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经天下(长篇武侠小说连载)

逝水年华

年华告各文友:《拳经天下》一书，即日以“大臧山人”为笔名，在起点文学网同步刊登，想一睹为快者，敬请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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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在龙七被宋关佑截住的同时，他手下的九大太保也开始各找对手厮杀。这些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年跟龙爷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一旦落在官府的手里，不死也要起层皮，只有合力一搏，才有逃脱的可能。再说以他们残暴的凶性，岂有坐以待毙之理？

       龙爷手下的二太保陈虎，人称“冷面兽”，他的武功在龙氏集团里面仅次于龙爷，而且此人生性冷漠、处事冷静，他见龙爷要胁迫省府督查使不成，自己跟着往上冲，远远地就朝着章亭打出了几记“劈空拳”。不过章亭也非吃素的，岳家拳中的 “五合”、“六法”招法迎上去了，不要说这两人的武功还真是旗鼓相当，陈虎的拳法重在狠毒，章亭则沉稳不失灵巧，所以两人也基本上是半斤对八两，一时之间看不出胜负。龙氏的五太保蔡庆，人称“通天猴”，是以轻功、衡山剑法见长，他则瞄上了黄州府的游牧副尉，王天豹是六合门的谪系传人，除了六合拳异常了得外，一口大刀也是使得犹如蛟龙出海，他与“通天猴”对阵，在兵器上就占了先着，人言一寸长一寸强，重一分占一份，所以他的大刀展开，只见布下一片刀光霍影，“通天猴”根本近不了身，如果不是他轻功不凡，闪、挪、腾、跳，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不过看这情形，他也扑腾不了多久。龙氏的六太保是个女的，人称“黑蝴蝶”范艳晴，手持双戟，她也是十三太保中唯一的一个女性，她在龙氏集团里地位超然，掌管着龙氏所有的妓院，而且她还是龙爷的情妇，所以在龙氏这一亩三份地里，除龙爷外，其他人都对她敬畏三分，但她的武功却一般，她挑上了程世英，女的对女的，也算公平决斗。程世英用的是一把青锋剑，她的剑法全由其父程德铭所教，跟宋关佑在一起后，又得他指点，剑上造诣自是不菲，两人走了二十几招，“黑蝴蝶”就感到有些吃力了，没想到一个貌若天仙的小丫头片子，剑法也竟然这般厉害。

       郭痞子站在圈外，他原认为以自己废了四大太保的仇恨，对方肯定有人扑上来找自己拼命，没想到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找他厮杀的人一个也没有。说来这事还真有些蹊跷，龙氏的人是恨郭痞子牙痒痒，但又忌讳他的凶狠，怕报仇不成，又被他活劈了，所以敢找郭痞子决斗的就没几人了，前面武功好的，已被别人拦下了，到他这里就没有合适的菜了，一时之间只能是在场外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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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龙爷手下还剩下的几个太保，不敢去招惹郭痞子这尊瘟神，却齐唰唰向陶知县、张捕头等人扑了过来。他们认为这几人都好欺负，不会武功的，残废的，细伢的，虾兵蟹将的，十足一个大杂烩，只要扣住了陶知县，不怕章亭等人不放他们逃生。

龙爷的几大太保心里想得挺美滋的，但现实总让他们胆战心惊。张显荣有断臂之痛之恨，有对黑恶势力的深恶痛绝，所以他面对龙爷这些为非作歹之徒是气血膨胀，一把大刀，一套八卦连环刀法，使得虎虎生风，把个阴贽、阴损的七太保“铁鹰”伍亮逼得手忙脚乱。而那边的宋汉保，也非相与之辈，他跟随师傅闯荡江湖两年多，基本上每次都是打头阵，刀尖上舔血，拳脚下比高低，已具有丰富的临场对阵经验，他除了内力还不及师兄郭痞子，但招式上却比他胜出了不少，所以他一接上手，就堵住了十一太保、十三太保，在他们两人的夹击下，还能应付自如。

       余下的三个太保及一干徒众，继续不遗余力地绕开厮斗的双方向陶知县等人冲了过去，宋汉南、胡玉刚、王小伍三个小不点却拦住了他们，他们凭着自己细小、灵活的身躯与对方穿行游斗，初生牛犊不惧虎，加之又有一众精干的官兵用长矛在旁边不时给敌人喂枪，三大太保倒也奈他们不何。不过没过多久，郭痞子就声援过来了。郭痞子一过来，他就逮着八太保“独眼豹”何玉穷追猛打，可怜何玉一见郭痞子就心怯了，一个不留神，就砍郭痞子拦腰一刀，入骨三分，血水横流，接着一招“顺风双摆莲”，狠狠地踢在他腹部上，跟着整个人都飞出去三丈多远，撞在院里一棵腰粗的树上，几声干嚎之后就没了声息，想来已是活不成了。

       八太保不过瞬间就被郭痞子折了性命，场上龙爷的太保们更是心惊肉跳，几个打着打着就走了神。七太保“铁鹰”在张显荣的八卦连环刀法威逼下，只得“蹭、蹭”后退，退着退着，退到了郭痞子身边，他薅起就是一刀，砍在七太保“铁鹰”左大腿上，人狠刀快，直把对方的大腿砍得只剩一张皮在上面连着，“咣当”一声，七太保跌坐在地上，随着就是痛心裂肺般地嚎叫。还不待郭痞子补上一刀，旁边的官兵的长矛已递了上来，把个七太保“铁鹰”戳出几个窟窿，嚎叫声也随即嘎然而止了。这帮亡命之徒，以前耀武扬武，今天终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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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上的情形，强弱已经很明显了，除了二太保“冷面兽”还能支撑阵子，其他都或多或少挂了些彩。这样打下去，这伙人被全歼已几无悬念，那些罪魁祸首顽抗被戮当场，也没有人怜悯，但跟随龙爷平日作威作福的那几十个爪牙，虽有过错，但罪不致死，如果全部赶尽杀绝对取证带来不便，上面也有些不好交差，所以陶县令想了想，还是再次厉声警告他们：“你们听着，束手就擒者，免死；一意顽抗者，杀无赦！”到这个时候，除了龙爷及其太保仍然一条道走到黑，其余的跟从都纷纷弃了武器，缴械投降了。于是场上更加明了了，只有龙爷和他仅存的几个太保还在困兽犹斗。

       龙爷练习的拳种很多，但博而不精，加之内力差了宋关佑一截，走了四、五十招以后，有些后力不继了。宋关佑的特点是他有少林内功为基础，对岳家拳的一招一式拿捏得非常精准，拙中见巧，转换灵活，看似平淡无异的招式，在他地摧动下，有如行云流水，又如万马奔腾，或急或缓、或攻或守、或张或驰，完全因势而变，因利而导。在中华武术拳种中，没有哪个拳种是天下第一，全在各人的运用，精妙的拳法不一定最有效、最具攻击力的，而往往能出奇制胜的却是简捷、明了的招式，当然这都要看练习者内功修为、现场发挥。宋关佑就具有这方面的优势，他从师十年，出道两年，内功不断加固，武功招式理解、融会贯通，先是受业于人，后是授业于人，在学与教的过程中，对岳家拳招式的精髓有了深刻的理解，十多年的浸淫已达到了拳由心发、心由拳生的境界。南宋岳家军战斗之强，就是因为主帅岳飞强调了灵活运用和基本功的巩固，最终使得岳家拳威震寰宇。

       宋关佑与人交战还有一个特点，他生性善良，轻易不用狠招，不象郭痞子一上来就是将对手往死里整，他一般都是随着对手的内力加强、进攻加快、绝招迭出而提高，一场较量下来，对方的几斤几两全抖了出来，也就在这个过程中，他熟悉了不同门派的功夫所长，同时也不断的对自身拳法进行总结、修正、去粕取精，这就是一个提升、成长的过程。所以宋关佑与一流高手过招，可以打得难分难解，与二流也看似难分伯仲，与三流也在耐着性子细细走来。龙七算是一流高手，武功博而杂，宋关佑在与其较量过程中，慢慢悟出对方拳之所长所短，对自身的岳家拳就有新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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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氏的势力在场上急剧直下，与王天豹对阵的五太保蔡庆一个闪失，背上被对方六合刀法拖过了一刀，血流如注，由于有陶大人的命令，那些官兵上来，直接上来把他收押了，再没有赶过去抢着扎几个窟窿。随着“黑蝴蝶”范艳晴也被程世英断了手腕，这是程世英第一次跟对手真刀真枪地较量，一开始还因为缺乏现场对阵以验，加之对手也是个女的，就有些手软，后来看到对方咄咄逼人、不死不休的样子，也就横下了一条心，拿出了生平所学，决计要让对方失了战斗力，谁知一个把捏不住，竟砍了她一只手腕，看那“黑蝴蝶”范艳痛得失了女性的矜持，在地上嚎啕打滚，吓得她脸色也有些发白了。其实程世英与“黑蝴蝶”的较量，宋关佑全看在眼里，一旦她出现危险，他肯定会出手的，他也完全有能力抽身过来相助，只是不到关键时刻，他不想出手相帮，他的想法就是让程世英多磨练磨练。

       郭痞子接连撂倒两个太保后，又向围攻宋汉保的十一太保、十三太保扑过去，他们二人一见郭痞子奔了过来，条件反射地吓得往后躲避，一慌愣之间，众官兵的大刀就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只好束手就擒了，不过这样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不带伤不挂彩的能够苟延残活，已算是非常幸运了。郭痞子的凶狠、能战之名，经罗田一战后，在鄂、赣、皖三省交界地区声名远播，后来把他传得越来越邪乎，甚至有人说他的武功盖过了他的师傅宋关佑，有些人家小孩哭闹时，就以“郭痞子来了”，一吓一个准；就在是郭痞子参加太平军后，曾有敌军首领一听说郭痞子的大名，竟吓得尿裤子的笑闻。当然这都是后话，此里不做细表。

       场上的战斗已接近尾声了，除了龙七、二太保“冷面兽”陈虎还在苦苦支撑外，其余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二太保与章亭之间的较量本来还可以斗上几十招，可是他一看情形，场外掠阵的都里外好几层，知道气数已尽，一招“移形换位”避过章亭的进攻，对着龙七大喊了几句：“龙爷，我先走了，来世再见了！”跟着一声大喝，只见他身上的衣服都化作碎片飞了出去，跟着眼睛、耳朵、鼻子、嘴里溢出血来，整个人直直立在那里。众人感觉奇怪，章亭走上前去，探了他的鼻息，已然没了呼吸，轻轻一碰，僵硬、硕大的身躯砰然倒地，想来是自断经脉而死。龙七一见手下第一悍将也已去了，不觉悲从心来，声嘶力竭的一声大吼，双拳频出，在眼前化起一道幻影，跟着整个人呈线形向宋关佑直飞了过来，这是他近几年融合虎鹤双形拳、九宫擒拿手、少林地龙拳、青龙出海拳探究出的一种新的招式，叫“无敌空心拳”，这拳法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将一身的功力贯于双拳，被击中者不死即残。龙七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说时迟，那时快，龙七的“无敌空心拳”一使出，在风驰电掣之间，已容不得宋关佑思量或者躲避，急切间，宋关佑一招“古树盘根”，跟着一招“仁贵担山”，再接着一式“张飞擂鼓”，错开、顺势、拳击，三个招式一气呵成，不但躲开了龙七的雷霆一击，而且借势双拳击在龙七的脚底，整个人加速飞了出去。这去势之疾已不是龙七能掌控得住的，只见他的整个身躯如箭矢般撞击在西院的墙壁上，跟着房子也摇晃起来，抖落不少尘埃。众人赶过去，只见龙七早已气绝身亡，整个脑袋血肉模糊，都陷进脖子里去了，一代枭雄，就此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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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节 衡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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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到了农历十月，天气渐渐变冷，特别是山多林密的罗田，总显得寒意来得早些。宋关佑师傅一行摆平了龙氏恶势力后，决定按来前说好的，离开前去衡山好好玩几天，也算不虚此行。至于针对龙氏案情后续处理，自然是官府的事情。在那场生死大决战中，龙氏势力基本被肃清，龙七等罪魁祸首，只剩下四个太保被收押，其余的都毙命当场或自绝而死，在查抄他们的家产时，并没有发现多少金银珠宝，想来都藏在“龙宫”里隐蔽之处，由于龙七已死，就没人知道开启密室的机关，章亭怕误伤性命，就把这事搁置下来了。

       张显荣这次断臂之痛,宋关佑担心对他打击很大，为此专门找他进行了一次彻夜长谈，不想张显荣的意思还是坚持当初跟陶知县作出的共同承诺，要把罗田治理好，难得遇到这么一位明事理、讲法度、好作为的上司，无论如何都要助他一膀之力，即使赔上性命他也不惜。听得宋关佑感慨不已，同时也去了许多担忧，临了只是叮嘱他过年一定要回家看看，到时再好好聚聚。

       章亭在回省府复命前，跟王天豹、陶知县、张显荣碰了一次头，他交待龙氏一干犯人由王天豹带走，交黄州府定罪裁决，罗田县只做协助，其结果报送省府即可。所以第二天，王天豹就押着一干犯人回了黄州府，至于如何处理就不由他担心了，有省府在过问此事，即使龙七在官府里有内线，也不会有人敢出面求情，再说龙七已死，谁还犯得着拿自己的乌纱说事。只是龙七那批不义之财没有找到，在几年后又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随着龙氏集团的覆灭，省府、州府查案人的离去，罗田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一场大乱之后，人心待定，百业待兴，留给陶知县、张捕头的有很多事要做。不过，以他们救世济民之心，必将使罗田云开日出，又是一片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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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山，与泰山、华山、嵩山、恒山誉为中华民族 “五岳”，它在后世被更名为“天堂寨”，位于湖北罗田、英山与安微金寨县交汇处，纵横一百多里，这里雄关漫道，崇山峻岭，茂林修竹，龙潭飞瀑，奇松怪石颇多，气势雄伟壮观，素有“吴楚东南第一关”之美誉。衡山以山为体，以云为衣，烟云缭绕，气象万千。衡山的水清澈透体，被喻为“水自天来，秀气灵珠”。衡山的峰气势磅礴、形如恐龙、神秘莫测，其间以白马峰、龙剑峰、圣卦尖最有名。而著名景点白马大峡谷，更是集秀、幽、雄、险于一身，泉、瀑、溪、潭于一谷，让人留恋忘返。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来此吟诗作赋，后人黄莽的一首：“停车寻野趣，万壑送凉风。乔木葳蕤错，奇花烂漫中。银河三叠落，古道一关雄。 追忆吟天问，悠悠满目空。”就是对衡山美景、人文历史最真实的写照。

       宋关佑一行从早上出发，一路走走歇歇，遇到好的景致，便停下来戏耍一番，饿了，就吃些带来的干粮、板栗；渴了，就着喝些山泉。罗田的板栗很有名，家家户户栽种，漫山遍野都是的，剥开外面毛茸茸的硬刺壳，就露出半圆形的板栗了，再去掉壳皮，黄灿灿的板栗就清香扑鼻，望而生津。食之香甜可口，回味无穷，据古书记载板栗有助于改善肾气虚亏、腰脚无力、脾胃虚弱、脾肾阳虚、便溏腹泻、久泻不止和便血等疾病。长期食用可达到养胃、健脾、补肾、养颜等保健功效，被人誉为“干果之王”。相传北宋文学家苏东坡任黄州副团练使之初，因水土不服，胃部不好，经常出现厌食、反胃、精神不振等现象，后经人建议多吃板栗，不想吃过三天后，反胃的症状没了，继而食之，所有病状皆除。程世英对板栗也情有独钟，没事就啃上几颗，初来罗田时，正值板栗采摘之期，她还专门拉着宋关佑去打了几天板栗。另外，她还听说板栗可以做菜，与骨头肉混在一起炖成板栗骨头汤，不但到街上饭店吃过几回，而且自己也试做过几次，食之，果然汤鲜味美，肉细如泥，香渗心脾。

        一行人一路走来，感觉有看不完的景致，特别是程世英，身在大城市，没见过有如此逶迤磅礴的群山峻岭、细水流长，所以她的兴致倍高，总嚷嚷着这也要看看，那也要瞧瞧，无形中拉慢了众人行进的脚步，直到傍晚时分，才接近衡山山脚下的天溪客栈。看看天色也已晚了，宋关佑就决定晚上住在这里了，明天一早再登山观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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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溪客栈是来往衡山游客最大的集散地之一，登越衡山有两大入口，南边罗田，北边的则是安微金寨，多数游客是这边上的这边下，那边上的那边下，但也有少数时间足够充分的，这边上那边下，或那边上这边下。衡山幅源宽广，景点极多，要想全部走到，恐怕不下十天，所以多数游客只把主要景点游过便罢了。

       宋关佑等人进得天溪客栈，只见一楼大厅二三十张桌坐满了南来北往的游客，有下山即要离去的，还在饶有兴趣地述说衡山美景；有将要登山的，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当然，也有在谈论罗田最近发生的种种事端，其中不乏夸张广济郭痞子如何如何了得，听在郭痞子耳朵里，生怕师傅有误会，还不待他解释，宋关佑就拍着他的臂头，笑了笑，示意他不必放在心头。宋关佑心里很清楚，对付江湖败类，有时候还非得郭痞子这种狠劲不行，自己下不了这个手，郭痞子帮他做了，岂有怪人之理。现今这世道，强权当道、邪恶横行，靠一、两个清官，根本无法澄清这潭混水，有时候不得已以恶治恶，也是没办法的事。

       众人在天溪客栈留宿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登山了。在朦胧中，衡山象睡而未醒的巨龙，除了潺潺流水，静谧得大家连自己呼吸都听得到。一路攀登，到卯时末，终于上得白马峰之颠，此时日渐东升，在云海飘渺处，霞光万道，在海与云之间烘托出一道道光环，有如佛光普照。而脚下的群山，在薄雾的笼罩下，轻纱曼舞，若隐若现，群峰叠嶂，林海莽莽，上与天衔，下与地接，此景此情，何其壮哉！有诗曰“昔日此处最多云，今日欣看云雾生；眼底群山忽不见，直疑奂在小蓬莱。”这美景看得众人如醉如痴，有如神游，就连平日只晓得打打杀杀的郭痞子也是赞不绝口，直呼不虚此行。待日升竿高，宋关佑打开备好的干粮，大家一边填肚皮，一边看日出，在长风扑面、烟波浩渺之间，师徒几人齐聚于此，确实是人生一大快事。特别是宋关佑、程世英这对恋人，相处三个多月以来，情感迅速升温，已达到形影不离的地步，在此良晨美景，佳人相伴，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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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在白马峰待了将近半个时辰，这时已陆续有游客过来，宋关佑叫众徒收拾好包裹，又接着往白马大峡谷赶去。

       白马大峡谷，又称秀水谷，其突出特点就是泉多瀑多溪多潭多，而且泉是温泉，瀑布又以秀、幽、雄、险出名，或挂于山川，或立于悬崖，或藏于林荫；溪以连绵不绝、脆耳动听而闻名，象一道或急或缓、或起或伏的美丽音符，总吸引着游人往前再往前；潭以清澈透底、不溢不浅而吸引游人濯足嬉水、留恋难返。众人到白马大峡谷时，游人渐渐多了起来，三五成群的，或仰望于瀑布前，或试水于温泉旁，或游走于小溪边，或嬉戏于清潭围，或围坐于巨石上。宋关佑几人沿溪索路，逢景驻足，来至九眼泉，被眼前正在翻腾的呈八卦形状排列的九个泉眼所吸引，看那泉眼象盛开的莲花，经久不息，还在不断冒气呢，云霭雾幛之间，透着神秘，释放着旺盛的生命力。

          宋关佑等人在精专神注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但在二十丈外的白马亭，却有一位三十四、五岁削瘦的锦衣公子，一边品着热茶，一边全神贯注地看向这边，他的目光随着程世英移动而游动。他是什么人，一个偌大的白马亭全被他及他的跟从占领了，看他一脸的霸气、狂傲、阴狠，还有他身边那二、三十个跟从，全是些精神矍烁、青筋突暴的精干汉子，就知道他绝非等闲之辈。锦衣公子刚刚看过九眼泉，如果说那泉眼象莲花，那程世英在他眼里，就成了莲花仙子，那阿娜多姿的身材，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在雾气的衬托下，活脱一个仙女下凡，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 一颦一笑动人心魂。锦衣公子不是没见过美女，而是他见得多了，但是能如此牵动他心魂的，却是极少见。锦衣公子看了许刻，他担心这仙子即要一飘而过，对着身边的随从阿福耳语了几句，就见阿福大踏步向程世英等人走去。
          宋关佑等人赏过九眼泉，准备向下一个景点走去，却被阿福拦住了，他对着程世英略作一揖，“这位小姐，我家公子想请您到亭子品茶赏景。”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白马亭那边。众人随着阿福的指向，看向亭里一众人，那锦衣公子还在盯着这边看。
    “哦，那要问我的未婚夫同意不同意了！”程世英温尔说过之后，看着宋关佑。

         “师傅，别理他们，您看他们占着亭子不让别人进去休息观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郭痞子在旁边劝告师傅，对方请程姑娘一个人，肯定不怀好意。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辱我家公子！”阿福作势要扑上来教训郭痞子，郭痞子又岂是怕事之人，也挺了过去，看着两人就要动手了。

         “痞子，退下，这衡山乃是圣洁之地，不能随意动手！”宋关佑连忙制止了郭痞子，对方既然叫板，是好是歹，面总得会会的，他示意程世英及众徒跟着过去看看。

           众人来到白马亭，宋关佑率前，刚想拾阶步入亭中，却被守在亭前的锦衣公子的随从拦住了，“不好意思，我们家公子只请这位小姐，其他的人不能进去！”

         “哟哈，你还敢情这白马亭是你们家里了，今天我就要进去，看你能怎的了！”郭痞子按捺不住了，要硬往里面闯。分立左右的两个随从跟着就出拳了，可是他们看走眼了，郭痞子岂是一般的普通百姓，他们拳头还没递到，郭痞子借着他们的拳势，一招“顺手牵羊”，两随从被甩出去一丈多远，也怪他们大意，不然以他们真正的实力，郭痞子还没那么容易得手。当然，另一方面也是郭痞子是个狠角，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都是尽全力。

           锦衣公子的随从一见对方轻轻松松就把两人甩出老远，心里大骇不已，知道遇上了高手，立马不待主子发话就围了上来，显然这个面子他们是丢不起的。

云之彼端

且看白马亭又有怎样一番争斗，年华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