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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燕听到这句骂,又听到剡申追加的解释,她只信前一句,不信后一句,凌燕哽咽的说:“骂吧,骂吧,你都看到了,我是让你恶心,是恶心,是恶心!”。
“我真是骂我自己的,不是说的你,凌燕”。剡申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凌燕又怎么可能相信剡申是骂的他自己呢,她抽泣得更加的厉害。凌燕想着自己在外做的肮脏事,已被上洲人亲眼看到,这一刻,她羞得自觉无脸见人,凌燕用双手蒙着脸更加羞愧地呜咽泣哭。
剡申又说:
“别哭了好吗,凌燕,我虽然恨你爸,但是与你无关,你没有做任何伤害我的事,你别想那么多,我刚才真是骂的我自己,我骂我醉酒后做的错事。同时,这件事,也是我自己不能原谅的,我心里有爱着的人,我心中对她许下了诺言,这下我却负了她,想到这些,我才觉得我自己真恶心,不是说的你”。
凌燕听完剡申说的这些话后才松开了紧紧握着面颊的双手,她抱着歉意、带着羞赧的望着剡申。凌燕突然问剡申:“你真是刚才才认出了是我吗?”。剡申肯定的回答说:“是的!”。凌燕摇着头,还是不相信,尽管黑夜房间的只是开着幽幽的灯光,可凌燕一想到昨夜,他那样,还是有些怀疑。
“那么,送你来的那些人是些什么人呢?”。
“是一帮朋友”
“不对,是一群恶人,他们常常来,满脸邪恶,污言脏语,这里的人都怕他们,剡申,你难道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这回轮到剡申哑口无言、无地自容了。
剡申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回答不上来。入了这行,在完全陌生的人面前倒不觉有什么,在柯秀面前也还没觉得怎么丢人,只是晓得与那此人为伙不好,不是正当行业。而在儿时一起长大的上洲人——刘凌燕面前,剡申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不是和武宁的爷爷嘴里说的土匪强盗一样吗、不是别人眼中最下着的流氓恶棍一样又是什么呢?凌燕的这一问,竟似一把利刃插到了剡申的心中,使他混身一阵颤抖。当初被凌燕她爸诬陷成“贼”那会儿,新人口就感受到无比的耻辱,他那时坐在自家后门的门槛上想着:我要真做了那件不要脸的事——真是我偷了茗越家的雨鞋,我将立刻在身上绑一块大石头,自己把自己沉到江底去淹死,或是和在江边亲眼看到的那个吊死鬼一样,找根绳去吊死,还有什么比做贼更可耻的呢?剡申现在想到,有!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是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已有,不管是强抢,还是暗盗、窃、诈、欺、贪、占,侵等等,但凡种种,只要不是靠自己劳动取得的,所有这些,都要比贼更加可耻!更加不要脸!。剡申突然发现:跟从明哥,就是从事比做贼更可耻的行为。玫姐说得对,一定要离开,离开!
凌燕看到剡申半晌无语,看见剡申也和她刚才一样手蒙脸,不知剡申在想什么,于是又进了一句:
“剡申,你怎么啦,你真的入了这些人的伙吗?”。
“我,我”。剡申不知如何回答,他瞅了一眼门,他受不了凌燕的逼问,又说不出假话,剡申不敢回答,准备夺门逃走算了。他一双脚慢慢的往门边移去,一点一点的移动,临近门边,剡申一转身,抬脚想溜,却被赶过来的凌燕一把抓住。凌燕说:“剡申,你怎么啦”。
剡申讨饶似的说:
“凌燕姐,我,我要走了”。
凌燕说:“你急什么,我还有话要告诉你呢”。剡申低着头问:“还有什么话?”。凌燕说:“你不想知道茗越的事吗?”。剡申身子一震,他说:
“茗越,他不是许给你堂哥刘耀兵了?我,我祝福她,祝茗越一生幸福!唯有这样,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再想知道她的事了”。
凌燕说:
“可是,你知道吗?茗越在你离家之后,也跑了,有人说她到山里去做了尼姑,具体情况,后来我又到了广洲,也不得而知”。
“啊,她,茗越做了尼姑?凌燕,你不是骗我吧?”。
“我怎么会骗你?不过我也是去年回家听说的,不敢肯定,不过,茗越在你妈——,不,我不该提你妈。茗越从那次——特别是从你出走后,十分痛苦,也出走了,上洲人说她做了尼姑,不过,他爸爸四路去找她,也不知找到没有......”。
凌燕说到这里,门外有人敲门。凌燕开的门。是苏哥进来了,他邪皮着脸朝剡申挤眼淫笑,一只手搭在凌燕的腰上,凌燕挣脱后逃到了剡申的身的。苏哥嬉笑着说:“怎么样,剡申老弟,哥够意思吧,将这里最漂亮的妞儿让给你过瘾,玩够了没?你看,太阳都这么高了,还在房间里缠缠绵绵呀......”
剡申异常冷静,却又不失严肃的对苏哥说:“苏哥,这是我故乡的一位姐姐,别这样说好不好?”。
“哎,原来是他乡遇故知呀,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兄弟”。苏哥不停的道歉。剡申说:“苏哥莫说对不起,不过,我有一事求你”。苏哥说:“你看,咱兄弟如手足,谈什么求呀,有什么事尽管对哥说”。
于是,剡申指着凌燕,正色的对苏哥说:
“苏哥,以后请兄弟们不要欺负她行吗?”。
苏哥回答得很豪爽,他大声的说:“行!你姐就是兄弟们的姐,以后再没人敢欺负她了!”。苏哥说完后又挤了一下眼睛,嬉笑着说:“剡申,你俩没说够,接着说吧,我先走了!”。剡申望了一眼凌燕,对苏哥说:“行了,我跟你一起走”。
剡申刚一出门,凌燕又追上来问:“剡申,你住那里?”。剡申不想告诉她,他自觉得没面见上洲人,可是苏哥却帮剡申说出了具体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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