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新人口连连的点头。这时有人进来了,新人口走出小卖。
会计还在上洲的直门口来回的边走边喊,那手中的喇叭筒特别显眼。这东西是他和队长专用的传话工具,只在每次开会的时候才拿出来。新人口刚走进家里,母亲就吩咐由他做代表去听听会上说些什么。
上洲垸开会就是这样,只要求每家来一口人,把话记清楚回去通报就成了。通常开会内容无非让人出钱,这次也是一样。不过这次的建议倒是为全上洲人着想的,是说进垸的那条路一到下雨下雪天,泥淋太深,根本走不路。这是实事,队长提议每户出三十块钱,等天停好后,从盘塘的山上拉一些碎石头过来把泥路面铺一层。
刘长河一听完就把脸拉了下来,他用那双乌青眼冲着队长说:
“凭什么每户出三十块?这是为离路口近的人家办好事,那些人就要出多一点,我们这头还有一条小路,我们从这条小路走得多,走那条大路走得少,我们少出一些才合理”。
他这话一说出来,最西头刘姓人家就有不少人跟着他话叽叽喳喳,都站在刘长河的立场说话。这边离大路近些的叶姓人一听这么讲,也开始纷纷反驳,说大路总是全垸人走的,要出都出一样,刘姓的虽然最靠西,大的事情总是离不开这条路。
中间王姓、何姓的两边倒,有人这么说,有人那样说。
松儿爷又站出来说话。他猛吸了一口烟,等一边串的嗽咳完后,他说:
“真是扯蛋的事,都是大家要走的路,这个钱却不愿意出。凭什么瞎事总有人那么爱拢头,大家的事情为什么要斤斤计较?我看有些人就是不讲道理,没安好心,故意造乱!”。
松儿爷说的“瞎事”,是指太白金星的护法神刘长河经常搞的一些迷信,有的是一些很远地方的盖和尚庙的事情,那些事本来与上洲没有半点关系。他动不动挨家挨户凑钱,说是为某些神仙做事。不过上洲人也真出鬼,他刘长河说的要做的事,他只要一开口,家家都把钱往他那里送,生怕落后了似的。
挖开江滩第一锹土的刘迟行,他坐着一直看别人说话,轮到他开口的时候,也只肯以工代三十块,他说他有的是力气,缺的是钱。
叶修理和何四保两人都愿意出钱,也都不在乎二十或者三十,他们都说修路是好事,都说那条路的确需要铺一些碎石。说到最后,他俩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们都想要求把修路进材料——碎石的事交给他们,只有这样他们才肯出钱。他俩说,把钱交给别人办,他不放心。
凑钱修路的会最终是不欢而散。
叶修理和何四保对进材的事过于关心,这样队长和会计就更没有兴趣组织了,他们自己也同亲想着那点好处。
第二天,依旧是雪花飘飘。新人口一出门,就看到前面的江堤已经有一些年轻人在玩雪。他刚好一出门就碰着叶修泰,他兄弟硬拉着他说要到江滩玩,新人口记惦着茗越昨天的相约,他只想私下去和茗越一起。如今却被叶修泰紧紧拉着,他在思索着编一个什么理由脱身的时候,突然看见茗越也被雪儿拉着,她们正从仓库的那条路往前坝走去。
茗越也脱不开,新人口也就不再想心思,他和叶修泰一起走到前坝。先到的茗趣和雪儿同时朝新人口看过来,新人口还是有些怕与雪儿眼神的接触,她和茗越站得那么近,以至于他连茗越也不敢去看,新人口低着头跟在叶修泰身后。
一群人走到沙滩,沙滩的雪要比其它的地方更厚。
“哈!我们还是和往年一样,堆雪人比赛吧”雪儿首先提议。
“嗯,行呀”茗越也跟着回答。
往年堆雪人都是分组的,两个人一组。等到分组时,都拿茗越是王耀兵娃娃亲开玩笑,茗越见着别人在她面前提王耀兵就不高兴,就要走。还是雪儿理解她,雪儿说,猜拳定组,这样都没有意见。
划拳结果,却是叶修泰与茗越达配,新人口猜到了雪儿,刘耀兵独自走了,一些更小的孩子各自找出一团石头,在沙滩上滚起了雪球。
无奈的新人口他偷偷看一眼茗越,茗越只抿着笑。雪儿倒是起劲,拉着新人口要他说要走远一点。堆雪人首先还是要滚雪球,新人口找出两块石头,一块给雪儿,一块放自己的脚底下,漫漫的推着石头磙动,一层层的雪包裹着石头,雪球越滚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