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自村中溢 月是故乡明
月近中秋分外明。 梦着故乡月塘中的月魄,和着追月列车悠扬的旋律,乘坐中秋前夕皓洁的月光,我与妻终于回到了故乡的怀抱。 时值八月十四凌晨四点十分,小城武穴,躺在如水的月色中,静谧而安详。妻与我放慢匆匆脚步,生怕惊醒小城的梦。 敲开三弟家门,放下行李,三弟让我们进去歇息,我们若进去,三弟一家都睡不好了。妻和我婉拒,说要去看江堤,看江边的杨树林,看浩瀚的扬子江,看江对岸的将军山,看江水迎来的第一缕晨曦,看江边晨练的人们唤醒甜睡的江城。 武穴人大多有江堤情结,老头我离乡背井闯荡江湖十来年,看来也难免俗。
银辉仿佛给江堤披上了一袭轻纱,把江堤出落得越发蜿蜒有致,恰如一位阿娜的美人伴江而卧;江畔的杨树林,则似一座身着绿军装的卫兵方阵,虔诚地列队守望;江水静静地流淌,远山默默地伫立,周遭的一切都不愿打破睡美人的梦。 随着月色缓缓淡去,黎明前的夜色仿佛更朦胧,江堤的景致仿佛增添了些许的神秘,引人入胜,催人遐思。这个过程很短暂,像是怕人窥破了神的秘密。 俄而,江天相接处渐起少许亮色,睡美人渐渐苏醒,迎来一两个先行者,随着晨曦渐起,江堤、树林、远山、近水变幻着色彩,愈来愈清新,愈来愈亮丽,晨练的人们也三三两两的多起来了,继而成群结队,熙来攘往,人景交融,给江堤带来了生机,注入了活力。江堤活了,周遭一切都活了,小城武穴由此开启新的一页。 人说江山如画,苏醒中的江堤何止如画,实在是一出恬静的、动态的、变幻莫测的、生机勃勃的高清风光片。
正沉浸在高清风光片中流连忘返,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四十年华,外号胡子,人称四哥,一位神交已久不曾谋面的文友,来自虚拟世界一个盛产小麦的村子。这座村子很小很小,小到能塞进我的19寸液晶荧屏;这座村子很大很大,疆域早已突破其注册地武穴,村民满世界都有,当然也包括老头我。 四哥约我过豪华早,通俗地讲就是共进早餐。豪华早是小麦村村民的专有名词,过豪华早是小麦村村民的一项常规活动,一般局限于武穴本土村民,我等在外谋生的村民只有垂涎三尺的份。(其实即便人家邀请,远隔千山万水的,咱也够不着呀。)因此对于四哥的邀约,我是巴不得的。 依四哥指令,我欣然赶往钟楼十字路口。须臾,一辆小车以荡路的速度出现在左前方,副驾驶座上赫然坐着小麦村著名的牛人张弓亮剑。我一边惊喜着一边以第一速度钻进后座。后座除我以外,空无一人,驾车者必四十年华无疑,这着实让我暗自一惊。依我想象,以胡子为雅号者,少不了罡须虬髯,少不了大大咧咧,该是个演李云龙的角。今日所见却断然不同,眼前分明大帅哥一个,英武中透出点儒雅,演楚云飞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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