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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武穴论坛

[原创] 武穴论坛关于开展“往事追忆”征文活动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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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5 10:25:43 | 显示全部楼层
                                   坝  脚  下
  
  忘记了,我真的忘记了倒底有多少个早晨,未曾走进你,免费供我的那一大片氧吧。
  古河可以为我做证的。连着两天,我都是穿一身洁白的运动服,我的发际微微的渗出了汗水。没有加大运动量,随便一付散漫闲谈的心情,任由着走走跑跑。如同再见久别的情人,眼下这十里长堤,我曾经十五年如一,天天在晨曦微露的清晨,穿梭在其间,只是后来沉迷网络中,才久违了。
  横坝儿临长江那一边的杉林间,一直有一条仅仅一肩略宽,从芦苇和蒿草丛中劈开的一条长长的幽径,一直通达到李顶武抽水站。不过,这些还是后来的事情,如果再由着我把记忆的线头牵扯得更远一些,那末,浮在脑际的就不再只是区区的十五年光阴,应该加上一倍还要多。这段坝脚下,就是我儿时的梦床。那时,这里的情况也并不是后十五年至到你们现在看到的模样。从前,我记得很清楚,从坝脚下,或平或缓延伸到江边的斜坡,全都长满着齐齐的坝肩草,和现在的足球场里平整的青草不相上下,或者说更象是一处长长的、天然的高尔夫球场,只不过林立的水杉树要比高尔夫球里稍微密集一些。那时,我常常躺在坝肩草上,由着眼睛追逐流动的蓝天白云。
  我彻底的回忆起来了,其实,人在单纯的年代,思维并不象如今这么复杂,那时(请允许我再而三的用‘那时’),我所想到做过的荒诞行径也只是在家里写成一张小小的纸条,然后塞进一个捡来的汽水瓶子,拧紧盖,走到江边后,我学着大人做祈祷的样子,把瓶放在前面的地上,双手合十,再闭上眼睛,做完这些,我才使出最大的力气,把它扔到很远的江心,让东去的江水载着它慢慢的飘远。我的祈愿无非只想它飘到一个远远的地方,然后被一个人发现,打开。接着,我满怀期望这个人会和我想象的那样,在捡到我的飘流瓶后,会按着我留在纸条上的地址,给我一封来信,那怕是最最简洁的回复。
  之所以说江堤是我成长的梦床,是因为曾经我远远的多于别人躺在这上面。
  这里有着我各个不同时期难忘的乐趣。
  那时,如坪的草地和稀落的杉树脚下,每逢雨季过后,总会长出一种椭圆型、通体纯白的蘑菇。除去如小手指一般粗细的根部,这种菇象极了一枚鸭蛋,因此人们通称它为鸭蛋菇。很奇怪,后来我再也没能看见过这一菇种,若论其味道,我敢打赌:在所有的蘑菇品种中,再不会有比鸭蛋菇更鲜美的了。
  鸭蛋菇要在雨季后第一个晴天的大清早,才有可能采到。不光是小孩,就连不少大人也都参与其中。说到寻找鸭蛋菇,我记得,这也常常是孩子们在大人面前显露骄傲神情的一件事情,因为每一次,不管那个孩子,总是要比大人采得多,就算大人跟紧在小孩的身后也是枉然,这事现在想起来也蛮奇怪。鸭蛋菇隐在三四寸长的坝肩草林中,是很难发现的。
  除了鸭蛋菇,雨后的草林中,还有一种如鲜苔一样的东西,这里的人们叫它塌塌菇。这种菇通体墨绿,菇体软软的,象苔藓一样,也可以吃,不过味道就远远比不上鸭蛋菇了,它只会成为空落的采蘑菇人的第二目标。
  儿时在江边收获的美食,最美味不过长江的鱼虾。同为一样的孩子,捕获鱼虾的多少,又总是与母亲心眼灵巧是密切相关的。捕捞鱼虾的手段和影视里一样,也是用四根青竹撑开一方网的四角,另一根青竹做为支吊,但不同的是,小伙伴每次出捕之前,母亲总会把一些调得香香的糊,涂在网的中央,再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让它结成硬壳,这样做,能避免过快被江水冲走。而一个心灵手巧的母亲,总会调制出连小鱼小虾都嘴馋的糊糊,结果,她家的孩子自然就比别人的孩子捕得的鱼虾多。
  坝脚下,除了这些童年的记忆,还有着我青春的印痕。
  我的第一吻,就是现在的活动中心那处江堤,在半坡的青草上,胜利的完成的。那一吻,胜过之后无数的狂吻。(这情节,不提也罢,要提及,先或许是甜蜜,紧接着,心里会多一番酸楚。)
  陪我青春的武穴,那时向西延伸的尽头就是武穴中学,再过去的西菜园离江堤就远了一些。现在的活动中心那块在当时算是非常清静偏僻的地方,以前也叫杨树林。这地方,我估计很有可能会是武穴一半人初吻的纪念宝地。(哎!叹人间美中不足,不会取地名,武穴人何不把杨树林叫做“叠唇林”或“润唇林”呢?)。现在武穴论坛部分90后,我估计你们的生命起源就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的。
  再后来,也就是文中开篇说的十五年,在这个时段的十五年里,我基本上风雨无阻,每天早晨都是从正街跑到横坝儿,再从杉林中那条窄窄幽经里悠然自得的往回走。
  坝脚下的新鲜空气对于我,真的是久违了,今后的日子,我还会多多的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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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5 23:07: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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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7 16:16:0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些在我生命里出现的朋友们
作者:空山鼓瑟

题记: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陶潜
  癫痫男孩,请原谅我已经忘记你的名字.尽管初中时候我们玩的还算要好,你也曾在渠道坝边指着山凹里的一处房子说:”那是我的屋”,并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尽管当你第一次在班上癫痫发作,所有的同学都手足无措,是我把一本书塞到你的嘴里,并让你靠在我的怀间,替你穿好蹭落的单鞋.在物理老师的指挥下,我和几个高个子同学把你翻上竹床,送往医院.当你吐落到竹床上的污秽之物几乎就要淌到头上,是我光着手一把一把地抓开,等你的母亲来后,我又最后一个离开,你那惨白的脸,依然让我的眼泪打转.
  可是,癫痫男孩,还是请原谅我已经忘记你的名字,就象前年刚读到过的一本好书,今天以不记得谁是主人翁.癫痫男孩,我是在高三那年知道你已经离开了这个我还要继续活下去的世界,当班长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直觉得天昏地转,这一切只因为你是我生命里第一个把我抛弃的人.几近80岁的爷爷还在,多病的外婆也已出院,然而只有你,曾喜欢把手插在一条黄色的确良裤子里滔滔不绝的小男孩,曾浑身脏兮兮仿佛生下来就没洗澡的小男孩,还没有体味到人生的真谛,就匆匆地把自己熄灭了.尽管你的离开或者生存对我是绝对的没有丁点影响,可知道吗,癫痫男孩啊,今夜的我好懊悔,为什么当初不把你的名字深深的记住,那怕一个简单的姓也好.假如这样,至少我也能寻得一丝安慰和对未来的坚定.
  刘涛,好多人叫的名字啊.刘涛,好多人留给这个悲伤世界的痕迹啊.你走了,大三那年,在黄冈师范学院门口的那个超级十字路口上,一辆超级大的货车把你送入另一扇门.据说你没有痛苦,据说你那曾借给我的自行车当时就灰飞烟灭,据说你的女友在你离开后,总喜欢一个人默默地来到你的寝室,坐在你曾看书写字的桌子上,静静地,不说话,也不哭泣.有时候,我想,刘涛,你真倒霉,为什么要选择复读呢,要不然你就在这所学校的英语系,还是我的师兄,大三那年,你已经可以满世界的找工作了.当我从刘锐那里接到这个消息,我甚至觉得有点必然,记得一次在路上我就提醒过你,你的车骑得太快了.如今,想到你的离开,就觉得刚从报纸上读到某处发生一起交通事故,几人死亡.
  还有才哥,你也是和刘涛用同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的.记得去年9月份的时候,当我得知自己被分配到县某高中时喜出望外,赶忙拿着派遣证去学校找初中同班同学又是大学同学的你,想告诉你我们又在一起了.在校园里,我向一名正在走廊说说笑的学生打听你的名字,他却告诉我,你正是他的数学老师,不过在三月份的一场车祸里死了,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他的语言和表情里有一点的哀伤,好象在告诉一个陌生人,去新车站的路该怎么走.我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开了,空旷的校园真的空旷了.
  在我28年的生命历程里,还有很多熟识的人离开了我.我也相信,只要我多活一天,就有更多的亲人或朋友离开我,他们的离去,会让我的心肠越来越硬,让我对生命越来越默然.但是,也会让我对比这个世界还大的自己的生命越来越珍视,以及对暂时还没有离开的温暖更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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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7 16:19:32 | 显示全部楼层
怀念一座观音堂
作者:听雪

   我所任教的学校原是一座大大的观音堂,古朴的庵堂前整齐地横列着一幢二层的钢筋水泥建筑,那便是教师们传道授业解惑之所。庵堂里则住满了传道授业解惑的教师们和他们的家属们。四周用高高的围墙围着。
庵堂年代久远,比较暗旧。每当踏着庵里的小石子路,凝视着庵墙上的勾角飞檐,抚摸着坚硬的青石浮雕,油然而生一种沧桑,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可喜的是在教学楼和庵堂的中间地带,有着一座小拱桥,拱桥两边砌着两个小池子,生长着几棵睡莲和大片碧绿的水葫芦。每到盛夏,睡莲花开,倒也平添几分情趣,只是水色不好。听年长的老师们说,这两个小池子里本来就有泉眼,以前还有小鱼,因为疏于管理,竟渐渐地堵塞了,否则还能体会鱼戏莲叶间的美景呢!我听罢,很是遗憾了一番。
走过小桥,就来到了庵堂的大门。门边立着两个圆形的青石物件,手工精美,颇有艺术性。推开高而厚重的大门,是个小厅,青石地板上用白色的细瓷嵌出圆形的莲花图案。再往前,是天井,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横贯其中。小道不长,只三四米的样子,两边是两个小花园,种满了各色的花。每年的春夏秋三季,繁花似锦,热热闹闹的。不知是谁善解人意,还在小道边上近花园的地方各砌了两条长石凳子。夏日的傍晚,人们就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子上纳凉,一边闲聊一边聆听蛙鸣。冬日则在花园边沐浴暖阳,竟暖而无风,一度被教师们称作是“风水宝地,福地洞天”。.我十分佩服古时设计者的匠心独运,时令不同,人们的舒心却是一样的。小径终点是个大厅,想必是当年摆放观音像的地方。现在当然无处可寻当年鼎盛的香烟之气了,空荡荡的大厅稀落的摆放着几辆学生与教师的自行车,偶尔举行小型的聚会什么的才派上用场。可别小看这地,这是居家办公的教师和家属们的汇聚之地,许多事竟不用去会议室而在此通过了。
大厅两侧分别有两个门洞,穿过门洞,可见一排小庵房,两边结构对称,是当年庵尼虔婆的住所。现世,左边一列房子住满了家属,右边一列房子是教师们的办公室。在我们语数办公室门口的小天井中,长着一棵粗壮的桂花树,有好几十年的树龄了。每当深秋,绿叶当中开满了金色的小花朵,可望不可及,只抖落一地如梦幻般的幽香,让我们全校师生整个秋天都沉浸在若有若无的芬芳里。
走过办公室,出了小门,是一片大大的空地,那是学校的操场。操场尽头挨着围墙的小房子是厕所。围墙右角有一丛瘦瘦的的竹子,左角依墙是一排整整整齐齐的大树,浓阴覆地,是夏天孩子们游乐的好去处。
在这古老与现代相结合的庭院里工作了一年,就听说这幢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古庵堂因危房的缘故要拆了重建。人们扼腕不及,但拆还是拆了。一时间,雕梁画栋、有棱有角的大石柱,刻着各种精美图案的石雕,都纷纷身首异处,给小拖拉机拉往四面八方去了。又过了一年,在前一幢教学楼后呈直角位置紧挨围墙的地方竖起了一幢更高更现代化的三层建筑,淡雅的墙漆,明亮的铝合金玻璃窗。大家都纷纷赞叹:学校变大了,变美了,学生们学习的环境更好了。新教学楼面对着的操场更宽阔了,不久又做了一个全镇最好的篮球场。小水池填平了,小拱桥夷为平地了,小花园没有了,那棵曾令我们魂牵梦绕的老桂树也因迁移不成功而枯死了。在昔日的小鹅石子路上铺就了一条长长的水泥路通向操场,水泥路两旁整齐的植着小女贞树。
一切都变了。
昔日香烟鼎盛的观音堂是彻底地不存在了,永远的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了。
每当穿着高跟鞋款款地走在这条水泥大道上,我就会想起那条小石子路,那小小的水池和小小的花园,一种淡淡的愁绪袭上心来。我怀念那阴暗的办公室,怀念充满生机的小花园,怀念在污水中依然纯洁美丽的睡莲和出污泥依然碧绿的水葫芦,怀念那些细致而精美的青石花纹,哀悼那段远去的时光,忧伤那份逝去的心情。


2005-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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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7 16: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间小屋
作者:天青色等烟雨

(序:接到邵大哥的电话的时候,才惊觉很久没有上论坛了,固然有论坛改版的原因,也有自身的原因.最近一直生活在忧虑之中,关于经济危机,关于生活,关于未来,更关于安定,最想要的,是一个家,温暖的家.房子,是我等现在的一个最大的难题,特别是男友又贷款买车了,三年里还贷养车是不可能存下什么的,我一个人的力量,确实很有限.突然觉得生活的无意义了,又突然想起了父母,想起了那段艰苦的往事.)

    家,我们更多的认为是房子,在乡村,筑屋可是件大事,好像每个人,一生中总要有几次,不然总居祖屋是会被瞧不起的.父母结婚的时候,三间的土砖屋里,只有一间是他们的,而且是"套",上一辈的乡村里,都是那种三间相连的屋子,两边是房间,住人的,中间是客厅,我们称之为"套".因为爸爸在兄弟中是最小的,最后结婚,所以轮到他的时候,只有那间没有人会要的"套".后来在外公的支援下买下了二伯家的房间,但地基是用别的地基换的,二伯用那钱自己加一些筑了新屋.再然后把别一间地基和大伯换,大伯倒是在我们的地基上建了房子,却没有把旁边的这间给到我们,直到现在还是一阕土墙,这且是后话.

    (明天继续,今天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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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7 16:24:24 | 显示全部楼层
都是长衫惹的祸

                        作者:空山新雨

                             ——父亲的一次难忘经历


    那是1942年,家乡一带已被日寇占领,江南新四军便衣侦察经常过江活动。

    一天,爷爷吩咐父亲到黄梅县沙汀乡姑奶家去看看。
    父亲那时十七八岁,正是臭美的年龄。长衫、礼帽、茶色眼镜,穿戴这副行头出门,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当时没现在舟车便利。虽有小火轮从武穴到九江,途中停靠龙坪。但平常人家舍不得花钱坐,百十里路程都靠双脚行走。

   上午出门,过武穴、龙坪,入黄梅境内,日头已偏西。

   路上落寞萧条,有时一两里路不见人家。父亲踽踽独行。

   行至路边一茅草小屋边,忽然从屋后闪出两人,穿戴与父亲一模一样,拦住父亲。父亲正要张口问,其中一人示意父亲不要作声。然后翻看父亲衣领,没翻出什么。那人又弯腰撩起父亲衣角,正要查看。忽听一声断喝:

  “不许动!都把手举起来!”

   庄稼地里突然蹿出十几人,端枪围上来。

   父亲大惊。

   那两人眨眼间已掏出短枪,一边“砰!”“砰!”向围上来的人射击,一边钻进庄稼地里奔逃。

   父亲随即闪身躲进路边小茅屋。屋内只有一对老年夫妇,老妪把父亲推进里间,老翁关上大门。

  “哐!”门被一脚踹开,四五人持枪闯进来。

   父亲知道藏不了,从里间走出来。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父亲耳朵嗡嗡作响,礼帽滚落在地。父亲弯腰去拾,“咚!”肋间又重重挨了一脚,一个趄趔,差点摔倒。随即双手被反剪捆上,推搡出门。

   父亲回头对吓得不敢出声的老人说:“麻烦您老人家,告诉我家里,我姐姐是新矶村XXX。”

   刚才去追赶的人一无所获,也回到队伍中。于是十几个人押着父亲向孔垅方向走去。

   路过胡世伯小镇,突然从一家小店冲出四五人,全是短枪,向押着父亲的一行人射击,企图营救父亲。

   父亲被推倒在地,三四支长枪架在他身上,与对方“砰!”“砰!”对射起来。

   枪口喷出的硝烟刺得父亲睁不开眼,射来的子弹从耳边“啾——”“啾——”飞过。

   那几个想救父亲的人终因火力太弱,被打退了。

   于是,这十几个人押着父亲继续赶路。路过一片树林,天已断黑。

   几个喽罗嚷道:“队长,这个人不消问是新四军探子,就在这枪毙算了,带着是个累赘!”

   那个背着盒子枪的队长一言不发,一干人只好押着父亲朝前走。

   到达孔垅镇,已夜深人静。

   父亲被关进一座祠堂的厢房里,牢牢绑在柱子上。

   翌日天亮,父亲被带了出来。他心里想,古代午时三刻问斩,民国日头出山杀人。自己最后时刻可能到了。一丝悲哀从心头升起。

  “噫,这不是银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父亲抬头一看,只见比他小两岁的表叔背着枪跑到跟前,扶着他肩头问。

   父亲苦笑说:“我也不清楚,昨天稀里糊涂被抓到这里来了。”

   表叔当时刚被拉进侦稽队当差(那时他只有十六七岁,好玩,后来他不肯干离开了),于是去找那个背盒子枪的队长说明实情。

   那个队长走到父亲面前,仔细验看了父亲的手和肩膀,见没有使枪的茧痕。又简单问了几句后,对父亲说:“昨天我就看你不蛮象新四军,还有点面熟,不然早就把你毙了。”

   队长一口武穴话。一问,原来他是吕汝阁垸人,与我家仅隔三四里地,怪不得与父亲似曾相识。

   父亲被放回来。其时家里已得到老人家连夜送来的口信,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解救。见父亲平安回家,皆大欢喜。

   父亲后来回忆这件事,对我说:

  “那个时候啊,随时随地都会死,谁也不会觉你冤枉,谁也不会还你公道。”

  “唉,那两位好心的老人,我后悔没及时去感谢。过了一年多去找,房子塌了,人也不知去向。畈野独家,打听不到。我一生感到内疚啊!”

   我知道,父亲说的是实话。

   是啊,乱世人命,虽贱如草芥,相扶相帮,却情真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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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7 16:26:06 | 显示全部楼层
钓鱼
作者:一诺千金

        这是几年前在蕲春工作时的事。
夏日的清晨,旭日初升,晨风习习。和朋友国斌、小王、小叶、小张一同乘一辆桑塔纳,全付武装地杀向赤东湖渔场。国斌已同渔场的朋友铁头约好让我们今天在渔场尽兴地玩一天。
    铁头说,他们渔场里的青鱼很多且很大。于是我们的装备里就添置了专钓大青鱼的海竿和饵料,一路上大家摩拳擦掌不题。
    到了渔场,铁头说,不巧他们的上级正在渔场检查工作,在等上级走了后才能钓。应我们的要求,他安排我们到比较偏僻的地方也是鱼比较少也是上级看不到的地方热热身。
    有了对钓大青鱼的向往,热身没有什么劲,打发时间而已。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过铁头安排的酒饭,上级领导也走了,管才到了我们显身手的时候。渔场很大,铁头带我们到场部食堂后面的湖边,他说这里是钓大鱼的最好地方。我们五个人一到湖边,就迫不及待地一字排开,长枪短炮,尽情地往湖中使。小王的海竿使得最好——打得又远又准,每次都能把包着炸钩的饵料团打到五、六十米开外的湖中:铁头说,那处是常钓到青鱼的地方。打好钓,插好竿,在竿上夹好响铃,就坐在旁边悠闲地点上一支烟,静候佳音。
    二支烟的功夫,一根渔竿上的铃响了一下,接着竿梢颠了几颠——青鱼开始咬钓了,紧接着铃声大发,小王扑上去拿起竿往后猛一拽——这样让钩牢牢地钩上鱼——他说“有了”,就开始收线,我们的心也随着钓线收紧。事后小王说,拽的时候手感很重,就知道有鱼上钩了。收线很有技巧,线绷紧了说明鱼在拼命挣扎,这时候只能顺着鱼的劲慢慢地松线,硬拉的话鱼就会拉断线跑掉;线也不能松,太松鱼就有机会吐钩;当鱼往远处跑时,要适度控制,以消耗它的精力;当它挣累了时,要加紧收线,一则乘机把它拉近岸边,二则不能让它休息以恢复精力。几个人轮番上,同鱼奋斗了二十来分钟,鱼终于筋疲力尽,被我们拉到岸边,几个人拿抄网的拿抄网,下水捉鱼的下水捉鱼,终将一条足有三十来斤的大青鱼捉上来,大家一起欢呼雀跃。
    接下来,其它几根竿相继有鱼上钩,我们如法炮制,又钓起了六条鱼,当然也跑了不少已上钩的鱼。这时候,闻讯而来看热闹的渔场工人和附近村民越来越多地集聚在周围,每当我们钓起一条鱼就引起一阵惊呼。为了不给铁头造麻烦,我们决定收竿。天刚过晌午,我们共钓起了七条大青鱼,大的五十多斤,小的也有二十多斤。天不欺人,七条鱼留一条给铁头,我们连同司机刚好六个人一人一条。于是,回家的路上皆大欢喜,一路欢歌笑语。
    把分来的三十多斤的大青鱼扛回家,老婆说福无双至——大热的天,不巧家里的冰箱坏了。夫妻俩费了老大的劲把鱼剖成一大块一大块的,挨家挨户送到邻居和亲朋家(冰箱不坏鱼也要剁细送人),自己就把鱼头鱼尾鱼杂煮一大锅——那鱼膘象猪肚一样——鲜美无比,叫上几个邻居朋友,就着鲜鱼汤,炫耀着钓鱼时的趣事,再喝上两口烈酒,一天的劳累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什么福无双至,钓到大鱼诚然是福,和朋友共渡美好时光,让亲朋共享人生乐趣不是福吗?我说那才是大福!遗憾的是到苏州后,鱼没地方钓了,也没有那么多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了,只有在菜市场看到大鱼的时候才依稀记起钓鱼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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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7 16:28:09 | 显示全部楼层
                      梦,在痛醒的边缘等我
                                      作者:蓝精灵

    人事依稀,梦依就,只是怅惘人消瘦。

    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当我长大了,奶奶却悄无声息地走了,只留下我的悔恨。

    去年的冬天,天冰冰冷冷的,我赶到奶奶的身边时,她的身子早也冰冰冷冷,那一刻,我的心中也冰冰冷冷的,冰天的雪地中,我奋力地呼喊,却只有呼啸的北风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冷漠围着我。我无法也不能按受这样的噩耗,泪水早已盈盈而落。

    从懂事起,惨淡的家庭状况,就迫使爸妈到县城务工,我和弟弟,还有堂弟,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那时,我上六年级,弟弟上三年级,爸妈刚走的时候,弟弟死活着不愿意,奶奶拉着他,给他削了一个红苕,慢慢地把弟弟哄着,弟弟才不闹了,我理解爸妈,我没有哭,从此,我们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奶奶在生活上对我们无微不致的照顾,现在感到就像妈妈,带着我,弟弟,堂弟三人,从来就没有怨言,早上,她和爷爷起来做松务(方言,地里劳动的意思),总会按时叫起懒睡的我们起来上学,早上的时间还很短,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又总是把饭做好等我们,弟弟在早的时候还喜欢喝米汤,她总是备着米汤,吃饭的时候,她却总是一个人踱步到外面,割着草,弄着菜园,有一次天中午,弟弟无意地问:“奶奶,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吃呢?”奶奶平静而慈祥地看着我们说:“你们先吃后去上学,我后来再吃。”可是我却发现,等我们走的时候,菜几乎都被我们几个贪吃鬼一扫而光,我们没有在意,一直以来都没有在意。

    乡下穷苦的生活总是会让我们抱怨,上中学后,我住校,原不知,乡下的几个儿媳妇总是会为一点小事绊经(方言,吵架闹矛盾)的意思,大(dai)伊(方言,大伯的爱人)对爷爷奶奶带我们有点不满,奶奶处在其中,看着我们几个堂兄弟,堂姐妹在一起玩,总是在一傍默默地笑着,到了饭时,总会叫我们一起吃饭,叫我们一起玩,一起去上学,上起写作业,看着我们打闹,我们嬉戏,我们累后在一旁休息,奶奶总会递过来几个切好洗好的菜瓜或是红苕,或是抓住几个男孩子(堂弟),拿着手巾给他们檫汗,叫他们不要乱奔(方言,到处乱跑),可是他们真的乱奔时,奶奶却从来不会管的。

    最怀念的就是我们吃饺子时,爷爷上集市上卖早谷卖棉花时,她总叫爷爷带点回面粉来,一般是在周未或放假的日子里,堂兄弟堂姐妹一大帮早就被我们叫过来,奶奶在拿着大杵和面,爷爷早就担回了柴,架起了锅,生起了火,我们个女孩子则拿着酒瓶,学着奶奶,上滚滚,下滚滚,做着饺子皮,左捏捏右捏捏,做着花边饺子,比着谁的花边好看,那几个男孩子则尽在一边捣乱,说着指着点着,有时也包几个不像样的饺子,却能引来我们的阵阵笑声,肉馅不是很多,奶奶就把新鲜花生辗碎,加点新鲜的藕丁,加点切小的豆干,加点葱花韭菜,再与碎碎的肉合在一起。包饺子,奶奶的动作总是出奇的快,挑点肉,捏捏看看,一个个鼓鼓的饺子就摆在了面前的岔机(方言,一种竹制容器,可以用来装东西的),最后是我们期待着的下饺子,奶奶的手很灵巧,滚滚的沸水中投下,加点油,撒点菜叶,慢慢地煮上一会儿,再让那几个迫不及待的男孩子试试后,再添上味精,淋些酱油,放点切好的生姜蒜末,叫爷爷把火放小一点,慢煮一会儿,在男孩子们的再三要求下,才打开早已香气四益的锅,一个接着一个的给我们盛,记得那时候的弟弟最搞笑,非要拿着我上在学校的那个大碗,满满地端走一碗才满意,现在,我仍觉得,奶奶的手艺是世界上最好的,饺子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现在,已为人妻为人母的我也做饺子,做街上买点皮或是直接买点饺子,打开沙锅,放下去,放各种各样的佐料,煮熟,虽然全是肉,不加花生藕丁那些,可是先生却不是很喜欢,我也发现没有奶奶做的那么鲜美。哎,都怪我当时没有认真学点。

    奶奶带我们去看露天电影也让我们十分的感动,小时候,家时就一台收不到几个台的黑白电视机,真的没有什么看的,重大节日的晚上,学校都会放电影,在我们的小操场上,可是学校离我们我小村时很远,乡下的晚上,瞎灯黑火的,听着小伙伴都说爸爸妈妈会带他们去,还会买点瓜子,买点零食,让他们边吃边看,我心里很羡慕,那时我就会使坏,问弟弟想不想看,弟弟当然想,然后我就会叫他和堂弟一起去找奶奶,叫奶奶带我们一起去,没有想到的是,奶奶居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踏着柔柔的月光,我们一路向前奔着,奶奶在后来拿着几件衣服,拿着一个电筒,总是提醒我们电影还没有开始,电我们慢慢走着,那时我就想,谁叫你带那么多的东西的啊,走起路来慢慢矜矜得(方言,走得很慢),在这贫瘠乡村,看一场露天电影真的是一种享受,老人,小孩,中年人,妇女,大家都聚集在一起,细细地品味着电影,只要是大人带来的都会买点瓜子什么的给我们这些搀猫,奶奶也买一点,可是那么多次,我始终没有看到她吃一点,随着电影的放幕,夜逐渐地深起来,风也逐渐地冷起来,我们战栗起来的时候,奶奶总会拿起她带来的衣服给我们穿上,电影谢幕后,夜色很浓,我们都又乖乖地跟在奶奶的后面回家。现在,尽管家里有了电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我仍深刻地怀念着看露天电影的,怀念着在那些月光皎洁的晚上,奶奶打着手电筒,我们一前一后地跟着的,哎,奶奶是老人啊,她的精神那来我们好,叫我们慢点我们却不曾注意到。

就这样,在让奶奶受气受累的三年中,我读完了初中,之后就离开了家乡来到了我现在生活的这座城市继续读书,但却很少回家。这三年里,现在想想,我可曾有过体谅奶奶的时候,奶奶在地里做松务,我不会想到在家里做饭,奶奶在田里络稻(方言,收割)插秧时,我很少会去送水,这此我都做不到吗?我太不理解她们的辛苦了。

    还记得那时候的晚上,爷爷带着他们三个男孩子在叔叔家睡,我刚跟着两个堂妹在我自己家里睡,奶奶独自一人在睡在她的小屋里,尽管几家相距都不是很远,但奶奶说是去看家,上半夜时天热,她总会来给我们开窗,给我们从厨房来带来凉开水,搁在我们的桌子上,下半夜凉,她会来给我们开窗,给我们盖被子,弟弟说他最爱张被子(方言,热的时候把身上的被子踢开)可是早晨醒来的时候,被子总是盖在身上,每个夜晚,这样的事情总是在不断地重复着,夏天里会提醒我们点蚊香,冬天里给我们把被子折个澈再睡。奶奶这些温暖的举动却总是被我们忽略,以前总是认为奶奶嗦,现在感觉,那时我的脑子是不是没有长好。

    就是这样一个和善,慈祥的老人,这样一个一直关心着我,爱护着我的奶奶,在我出来工作几年后,却这样的默默地走了,怎么能不叫我心痛,怎么不叫我悔恨自己的忽视,昨天是奶奶的忌日,在奶奶的坟前,我带着歆歆,我的孩子,看着那青青的坟头静立无人,奶奶已经走到我的记忆中去了,只能在记忆中去找寻,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回答我啊。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奶奶,再次梦到小时候奶奶包饺子的情景,梦到奶奶带我们去看电影的情景,我很快地惊醒,却发现,梦,只是在痛醒的边缘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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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7 16:31:32 | 显示全部楼层
再见小花
作者:地老天荒

前些日子在超市购物,由于人多拥挤,收银处一片忙碌。超市有几个出口,但靠最左边的一个出口似乎特别慢,而我恰恰就排在这个出口。好不容易捱到我面前,一看,原来别的出口都有两个收银员,这个出口却只有一个收银员。只见她低头忙碌着,额头渗出细微的汗水。清算找零完毕,她抬头对我莞尔一笑,我一下愣住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脸庞让我心底骤起微澜!哦,真的是你吗?!
我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只听同事叫她小花。那年我刚从乡下调回县城,由于单位住房紧张,被安置在政府招待所。虽然条件艰苦,但单身汉的生活因爱情而充满快乐。许多热情的同事给我介绍对象,小花就这样第一次走进我的生活之中。
或许是胆小怕羞,小花一个人从不敢到招待所来,每次都是我偷偷摸摸去见她。记得她当时在街道酱品厂工作,因为是临时工,没有单身宿舍,只得寄住在她哥嫂家里。小花工作三班倒,夜班居多。于是,白天趁她哥嫂不在家,我便溜过去陪她说说话,一遇外面有什么声响,她便催促我赶快离开。
那时由于没有手机电话,联系十分不便,每次见面不是扑空就是来去匆匆。一个周末傍晚,我赖在她那里不肯走开。她说,陪我一起去上夜班吧。我说,好。
深秋的街头,夜风已冷,路灯昏暗。通往酱品厂的方向,有一段长长的高低不平的煤渣路,我们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边窃窃私语,不时爆发出欢快的笑声。两个刚刚脱离孩子气的青春男女,被爱情燃烧和鼓舞,完全无视物质的匮乏和黑夜的危险。多么渴望这条路长些再长些,渐渐地我们越走越近……终于,我鼓起勇气,紧紧抱住了她,平生第一次吻住了一个女孩。潮湿,温润,嫩滑……初恋的吻,终生难忘。
…………
分手无言亦无泪,但肯定有淡淡的忧伤。正式工、商品粮,十年寒窗苦读换取的标签,是那个年代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小花虽然美丽、善良、聪颖,但在世俗成见和流言蜚语面前也终于退却了。而我为爱情抵抗的意志,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顷刻土崩瓦解。

还好吗?一声问候,穿越20年的时光隧道,抵达彼此的心灵。小花说,孩子都大了,我们都老了。我说,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从那条路上走一走?小花叹息一声,默默不语,我眼眶潮湿,亦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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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7 16:38:23 | 显示全部楼层
怀念病友


    我的身体一直很好,主要得益于部队十几年的锤打和长期以来持之以恒的锻炼。就是小时候,也很少得病。我出生11天,因患脑膜炎,差点死去,后被抢救过来。在我的印象中,唯一的一次住院,是1975年的端午节前。在这次住院中,我认识了一个病友,至今还有记忆。


    那天下午放学的路上,我突然感到浑身没劲,特别想睡觉。到家以后,我把书包往地下一仍,就躺在吃饭桌子上睡觉。按照正常情况,我回家的第一件事是做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这次却没有。父亲见我情况反常,就摸我头,知道我发烧了,就赶紧拖一部胶轮车,把我送到位于我大队部旁边的官桥卫生所。卫生所里面的医生都是半吊子水平,见我病得很严重,不敢大意,要求我父亲送到我送到石佛寺卫生院去治疗。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那时得的是什么病,反正很严重。因为严重,所以,我就住院了。


    从来就没有住过院,所以,这次住院对于我来说,还是一种享受。家人和亲戚陆续过来看望我,大都带来的是红糖和罐头。罐头,现在看来是垃圾食品,可当时是最高档的食品。我们农村伢平时哪见过啊,更别说吃了。还有红糖,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可以跟着客人混着喝的。还有医院的菜,也特别好吃。豇豆炒精肉,在家里是从来没有吃过的。


    同在一个病房里,有一个老师,听说我读二年级,出了一道题我做。哪三个数,相乘和相加是一样的结果。我脱口而出,是一二三。同时思考答题的还有几个病友,他们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人知道为什么。记得那个老师还夸我聪明。这几个病友中的其中一个,年龄跟我相仿,他就是我写这篇文章的主角。


    他叫陈志军,比我大一岁,读一年级,是石佛寺公社陈德荣大队的人。我到病房的时候,他已经来了几天。在我的印象中,他家里很少有人过来。护士给他打针时,没有扎准,屁股上出了很多血,也不擦就走了。痛得陈志军大哭,那个老师破口大骂护士不负责任。


    陈志军比较腼腆,平时不爱说话,也从来没有见到他看书。除了睡觉,就是坐在床上发呆。我则相反,胆子很大,什么人我都敢交流几句,病房里报纸和别人的书,我都拿着看。虽然如此,但并不影响我跟陈志军交朋友。由于年龄相仿,尽管他不跟别人说话,但是跟我还是有说不完的话。他说的都是他垸里人的事,很少提及学校的事或人。我估计,他一定是读书成绩不好,不好意思在我面前提及他读书的情况。虽然住院,但我还是坚持每天做作业。家人每天都要走十几里,把老师布置的课堂作业和课外作业告诉我,我按时做完,家人带回家给我的老师。也许是看到我读书很认真,陈志军更是很自惭。我多次叫他把自己的作业带来(他家离卫生院很近),我可以告诉他怎么做,但是他就是不肯。闷闷不乐的他,很少有笑容。但是,他说起自己在家里打鱼时,眉飞色舞,很是得意。他说自己每天放学回家,就是到小沟里捞鱼,每次都可以捞到一两斤,够家里吃一顿了。他还说没有读书的时候,还偷过生产队的瓜,结果被发现,被看瓜的老头打了一顿。他发誓,以后长大了,把老头再打还一顿。我叫他不要轻易动手,说你把老头打一顿,老头的儿子再打你怎么办?他就没有吭声。


    我快出院的时候,他叫我到家去玩,并说带着我到小沟里捞鱼,叫他父母做一顿好的给我吃。我自然去不成,因为我得回家,我得读书。告别他的时候,他说自己从来就没有朋友,很难得结识我,希望我有空去他家找他玩。最后,我们还是依依不舍地分手了。


    一晃33年过去了,我劳碌奔波,四处乱闯,却再也没有见到他。按照他的情况,最大的可能性现在应该在家里务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也说不准他早就离开了农村,有了更大的出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非常怀念几十年前的这个病友,很想到他家里吃一顿他亲手捞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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