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李通州细细看着自己的一双铁掌,经过三十多年的浸淫,已达到了开碑破石、摧枯拉朽的境界,凭着这双铁掌,不知打败过多少江湖好手,难道今天在这个年轻人手上就过不了二十招?李通州不信,随着一声大喝,气贯掌心、劲达四梢;拳从心发、劲由掌发,攸忽间,只听“霍、霍”声起,掌影翻飞,像一匹发哮的狮子向宋关佑铺天盖地卷来,看着就要击上去,宋关佑“顺风双摆莲”、“云雾两镖手”,瞬息就不见了。李通州也管不了这些,还是自管自顾的把铁砂掌三十六式和盘托出,他想好了,只要自己熬过了二十招就是蠃了,青帮这么多人在场,不怕对方耍赖。李通州这么想,宋关佑岂能不知,在过了五招之后,欺身而上,以“换位移形”步法避过李通州掌法后,一招“佛手阴阳”朝对方攻了过去,李通州打出去的掌法太老,撤回已来不及,唯一希望就是错身避开,可是对方哪里会让你轻易闪开,“佛手阴阳”分为两式,手阴是虚,手阳是实,李通州躲过的只是前面的一式虚招,后面一式阳招结结实实打在他的后背右侧,整个人都斜飞出去两丈多远,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才站起来,很多青帮兄弟都喊着“李堂主”,其意有关切,有探问,有狐疑。没想到青帮堂堂一副堂主,不过五招就被人打飞了。 “李堂主,不要跟他讲什么道义,讲什么规矩,咱们一起上!”旁边冒出个粗壮的中年汉子,他也是青帮副堂主,姓林名啸天,跟李通州平日交好,看到李通州五招就败下阵来,单打独斗胜算几乎为零,只有群欧才能挽回面子。“怎么,青帮想以多欺少?”宋关佑冷冷地问,“李副堂主,还有十五招,你不服的话还可以再来!”气得林啸天及一帮躁动的兄弟作势要扑上来,只是崔万山没有发话,他们还不敢。青帮一众兄弟望着崔万山,只要他一声令上,立马蜂涌而上,将对方几人剁成肉泥。宋关佑也在看着崔万山,他要看一看青帮在私利与江湖道义上做何选择。崔万山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正义与邪恶,到底要靠向那一边? 突然,宋关佑感觉背后有凌厉的掌风扫到,急切间,一个卸字诀,看也不看,一招“杵擂鼓钟”还了回去,“卑鄙的小人!”这一次,宋关佑用了八成的功力,偷袭的李通州硕大身躯飞了出去,撞在店铺的石墙上,人事不醒了,想来已成重伤。宋关佑前面一拳只用了四成功力,李通州并没有受多大伤,这次恼他卑鄙无耻,背地里偷袭,无形中加大了内力,几个青帮弟子跑过去一探,只有微弱的气息。这一下,整个青帮更加群情激愤,在他们眼皮底下,自己的副堂主被打成重伤,焉能不生气?一下子全围了上来。 “且慢!”崔万山出声了,“这位壮士武功盖世,让老夫来领教几招!”他一边说一边大踏步走了过来。“崔老堂主,李副堂主暗施毒手,有失青帮光明磊落,我代青帮教训他,你又何苦!”宋关佑还是不想与整个青帮正面交锋。“你小子是什么人,敢代我青帮教训我堂中兄弟!”林啸天逼问道,很多青帮兄弟也跟着附和。“这个够不够!”宋关佑突然从怀中亮出了一块金印腰牌,青帮一众普通兄弟不明白对方手中腰牌有什么特别之处,而林啸天、崔万山和那个一直没出声的程堂主却大惊失色。青帮高层的腰牌分为三种,一种是金印腰牌,是当家才可以拥有的;一种是银牌,是护法、律法者所持的;一种是铜牌,是各分堂堂主佩带的。持有腰牌的人,一是其本人,另一种就是持牌人的莫逆、生死之交,或对青帮有大恩大德之人。看眼前这手持青帮金印腰牌的年轻人,不是青帮的当家,那一定是当家们的生死兄弟。想到这里,崔万山立马记起今年五月份青帮三当家来汉口分堂说过的话,心里就有点谱了,“阁下是广济人称‘铁臂神猿’宋关佑?”“不错,我就是广济岳家拳第二十六代传人宋关佑!”宋关佑凛然答道。 “各位兄弟,宋大侠乃是我青帮当家的生死兄弟,今天李通州不问青红皂白、暗下毒手,有违我青帮规矩,更失江湖道义,现在他已成重伤,纯属他咎由自取,本堂将依实上报,到时按帮规发落,与其他人等无关,现在各位兄弟散去吧!”崔万山略作思忖,便铁了心,提高了嗓门,对这件事做了裁决,就连与李通州交好的林啸天也不敢横来,人家有金印腰牌,堂主都靠了过去,自己一个副堂主怎敢与之扭拗。于是也上前说了些赔罪的话,立马与李通州划清了界线,怪只怪李通州没弄清人家身份就冒然出手,活该他倒霉。而另一位副堂主程世杰现在更加可以确定了,这几位就是救自己表弟曾子城的人,他一开始隐隐感觉宋关佑等人的外形与妹妹、表弟口里描述的相似,但是他在帮里一直与李通州、林啸天两位副堂主面和心不和,这是堂里兄弟都知道的事,所以当宋关佑等人面临险境、李通州暗施毒手时,也不好胳膊往外弯出面阻止,况且自己跟李通州只是同级,旁边还站着正堂主崔万山,他自始至终都不便表态,即便是现在走了过来,也只是一般性的与宋关佑等人客套,不过宋关佑也早知道他是“德铭茶行”掌柜的儿子。 李通州在堂里其实还是有些死党的,但是有堂主崔万山的一言九鼎,有副堂主程世英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不敢乱来,也只好忍了去,人言树倒猢孙散,他们也只好去找别的山头了。倒霉的却是那个李爷李不通,这事都是他惹出来的,自己被堂主崔万山喝令押回去待处置不说,还连累了堂哥李通州,被人打成重伤,可能副堂主也做不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