,哎呀哎呀,原来这么难看,一脸的麻子,眼睛还一只大一只小,嘴唇涂得腥红腥红的,要多难看就有多么难看,剡申放弃了,也放弃了平衡,大手掌这才将剡申摔倒在地。
面前站着的是一位东北大汉,个子魁伟,比剡申高出许多。他把剡申摔倒后,又用手指着剡申说:“你看你这一对下流的眼睛,看得不舍得转弯了,是想找打是吧”。东北大汉这声吼叫让剡申彻底的清醒过来,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剡申的脸骤然红起。剡申低着头站起来,他想走开,那汉子因老婆身子被这个人看过了头,很生气,又见这个人不吱声好欺负,于是吼得更响,又开始用手掌在剡申的身上推搡起来。剡申由失望和羞耻转变成心烦,他回答那汉子说:
“我看衣服呢,怎么啦,不行呀?”。东北汉子说:“嚯,还敢嘴硬,一双赋眼睇溜溜的从大街一直跟到商场女装区,还说是看衣服,老子打你!”。这一次剡申可没让他,剡申抓住伸出来的手,顺势一牵,脚下来了个小拌,这汉子自己就倒在了地上。
“啊呀呀,你还打人,你流氓你还打人”。背影漂亮的女子看到自己的丈夫被剡申扯倒,露出了狰狞面目。看着她变了型的脸,剡申十分的失望,万万没有想到美与丑只是在一个转身之间。剡申不想无故挑起争端,他很快伸出手拉起地上的东北大汉,并说:“我真的只是看衣服,我只不过想为我女朋友买套合适的衣服而已,我觉得她这衣服的后背好看,并无其它意思”。
东北大汉起来后,再也不敢动手了,只是口中厉害着,他说:“瞧你这个穷鬼样,你买得起吗你?”。旁边人都在大笑,也跟着他起哄:“看样子只不过是一个师傅匠,那能买得起呢!”。他们把剡申说得气急了,看到这个女人的正面像后,剡申再也不觉得她身上的这套衣服好看,可是,被眼下被这么多人一激,剡申便说:“我现在就去买去!”。
城市人真爱笑话乡下人,这些人还真的催着剡申,他们一众人等拥着剡申走到女装区,剡申气不过,要导购员取出衣服来,导购员好意思的提醒着说:
“这衣服贵着呢!”
剡申说:“贵也要!”
“那,你女朋友穿什么号码,你知道吗?”。剡申心里有数,尽管那个女人的面相难看,但背影身材确确实实和采薇差不多,剡申说:“按她的来!”。剡申掏出一千多元,走出人围时,剡申心里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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