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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三声

[原创] 上洲的故事----三声乡土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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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3 00:45:28 | 显示全部楼层
  新人口和叶修泰把酒厂新建楼一至五层及屋面的砖灰杂物清理完毕后,又被安排把新楼周边的几处乱石砖堆清理干净,这些事也没有几天就干完了。新人口的工都是跟着叶修泰干的,也没有其它人来安排,只不过他们每天做事的时候,工头都要围着他俩和他们做的事转好几圈,一般是上午转三次,下午转二次,都是在不确定的时间里来的。那工头似乎每天都穿着暂新的工作服,一双手每次都是反剪在后背上,围着他俩转完,总要抛下相同的一句话:“不要老是想着偷懒”,他每次一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

  清理砖石杂物的事儿做完后,新人口自认为再没有自己做的工了,正当他思忖着以后还来不来的时候,包工头第一次把他叫到工程部办公室。他坐在一张摆满图纸的办公桌后,头仰在一只黑皮转椅上,他的一双手——这是新人口第一次看着没有反剪在后背的一次,但也只是稍微换了一个位置,包工头坐在黑皮转椅上转的时候,双手只是往上移了些,却依然是抱着脑袋。

  新人口是包工头手下的眼镜叫来的。眼镜是技术员,是一个大学生毕业生,平时只看见他总在摆弄一台三角架水平仪。有一次没事的时候,新人口也跑过去学着他的样子,把一只眼睛闭上,只用一只眼睛贴着仪器的小孔看,却什么都没有看见,里面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眼镜二十四、五岁,人倒是蛮和气。包工头不在的时候,他有时还主动跟叶修泰和新人口说上一两句话,新人口和叶修泰俩借机问了水平仪的事,他很乐意的告诉他们怎么看。两人学会后,又有一次,眼镜刚放下水平仪,叶修泰就按他教的方法,一只眼睛闭着,别一只眼镜贴在小孔上,用一只手慢慢的旋动镜头上的一个黑旋扭,里面越来越清析,等完全看清楚时,叶修泰眼睛直发光,他不停对新人口招手,叫新人口来看。原来水平仪正好对着开提升机的那个围着黄色丝巾的女孩的脸,她的眉毛一根根能看得清楚,她嘴唇上还涂上了一层红红的油膏。眼镜的秘密被他俩发觉了。

  “再让我看看”叶修泰不客气的拉开新人口。

  新人口心里一笑,他觉得,开提升机的姑娘比起茗越的容貌来,真是要差得远。新人口帮茗越洗头发的那一次,两个距离更近,看得也更清楚,茗越就是要比这个姑娘漂亮!

  难怪技术员每天对着同一个位置看不够,原来是看女孩的红嘴唇呢,叶修泰这话一说出来,两个人笑得合不拢嘴。

  眼镜把新人口叫到工程部办公室后,那包工头没急着说话,他一直双手捧着后脑袋,靠在黑皮转椅上转圈,技术员把他桌上的茶杯加满开水后,自己又去看水平仪去了。包工头半天才对新人口开口说话,他问:

  “你多大了?”

  新人口回答:“我一十七岁了”,实际上他只有一十五岁,他不愿意别人把他当小孩看。

  “哦,你做事还可以,想不想继续做下去?”

  新人口说要得。包工头这时才把身子坐直,抱在身后的两只手第一次放在身前,放在办公桌上,他又说:

  “你的工资从今天起涨四角钱,每天一块二角”。

  新人口听着,只是不停的点头笑。他也没有想着涨工资,他出来做事,并不是想要赚多少钱,而是哥十指缠满胶布的手,晚上被母亲拆开时痛得裂嘴尖叫的情景太震撼一个家庭男员的神经,他只想为家庭分担一点点什么,他不认为过早的苦役是正确的路子,他宁可日子清淡一些,只要家人不受肉体的痛楚就行了。至于自己,他从不怜惜自己的力气,叶修泰告诉他的暗招,他在做工中从不照办,他觉得累一些也不要紧,睡一觉就好了。

  “谢谢你了!”新人口回答他。包工头儿把新人口叫过来,当面对他说涨工资的事,新人口听后好久,才说出了感谢。包工头一听乐了,新人口总算看见他露出笑脸,他发现这个人原来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

  “想不想学徒弟?想不想做泥瓦匠?”包工头儿对眼前这个不计较工钱,不惜体力的小伙子产生了兴趣。这时候他显得和蔼了好多。

  “不,我不想学泥瓦匠”,新人口想都没想的回答了包工头。包工头见他这么说,脸上不但没有露出失望之色,反而更加的欢喜上这个小伙了,新人口从他的脸上看得出来。

  “那你还来不来我工地做事?”包工头问。

  “来!”新人回答得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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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3 18:05:02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吧,从明天开始,你做其它的事情”包工头接着说:“具体事情当天按排,你每天到这里跟眼镜报到就行了”。

  新人口出来的时候,心里高兴,毕竟这么长时候,一直是跟着叶修泰,工地没任何人对他交待,他心里想:这才象个被录用的样子。扒拖拉机回去的时候,新人口把包工头的安排告诉了叶修泰,叶修泰没怎么吃惊,他说:

  “你做事不怕好了别人,不惜力气,头儿总会看上你的!”

  第二天到工地,眼镜对他说:

  “头儿早上安排好了,叫你跟他一起搬树”

  眼镜说话的时候,指着站在新人口不远处的一个人。这个人三十岁左右,一脸的硬胡茬,他,身上的任何一部分,嘴、眼睛、手、个子,都似乎长得比别人大一个号。眼镜说完后,新人口跟着这人转到工地后面,那里码了一大堆的树木。

  “师傅,你姓什么?”新人口问他,以便称呼。

  “姓杨!”他这个回答是从他鼻孔里哼出来的。杨师傅把新人口领到树堆边,新人口立即动手,把一棵树杠起在肩上,他问杨师傅,要把树搬到那里去,这一问,杨师傅有些不高兴,他眼睛横了新人口一眼,慢慢吞吞的说:

  “急什么,等我想想”。

  杨师傅说话很冲,象新人口欠他东西似的,一点都不友好,又不告诉新人口怎么做,他只有把杠在肩上的树木重新再放下来,站在原地等着。
杨师傅绕着树堆看了半天,又坐下了点上一根香烟,慢腾腾的抽起来,烟抽完后又说去上个厕所,新人一口一个人站在树边不知道怎么做好。杨师傅的一个厕所上得太久,新人口站在那里有点急,正在这时候,包工头背手走过来了,这次他没说新人口听习惯了的那句话,而是问杨师傅那里去了,新人口如实的告诉,他问包工头把树搬到那里去,包工头一句话没说,和来时一样,反剪着双手,闷声不响的离开了。杨师傅上完厕所出来,这时,已经半天没有做事了,新人口不习惯,他不管杨师傅高不高兴,又问他怎么做。

  杨师傅双手叉在腰上,嘴角斜叼着一支烟,直到他把这支烟抽完后,才指着院墙另一个角落对新人口说:

  “把树搬到那边去,这个地方要腾出来做化粪池!”

  新人口回答:“好的!”,说完后就开始把树往肩上杠,他心想白站了这么久,上午已过了一半,现在要快点,总要对得住一上午的工。

  杨师傅不急不慢,新人口每杠三棵树,他才杠上一棵,并且还常常坐下来抽烟,或者鼻孔对新人口哼一声,说有事离开一会儿,到中午吃饭之前,杨师傅看树搬了不少,他皱着眉头,瞪起眼睛,不客气的冲新人口骂了一句:

  “你妈的搬那么快干吗?没有明天没有后天呀,你妈的!”。

  新人口肩上正杠着一棵树还没有放下来,看着杨师傅满脸怒色的冲自己骂这些话,却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本想顶他几句,又想第一天跟着他一起做工,人家年龄又比自己大,最后还是忍住了。肩上的那棵树放下后,中午吃饭的时间也到了,叶修泰走过来邀请他一起去吃饭。

  下午接着杠树搬树,新人口没把杨师傅的话放在心上,他也不管杨师傅偷不偷懒,搬不搬树,别人怎么做是别人的事,新人口不管这些,他只是做着自己的份内的工。

  下午当新人口搬第五棵树的时候,杨师傅拦在新人口面前,又一次照着面大骂他:

  “你妈的上午老子的话你没听懂是吧,你娘的个屁的”

  新人口气得把树往地上一扔,冲着杨师傅说:

  “你骂谁呢,上午你骂人我忍下了,你不做是你的事,我做是我的事,你无端的骂人干什么?”

  “老子骂你算什么,老子还要打你!”杨师傅没等把话说完,随即扬起一只巴掌,奔新人口脸上抽过来,新人口看得准,腰身往后一仰避开了这巴掌,没想到杨师傅做事懒洋洋的,打架还行,他挥起巴掌的同时,脚也跟着同时踢了过来,重重的踢在新人口的肚子上。新人口顾不了肚子痛,也一拳重重的落在杨师傅的脸上,杨师傅的鼻孔很快就流出了血渍。

  杨师傅抹了一把鼻血,抖了抖肩膀,他手背长,出拳快,拳头连连击中新人口头和身上,新人口突然蹲下身体,抱住杨师傅的腿,一下子把杨师傅摔了个脸朝天,不过,他力气总归比新人口大好多,在地上他很快翻起身,压住新人口,把新人口骑在身下。

  新人口使尽气力抓住杨师傅手肩,避免上当,不过还是重重的挨了好几拳。这时候工地其它师傅都围了上来,叶修泰捏紧着拳头,却被他姐夫师傅紧紧的拉住。

  “你这是做什么,欺负孩子呀,你!”就在这时候,包工头的声音象雷一样的吼开,他一手拉开杨师傅,同时大声的喝止。

  新人口脸上青了好几块,鼻孔也出了血。包工头把他两叫到办公室,他厉声的冲杨师傅吼叫:“你打一个孩子算什么玩意儿,你虽然是一个师傅,为什么安排你做杂事,是什么原因,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你把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你算什么玩意儿!你不要脸呀你!”

  包工头骂完对新人口说:“他伤着你没有,等会儿到人民医院去看看,所有的费用都要扣在他工资里”

  新人口只说了一句话:“不要紧,不要紧”。

  下班回家的路上,扒拖拉机时,新人口第一次觉得有点吃力,肚子很不舒服。叶修泰气愤的说:

  “这个王八儿,等这个工地结束的那一天,咱俩不把这个仇报回来,就不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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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4 01:33:55 | 显示全部楼层
  新人口摇了摇头,对他的兄弟的说: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姐夫是建筑队的,和他是一个单位的人,你帮我会影响你师傅和他的关系”新人口记得打架时的情形,他不愿意叶修泰掺合进来,他接着对叶修泰说:“那家伙力气真大!”

  “难道就这样让他给白打了吗?”叶修泰盯着新人口,他好象看稀奇似的,觉得这不是新人口的性格。

  “不,让我自己来!”新人口虽然这样回答了他的兄弟,可是自己并没有想好怎么去报复他,甚至根本还没有去想,他只是从内心里瞧不上那个大个子,连他的品性一起,新人口都瞧不起。

  “修泰,有件事你答应我好不?”快要到上洲垸的时候,新人口突然拉住叶修泰求着说。

  叶修泰问:

  “什么事?”

  “回家后你别对我家人说我被别人打了好不好?”新人口要他答应,接着又解释说:“我不想家里人为我担心”。

  “行,我不把这事说出来就是了,你放心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新人口尽量低着头,不让母亲看见脸的上青紫。不过,他这样又怎么瞒得过母亲的眼睛呢?母亲放下碗筷,伸过手来托着他的下巴,心痛的问:

  “你在外面打架啦?”。

  “没有,是摔了一跤”

  “这是在那摔的,脸上青这么多?”

  “扒拖拉机摔的”

  “身上伤了没?”

  “没有”

  “脸上青这么多,明天不去做工了,在家歇一天”

  母亲最后这么对新人口交待。新人口也没有反对,回来的路上,肚子一直有些痛,他也要看明天的情况。

  第二天起床时,肚子虽然比昨天好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一些隐隐的痛,叶修泰来约他的时候,新人口叫叶修泰帮着去给包工头请一天的假,说要休息一天。

  上洲垸太吵人了,坝脚下的粉碎机轰鸣的声音太响,新人口本来想上午在床上躺一上午,这吵声搅得他没法休息。他又想着到茗越的小卖部去看她,怕她看见自己脸的青痕。

  还是一个人到江坝边转转去,好久没到江边了,新人口想。

  冬天的江水退了好多,露出白色的银沙河床。从抽水台起,向西一直到盘塘是一大片银沙,这片银沙人称十里,实际它还不止十里;抽水台往下游向东已也不是青草地,满目皆是杂乱的作物及蒿草。新人口决定朝上走,他踩着银沙沿着水边一直朝盘塘方向信马由缰。彼时江面要比多雨的夏天窄一倍还要多,江滩平缓的延伸到水中央,在清辙的水底露出波皱状浪纹。对岸的山脚仿佛就在眼前,看得见对面的枞树,崖岩。

  就这样走了好远。新人口一直只顾着沙滩的景致,忽略了远处的大坝,直到耳朵隐约有一个声音传来,他才回过头来。

  啊!他发现,江堤上是茗越,茗越也朝着同一个方向,只是一直在坝面上走。新人口停下来时,茗越正站在坝面上向他招手。

  新人口看见了茗越的那一刻他是多么的激动呀,他慌忙朝江堤、朝茗越跑去,茗越也下了坝,也朝银沙滩新人口这边走过来。两人走近后,都停下来看着对方。

  “呀,你脸上怎么啦,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茗越脸上兴奋表情突然换成惊讶和关心。

  “茗越,你怎么来这儿了”?新人口又惊喜又好奇。

  “你先回答我吧”茗越用手按着新人口的肩膀,暗示他蹲下来。新人口干脆坐在干净的银沙上,茗越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脸上的青紫,轻轻的问:“痛吗?”

  “不痛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新人口捉住茗越的手。

  茗越不回答他,而是捧着他的脸,要他回答:

  “你说呀,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是!”新人口把昨天的事从头到尾的对茗越说了一遍,之后他又重复着问她:“你是怎么来的”。

  “这你也想不出?白沙滩上,老远都能看见,我正好在坝面上,看见银沙滩上一个人的影子,象你,我就从坝面上跟着走,这里离上洲远了,就叫住了你”。茗越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露出两排齐齐的牙齿。

  茗越忽而又说:“虽然是那样,你以后不准和别人打架,你要答应我!”

  “嗯”,新人口听话的点了一下头。

  “我们再往那边走走”,茗越站起来,同时牵起新人口的手,看着新人口又说:“

  “来,咱俩背靠背,看你长我多少”。

  新人口听话的和茗越后背紧紧的靠在一起,茗越抬起手平放在头顶上,掌沿贴着新人口的后脑勺,新人口也把一只手掌压在茗越的手背上,两个背对着,都笑出了声。

  “长得比我还快,我只到你耳朵呢!”,茗越说。

  “你也不矮呀,上洲的姑娘,比你个高的也不多,你又苗条,更显得高!”。

  “雪儿比不比我高呢?”茗越走到新人口的前面,拦着他问。

  “雪儿胖些,估计没有你高”。

  “那你说,雪儿漂不漂亮?”茗越仰起脸,盯着新人口的眼睛问,新人口也一直看着她,茗越真是太美丽的,她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一付标致的瓜子脸形,两片嘴唇微微的上翘。不和水准仪里看到的那个开提升机的女孩那么鲜红,但是比她好看得多,茗越的嘴唇是自然的粉红色,泛着湿润的光。

  “说呀,雪儿漂亮不漂亮?”茗越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摇着要新人口回答。

  “没有人比你更漂亮,你才是最美的”,新人口说完话,一把抱住了茗越,茗越同时也抱住了新人口,俩人的脸紧紧的贴在一起。茗越头贴在新人口的胸膛中,新人口头俯在茗越的肩上,整个脸都埋在茗越的发林中。

  他感觉茗越在胸膛中抽泣。新人口也因幸福而抽泣,这么长时间思念,一直在朝思暮想,此刻与茗越紧紧相拥,这是多么的幸福呀!

  新人口嗅着茗越发间淡淡的芬香,他一只手掌紧紧的搂着茗越的后腰,一只手掌插在茗越的秀发间。茗越也在新人口的后背抚慰着。

  “我们还往前走走呀!”茗越轻拍了一下新人口的后背,两个人两只手掌挽在一起,十指交错在一起,他们摔动着连牵着的手,并排在沙滩上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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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5 00:03:4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说你在酒厂做工?”

  “嗯,是的”

  “累吗?”

  “不累!”

  “那我上街批货的时候,去看看你行不?”

  “好是好,叶修泰也在?”

  “你和他做事也在一起吗?”

  “开始时在一起,后来不在了,对了,他师傅要他中午自己去学手艺,那时我和他不在一起”。

  “那我中午去看你”!

  “最好再等几天!”

   新人口想,过几天就要发工资了,到那时候,如果茗越来了,就带着她一起去百货大楼,当面把那条最好看的绿丝巾买来送给茗越。

  “那好,我们再慢慢的往回走吧”茗越手指用力,她牵着新人口转过身来,他们看见沙滩上自己的足印,两条一大一小的足迹并排在一起,一直延伸了好远好远。

  “对了,那天,我突然离开你,你知道为什么吗?”茗越突然忆起那一天,她问新人口。

  “知道,过了好长时间,直到看不见你背景时,我一回头才发现了刘长河”新人口回答她,他们说起那天在江边的事情。
茗越接着说:

  “是的,那天我突然看见了他,我担心他乱说,就急匆匆的离开你,我走了后,又怕你不知道原因,怕你乱想,我想告诉你情况,可是,那些天你没有来,你知道吗?那些天我一直想你来!我既想着怕你不知道我离开的原因,又想着你是那么的细心,想着你为我一缕一缕的洗发时的情形”

  茗越说到这里,停下来望着新人口。

  新人口回想起那些天的苦苦思恋,他想到写给茗越的信,他要把信误交给雪儿的事告诉茗越,他说:

  “我也是和你一样,只是我怕别人知道了对你不好。我也非常的想你,我的手心里,直到现在,还留着你的黑发如丝如绸的感觉,那天看他们做化肥,我多么想走到你身边去,可是我顾忌太多了,反正,那些天,我一直按耐着,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想你!”

  茗越仰着的脸听新人口慢慢的诉说,双眼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新人口也是一样,他们又一次紧紧的抱在一起,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他们的脸越贴越近,他们的嘴唇轻轻的叠合在一起,他们深情的相吻着......

  江面上传来一声长长的气笛,茗越的肩膀轻轻的颤动,新人口捧起她的脸,手指轻轻的抚摸茗越红扑扑的脸颊,为茗越拭去泪花,新人口问茗越:

  “你哭了?”

  茗越脸上露出笑容,她说:

  “没有呀!”

  “对了茗越,那些天,我实在控制不住想你,我还给你写了一封信呢!”

  “啊,那信呢”茗越问。

  新人口就把信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给茗越听了,接着说:

  “我应该找雪儿把信拿过来!”

  “那她肯定要问你写给谁的,她会不会折开看呢,这么多天了,肯定折开看了,她要是看了,你找她要,她就会透露出来,不如让它去!”。

  茗越听完后,跟着新人口一起分析。

  “信里写的就是当时的心情,那些天,我真的是太想看你一眼了!”

  “现在不是看见?”茗越说完这话时,两个人的脸同时羞红。他们又开始慢慢往回走,快要到上洲时,两个都停住了脚步。
茗越认真的对着新人口,象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她说:

  “我再说一遍,你要记住,你在外面不能和别人打架!听见了吗?”

  “听见了,记住了!”

  “咱们出来的时间太长了,现在回去,和来时一样,我还是从坝上走,你还是从沙滩走吧!”

  新人口在茗越离开之前,又一次抱着茗越,亲吻起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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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5 00: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头看了几页
有些过程写得太细
太罗嗦{:soso_e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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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5 12:27: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早晨醒来,新人口翻了个身,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不适,他和叶修泰一起来到工地时,包工头正站在工地的门口,他看见新人口后,朝他招了一下手,新人口向他走过去,包工头问他:

  “小伙子,昨天他伤着你没有?”

  “没事了”新人口回答得干脆。他心里很感激面前这个看起来很威严,却有一付好心肠的老板。

  “那好,你还是听眼镜的吧,让他安排你”包工头说完后走进工程部。眼镜肩上杠着测量设备,手中提着许多东西,新人口忙走上去帮他。眼镜还没等新人口问,就一边走一边对他说:

  “今天你跟着我干,帮我扶标尺”。

  扶标尺是最轻松的活儿,新人口觉得还不如拿着铲子做些体力事儿,他不希望别人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照顾。他把意思流露出来时,眼镜对他说:

  “拿标尺也是要有人来干的,这是技术活,包工头要你跟我好好的学着”。他一边说一边把卷成一大把的建筑图纸放在地下,他们每测量一个点,眼镜都用铅笔把数据标在图纸上。

  晚上回到上洲的时候,他和叶修泰老远就听见垸里面闹哄哄的,坝脚下做化肥的仓库门口围了好多人:

  “走,咱也出看看热闹!”

  他们还没有回家,叶修泰就拉了一把新人口,两个人来到坝底下,原来这里是有人在吵架,有人在哭骂,有人在埋怨。

  冯寡妇坐在仓库门口的地上,号啕大哭,她的两个女儿也蹲在她身边,泪眼汪汪。

  刘长河瞪着一又乌青的眼圈,冲何四保和叶修理咆哮,何四保又和叶修理面对面,象斗架的公鸡一样,双方都把手指头指到对方的鼻子底下,他们的女人和孩子站在各自一方,女人们都是跳起脚来冲对方骂,都把责任往对方身上推,说是对方想的鬼主意。

  在混乱的骂声哭声中,新人口总算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原为,上洲化肥厂生产的“磷肥“,这天被梅川的拖拉机装了一车退了回来,有人退货了。

  刘长河把他的那根粗铁棒都带了过来,他脱光上衣,气势汹汹的说要不把他入股的500元钱拿出来,还有他在化肥厂做了这么长时候的工算给他,他就要“拚命!”。可是他又找不到谁去拚,叶修理赖何四保,何四保赖叶修理,他们两人那时正对垒着,都瞪着眼球,展开了要打的架式,他们的女人比赛着谁骂声更响和更毒。

  当初交500块钱入了股的,个个都在敲打着自己的算盘,眼睛都盯着那些机械。多数是没有入股的,他们在庆幸的同时,也围在人堆里悠闲的瞧着眼前的热闹。

  只有冯寡妇没有能力和他们来硬的,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黄粉上,两只脚不停的乱蹬,那哭天喊地及满脸的泪水的痛苦样子,着实让人看了心痛,连她那一向文静的大女儿也在旁边哭过不停。

  裁缝师傅刘太行也在人堆中一拐一拐的走来走去,他的晚餐又不知在谁家里喝了多少酒,反正脸堂上是红红的,刘太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他走到那处都是不停的摇头,脸上一直挂着一丝丝嘲笑。

  何四保和叶修理对着吼,直到这时候,他们说的话还是时时的叠合着,俩个人说着一样的话:

  “你把卖出的一部份钱拿出来!”

  他们两人的帐目只有他俩们自己知道,据说:化肥除退的这一车,还是卖出了不少,他们卖化肥收的款没有固定人掌管,今天是何四保,明天又是叶修理,他们一直没选上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刘长河用手中的铁棍在地上的石头上击得砰砰响,他嚎叫着:

  “你们要是不把我的那份退给我,我的铁棍就不饶人了!”

  他这话虽然说得恶,可也起不了作用,何四保一家正在和叶修理一家正跳着脚对骂着呢,还有他们俩家的堂兄弟们都各自站在自己家门的一边,那架势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谁还顾得上刘长河的说话呢。

  再说了,何四保和叶修理都仗着自己的堂兄弟多,并且个个在场,看他们的架式,也不把刘长河放在眼里,他们在互相对骂,都只是为自己的私利。

  “你们这样吵来吵去,能吵出个什么名堂?不如把账拿出来算清楚,每个股东都要一样,不能善的欺,恶的怕,算完了再想想以后的事吧!”

  这时,突然一句声音压过了全场所有人,争吵的各方停了下来,场地中央的冯寡妇也不哭了,他揉了一把眼泪,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希望。

  这话是大炮筒松儿爷喊出来的,他不是股东,却喜欢说公道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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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5 17:14: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声 发表于 2012-11-25 12:27
第二天早晨醒来,新人口翻了个身,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不适,他和叶修泰一起来到工地时,包工头正站在工地 ...

好样的,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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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6 00:31:35 | 显示全部楼层
  “对对对,你俩吵也没用,把帐拿出来算清楚,咱们都是股东,亏要亏得一样,赚要赚得一样”大炮筒松儿爷的的一句话得到了二十多个股东的一致赞成,大家纷纷朝他围上来,都想请他主持个公道。松儿爷点了一根烟,开始不停的咳嗽。

  九波哥的媳妇柯秀拉了一把九波哥,在九波哥耳边耳语了几句,九波哥点了点头,他走到他爷的旁边,又在他爷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松儿爷手一挥,叫九波哥走开,他用粗犷的大炮筒噪门大声的说:

  “怕什么,总要有个人说句实话,总不能光叫软弱人上当”。

  他这话一说出口,多数股东纷纷的跟着把松儿爷的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柯秀一看九波不行,她自己走到松儿爷面前,两句话就把松儿制止住了。松儿爷再也不发表意见,只一心的抽他的烟,一心咳他的嗽了。

  不过,他的话还是起了作用,股东们开始理性的商量问题。

  柯秀叫九波哥把松儿爷叫到一边,她冲松儿爷问:

  “咱家入股了?”

  松儿爷摇了摇头。

  “这不就得了嘛,你掺合个么事,没看到他们要打架呀,这事复杂得很,搞不好还会打架,咱家又没入股,何必卷去?”。
柯秀这么一说,九波哥也不停的点头,认为自己的媳妇说得是对的。他们说话时,新人口正巧站在旁边,无意中把他们的对话全部听见了。新人口当时就想,九波哥的媳妇柯秀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的性情与她的外表绝非一致,柯秀人长得清秀亮丽,心却是深得如同一个具有远见卓识的厉害女人。

  刘长河冻得直打颤。偏偏这一晚太白金星的左护法又没上他的身,他们俩这一人一神,也不知今晚这时倒底是谁把谁给忘到了一边。

  新人口一直傻傻的站着,他不是瞧热闹,而是茗越也站在另一边,他与茗越眉来眼去的,都看着对方微微的笑。这时候,新人口突然觉得有人偷偷的塞了个东西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他回头看去,身后只有雪儿路过,她正朝家里走去。新人口把手伸进口袋里一摸,是一封信,是雪儿把自己的那封信还给了自己了!新人口当即是这么想的。他心里一阵欢喜,准备告诉茗越,等他朝茗越望去时,茗越已经离开了她刚才站着的位置。新人口用目光在人群中到处搜寻,还是没有看到茗越的身影,他又包人群绕了好几个圈儿,还是没有看见她。“茗越肯定是回去了,他家离这里近,估计快要到屋了”新人口心里这么一想,就朝茗越的家里走去,他快要走到茗越的门口时,却看见茗越她爸和她妈正好进门,新人慌忙的绕道离开,他心里突突突的在跳,差一点被茗越妈看见了,新人口一想到茗越妈骂架的样子,心里就怕她。

  还是回去吧,等有机会再把信交给茗越,反正昨天在沙滩上把信的事儿告诉了茗越。新人口想起和茗越一起在沙滩上的情景,想起和茗越一起拥抱一起亲吻,这些回味是多么的甜蜜和幸福呀,茗越真是太好了,太美了,太温柔了。新人口捏紧拳头,贴着自己的胸膛,他暗中发誓:此生一定要好好的对待茗越!
  
  新人口回到家里,这时天色早已经黑了,他匆匆忙忙的洗漱完毕,把自己的房门关好,脱衣上床准备睡觉,当他伸手准备关掉拉线开关时,突然又想到要检查一下口袋中那封信,看看雪儿是否拆开看过。
  
  他伸手把放在床头柜的上衣拉来,掏出信一看:

  咦!不对呀,信封上没有自己的字迹,信封上什么都没写。新人口好奇的拆开信封,咦!信纸也不对,信纸的折法好新鲜,也不是自己当初的折法。新人口记得很清楚,当初给茗越的信写完后,他是纵向先分四折,中间一分为二,再折成箭头状的。而眼下的信纸,折得更漂亮,是一个心形状的,而且折得好细致好漂亮。
  
  另外,从新人口折开信封的那一刻起,房间突然有一股好闻的香水味道,这些都让他感到非常非常的奇怪。新人口把信纸折开,映入眼前的信,更是让新人口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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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6 00:33:32 | 显示全部楼层
饶哲生 发表于 2012-11-25 17:14
好样的,顶一个!

谢哲生弟点评

曾古有你名字的那期《旅馆》你有没?
我只有一本,如果你没有,我把我的这本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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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6 16: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连气味都上来了!感觉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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