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哥多数时候的确是安排剡申跟着玉猴到处转悠。剡申也庆幸自己跟着玉猴。他心里挺佩服玉猴的大局观,他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玉猴不是和伟哥苏哥及其它的那些人一样,玉猴内心里甚至非常瞧不起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他们这些人,除了热行明哥峰哥的分工之外,平常的时间就只知道整天在外花天酒地胡作非为持强凌弱寻畔滋事。他们的行为峰哥从不制止,对于峰哥来说,这是需要。这些人做的这些事,造成的形象——他们无原无故的乱打人、乱砸东西、在不相干的无辜人群之间露出狰狞的面目,这些行为,便是这个行业的需要,明哥需要利用峰哥及他们的手下制造出一种恶人、狠人、流氓、恶棍的形象,要不谁怕他们呢?要不怎么收到黑钱呢?玉猴是个聪明人,是个有思考的人,他不和伟哥苏哥及其它的一些小混混那样的没有脑子自甘心愿充当和乐在这个角色中。而玉猴做的所有的事,完事后总喜欢对剡申讲解和释答,空闲了他常常和剡申一起坐在海边闲聊。对一些商家的动粗动暴,玉猴首先归结于这些商家泯灭了天理良知,黑了心,因此应才该打该敲。
玉猴想的事总是超出了剡申所能想到的,有的时候,剡申非常的不理解。有一次,峰哥有事在身,他吩咐玉猴带上人,开着中巴车到工业区收保护费。玉猴要他们把车停靠在路边,他对伟哥说:
“你和兄弟们在车里坐着,我先去和他谈谈”。他说完后带着剡申下了车。剡申早已熟悉了行动的步骤:每次都是把人带足,把车开到离目标地一定的距离停下,如果是收保护费,就先让一、二个人下去,谈妥了收钱走人,谈不妥时,做一个暗号,车上人看见,下来一半人,这一半人走进后,不论三七二十一,打砸一气再说,如果对方还不服,或有动作或暗自叫人,车上最后的那些人早已做好了准备。
剡申走进这家个体电器厂,找到老板的办公室。剡申在这个过程中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个做电风扇的个体老板办公室即又就是家,家又是办公室,老婆孩子都住在办公室里,地板上放着一个好大好大的铝饭鼓子,是做饭用的,桌子上用一个沙网笼盖着的四五个剩菜,看来是舍不得丢弃准备下一餐接着吃。老板一手的油污,也是在生产线上刚下来的,屋内的女人孩子穿得也节俭。老板看见玉猴哥找来,进门前就把哭丧着脸的模样办好了,他不断的对猴哥叫难,说售路不景气,生产成本又高,只不过是没日没事的占骗工人的时间来图个薄利多销才能勉强的运营得开,让按原来一样的交足“保护费”实在是有些难。
他这话、他这样子剡申看着有些心动,看起来这个老板也不象是骗人,可能他这个工厂的确也赚得不厚,剡申本认为有思考的玉猴会放他一马或是少收一些,那知道玉猴一句不说,一脸的不高兴,他冷冷的对老板摔下最后的通牒:
“你交是不交?”
老板看起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似乎没有听出玉猴的话里之意,还在一个劲儿的求情。玉猴挥了一下手,叫剡申走,一出厂门,玉猴就对着车上自己人做了一个手势,剡申一看他手势就明白,这是招呼一半人上来砸东西呢。
那些人提着木棒铁棍上来一气砸,直砸得老板拿出如数钱,跪在玉猴的面前求饶,玉猴朝着他吐了一口,并说下回要是这样,不但砸东西,还要打人。
这件事给剡申心中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他相当的不理解。那时他只想着老板一付可怜相,以及他过着的简陋的日子。玉猴似乎看到了剡申的不解,过几天,他们一起坐在海边时,玉猴主动的问:
“剡申你对那个电器厂老板怎么看?”。剡申回答:“太过了,过份了一些,看样子他是一个老实巴交人,看他的日子,也不象是赚了很多钱的样子,当时我准备叫你饶饶他呢,我都看得有点不忍心”。玉猴听剡申说完,当时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他说:
“饶他?我还恨不得把他的电器厂砸个精光呢,下次他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要打他人,他该打得很。剡申,你知道我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你知道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那你猜猜,我为什么说他该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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