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原来这个垸落叫瞿堂垸,垸上多以瞿姓,靠近白莲河,忙时种地,闲时下河捕捕鱼,垸里人生活倒也安闲自得。但不知怎么了,就得罪了东南方向二十多里地的斗方山上的土大王范混儿,前些日子来垸里洗劫时,他又看上了瞿老汉的女儿(瞿老汉就是给宋关佑开门的那老者),说是今天傍晚时分要来抬亲。垸上都是些农户人家,多胆小怕事,不敢得罪势力庞大的山中土匪,所以天没黑,就都关起门来,隔墙听动静。瞿老汉本想叫女儿出去躲躲,但又怕范混儿来了,见不了人,要拿其他人出气,加之女儿倔强,表示决不连累别人,所以一家人也只好早早拴了门,在屋内祈祷土匪不要来。刚才宋关佑在外敲门,已是吓得他们瑟瑟发抖,后来听到有女子声音,才敢开门一看究竟。 宋关佑等人听了瞿老汉的述说,都极为愤慨,这世道真是无法无天,到处都是欺人的强盗,穷苦百姓处处受欺凌、盘剥。宋关佑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瞿老汉的肩膀,“老人家,您放心,这事我们管定了!”然后,他具体询问了范混儿一伙土匪的情况。范混儿是罗田人,少时习过几年武,喜欢恃强欺弱,在一次打架中,把人给打死了,官府缉拿时,他又带些酒肉兄弟,跟衙门的捕快对抗,仗着武艺高强,打伤了不少捕快。为了逃避追捕,就跑到白莲河上游两不管的斗方山上落草为寇,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手下已经聚集了四、五十个兄弟。初时,他们只是针对有钱人家进行打劫,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段日子,却频频大规模洗劫村庄,所到之处,鸡犬不宁,能驮得动,统统照单全收,气焰越发嚣张。有几个村庄去报官,官府却不闻不问,说他是罗田的人,应该由罗田衙门处理。 就在瞿老汉叫家人端出饭菜、准备请宋关佑等人吃饭时,门外一片嘈杂,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瞿老汉一家大惊失色地望着宋关佑。宋关佑安慰他们不要慌,叫他们往里边站着,看他们怎么应付范混儿这一帮土匪就好了,然后吩咐宋汉保把门打开,让土匪进来,同时示意程世英及其他几个小徒弟开饭。 范混儿带着他的小喽啰举着火把闯进院来,见一对少男少女带着几个细伢泰然自若在吃饭,好像根本不视自己一帮人的存在,而瞿老汉一家人则缩在后头,兀自在那里睁大了眼睛,这让范混儿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范大王,大老远的来,先喝一杯水吧!”宋关佑还在吃着他的饭,嘴里却轻轻说了一句,头也不动,一双筷子向桌上的一碗水拨了去,只见那装水的白碗向范混儿直飞了出去,那速度,听那破空的声音,有如箭矢。范混儿知道这水无好水,一错身,避了去,可是他没想到,这碗水又旋转着飞回来了,不偏不倚地撞在范混儿惊讶得张开的大嘴上,碰得嘴皮出血,泼了一胸水,气得他“哇、哇”大叫,“哪里来的野人,弟兄们,一起上啊!”范混儿知道对方扎手,只能靠人多取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