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重开一扇门

冰城冷雪 · 发表于 2007-11-16 08:00:45

思念一旦成为一种思维定势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小B每天把一本小书从前翻到后，闲着无聊的时候，就打开家里的黑白电视机看看。但仍然无法驱逐内心的烦闷。从小城回来之后，他如坐针毡，寝食不安，坐卧不宁，满世界都是那个清若止水，行若轻风的女子。       他想找人说话，但是家人忙着开春的农活，给庄稼沤肥，把去年的陈土翻过来晒晒新年的太阳，看看地里的麦苗拔穗子没有，除除混在麦林里的荒草，趁着新春的劲，干得欢着。勤劳的老父亲正拿着镢子去挖树桩，为当年的冬天准备一些取暖用的木柴。家里只有一个患了眼病的嫂子。       小B念高三的那年，父亲考虑到小B的成绩，逼着歌嫂提前跨入婚姻的殿堂。小B考上大学时，哥嫂已经去了深圳---那座连时间也出卖给老板的大城市。大学期间，小B的经济来源都来自于那座遥远的大都市。第二年嫂子腆着个大肚子回来，父亲由于害怕镇上计划生育的第二胎罚款，而劝诫他们拿掉家里唯一的男孩。为此父亲自责不已，这是他一生中干得最荒唐的一件大事。       在乡下，你可别指望那几颗青苗能给你生出金子来。一家糊口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小B读书钱都是父母从牙齿缝里抠出来的，哥嫂从那个遥远的大都市源源不断的汇过来。除了供小B读书外，留着父亲作当年的农药投资。       那年月遭了水灾，长江大堤直晃荡，搅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农药，投资都是从信用社贷资的。他们家倒有自己的钱，在外人看来这家倒是十分殷实的了。但谁又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呢？小B在学生时代倒没有觉得金钱的压力真正感到压力的是在家里的这段时间。       由于身上伤的事，他一直没有同学校联系过。学校的工资，福利他也不清楚。在家里，他朝思暮想的念着宛青。有时候，就想听听她的声音。宛青好像一剂镇静剂。只要有她，什么都安静了下来。       他开始写信，但写信太慢了。一来一去，需要半个月。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很简单，就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家里又没有电话，平常打电话都需要走到垸的那端。碰上有人时，还不方便。没人时你又不好意思太长，中国人的嘴往往是最厉害的，总想窥昕不关自己的事。所以，他想买一部手机。

冰城冷雪 · 发表于 2007-11-16 08:01:01

一部手机两千多块，相当于小B的半年工资。当他提出这一小小的愿望时，父亲在平静的夹着菜，半晌才冒出一句话“过段时间再说吧”。母亲则扒了几口饭，叹了声气，放下筷子，搜了几件衣服就出门洗衣去了。父亲既没说买又没说不买，但很显然答案已经写在了脸上。原打算饭后，找父亲商量，又惧于父亲的威严，只好从母亲下手。池塘边母亲拉长了脸，他欲言欲止。最后，他终于找到了嫂子。嫂子倒十分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哪个没有手机，你买了也好。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哥又去了深圳，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歌嫂是在小B参加工作的第三个月才回家的。父亲兄弟三个，堂哥堂嫂都亲似一家人。由于长期的夜班，嫂子突然高烧，之后，就两眼一片漆黑。哥哥当时带着她四处求医。医院说这病的点蹊跷，拿不出具体的方案，只好住院观察。钱像水一样流进了医院的帐户，嫂子的病一要点的起色也没有。       他就这么一个亲哥哥，父亲兄弟三个，姐妹二个。堂兄堂嫂都似一家人，所以他一直称他们为哥嫂。嫂子这一病，家里刚熬出头的日子，又陷入困顿。要是平日里父亲肯定是赞许他的。这一回他犹豫不是没有根由的。       嫂子这一病，家里是负债累累。小B在这不适宜的时期提出，父亲自然是置之不理。但年纪轻轻的他哪有这些顾忌。他在心里盘算起自己的小九九了。       开学的第一天，他来到学校找了张校长。提出上课的事，张校长要求他在家好好养伤。学校一切的事由他处理。工资，奖金一切照拿。并让会计把去年的工资，福利，奖金一块补发给他。他领了三千多块，又和宛青匆匆地见了一面。回到家中他如数家珍的奉上一半，然后再提手机的事，父亲才点点头。       古镇的老师们都在忙碌在课堂上的时候，小B已经站在“天天”手机的柜台前了。他柜台前颇踌躇了一会儿。年轻的导购小姐很是热情，向他介绍了几款时尚的机型。小B一一看过，价格都在二千到三千之间，他感觉脸在发烧。导购小姐见他在过时的手机柜台前兴致浓厚，就不再言语。投过来不屑的表情。揪时尚的尾巴，实在也没有多大的利润。小B也顾不了那么多，比划，思量了半天终于决定买那一款摩托338一千多的了。提着手机出了门，虽然感觉有点苦涩，但仍是高兴。毕竟这是自己劳动换取的第一件巨额商品。价钱低廉，但又有什么？只要年轻就能创造财富。有句话不是说年轻就是创造力。       回到家里，他找到了嫂子，高兴地掏出手机。

冰城冷雪 · 发表于 2007-11-16 08:01:30

嫂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太阳底下。小B高兴的喊了一声，她才寻着声音侧过头来。小B提了父亲阻止他习手机的事。嫂子才开口说话了。父亲实在是太小气了，以前打工的时候家里要钱他们什么都没想。现在哥哥已经到外地去了，家里的事他一个人说了算。她上W市才给了三百来块钱。去一趟医院车费将近一百来块，挂号买药。好这病是医院的专家给诊断的，每次挂号就几十块，另外买点药。专家让每个月去复诊一次。好每次向父亲说事，第一次四百，后来三百，再后来两百，两百去省城W市能干个啥？嫂子你别这么说父亲可能也有难处。家里的钱不多，还好我这次带回了一千多。如果下次你需要钱的话，我做做他的工作。嫂子倒宽慰：唉！也是，我这病也得的不是时候，你也年龄不小了，家里······你哥临走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临行前个把星期向二姑说了借钱的事，出发的时候，二姑才问他，有钱没有。你哥提着个箱子，低着头摇了摇。我就在他身旁。一想这事，我这心里就难受。说着，嫂子就捂住了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小B坐在门槛上，伸直了左腿。他发自内心的难受，想着哥哥每次路过校门自豪地掏钱给他那神气的样子，听着嫂子说着他躺在床上的这段故事，他心里十分的懊恼。为了这一已之私，仅仅是一个宛青，他就想买手机。而自己的哥哥却要遭受这等斥责。他想了想对嫂子说：姐，你别这样。以后要钱你给我吱一声。我去想办法。苦难总会过去的。嫂子道：江明，一个人也只能顾自己，你也有你自己的事。不碍事的。      晚上时分，一家人静悄悄的。只有侄女在家里飞来飞去。一会儿落到爷爷奶奶的怀抱，一会儿钻进自己的房间。小B疼惜地摸摸她的小脑袋。绵绵的黄发中间钉着几颗儿时生脓包留下的疮疤。他暗自思量，人不长在多好，长大了烦恼全挤了过来。他来到父亲的床前，与父亲一一细说了。父亲两的手插在花的发间。伢啊，不是父亲疼惜钱财。去年的收成实在不好，，麦子的收成顾着全家的口粮，这不能动的。棉花收成又不好，虫又多，扣除农药投资赊下的帐，基本上也就驰平了。剩下的就只有二百多斤的黄豆。不是父亲狠心，家里实在没有。      母亲靠在床头的墙上，你父亲身体一直不好。现在连抽烟也是我控制着。家里就靠他一个人了。小B无言，默默地坐了几分钟。父亲，以后嫂子用钱你先借点吧，其余的我来想办法。能借的我都借了，伢.······父亲仍想说，但他已经完全明白后半句话的内容，无需多言。      整个晚上小Ｂ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第二天早早地起床了，他又回到了小城。兜里揣着刚买的338手机来到了二手市场。他掏出手机让老板看了。老板蓄着长发，戴着宽边眼镜，满脸的疤痘。一口价八百。老板我昨天刚买的才打几个电话。家里缺钱用，你就多给点吧。这年头，谁不缺钱？这个手机是新的才给的八百。要是旧的才一半价。再说了我们这，不保东西的来历。要不是局子里照着，我们也没有饭吃。有票据么？有。看你老实相，我给你添五十。       一只手机仅只是一夜之隔就退了二百块。小B有点恨自己，这一冲动的意念竞损失二百。他走有大街上有点茫然。街旁的行道树在沙沙作响。小B觉得自己像一棵生长在城里的树。很早的时候，生活在农村土生土长。现在却活地了城市，点缀着城市的风景，却无法与城市接壤。一种宿命，上天的宿命，他随手写下《一棵树的诗》  很多年前，我站在鲜花盛开的园里在我脚下是一个丰富的王国蛐蛐在唱，甲壳虫在爬牵牛花吹着小喇叭月季展露着妩媚的笑回报我撒下的一片清荫于是　　我为自己有着蓬松　　翠绿的叶而自豪很多年后，我总没有城市的楼那么高站在　城市的街道却无法与城市连接染绿的水滴　　落在城市水泥地上悉悉我站在对面樟树的对面沉思着五百年前　　一个同宗同祖的传说来来往往的人穿梭在<h2>我守望如织的传说里</h2>

冰城冷雪 · 发表于 2007-11-16 08:01:55

回到家里，他从那单子纸币中抽出四张递给了嫂子。并嘱咐道，以后要钱时，吱一声就行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蓦然的轻松了。四百块钱也许是杯水车薪，至少能解决燃眉之急啊。剩下的路，只要人活着就是希望，他相信嫂子的病迟早会有所起色。也许只是一个时间长短的问题。只是思念的心却是难以停止下来，拿起一本书信手翻来翻去。有时苦闷的时候，就提起笔圈圈画画。如影随形的思念像一张网，他活生生的被这种氛围绞得心力憔悴。他想借着笔端把对宛青的思念流露出来，但只能依旧重复着古人笔下的轨迹。
日子实在闲得无聊。他就来到江边。举目四望，远山含黛。几只江鸥的河中央枯竭的小洲上空盘旋，时而落下时而振翅高飞。初春季节，和煦的春风，令人慵懒的阳光照着他年轻的脸。四下里一片静寂。萦绕着小村几声杂乱的鸡鸣狗叫。他一个人走在沙滩上，踩着软和的沙子。身后是一片错落有致的绿油油的菜地。蹲下来，拾起一枚圆滑的石头在细腻的沙上写着画着。他突然想起了诗经上《关睢》“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窕窈淑女，君子好逑。”孤独，落寂一旦奔突于胸是很难排除的。寂寞，干枯如风般灌满了他的心灵。他想去小城转转。用热闹去驱散心灵的空白，是最有效的药剂。
他走到了小城。又给宋欢拔了个电话。可惜这一次电话那端却传来一片盲音。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怱然一辆小奔擦身而过。进口的车子就是不一样，不但一丝蜂鸣没有而且银针般光亮的曲线随着车脊灵动地流过。小B本来想唾口大骂，但见那线亮光趾高昂地驶过时，他顿时敛言。面对这样灵动的车辆，你怎能骂出口。小B只好拍拍自己身上尘土。
黄昏斜依小城，倒给它抹上了一笔淡淡妩媚的唇线。到处是匆匆忙忙的人。小B站有人行道的栅栏边，倒有几分时光流逝的感觉。他两手插在裤兜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对面“天天”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刚想大声叫唤，却瞧见她脸色木然，四官冰冷。身后跟着个身材墩厚，肥头阔耳的家伙。走到那闪闪发光的大奔前，那个土墩似的家伙连忙点头哈腰地替她开门。她如一尾鱼般钻了进去。胖墩连忙将手一推，车门被无声无息的划上了一道弧线，然后钻进驾驶室扬长而去。
生活着实的与小B开了一个玩笑。当他把心中美好的憧憬和对爱情的愿望建立起来时，对宛青的思念和向往慢慢地把心融入到这个主体的时候，蓦然回首，却发现这只是一场子无虚有的生活幻想而已。他单纯而略显复杂的心灵，怎能承载这沉重一击。他本想追上去，可是那辆小奔却不知去向小城的何方，任你用原始的交通工具又能追得起现代文明？沉着，沉重的小B脑中仍然夹杂着些许的冷静。
黑暗中，他躺在床上。整个心灵被黑充塞着。他将白昼的一幕慢慢地回放。她爱过我吗？为什么上车是那样茫然的表情，是发生过争执，还是从心灵上的拒绝？从那个矮胖墩的表情上看，她是高傲的。也就说，这纯属一个故事的开始。但从那个胖墩的身份上看，衣着光鲜，流光盼目，决非等闲之辈。如果是举止浮躁的那一种，宛青是断然与之绝决的。事情也决不会这么简单。焦虑、黑暗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掏心窝窝的恐惶向他奔来的时候，他再一次难以入眠。
一场战争来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对手是谁，他有什么样的背景、学识才能等一无所知。单凭那个动机不良，图有虚表的印象估识对手，那恐怕失败也只有自己了。处理这些真实的信息，只能先看下宛青眼中的这个矮子，爱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只手弹琵琶的蠢事他是不会干的。只要她有立场，一切如初。小B不能被动应战，或者说不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游戏中被淘汰出局。如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争取发球权。在经济基础上也许他是弱势，但在心灵精神上，他也许占有一席之地。

冰城冷雪 · 发表于 2007-11-16 08:02:44

他必须正本清源地来还爱情一个洁净之身。晓鸡啼一遍的时候,寒霜未褪。窗外已经响起了沉重的脚步。扁担吱呀吱呀，小孩子唱着清脆的歌儿上学去了。清冷的月光匀匀地撒着银光。整个小村庄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了。开门声，起水声，走路声，声声唤起了勤劳的人们。小B也起床了，刷牙，洗脸，忙豁了一阵子之后时间尚早，东方已泛出鱼肚白了。家里人都各自忙开了。父亲挑完两担水，扛起锄头，走出了屋门。在农村，早饭之前是要下地的，男人要么去地里，或者是去菜园。（我们的菜园都是自已的自留地。）通常菜园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去地里。家里没有多少菜时就去园里预备，挑着粪担子去菜园子。清晨时刻，一路飘着粪香。我们现在人可能会不以为然，甚至恶心。但那时粪桶在农人的眼里，它就庄稼生长的希望。而担子里盛着的溢满了的，农人生活的热爱。男人们对粪担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怀。每一滴水他们都不会浪费，配水用心的去浇灌每一棵菜苗，像女人们精心侍弄自己的孩子一样。回家的路过池塘时，他们把从园子里带回的菜顺手捎给洗衣的女人洗了。自己趁着女人洗菜的空档，在池塘边上寻一处角落，拿起先前他人洗粪担留下的草团。捣衣声声中，手中的粪担飞转。担子擦得干干净净，水亮亮的。若是碰上没有草团就起身从塘边盖柴禾的草垛上扯下，揪成一团。很小的时候，这事一直由父亲干的，现在父亲却下地了。地里的活可松可紧，很随意。比不得园里的菜，挑粪，浇水，择菜，要赶着劲抓时间。哥哥在的时候，他就揽过去了，可现在哥哥又出去了，这事也就落空了。他本想趁早赶到古镇，但小城公汽并不是为他一个人特设的。农村的人早上都要忙着，没有多少人能去。小城的公汽自然没有那么早。得等到吃过了早饭，干完早活的人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小城的车才慢慢吞吞的驶来。
在家里，他只能闲着。想去古镇，没车。想捞点活干干，他却又什么都干不了。也只好挑起一本书，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前，佝偻着身子很清冷的看起书来。佛语说：心中有事莫参禅。几页匪薄的纸张怎能拴得住小B沉重而缜密的心思啊。他只是依着，落寂的念着书中的词，歪着脑袋，两眼无神的望着东方一片绯红。红红的日光落在他的脸上。一早上，他连自己究竟干了什么都不清楚。当第一缕炊烟从小灶里升起并弥漫在清冷的空气中时，地里的男人们陆续的路过他的家门。投来是阵阵赞赏和钦佩的目光。乡下人出语如惊雷：江明啊，学习呢？他才收回自己辽远的思恋和迷惘的眼神，报之一笑。
吃过早饭,他忙捡起摞的凳上的书,收拾停当。与父亲说过,匆匆的蹬上第一辆车去了古镇。推开门，一切如初。办公桌上纤尘不染。他拉开椅子坐下。室内完好如离开时的样子，被子四四方方，床单没有一丝皱折。他起身站在过道上。远远的宛青瞧见往日紧闭的房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一脸的葱茏，晨风似的跑了起来。
忽闪忽闪的眼睛流露出一种喜悦。气喘吁吁的她立在他的面前。小B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的击了一下，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神里似乎要跳出许多的话来。他什么也没有说接过她手中的书夹在腋下，拉起她冰凉的手。静峙了许久。她神采奕奕的歪着脑袋，瞪大了水灵灵的眼，嘴角抿着一丝微笑。
学校一连住了几天，小B无聊的翻着书，或者是搬个椅子与同事家属在阳光下晒着懒洋洋的太阳。当他再次约宛青去西山时，宛青却摇了摇头。一是他的脚不方便，二是她必须趁着这个星期的假日回趟老家去看望奶奶，并邀请他一块去。小B本想借西山的机会把心中的疑惑澄清不但是回趟老家也好，顺便摸摸她家的底细。

冰城冷雪 · 发表于 2007-11-16 08:02:58

阳光下，老屋堂前，一位七十多岁安详的老妇人戴着老花眼镜。一针一针地纳着千层底。那一放一收的姿势，呼哧的拉线声都是一种美的享受。房檐下一排被雨水长年滴落，冲击的水沟露出细碎的瓦片和石屑。南北两侧长着毛绒的苔藓。瓦房让小B又回到了童年时代。老妇人俭朴。洗得发白的蓝布老式的对襟大褂没有半点皱折，穿在身上和着略显发福身子正好相衬。她神情专注地坐在发亮的板凳上。簸箕盛着各色线团和裁剪好的布料。 宛青，小B的四只脚停落在两鬓斑白的老妇人前。她才抬起头来，很是端详了小B一阵子，满脸的疑惑。“奶奶。”宛青娇嗲的叫了一声，似乎才把她脑中尽力搜罗的空白填补过来。她又扭过头去朝着宛青看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布满了惊喜。“青儿啊，回来了？”语腔中仍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和疼爱。“奶奶！”小B也掺和地叫了一声。这位老人才似半懂不懂的问：“这是？······”“他是我男朋友，奶奶，也是我学校的同事。可会写文章了！”“会写文章好，读书人。这可是我儿的福气哟！”“来来来，说了半天，还没进屋坐呢！”她笑着，“屋里坐，我去倒茶。”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拉着要进屋。 老奶奶左手被宛青扶着，右手拉着小B，一道跨进了门槛。堂屋里，她弓着腰杆子搬过一条板凳，拉着两人坐下。自己掀开布门帘从里间拿两个青花大瓷碗，放在桌上。提起一把大茶壶就倒水。在乡下，这茶壶是平常不过的了。农村人大多炎暑季节，或是农忙都不得要携着它。厚厚的，笨笨的，放在哪都让人觉得四平八稳。农家人在劳作之时若是累了，渴了，都要在田间畈头坐下来，倒一碗茶水咕咚咕咚地大口治渴。喝了之后就在庄稼地里数落下今年的收成。小伙子就要甩出一段山歌来。甜美湿润的嗓音立马向四周散去。碰到了叶子，叶子哗啦啦的响。撞到了山尖，山们也要唱和。在他们歌声四溢之处，都是有着一段鲜活生亮的故事复苏过来。不是农忙的时节，乡下是不会让胖圆的壶肚空着的。每天早饭之后，总要往灶膛里添些柴禾，把水烧得滚滚的，然后再灌满，依据各家喜好放上大叶子茶。作为招待四邻八舍，或是放学归来的学童解渴之用。 尽管老人的茶未能冒出丝丝的热气，但小B捧在手里仍是温温的。绿黄的茶水浸泡着他对农人深厚的感情。茶碗和茶壶都是粗制的。老人倒过茶后，便又去灶间忙着剥花生去了。宛青坐了一会儿也一头扎进去了。小B坐在板凳上，捧着茶碗到处看。 这屋里是七，八十年代的精典浓缩版。矮矮的房梁。阳光穿过两片亮瓦，落在地上印出四四方方的光斑。桌凳都是有了些年代的，黝黑发亮。乡下那年代讲究实用，简单粗砺的架子钉上一块厚厚的桑木板就是桌子。老奶奶家的器具似乎有段光景了。沉重，腐朽的凳子磨得光亮。板凳两端树木的节疤，凹凸处的细痕都像上过油似的。斑驳的青砖墙上写着几个嫩稚的全国人民大会堂。笔画租劣，一看就是宛青的杰作。打扫得整洁干净的农舍，这应该是宛青的童年吧！

饶彩瑶 · 发表于 2008-2-11 23:11:07

泡杯碧螺春，慢慢品。。。

饶彩瑶 · 发表于 2008-2-11 23:17:36

“这些年来，他一直渴求有着这么位心如止水的佳人。大学期间，不是身边没有美女。她们都过于夸张和雕饰，掩盖了自己穷苦朴实的本质，吃力的舍本求末。出卖自己的贞洁将自己美好的前程系在那些纨绔子弟和花花绿绿的枝节上，一旦男同胞们忘却了，她们都如断线的风筝，摔得容颜憔悴。小B深为自己清亮的眼神自豪。三十年功名沉于土，他终于等到了一朵花开堪摘直需摘的娇春的花。”深深折服！意犹未尽呢。。。

饶彩瑶 · 发表于 2008-2-11 23:20:12

严重推荐年轻人读此文。不懂情爱的人，也来看看[em07]

冰城冷雪 · 发表于 2008-8-5 01:10:24

公告，冰城的长篇站说《重开一扇门》后续部分即将出炉。有想看的请来报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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