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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森猫

[原创] 破落轶闻 作者:森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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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23 12:28:38 | 显示全部楼层
四.破落儿半夜被追杀,西门周扒皮仗义出手相救
   
    天还未亮,县城外的破庙里,破落儿正呼呼大睡。卜县内,巡捕房所在的三层小楼房里却灯火通明。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贝常仁正在房间里来回的度着步子,石引子站在一旁一声不吭,此外还有一个身穿红马褂的白头发老头坐在桌子旁的一张太师椅上。突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了两人,这两人正是刚才骑自行车跟踪破落儿的那两人。
    房间里三人看着进了的两人,坐在太师椅上的白发老头眨了眨眼,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进来的两人中的一人说:“那小子没动手,反而莫名其妙的跑了。”
    石引子听了,连忙问:“你们也没动手抓那小子,就让他这样跑了?”
    一旁的贝常仁走过来,拍了拍石引子的肩膀,示意他别说话,随后问道:“是不是那小子看出什么不对劲了?”
    那两人说:“不清楚,或许是那小子临时怕了,所以没动手。”
    坐在太师椅上的白发老头叫苗扑火,他是巡捕房的头头,今夜一夜没睡,就是因为房副县长吩咐,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个打伤他侄子的王八蛋给抓回来。所以,昨夜苗扑火便派人蹲在破庙外,监视着破落儿的行踪。随后,又在街道上布置了一些警力,又吩咐了那处街口的流氓头子崔老行,叫他也派点无赖流子守在各个街口看着。之前,破落儿在卜县里看到的马车啊,骑驴的四个人啦,都是那崔老行的手下,说真的,这还真算是警民协力抓贼,卜县警察流子一家亲啊。
    此时,苗扑火眯着眼,用手摸了摸后脑勺,说:“路县长的二女儿昨天听说了这个事,说也要去看那疯子如何砸店,真去了?”
    那两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人说:“对,路二小姐胆子大的很,就蹲在剃头铺子对面的那家旅馆门口看,也不怕那疯子。”
    苗扑火猛的拍了拍手掌,说:“我说呢!就是路二小姐坏了这事儿!真是个...哎呀!”
    苗扑火又说:“大晚上不回家好好睡觉,蹲在路上看巡捕抓贼,这女的真他妈的是吃撑了呀!”
    一旁的贝常仁说:“苗爷,那疯子没动手砸店,跟路二小姐有什么关系?”
    苗扑火说:“你就知道那人真疯了,没准装疯呢?如果那人是装疯,半夜见到一个女的蹲在街对面肯定会起疑心的。”
    石引子听了此话,插嘴说:“现在怎么办?”
    苗扑火说:“还能怎么办,那疯贼不动手,咱们先动手,去破庙里抓了那人再说,随便找个罪名按在他头上往牢里一扔就行了。”
    贝常仁听了此话,点头说:“好,这法子好。”
    苗扑火又问那两人,说:“照片拍了吗?”
   “拍了。”
   “你们下去,叫醒弟兄们,让他们看看照片,然后带他们去捉人。”苗扑火吩咐道。
   “要死的要活的?”那两人问。
    “随便,无论死活,你们都要带点东西回来,让那个房胖子消消火。”苗扑火说。
    两人出去了。
     
    破庙里,破落儿睡得如同一头死猪一样,鼾声屁声磨牙声此起彼伏。
    破庙外的山坡上,几个人蹲在那里,其中一人眯着眼看着山坡下的破庙,这人长得眯眼塌鼻歪嘴巴,姓冯,别人当面叫他冯警长,背后叫他冯歪嘴。
    冯歪嘴歪着嘴,嘴里含着一根“骏马牌”香烟,他抬头看了看天,口中说:“嗯,根据我的观察,今夜月明星亮,不会下雨,是个抓人的好天气。”冯歪嘴低下头,又用手摸了摸地上的泥土,说:“嗯,根据我的观察,这片地泥土很松驰,没人经常来这里,说明嫌犯没有至亲好友,没有同党。”冯歪嘴站起来,看着一旁的一颗柿子树,说:“这树长得挺壮的啊,嗯,根据我的观察,这柿子树...”
    冯歪嘴不停说着“根据我的观察...”,一旁的几名巡警早就按耐不住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口中说:“哎呀我的娘亲啊我腿都蹲麻了,冯头,到底抓不抓人啊,天都快亮了。”
    冯歪嘴扭过头,说:“抓人啊,怎么不抓,不过,我们要谨慎一点,严肃一点,事先观察仔细一点,凡事要做到这三点才能把事情干好,除此之外我们还要...”
    巡警都从地上站了起来,有的伸懒腰,有的扭着大腿,冯歪嘴在一旁不停得说,巡警们也没几个人仔细听他的话,心里都盼望着快点下去抓人,早点抓完早点回家搂婆娘去。
      破庙里,破落儿醒了,他被尿憋醒了。
    破落儿走出了破庙,对着破庙门外的一颗歪脖子松树尿了起来,山坡上的巡警们也没注意到破落儿走出了庙门。巡警们没注意破落儿,破落儿倒是注意到了山坡上的动静,他依稀听到山坡上有人在说话,也见到山坡上有一点红光闪动。
    红光是冯歪嘴嘴里香烟的亮光。
    破落儿见到山坡上的动静,也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一边撒尿一边瞪着山坡上看,等他尿完了,拉紧了裤腰带,便朝山坡走来,他想看看山坡上是什么人在那里。
    山坡上的巡警们中有一人无意朝下看了一眼,发现破落儿走了过来,顿时嘘了一声,悄悄说:“你们看!”众巡警听话,都朝山坡下看去。
    只见破落儿慢慢走了过来,就快要到山坡下。山坡上,冯歪嘴依旧自顾自的讲个不停,也没注意到破落儿走了过来,其他巡警也懒得理会这个废话连篇的冯头,互相都使了眼色,各自蹲在山坡上,拱着背,一声不吭的看着渐渐走近的破落儿。巡警有得掏出手铐,有得抽出警棍,准备等破落儿走过来后,集体从山坡上跳下去将破落儿围住,来个包抄围剿战术。
    眼看破落儿就要走到了山坡下,突然,一声枪响,有人喊道:“他妈的!不许动,站在山坡下不许动,再动老子崩了你!”
    破落儿听到枪声,吓了一跳,停下脚步,瞪着眼看着山坡上。
    谁开的枪?谁在喊话?冯警长开的枪,冯警长在喊话。山坡上众巡警听到了枪响,都愣着了,集体回过头来看着冯歪嘴,只见冯歪嘴手拿着盒子枪,嘴角歪扭,他看着山坡下的破落儿,口中喊道:“他妈的!胆子挺大的啊,半夜去卜县闹事,想砸店抢劫啊?知道我谁嘛我,我就是卜县巡捕房的冯大德冯警长,乖乖束手就擒...你他妈干吗!别跑!”
    破落儿听了冯歪嘴的话,调头就跑。
    巡警们见状,有几个机灵的从山坡上一跃而下,跟着破落儿身后,追了过去。剩下的几个巡警站在山坡上,都有些气恼,纷纷瞪着眼看着冯歪嘴,冯歪嘴反瞪着眼一一瞪了回去,口中骂道:“一帮废物!抓人都不会,人都跑了还看我干嘛,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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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23 12:28:52 | 显示全部楼层
    破庙外就是荒野,荒野过了就是西门村。破落儿在荒野上狂奔,身后跟着几个巡警,巡警们手中抄着警棍追着破落儿,同时口中纷纷破口大骂,能一边骂人一边追人,这帮巡警的身体素质还是挺不错的。
    天上月亮圆悠悠的,荒川上野草飘荡荡的,破落儿一路狂奔,也有没甩掉身后的巡警。
    不远处,出现了一座村庄,正是那西门村。    西门村口有一间宅邸,宅邸内黑灯瞎火的,却见院子的屋顶蹲着一个人上,那人正看着天上的月亮。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蹲在屋顶上看月亮,真是有点毛病。这人是谁,正是西门村的大地主周鲲周扒皮。
    周鲲是西门村本地人士,靠着祖上的地产和放贷,日子过得不愁吃不愁穿,然而这人性情有些古怪,为人尖酸刻薄,西门村里的村民几乎都是他的佃户,背地里称呼周鲲为周扒皮。今夜,月圆风大,周扒皮孤身一人,无法入眠,便带着一壶酒,上屋顶喝酒吹风且赏月。
   “哎,俺的命真是苦啊,又死了一个老婆!刚娶的啊。”周扒皮蹲在屋顶,朝嘴里灌着酒,口中嘀咕道。
   “难道俺的命真的是克妻命?娶一个老婆死一个,这几十年,娶过门的别说十个至少也有七八个了,都死了!如见,这方圆几十里没人再敢把自家女儿嫁给我了。”周扒皮想到这儿,不禁想起前天村里自己的族人刘半仙说的话:“刘老瞎子说俺以前做事过于逼人太甚,不讲情理,所以上天惩罚俺,让俺无后,俺现在都快五十了,连娃都没一个啊。”
   “刘老瞎子是怎么说的啊?好像说今年是俺的本命年,要想改命就看今年了,叫俺多做好事,这个...”周扒皮用手摸了摸怀中的钱袋子,说:“做好事要花钱啊,有没有不用花钱就能做好的好事啊?”
    周扒皮正心中思量,却见西门村村口跑进来了一个人,又见那人身后远处跟着几个黑影。
   
    破落儿跑进西门村,累的气喘吁吁,他见村子内黑灯瞎火,急忙朝一旁的一条小巷冲了进去。待破落儿跑进巷子里后,却见巷子口几个人影闪过,正是追他的巡警。巡警们也没注意到破落儿躲进了巷子里,依旧朝前跑去。
    破落儿松了口气,却到到身后传来只有一声响,他转身看去,却见身后的木门打开了,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将他抓住,却听有人低声说:“进来!”
   
    西门村里巡警们正四处转悠,搜寻着破落儿的下落。西门村村口的宅院里,周扒皮正坐在自家的厅堂里里,破落儿坐在一旁,气喘个不停,一头汗水,他惶恐的看着眼前这人,只见这人肥头小耳,大脸小鼻子,小嘴眯眼睛,一脸油光满面,正嘿嘿的笑得跟贼一样不怀好意。破落儿不知这人是谁,也不知他为何救自己,有些紧张,突然,周扒皮大叫一声:“红毛老鬼,快来!快来厅堂!”
    只听厅堂左侧的一件木门被推开了,里面走一个精瘦瘦一脸红光的矮个子老头。这老头长了一头红发,个子也是不常见的矮,还不到厅堂的桌子高。
    脸上红通通的矮个子老头走到周扒皮身前,横着眼抬头看着他,说:“周侄儿,干啥呢,大半夜你想吵死人啊?”
    周扒皮没好气的说:“去厨房下碗面条,加...加...就加一个蛋,挑个小点的鸡蛋,不用加葱花,盐放少点,油...那就不用放。”
    老头瞪着看周扒皮,说:“周侄儿你真是越来越紧了啊,对自己都舍不得吃好点啊?”
    周扒皮怒道:“红毛老鬼,不是俺吃,是他吃!”
    老头转过身,看着身后的破烂儿,一脸疑惑。破烂儿看着眼前这个个子极其矮小的红发老头,咧嘴傻笑。这红毛老头是谁?没人清楚他的来历,只知道他自周扒皮爷爷那辈开始就是周家的账房先生了,顺带着还是兼了管家、伙计、厨子、园丁等等职务。周扒皮称呼他为红毛老鬼。
    周扒皮见红毛老鬼不停的打量着破落儿,便喝道:“红毛老鬼,你看啥呢,没见叫花子啊,快去厨房下面,记得鸡蛋挑个小的,用小灶烧,用木材屑燃火,俺今天要难得的做点好事,给叫花子施点食。”
    红毛老鬼转过头,朝厅堂外走去,也没回头看周扒皮,反而口中不停念叨:“哎,俺也一大把年纪了,你没事就半夜叫我起来使唤俺,不让俺困个好觉...俺也活不长了。”
    周扒皮当做没听见,依旧笑咪咪的看着破落儿。
    红毛老鬼走进了院子一角的厨房里,开始下面。
   
    厅堂内,破落儿坐在凳子上,用手摸着脸上的汗,说:“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多谢,多谢。”
    周扒皮嘿嘿的笑,说:“不用谢,刚才追你的那几个人是谁啊,是不是这附近的土贼流匪?不用怕,你在我这里就不用怕,他们要是赶紧来,我就敲一下锣,全村的人都得起来帮我抓贼。”
    破落儿说:“不是,他们不是贼。”
    周扒皮听了此话,也不以为意,一边拿起桌上的茶盅,一边问:“不是贼?那他们是什么来历?”
    破落儿说:“好像是卜县巡捕房的人。”
    周扒皮听了此话,愣了一下,他将茶盅放到桌子上,瞪着眼看着破落儿,心里想着:眼前这穿着破烂的人是谁,为什么会被巡捕房的人盯上?
    突然,院子的门被人敲打砰砰响,周扒皮听到敲门声,瞧着破落儿,破落儿也瞪着眼看着他。
    院子外传来喊叫声:“开门!开门!我们是卜县巡捕房的人,快点开门!”
    周扒皮瞧着破落儿,破落儿眼中露出乞求的神色。
   “妈的,好事做到底了,救了你,希望俺以后别又再死老婆了。”也不知是破落儿的可怜样子让周扒皮软了心肠,还是周扒皮难得的良心发现,他用手指了指厅堂一角的另一扇木门,示意破落儿躲进去。
    破落儿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冲进了木门后的房间里,又将木门轻轻关上。
    周扒皮打开了院子的木门,冯歪嘴带着巡警如同豺狼恶狗一般的冲了进来,大叫着:“胆敢窝藏逃匪的,罚银元一百,还附送卜县牢房一月游。”说罢,他瞪着眼看着眼前这个肥肥胖胖的矮胖子,说:“死胖子,你他妈是谁?看起来好眼熟啊?”
    周扒皮笑道:“冯警长,你不记得俺啦?俺可记得你啊,你就是卜县的冯警长嘿嘿...今年年初,卜县的游灯节上咱们还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呢。”
    冯歪嘴听了此话,说道:“哦,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那个...什么那个的...”
    一旁有个巡警靠到冯歪嘴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这个胖子是西门村的一个土财主,姓周,这附近一块的耕地几乎都是他的,有钱!”
    冯歪嘴听了“有钱”两字,眼神一亮,心里默念:最好那个疯子就躲在这个土老财的家里,趁机敲他一笔钱。他心里这样想,口上却笑道:“原来是西门村的周大乡绅,啊哈哈哈...不好意思,刚才有点鲁莽,不好意思。”  
    周扒皮笑了笑,说:“冯警长,这么晚了还要出来忙活?是什么要紧事?”
    冯歪嘴嘻嘻笑道:“这个...是卜县的一点小事,一个...犯人从牢里逃出来了,我的人从卜县一路追到这儿来,不见了, 所以就搜查一下。”
    周扒皮点了点头,说:“冯警长,你这么晚了还要忙公务,真是太过于用心尽职了,哎,抓逃犯这种事,俺也帮不上什么忙...”
    冯歪嘴连忙摇摇手,说:“帮得上忙,帮得上。”
   “俺帮得上什么忙?”周扒皮问道。
    冯歪嘴用手虚画了一个圈,指着厅堂的门说道:“让我的弟兄进去搜一下,这就是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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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24 17:55:41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周扒皮黑夜杀人,于歧九白日抢人
    也没等周扒皮说话,冯歪嘴举起手来猛地一挥,口中叫道:“弟兄们,进去搜!”
    巡警们听到此话,便一窝蜂的冲进了厅堂,冯歪嘴随后也跟了进去。周扒皮见状,心中既担心自家的东西被巡警们顺手牵羊拿走,又担心躲在房间里的破落儿被冯歪嘴发现,急的脖子上都出了汗。他走进厅堂,见巡警们四处乱窜,到处翻东西,心头有火,大叫一声:“住手!”
    周扒皮大喊一声“住手”,也没人理会他,巡警们依旧四处翻找,只听啪啦一声响,周扒皮瞧去,却见房间角落的一个花瓶被一名巡警给碰翻在地,打碎了。冯歪嘴见状,笑嘻嘻的走到他的身边,从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也没打算递给周扒皮一根,自己自顾自的抽了起来。冯歪嘴一边抽烟一边对周扒皮笑道:“周乡绅,别急啊,找不到人我们自然会走的...打翻了一些东西也请周大乡绅多多包涵,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嘛!”
    周扒皮听出冯歪嘴话中有话,也明白了。他心中隐隐发痛,慢慢摸出身上的钱袋子,掏出了十个袁大头(银元的俗称),极其肉痛的偷偷的递给了冯歪嘴,冯歪嘴见状,摆摆手,说:“本人做人做事没有其它的要求,只要求做的干净,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我不收,要这么少的...一点东西!简直就是让外面的人骂我贪污受贿,不行,这么少的不能要...”周扒皮听到冯歪嘴口中不停的说“这么少...”三个字,心中破口大骂,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他手中的银元放进了钱袋子里,随后将钱袋子递给了冯歪嘴。冯歪嘴见周扒皮递过了钱袋子,便伸手接住,随后用手掂量下,觉得挺厚实的,心中大喜:这袋子里至少也有五十银元。
    冯歪嘴收了钱,心情大好,他从烟盒中掏出一根烟,递给了周扒皮,周扒皮接了过来,用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油灯点燃了香烟,抽了起来。巡警们在房子搜了一圈,没找到破落儿,便聚集到冯歪嘴的身边。一个巡警靠近了冯歪嘴,在他耳边低声说:“没找到人。”冯歪嘴的左手插在衣袋里,不住的抚摸衣袋里刚才得手的银元袋子,想了想,便低声问巡警:“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搜?”巡警用手指了指厅堂角落里的一扇木门,低声说:“那扇门关的紧紧的,弟兄们也没进去查看。”
    周扒皮见巡警指着厅堂角落里的那扇木门,心中紧张,破落儿正好躲在那处房间里。他慢慢走到冯歪嘴的身边,说:“冯警长,你手下的人办事肯定靠谱的,把俺的这个破院落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你们要捉的逃犯,这就说明俺这儿没有...何况俺又不认识逃犯,干嘛要把他藏在俺的屋子里?”冯歪嘴斜着眼看着周扒皮,嘴上的香烟飘出阵阵烟雾,他歪着嘴,说道:“这人没找到,不能说明你这儿没有,那里...那里不是还有处房间没有搜嘛。”冯歪嘴指着木门,说:“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
   “放牌位的。”周扒皮冷冷的说。
   “这个...”冯歪嘴转过头,对周扒皮说道:“周乡绅,你要知道,我们搜查这里也是为了你好,那名逃犯危险的很,他要是偷偷的躲在你家里,你也会危险的很,所以呢,咱们卜县巡捕房的人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说罢,冯歪嘴一挥手,说:“弟兄们,请周乡绅打开那扇门,好让你们进去看一看,查一查。”
   “冯警长,俺安不安全俺自己知道,那房间放的是俺老婆的牌位,是个没窗户的房间,门一直是锁着的,里面没人,你们也不用进去看了。”周扒皮眯着眼说道。
    冯歪嘴没接周扒皮的话茬,他转头看着一旁的一名高个子巡警,说:“去,把那扇门砸开。”
    周扒皮听了此话,心中臭骂:老子给钱你还要查,这么贪心,还想敲老子钱?!他突然转身,吹熄了墙角的油灯,随后又走到圆桌边,吹熄了桌子上的油灯。顿时,厅堂里一片漆黑,冯歪嘴在黑暗中说道:“姓周的,你干嘛呢?”周扒皮也没说话,突然走到冯歪嘴身边,猛地抽出了挂在他腰间的盒子枪。
    冯歪嘴急了,大叫:“姓周的,你想造反?弟兄们...”
    周扒皮对着院子外开里一枪,叫道:“都他妈的闭嘴,不然就让你们这些鳖孙玩意身上多出几个洞来。”说罢,他便走到了院子里,打开了院子大门,随后站在院子门边。
    厅堂中的一帮巡警见到周扒皮站在院子里,拿着枪指着他们,都心中有火,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红毛老鬼正在厨房中下面,听到传来了枪响,便跑到了院子中,只见周扒皮站在院子里,突然对他大喊一声:“红毛老鬼,拿铜锣来!快点!”
    矮小的红毛老头听了此话,急忙跑进了院子角落的柴房里,随后又跑了出来,只见这红头发的小老头右手拿着一根棒槌,左手里提着一面铜锣,跑到周扒皮身边,瞪着看着他,问:“有贼?打锣?”
   “打!快点!”周扒皮大叫道。
    红毛老鬼听了此话,玩命似的用手拿着棒槌拼命的敲着了铜锣,只听铜锣“咣咣”的响。
    厅堂里,冯歪嘴见状,心中疑惑,他也不知周扒皮打得什么算盘。
   
    锣声震耳,吵得西门村的野狗家狗纷纷吠叫了起来,只见村子中的房屋四处亮起了灯火,只见一户房子的门被打开了,跑出来一个裸着上身的壮汉,他侧着耳朵听着锣声,确定是从村口的土财主周鲲家里传来的,顿时大喜过望,口中叫道:“哦我的娘亲,周老财家里又进贼了,太好了!帮他捉了贼就免一个的月的粮租,这个月又不用上交佃粮了。”说罢,壮汉跑进家中,抄起棍棒,冲出家门,朝村口跑去。
    西门村的村民几乎都是周扒皮的佃户,因为这个刻薄敛财的周扒皮家中钱财较多,手下又只有红毛老鬼一个家丁,这方圆几十里的毛贼流匪都爱半夜上这周老财的家中逛一逛。久而久之,周扒皮在村子放出话,夜里若自己家中来了贼,便以敲锣为信号,听到了锣声前来出力帮忙抓贼的佃户,都可以免上一个月的佃粮。这个周鲲周扒皮也不是什么性情宽厚的人,不然村子中的人也不会叫他周扒皮,然而这个周老财懂得以利驱使人心,此时此刻,村中的村民听到了锣声,纷纷起床,拿起农具和扁担,抱着帮忙抓贼就可以免交一个月粮租的想法,纷纷朝村口的周鲲的房子跑去。
    一帮身强体壮的农汉如同豺狼恶狗般的冲进了周扒皮的家中,周扒皮蹲在院子角落的磨石上,一手高举着盒子枪,一边叫着:“贼就在厅堂里,人有点多,大家小心点,要往死里打,打坏东西...打坏东西他妈的也不要你们赔!”
    红毛老鬼站在磨石下面,依旧使出吃奶的力气依旧拼命的打着锣鼓。
    农汉们手持锄把和柴刀,冲进了厅堂,对着厅堂里的冯歪嘴和他的手下一顿暴打。
    黑暗中,冯歪嘴被人踩在地上,盒子枪被周扒皮拿着了,他也没了武器,此时只能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口中一边嚎叫一边破口大骂:“姓周的死胖子,有种你打死我,不然老子明天告诉房老爷,让你这王八蛋吃不了兜着走!”
    巡警们虽然也都身强体壮,然而农汉们日日田中耕中,也都是有一身蛮牛的野力,此时一村子的人挤在这个小小的宅院里,巡警们都是以一敌十,个个被打的哭爹喊娘,嚎叫不停。有的巡警跑上了二楼,却被农汉围着,打下楼来,跌到院子中,摔得哎哎直叫。有的巡警也是机灵,之前见到红毛老头开始打锣,便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见农汉冲进了院子,便朝院墙跑去,翻出了院墙。只可惜,院墙外也围着一帮子人,依旧挨了打。
    躲在房中的破落儿只听到外面声音嘈杂,人声鼎沸,心中七上八下,他躲在房中,又见房子里放着七八个牌位,便拿起放在角落桌子上用来祭祀的白蜡烛,看了看这些牌位,他也认得几个字,看完之后顿时心中真是吃了一惊。原来这都是外面那姓周的土财主过去死掉的老婆的牌位,破落儿心想:那个胖财主也真是命硬,克死了这么多女人。
    周鲲的家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农汉们依次走出了他的院子,院子外的巷子口,红毛老鬼拿着毛笔和账簿,见一个农汉走出来了,便记下他的名字,口中同时说道:“XXX,捉贼出力!一月佃粮免去!”院子里,厅堂中,周扒皮歪歪斜斜的坐在一张断了一根腿的凳子上,一脸怒气的看真四周。只见厅堂内一片狼藉,四处都是被打坏的家具,厅堂的门都塌了一半。厅堂中央,冯歪嘴歪着脑袋坐在地上,被绳子牢牢的捆住了,其他的巡警也都被捆住了,不过已经被农汉们带走了,全都吊到了村口的杨树上去了。
    周扒皮手中拿着盒子枪,走到冯歪嘴身边,蹲下去,从他的衣袋中拿出钱袋子,又放回了自己的怀中,随后又走到凳子边,坐到凳子上,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水,随后猛地将口中的茶水吐到了冯歪嘴的脑袋上。
    冯歪嘴醒了。
    他睁开眼,头疼眼花,依稀见到周扒皮坐在他身前,顿时清醒过来,开始破口大骂。
    只听一声枪响,冯歪嘴的左边耳朵被打得飞了出去。
   “啊...”冯歪嘴竟然疼得嘴巴不歪了,开始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周扒皮将盒子枪又指着冯歪嘴的右边耳朵,冷冷说:“接着叫!老子让你脑袋变成一个球!一个没耳朵的球!”
   “啊,啊,啊”冯歪嘴不再大声叫了,只是不停的小声的哼哼。
   “你们要抓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抓他?谁派你们来的,卜县的那个房胖子?”周扒皮连问道,问完后又补充道:“一个一个的回答。”
    冯歪嘴疼了一会儿,嘴巴又慢慢的歪了,他打着颤,听到了周扒皮的问话,却反问:“姓周的,姓周的,你究竟是财主还是马匪?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都这一把年纪了,你这样做你他妈的简直是...”
    周扒皮开了一枪,冯歪嘴屁股下的泥地上出现了一个子弹坑。他拿着枪,说:“回答老子的话。”
    冯歪嘴无可奈何,将破落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啦。
    听完了冯歪嘴的话,周扒皮坐在断了一条腿的凳子上,低着头,突然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冯歪嘴身边,猛地将手伸进冯歪嘴的衣袋中,掏出了他怀中的香烟。
    周扒皮抽着烟,坐到凳子上,凳子没一条腿,坐在凳子上的周扒皮摇摇晃晃的,摇摇晃晃的周扒皮摇着脑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冯歪嘴哭着一张脸,只觉得脑袋左边疼得要死,心里不停的念叨着:我没耳朵了,我没耳朵了...
    周扒皮抽完了烟,站了起来,拿着盒子枪,走到了冯歪嘴的身边,冯歪嘴抬起头看着他,没等冯歪嘴反应过来,周扒皮将盒子枪指着他的脑门,开了一枪。
    冯歪嘴躺在地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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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24 17: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此时天色渐渐亮了,周扒皮的宅院二楼处,红毛老头端着一碗面条走上楼来,瞧着那碗面条,里面竟然打了三个鸡蛋。破落儿坐在楼上的一间房间里,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还洗了个澡,他只觉的浑身舒坦。红毛老头走进房间,将苗条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破落儿瞧着面条,咽了一下口水,说:“周老爷去哪儿了?”
    红毛老鬼瞧着他,说:“你管我家周侄儿干嘛去了?吃你了面条,吃完好好睡一觉。”说罢,老头走出了房间。
    破落儿瞧着面条,想了一会儿,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西门村外片山脉,山脉中老林纵横,危石屹立,这山叫跑马山。跑马山远离卜县,里面豺狼野虎出没,就算是经验老道的老猎户也不敢轻易上山,这不是因为山中的野兽过于凶残,而是因为山上盘踞着一伙土匪,马匪的头子叫于歧九,原本是江西的一个军阀头子,因为自己的地盘被抢了,又被敌对军阀赶出了江西,便流落到此处占山当匪,手下的一帮人都是军队出身,既有火枪又有火炮,附近的几个县曾联合派人来围剿,但是皆以失败告终,随后,附近几个县的人改变了方法,派人上山去与于歧九交谈,答应每月各县各自上缴银元几千,粮食百石,马匹十匹,只要干老九不在前去骚扰。干老九答应了此事,跑马山附近的几县的居民也获得了太平日子。
    此时跑马山下,有几名干老九手下的土匪正在林子里,突然一名土匪见到远处的平原上有一个人影,他拍了拍身边的一人,说:“看。”
    远处那人影骑着马匹慢慢跑了过来,马上的人正是周鲲。
    林子中的土匪见那人骑着马越走越近,其中一人说:“瞧那人,不是西门村的土财主周扒皮吗?”
    另一人说:“瞧他脸上的神色,估计是有什么急事来找咱们的干将军,所以骑马来这儿了。”
    有人说:“我现在先上山去给干将军通报一声,你们先在这等着,等那个周扒皮来了,再带他上山。”
    土匪中有一人朝山上跑去,其他的人瞧着树林子外的周扒皮,只见他已经从马上滑了下来,朝林子中喊道:“俺是西门村的周老财,来此找干将军有事。”
    林中的土匪对望了一会儿,其中一人走了出去,周扒皮见状,迎了过去。
    中午,卜县内,街道上也没人,现在是正是吃午饭的时间点,卜县的居民都在家里吃饭。卜县北城门处,几条野狗正在城门口下晒太阳,突然一头野狗支起了耳朵,却见不远处烟雾缭绕,灰尘四起。
    只见远处一群人骑着马跑了过来,朝北城门冲了过来,野狗们四处奔散。这群骑马的人身上都挂着枪械,穿着军服,但是军服全都破烂不堪,满是污渍。骑马的人冲进卜县,街道上有几户人家正在屋外吃饭,见这群骑马的人一脸凶神恶煞的跑来,顿时丢下手中的饭碗,躲进了自己的屋内。
    骑马的人群一路狂奔,冲到了卜县里最大的一处宅邸前,却见这处宅邸正是卜县上任才一年的外来地方官路县长的家。这群人来到路天成的家前,却见路天成家里空荡荡,便一拥而入,有人手中拿着盒子枪对天开枪,有人口中破口大骂,有人还掏出了一个手榴弹朝院子扔去,顿时炸出了一个土坑。
    这可真是一帮土匪啊。
    路天成正在家中喝酒看书,却听到屋外传来一声轰鸣,顿时吓住了,他从房间走到大厅里,却见一群身作破烂军服的人一拥而入,带头的一人径直走到路天成身前,路天成瞧去,却见那人身材高大,脸色凶恶,看样子年纪大约四十多岁,身上穿着一套军服,虽然破旧但是干净,这人胸前挂着五六个勋章。这人站在路天成身前,突然跪倒地上,高声嚎道:“路岳父老儿,你老近来可好啊?!”随后,这人随随便便的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
    路天成蒙住了,他听到四周的土匪们发出哄笑声,心中去想: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一个女婿?未等他说话。突然大厅一角传来了一个稚嫩的童声,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从一个房间走了出来,口中娇声叫道:“爸爸,外面有人放爆竹嘛,刚才那声音吓死我了。”
    之前那磕头之人见到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便仔细瞧了瞧,随后急忙转头,对一旁一名头上梳着几条小辫子,脸上带着眼镜的人说道;“路老头的女儿年纪就这么点大?他妈的,这叫老子怎么娶走?”
    被问的那人头上梳着几条长短不一的小辫子,带着眼镜,脸上的表情吊儿郎当,只听这人笑嘻嘻的说道:“于将军,这个小女孩是你岳父老儿的小女儿,他有三个女儿,你可以找个大点的。”
    之前磕头之人正是跑马山的土匪头子于歧九,戴眼镜梳小辫子的人是他的参谋长何二子。
   “你们是谁?到底要干什么!”路天成将自己的三女儿搂在怀中,怒气问道。
    于歧九听了此话哈哈大笑,他一把推开路天成,也没理会躲在路天成怀中瞪着眼看他的小女孩,径直走上了二楼。
    楼上突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随后传来男子的笑声,突然又有一个声音尖锐的女子叫了起来,不过这名女子却是在臭骂。路天成听到声音,想上楼,却见何二子掏出枪指着他。随后,楼上有人叫道:“弟兄们,去院子里,接住人,我要把你们的两个嫂子扔下来。”
    大厅里的土匪们尖声笑了起来,一帮人摩肩擦背的冲出了大厅,来到了路天成的院子里。
    院子里的土匪们看着二楼,只见一扇窗口被推开了,突然一个女子尖叫的飞出了窗户,楼下土匪们一拥而上,接着那名女子。土匪们抱着那名女子,仔细看着她的摸样,却见是一名长发阔脸相貌端庄的大姑娘,正吓得双目圆睁,口齿发颤。
    有个土匪叫道:“哟,这不就是路老头的大女儿吗,叫什么来着...叫路眉娴。”
    路眉娴被土匪放到了地上,吓得不敢说话,她瞧着四周,见到大厅里被何二子用枪指着头的路天成,叫道:“爹爹,救我!”
    路天成睁着眼,看到自己的大女儿被一帮土匪围着,心中急的上火,只盼望自己的义子路勇快点回来,路勇今日一大早就带着家中的护院官兵去野外打猎了,现在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二楼传来了一名女子尖锐的叫骂声,突然听到于歧九叫了一声“哎呦,他妈的你还敢打我,反了你!”
    楼下的土匪听到此话,顿时哈哈大笑,纷纷对着楼上高喊道:“于将军,小心点,小心被路家的姑娘打得断子绝孙了啊。”
    只见楼上的女子不停臭骂着,还传来噼里啪啦的打碎东西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于歧九突然从窗户中探出头,对下面的土匪叫道:“让开,老子要跳下去。”
    楼下土匪们让开了,只见于歧九跳出窗户,平稳的从二楼落到了地面,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子。
    于歧九在地上站稳了,怀中的女子一把挣脱了他的怀抱,跳到地上,对着于歧九就是一拳打过来,顿时,于歧九防备不及,被一拳打青了左眼,“哎呦”的叫了一声。
    这名打人的女子是路天成的二女儿,叫路眉男,性情泼辣,此时被人抢先抱下楼来,知道这伙人来意不善,心中怒气满腔,发挥出了自己的泼辣本性,对着周围的人就是拳打脚踢。
    路眉男又是挥拳又是踢脚,随后...随后被于歧九的手下一拥而上,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于歧九坐在马上,马背放着路家的两个女儿,路眉娴坐在于歧九前面,不停的哭,路眉男被绳子绑着,横放在马屁股上,口中正不停的破口大骂。于歧九扭过头,对着呆站在大厅里的路天成,歪嘴笑着喊道:“路岳父老儿,过年的时候,您的女婿我就带着您的外孙子来看你喽,拜拜了您!”说罢,他猛地甩了一下马鞭,带着一伙人以及路天成的两个女儿绝尘而去。
    大厅里,路天成呆呆的看着院子的门,随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怀中的三女儿瞧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爸爸,姐姐们不能这么随便嫁出去,还没置办结婚酒宴呢。”
    路天成听了话,哭笑不得,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院子门口慢慢聚集了一些人,这些人是住在路天成家附近的卜县居民,他们刚才见于歧九的人又是开枪又是扔手榴弹,全都躲在家中,此时见那些人走了,便又从家里出来了。
    这伙人围着路天成的家门口,议论纷纷,窃声私语。其中有一人是个老头,姓苗,叫苗引水,正是卜县巡捕房的头头苗引火的一母同胞兄弟,这老头长得肥肥胖胖,下巴上留着黑色长须,他眯着瞧着路家院子里,又瞧了瞧院子地上的那处被手榴弹炸出的土坑,便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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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24 17:56:31 | 显示全部楼层
七.这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太没道理可讲了

    同一天的晚上,卜县街道上,路勇骑在马上,带着自己家的一小队兵马,朝北城门走去。只见路勇坐在马上,脸上怒气十足,眉头紧皱。他是下午一点就赶回了卜县,回到家里后,却见义父路县长哭丧着一张脸,坐在大厅里,自己的三妹见自己回来了,却迎上前来,口中大叫:“姐姐们被坏人捉走了。”他听了路天成讲述了事情经过,随后又见房副县长带着巡捕房的人来到家里,经过一番打听,知道了下午来家里夹持自己两个姐姐的人正是卜县北边跑马山上的一伙山匪干的好事,带头的人是江西的一个落魄军阀头子于歧九,顿时心生怒火。此时,路勇带着家中的官兵,走出了北城门,却见巡捕房的头头苗扑火也带着一队巡警等在那里。
    路勇走上前来,见到了苗扑火,也没有下马。苗扑火引上前了,却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了啊,我现在才知道这事,对不住了。”苗扑火又说:“这里十几个弟兄...”他指了指一旁的十几个背着枪的巡警,说道:“我派出这十几个人,现在与路公子一同前去跑马山,咱们齐心协力将路大小姐和路二小姐安然无恙的救回来。”
    路勇冷冷的说道:“谢谢苗局长的好意了。”他心中却骂道:现在派人来,下午我家出事的时候你这胖子老头死哪儿去了?
    下午苗扑火干啥去了,他带着人去寻找冯歪嘴那帮人的下落了,自打昨天晚上之后,冯歪嘴等人出了城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苗扑火先在卜县外转了一圈,又带着人去了附近的几个村子里问了问,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全都说没见着人。
    等苗扑火回到城里,却见自己的兄弟苗引水坐在城门口等着自己,上前去相互交谈,才知道城里出了大事了,路县长家的两个女儿被跑马山上的一伙山匪给抢走了,苗扑火知道了这事,觉得奇怪,那跑马山上的山匪头子于歧九不是跟自己卜县以及附近几个县都说好了吗,附近各县每县每月各自付给于歧九一笔养山费,让他别带着人下山来闹事,如今这事怎么了,难不成于歧九喝酒喝昏了头,竟然下山来惹出这等事来!
    苗扑火站在城门口,见那路勇带着自家的官兵和自己派去的巡警朝跑马山走去,心想:这么多人,看样子路家的两个女儿肯定能带回来。
    半夜,路勇带着一帮人回来了。
    房副县长和其它几个卜县的官绅以及苗扑火都在路天成的家里等着,苗扑火年纪大了,长得又胖,留着白白的长胡子,坐在路家大厅里不停的打着瞌睡。
    路天成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楼上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声,那是路天成的三个老婆在楼上的房间里偷偷哭着,这几个女人下午正在卜县里的麻将馆子里打麻将,突然被人告知自己的女儿被跑马山上的土匪于歧九给抢走了,急忙赶回家,见女儿真的被抢走了,顿时抱头痛哭,从下午一直哭到现在就是没停过。
    路天成正急的走来走去,突然听到院子外传来马匹嘶鸣声,急忙朝院子望去,却见自己的义子路勇回来了。路勇走进了大厅,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瞧着自己的义父,低声说:“去了跑马山,山上一个人也没有。”
   “什么?没人?”未等路天成说话,一旁的苗扑火叫道:“不可能啊,于歧九一直躲在跑马山上的,怎么可能山上没人,恐怕是你没找吧。”
   “找到了,都找到了那帮土匪的洞穴里去了,我进去了,里面就剩下一些破衣服和破褥子,人都跑的没影了。”路勇懊恼的说道。
    路天成没说话,却叹了一口气。
    房副县长等几名卜县的本地官绅互相打量了打量,纷纷站起身来,房副县长说:“路县长,依我看,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路天成听了此话,问道:“法成兄,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了吧。”房副县长名叫房法成,他眯着眼,说道:“跑马山上的于歧九这人,我跟他打过交道,他以前是江西的一个军阀头子,出身来路也算干净,几年前在山西抢地盘失败了,就一路逃到此地,刚来的时候他是到处闹事,四处扰民,但是也没伤几个人,他曾绑架了东边岔县县长的大公子,但是等那家人交了钱之后也就把人放了,依我看,于歧九这人也不是十恶不赦为非作歹的人。”
    “于歧九还不算够坏吗?他随随便便就带着人跑到我家来,抢走了我的大姐和大妹?这还不坏!”路勇听到了房法成的话,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高声叫道。
    他又说:“那鳖孙玩意儿于歧九要是让我碰到他,老子一定一枪崩了他!”
    路天成心中烦闷,又听到义子破口大骂,低声说道:“听了发成兄的一番话,我也有点明白,这于歧九还算是个讲点道义的人,可我路天成来这卜县,一直好好的过日子,也没招惹过他,为什么他找我的麻烦?”
    房法成摇摇头,说:“这事我也不清楚。”他转头看着路勇,说:“路公子,你以前是否跟于歧九碰过面?是否惹怒过他。”
   “我怎么会认识那帮土匪,连面也没碰到过。”路勇说道。
    路天成又叹了口气,说道:“天色不完了, 各位都回去吧,这事明天再商量。”
    众人离开了路家。
    路天成走上了二楼,听到房内传来了女人的哭声,心中烦闷,便又下了楼,坐在大厅内,一宿没睡。
    第二日清晨,路天成趴楼下的桌子上,睁着困乏的两眼,下人端上了早餐,他没心思吃。
    突然,院子里的大门被人扣得砰砰响,路天成叫下人打开了,却见一名巡警冲进院子来,口中大叫:“路老爷,你的女儿回来了。”
    路天成一宿没睡,浑身困倦,一听来人如此喊道,但是精神抖擞,急忙站起身来,说道:“我的两个女儿回来了!太好了,人在哪儿?”
    那人说道:“在巡捕房里,苗局长和房老爷等人正等着你去呢。”
    路天成纳闷,人回来干嘛不送到我家里来,还要去巡捕房领人?
    路天成带着义子路勇来到了巡捕房,走了进去,一人将他俩带上了二楼,进了局长室。路天成走进房间,却见房内围着一群人,有巡捕房的局长苗扑火,副乡长房法成和他的弟弟房父果,还有同信粮庄的贝常仁,以及几个巡警,房间角落还有一个身穿黑马褂相貌流里流气的人。这人正是石引子,他见路天成走了进来,便慢慢走到房间门口,推开门,溜了出去。
    房间里的人围着一起,中间还坐着两人,一人是正是路天成的二女儿路眉男,还有一人穿的一身火红,头戴红帽子,如同一个新郎官一样,这人是谁?正是那破落儿!
    只见破落儿脸上鼻青脸肿,好像被人打了一样。
    路天成推开人群,走了过来,他瞧见了自己的女儿,顿时大喜过望,一把将路眉男搂在怀里,谁知路眉男一把推开他,反手就是给了一旁的破落儿一巴掌,打破落儿鼻孔出血。
    路天成见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正要开口询问这是怎回事。谁知路眉男打完了破落儿一巴掌,就大声嚎哭了起来,虽然这路家二小姐是哭的声音挺大的,但是脸上一滴眼泪也没有。
    路眉男一边装哭一边叫道:“爹啊,我不活啦,爹啊,你一定要打死这个神经病啊!”说罢,路眉男抬起手来,却见她的右手上拴着一条铁链。路勇见状,急忙走过去,抓住了铁链,却见铁链的另一端却拴着破落儿的左手上。路勇仔细看了看铁链,却见铁链上贴了一张红字,上面竟然写着:“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路勇扭头看着破落儿,只见眼前这人一声新郎官的打扮,头戴红帽,身穿红衣,又见这人脸上嘿嘿的傻笑,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路勇见状,又瞧了瞧铁链上的字体,顿时心生怒火,一拳打在破落儿的脸上,口中怒道:“于歧九,老子打死你!”
    破落儿挨了路勇的一拳,顿时一头栽倒在地,口角流血,晕了过去。
    路眉男与破落儿之间的铁链被巡警们弄开了,随后,路眉男被路天成带回家去了,路勇却留在了巡捕房。此时,房家哥俩,贝常仁,苗扑火还有路勇等人,看着地上破落儿,苗扑火拿起桌子上的冷茶水,泼到了破落儿脸上。破落儿醒了,他醒了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嘿嘿傻笑,破落儿嘿嘿傻笑,一边笑一边看着周围的人,突然,他对正瞪着眼看他的路勇叫道:“大舅子,你好!”
     路勇气的一脚踹到了破落儿的脸上,破落儿又晕了。
    “不能打,路公子你不能打!”苗扑火叫道。
    “为什么不能打啊?打死这鳖孙玩意于歧九!老子要崩了他!”路勇怒道。
    “哎,路公子你别生气,我告诉你,这人不是于歧九!”苗扑火说道,他又说:“你的大姐路眉娴还没有找回来,这人虽然不是于歧九,但是肯定跟于歧九有关系,我们得通过此人找到于歧九,然后才能救出你大姐。”
    路勇听了此话,急忙问:“这人你们是在哪里发现的?”
    一旁的贝常仁和房父果听了此话,互相对看了一眼,房父果又偷偷用手推推了他大哥房法成,房法成便走到路勇身边,对他说道:“哎,我的好贤侄子你别心急,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讲。”
    苗扑火听到了房法成的话,急忙对一旁的巡警说道:“把这个神经病押到牢里面去。”
    破落儿终于被这伙人如愿以偿的关进了牢里。
   
    路勇坐在桌子边,他只听房法成说道:“刚才那人呢,叫什么...什么破落儿,本来就是卜县的一个街头疯子。”
    路勇急忙说道:“疯子?!还真是疯子?我说看他样子怎么跟一般人不一样呢。”
    “哎,对,就是个疯子。”房法成说:“这人呢,几日前不知为何,突然发疯要去砸卜县的一家铺子,于是老苗就派人看着这个疯子,今天早上,老苗带人去了这个疯子常待的那间破庙,却见疯子正坐在破庙门口,旁边竟然坐着路家二小姐,也就你的大妹跟这疯子一块被我们发现了。”
    路勇听了此话,更急了,他又问:“当时,这个神经病有没有干什么事?”
   “哎,这你就放心了,当时呢,这疯子...这个破落儿正被你家的二小姐按在地上打呢,一个疯子...能干啥呢?,你说对吧。”房法成说道,同时,房法成心里也不禁嘀咕:看那路家二小姐平常笑嘻嘻的,想不到打人这么狠,都把那疯子打的鼻青脸肿了。
    路勇听到了房法成的话,放下心来,房法成又说:“这...这叫什么破落儿的疯子呢,是疯了,问他他也不能好好说话,就会呀呀的唱戏,但是,你大妹却正常的很,所以,我们也问出了一些情况...好了,该老苗你来说一说了。”房法成对一旁的苗扑火叫道:“老苗,你来讲。“
    苗扑火走上前来,说:“我问了一下,你大妹是这样说的,昨天下午,她被于歧九那帮土匪带走,随后竟然被于歧九从马扔了下来,丢到了卜县外的野地上,然后呢,一直到了天黑,也没人发现她,你大妹又被人捆着,无法动弹,等到了晚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就是那个疯子破落儿,他将你大妹扛到破庙里,然后又掏出一根铁链将自己跟你大妹绑在一起...”
    路勇听到此处,骂道:“这个疯子,真他妈的有毛病啊!老子一定要崩了他!”
    一旁的几名巡警听到了苗扑火的话,有见路家大公子气成这样,纷纷觉得好笑。
    苗扑火不紧不慢的接着说:“然后呢,那疯子将你大妹身上的绳子送了绑...”
    路勇说:“他想干嘛?!”
    苗扑火说:“这是个疯子,你急什么?你大妹说了,那疯子将她松了绑,然后...然后竟然拉着她在庙里蹦来跳去,如同发了羊癫疯一般,你大妹一开始还想拉着这疯子一同回到卜县里,但是这疯子也是力气大,他反而拉着你大妹在破庙跳了一晚上...”
    路勇听了此番话,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不停的骂道:“真他妈的有毛病。”
    苗扑火说:“然后呢,你大妹实在是受不来了,开始动手...咳咳,动手打那个疯子,就这样了,然后,这俩人早上就被我带着人发现了。”
    路勇听了此话,低头思索,然后说:“你说这疯子跟于歧九有关,为什么?”
    苗扑火说:“你看,这根铁链,这铁栏上的字条,你看这字。”路勇瞧着铁链上的字,说:“这能看出什么?”苗扑火说:“那个疯子能能写出这样的毛笔字来?不可能,也不可能有人没事在铁链上贴上这种字条吧,这明显是有人安排好的,只能是那个于歧九了。”
    路勇深吸一口气,骂道:“妈了个巴子,又是这于歧九,老子一定要崩了他!”
    苗扑火回头看着房法成,却见房法成暗暗点了个头,他转头说:“现在呢,破落儿这疯子在我们手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于歧九搞出这种事,但是呢,我可以叫我的人通过破落儿,找到于歧九,这样,你的大姐就肯定会被找到。”
    路勇心中略微安定下来,他看着苗扑火,又看了看一旁的几人,说:“就交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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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26 17:54:56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是文学快刀手呀
有空来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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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28 10:47:19 | 显示全部楼层
是一位非常多产的作家,一位着魔似的要把一页页稿纸填满的欲罢不能的写手。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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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1:51:31 | 显示全部楼层
臭豆腐 发表于 2013-5-28 10:47
是一位非常多产的作家,一位着魔似的要把一页页稿纸填满的欲罢不能的写手。致敬。

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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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1:52:02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山穷水尽疑无路,下一句是什么?

    上章所述,破落儿被抓与牢中,苗扑火带人审讯了一夜,破落儿只是疯言疯语,胡说八道,却没有讲出半点与于歧九有关的事。第二日上午,卜县天气晴朗,苗扑火审讯了破落儿一夜,也累倦了,便回家睡觉去了。到了下午,苗扑火亲自去了路天成的家中。
    路天成在客厅中接见了苗扑火,他的义子路勇也陪同在一旁。

    三人坐在客厅中的圆桌边,路天成眉头微微皱起,路勇则是脸色严峻,两眼微微睁起,看起来很是心中烦闷。
    苗扑火喝了一口茶水,便说道:“昨晚我带人审讯了那人一晚上,那人也是牙紧嘴硬,硬是什么也没说。”
    路天成听了此话,微微点头,眉头皱的更紧了, 也没说话。
    苗扑火接着说道:“我见事是如此,若是严刑拷打,也不一定问出个什么来。”
    路天成说道:“那苗兄有什么好主意?”
    苗扑火看了一旁的路勇一眼,随后说道:“依我看,无论这人是真疯还是假疯,用我的这个法子,都可以找到于歧九的老窝。”
    路勇听了此话,急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苗扑火眯起眼睛,说道:“放了那个人,让他跑掉。”
    路家父子听了此话,微微愣住,苗扑火继续说道:“于歧九前日来闹事,掳走了路兄的家女,这件事本来与那疯子没有关系,但是昨日路家二小姐却被那疯子找到,还闹出如此荒唐事,依我的看法,那人一定和于歧九有关系,接触过。”
    路勇问道:“就算那个疯子认识于歧九又如何,他又不肯说,如何帮我们找到于歧九?”
    苗扑火听了此话,微微点头,说:“于歧九将掳走的二小姐交给了那人,却又让那人送回我们手上,也不知是何意,但我想,这人能担当起这等事情,必定跟于歧九关系密切。”
   “所以,若苗兄放了此人,这人无论如何,也会自己跑回于歧九的老窝,对吧,因为他无处可去了。”路勇说道。
   “对。”苗扑火点点头。
   “既然如此,就依苗兄的法子。”路天成点点头。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苗扑火便告辞离开了。

    晚上,苗扑火来到牢狱中,他瞧着被锁在木架上的破落儿,却见破落儿脸上笑嘻嘻的,似乎神志不清,苗扑火回头对警卫说道:“这人看样子是真疯了,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放了。”说罢,他便吩咐警卫解开破落儿身上的铁链,放了这人。

    破落儿离开了牢房,来到了街上,四处看了看,直接朝北门走去。跟在破落儿身后的几名巡警见状,便偷偷跟上去了。

    这几名巡警给跟在破落儿身后,只见破落儿径直朝前走去,便死死跟在后面。破落儿一路快走,走到了北门,却又掉头回来,朝卜县西门走去,巡警们见状,只好又跟着破落儿朝西门走去。
    破落儿走到了卜县西门,却又调转方向,朝卜县东门走去,巡警见状,便有人偷偷说道:“这傻子走来走去干啥呢?要回那土匪于歧九的老窝就他妈快去,别绕圈子。”另一名巡警说道:“别说话,我们只管跟着人,别跟丢就行了。”
    破落儿在卜县里不停的绕着圈子四处瞎走,身后的几名巡警跟着也不敢懈怠,一直到了深夜,卜县街上都没人了,破落儿走到了城南街道的一处墙角,一头躺下,不远处跟着他的巡警见状,便停在那处。过了片刻,只听不远处的破落儿微微打起了鼾,巡警听到鼾声,心中恼火,便相互商量了,留下了两人,蹲在暗处,看着破落儿,其余几人先回巡捕房报告。

    那几名巡警回到了巡捕房,苗扑火听了这几人的报告,想了想,说:“今晚你们轮流值班,看着那人,明日那人如果再走,依旧跟着。”

    到了第二日,破落儿依旧在卜县里晃来晃去,巡警们也跟着四处乱走。
    到了第三日也是如此。
    如此过了将近一个月,破落儿每日只是在卜县中瞎走,也没离开卜县,他若饿了便去讨饭讨水,困了便倒地就睡,巡警们曾靠过破落儿,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却见破落儿脸上表情淡定,如同真疯了一般。破落儿每日这样走无所谓,但跟着他的人却受不了了,巡警们纷纷想苗扑火诉苦,说天热气闷每日这样乱走,实在是苦不堪言。
    苗扑火也无可奈何,只是依旧吩咐让人跟着破落儿。

    又过了半个月,一天晚上,巡警们突然发现, 破落儿走到了北门处的时候,竟然没有调头回城,却出了城门。
    巡警们大喜,赶紧跟着也出了城门。

    只见破落儿趁着月色,一路北行,却走到了一处无名池塘处,这处池塘边上有一座破烂的红色亭子,破落儿径直走进亭子,坐在亭中,便不动了。

    巡警见状不妙,便派两人赶紧回城。
    过了一炷香的时刻,苗扑火和路勇便带着各自的人马赶到,一同来的还有路天成,就连路家二小姐也跟过来了。

    苗扑火等人带着官兵伏在距离池塘不远处的一处山坡后,苗扑火见路家二小姐也蹲在一旁的地上,心中便暗暗埋怨:她怎么也来了。
    苗扑火有所不知,路家二小姐对自己和大姐被于歧九掳走一事心生怒火,她性格彪悍,如同她的义兄一般,也恨不得将那土匪一枪崩了,今晚,听说于歧九可能回来接应这人,便也硬要跟着父亲和义兄来此。

    天上月色笼住了这片城外的平原,四处寂静。路家二小姐等人伏在山坡上,偷偷看着亭中的破落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笔者在这里就要交代一下了。石引子带人打伤了破落儿,破落儿又打伤了房县长的侄子,被苗扑火逼着离开了卜县,周鲲知道了此事,他因此而杀了人,便想出此法子自保,让自己的私交于歧九带人掳走了路天成的两个女儿,再让破落儿装成疯子,带着路家的其中一个女儿出现在卜县,好让破落儿借此机会与路天成接触,好将此事道出,让卜县县长路天成主持公道,不然,破落儿只有被逼得离开卜县,自己也有麻烦,待事成之后,在将路家大小姐还回来路家。但是,破落儿与路天成接触是接触了,他却什么也没说,依旧装疯买傻,这又是为何?
    周鲲虽然与于歧九有私交,但是于歧九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是土匪,周鲲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五百大洋,谁知,于歧九将路天成的两个女儿掳走后,却看上了路家大小姐,当晚,他将捆绑结实的路家二小姐扔在了荒地上,随后来到躲在不远处的破落儿身边,叮嘱他,不得讲出冤情,并跟自己一同离开。破落儿却不依,两人互相争执,于歧九心中恼怒,便说由破落儿去,随后离开了。
    破落儿见不远处路家二小姐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心中不知如何是好,便心想,自己将这姑娘带回卜县,自然会与路天成接触,到时候在讲出实情缘由也可以。于是,他将便朝路家二小姐走去,将实现准备好的新浪衣服道具穿在身上,以便装成疯子。
    待苗扑火等人发现破落儿,便将他们两人带回卜县,本来,破落儿见路天成来到了牢狱中,大喜,打算不再装疯,将事情讲出,谁知路天成却有一个义子,破落儿与路勇一打照面,便知这人性情急躁,杀气过重。破落儿当时却想:若将实情说出,让这人知道自己与于歧九是一伙儿的,做出此事只是为了伸冤,必定会惹来杀生之祸。无奈之下,破落儿只好依旧装疯。   

    那日,苗扑火将破落儿放出牢狱,破落儿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只是死的早跟晚的区别,谁知被放出了,他也心中明白,这是想通过自己找的于歧九,但是他也不知道于歧九在哪里,就算他偷偷离开卜县,估计也走不远,若苗扑火见他走远了,又没找到于歧九,必定会在将他抓回去。

    无奈之下,破落儿只好在城中四处乱走,他此时此刻被逼到如此地步,自己也是事先预料不到的。到了今晚,他是在是无可奈何,只好离开卜县,他随意在平原上四处走动,来到了此处池塘边上,便在亭中歇息。

    破落儿瞧着亭子中的地面,却借着月光看见亭子中央有一些黑点,他走过去,蹲了下来,却见是一群蚂蚁,正围着一只螳螂。这只螳螂断手断脚,躺在地上,不住的挣扎,蚂蚁们不停着撕咬着螳螂。这螳螂也算是陷入了死敌,无路可活了。
    破落儿瞧着这只半死不活的螳螂,心中悲凉,他坐回到椅子上,想着自己,觉得自己就跟这只螳螂无异,陷入死地,不禁泪流了下来。破落儿正哭着,却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他扭头瞧去,却见不远处山坡上有一人瞧着自己,见自己回头,那人却急忙将头缩了下去。
    破落儿心中明白,这是跟着自己的那帮巡警,他心中更加悲苦,他不再哭了,反而含着泪苦笑了起来。
    路家二小姐从山坡上蹲下来,刚才便是她在山坡上露出了头,她偷偷跟自己的义兄说道:“那人好像在哭。”
    路勇“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破落儿坐在亭中动也不动,路勇蹲在山坡后安奈不住,他看着苗扑火,苗扑火却摇摇头,无奈,路勇只好按住性子。
   
    天上月色依旧明亮,四处依旧寂静。

    不远处,平原上却出现了一个人影。

    破落儿瞧见了那个人影,他也没在意,只是呆呆着看着远处的那个人影,谁知那人跑得极快,离亭子越来越近。
    山坡后的路勇等人见状,也不知那人是谁,路勇却站了起来,掏出腰间的手枪,他心中疑惑,瞧着那奔跑的人。

    那人一路急冲,破落儿睁眼,却见那人身后又有一个人。

    这两人一前一后,不停的奔跑,破落儿瞧出了名堂,前面那人应该是被后面的那人所追赶。

    前面那人跑到距离亭子不愿处,突然跃起,随后落到亭子边,他也没看亭子里的破落儿,反而转身瞧着后面跟着他的那人。

    破落儿坐在亭子中,瞧着那人的背影,却见那人身材高瘦,四肢极长。

    后面那人见这人停了下来,便也停了下来,朝这人慢慢走来。

    山坡后,路勇却站起了,他借着月光,死劲瞧着那两人的脸,心想:若这两人是于歧九派来接应破落儿的,自己必应要将他们抓回去。
  
    远处那两人,其中逃跑的那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唐师叔,我念咱们好歹是同门,你也算是跟我师傅同辈分的,也没打算跟你动手,你何苦紧紧追着我不放?”

    破落儿听了此话,瞧着对面那人,借着月光,却见那人是个老头,身穿灰色袍子。

    那老头瞧着说话的人,却是不紧不慢的说:“薛烟,我也念着同门友谊,只是想着活抓你而已,所以一路上我也用枪。”

    名为程烟的那人听了此话,也没吭声,姓唐的老头,却朝他慢慢走了过来。

    程烟见状,却说:“唐师叔,别过来了,我不想动手。”

    唐老头却没停下脚步,口中说:“当年,你就因为口舌之争,打死你大师兄付荣,随后逃到山东去,这几年,你师傅一直嘱咐我,要我找到你,把你带回去,你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吧。”

    程烟听了此话,却说:“我是打死了人,但是当时若不是他用话激我,我会动手?”这人又说:“交手只有几回合,他下重手?我就不能下重手?”

    唐老头听了此话,却也没停步,反而脚步变快,脚心轻触地面,几下子身形就探到了程烟身前。

    程烟见状,便也迎了上去,两人相互交手,身形闪动,拳脚穿梭。

    亭子中的破落儿见状,他回退几步,转头看去,却见身后不远处的山坡上,站有几个人,仔细瞧去,却是路勇和苗扑火等人,这伙人也没将注意力放在破落儿身上,反而看着那打斗的两人。

    破落儿见状,知道这是个逃跑的机会,急忙偷偷翻出亭子,朝远处跑去。

    有一名巡警眼见,瞧见了,急忙叫道:“那人要跑掉了!”

    路勇听到了,急忙调头看去,见破落儿跑远了,急忙抬起手枪,朝那处开了几枪。

    远处的破落儿一个踉跄,似乎被打中了,但他脚步也没有停下,渐渐跑远了。

    反倒是那打斗的两人,听到了枪声之后,名叫程烟的那名男子突然大叫一声,说道:“我们动手是我们的事,你们为何朝开枪!”说罢,那人猛地朝路勇冲了过来,路勇见状,急忙调转枪头,朝那人连连射击,却见那人身形如同鬼魅,左右晃动,又后退去了,躲到了亭子后面。

    苗扑火也掏出了手枪,指着那人,口中说:“误会,这是误会!”说罢,他见远处的破落儿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心中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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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31 00:01:2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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