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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三声

[原创] 上洲的故事----三声乡土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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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4 19:57:09 | 显示全部楼层
重读!再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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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4 23:22:36 | 显示全部楼层
130楼作废,下接123楼,麻烦版主把130楼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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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4 23:25:40 | 显示全部楼层
   拐子做裁缝,瞎子学算命,这是广济县千篇一律的事情,至于形成的时期,说起来也是从刘迟行挖开长江外滩那块绿草地的时候开始的。上洲垸没有瞎子,命自然要靠别的人来算,但是裁缝师傅倒是有一个,他姓王叫太行。王太行可不是水货师傅,他出师早,不和别人那样是受的刘迟行的影响,王太行已经出师十几多年,是远近很有些名气的一个老裁缝师傅,附近好多村子都请他,包括江对岸上潮湖,他在那里也做出了名。

  因为衣服样子做得好看,请他的人多,王太行人在家里活计就排满了队。上洲垸跟别的垸一样,再困难的人家,每年也是要请一次裁缝的。

  新人口的母亲提前十多天就把一大包布头买了回家,一直没挨上队,等轮到她时,母亲提前一天就交待清楚了,要新人口和二姐去王太行屋里把裁缝机早些抬过来,去晚上还怕有人插班呢。新人口和二姐抬着裁缝机在前面走,王太行一拐一拐的跟在后面。王师傅带了一个小徒弟,是他自己的女儿,叫雪儿。雪儿毕竟是跟着他爸做技术活儿的,太阳晒得少,长得水汪汪的娇嫩,她不和农村姑娘那么黑,因为手艺方便,什么入时的衣裳好看,她自己就仿着去做,全上洲垸姑娘中,新式的衣裳她总是第一个穿,其它女孩子都只有羡慕的份儿。雪儿十七岁,气质不俗。女孩子只要衣裳穿着得当,再把下巴向上抬点,走路时把胸部往前耸一些,就会有一股不可抵挡的迷人的风情,年轻的姑娘要是个个都象雪儿这样,估计没有多少人们能分得出来是村里的还是城里的了。

  裁缝机抬进家里后,新人口和二姐照王师傅的吩咐把机子放在大门口,那位儿光线最亮。两扇大门板已经拆下来扛在两条长凳上,王师傅把自带的一块大的蓝布铺在门板上做裁剪台。准备工作完事后,王师傅发话,叫有事的先量身材。他用一根软皮尺,在新人口他哥身上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

  “太吵人了,上洲现在真是太吵人了”。 裁缝机师傅摇着头,他脚步在裁剪台的两个面之间移动,那个门板角处,他只肩膀一沉一抬,上身晃荡一下转一个九十度弯,就过去了,他绕台子的动作娴熟稳健,比他走正路敏捷得多。

  新人口的母亲跟着说:“是呀!”。

  裁缝师傅喜欢说话,他说话又完全不影响手上动作。裁裁剪剪是他的事情,把布材剪好后,送到他那小徒弟女儿的裁缝机机边,对他小徒弟交待几句,后面的事就是雪儿的。

  王师傅说的话通常带有绝对的结论,他说:

  “他们的化肥要是有人要,要是卖得去处,我就把我眼睛掏出来搭到我背上去!”裁缝师傅说话快,干脆,声调又有感染力,又有趣味,他喜欢评论事情,也喜欢作出决断,因此,在一天的工中,他不下二十次的说要把眼睛掏出来搭到背上去。这是他的性格。

  裁缝师傅的小徒弟女儿和他爸相反,她不爱说话,只有脚下传来裁缝机的声音。雪儿长长的脖子上围一条蓝色的丝巾,样子又时髦又漂亮,丝巾溜滑,雪儿低头踩裁缝机,丝巾动不动滑到裁缝机的台子上,那时她停下手中活儿,头昂起来把蓝色丝巾牵开一扬,姿势非常优美,新人口偷偷的看了好几遍,他在想,茗越也应该有一条蓝色的丝巾。

  “都是想钱想得发了豁!就凭他两个,也能搞化肥厂?真的是把鬼都能笑出尿出来!”裁缝师傅一直在谈论何四保和叶修理,新人口的母亲只用同一句回答:“是呀!”。

  她这一整天都要赔裁缝师傅,一要说明什么布料给谁做什么,二要做饭,裁缝师傅进门这一天的饭可不能让二姐做,三就是要附和裁缝师傅的说话,他说话总得要有一个当家人站在他边上答腔。

  饭桌摆上好,刘太行拍了一下手,肩膀一沉一起,灵活的转到他小徒弟女儿的旁边,让她停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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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4 23:27:47 | 显示全部楼层
    新人口喜欢偷偷观察缝师傅转弯的姿势,他得出结论:拐子走弯路,一定比不拐的要走得好。

   
饭桌的中央放着一个炭火炉,桔红的火烧得正旺,新人口母亲在炭炉上放了一个大铝盆,松儿爷家的豆腐果自然是火锅里面的主角,火锅里还有梅川的山药,猪肉,豆制千张。除桌中间一道大盆火锅做主菜,另外他母亲还用白菜梆切成长丁,炒了一盘肉丝,里面放些鲜红辣椒,装在白瓷盘里非常好看。她还炒了一盘河虾炒青辣椒,几样青菜,一碟油黄黄的花生米,两碟自家压的酸萝卜。
   
  裁缝师傅喜欢公开的评论主东餐桌上的厨艺,他是吃万家饭的人,他不管在谁家做活,那一家的主妇必须要动一番心思,因为都要接受他的点评。这样自然也成了女人们表现自己的机会,于是,富有富的办法,把好的菜买,困难的,自然要多花费一些心思。比较容易办到,又不需要用钱,且拿得出手的是去长江网一些虾,用青辣椒燥炒。青辣椒炒鲜虾这道菜最显手艺,如果做得好,准会把偶尔在上洲过一次路的人口水馋出来。上洲前后两排房屋中间是人走的路,同样也是空气流通的路,青辣椒爆鲜虾,水平高的能做出一股又辣又香又鲜的味道出来,那时,味儿飘在两排房屋中间,混合在空气中流动,从垸头到垸尾,人人都能嗅到,嗅到鼻孔里忍不住要打喷嚏,鲜香味儿同时又让馋涎欲滴。

  “松儿的豆腐果味道真的不错,我敢打赌,没有任何人的豆腐果做得比他的更好吃!”裁缝师傅喜欢喝酒,他望着饭桌中间烧得滚烫的火锅,夸完松儿爷又夸新人口母亲的做菜的手艺。

  “是呀,上洲豆腐果是越做越有名了,已经有五六家都在做”,母亲回答他。

  “不管几家,他们都不行,差远了,我说不行就肯定不行,他们要是能做出比松儿的豆腐果更好吃的,我就把我眼睛掏出来,搭到背上去”!

  “那是的”,新人口的母亲回答,他父亲只管点头,端起酒杯不停的劝裁缝师傅喝酒。裁缝师傅每嘬上一小口,上下两片嘴唇就要咂巴出声响。他喝酒的时候特别爱说话,他头脑转得比别人快,见事说事。

  那时新人口正把一筷子的豆腐果往嘴里送,吃饭虎虎的,加上这天菜又可口,平时想吃都吃不上,一时他也没在意有外人一起吃饭,因此吃相可能有点不好看。要说,年轻人正在长身体,他爱吃,却不能算作是他贪吃,而是身体各部分饥渴的组织在逼着他伸筷子,他也是没有办法。裁缝师傅眼睛落到新人口身上,他呷一小口酒嘴里,看一眼低头猛吃的新人口,对他母亲说:

  “你老二长得真快,这两年都长这么长了”。

  母亲见说到二儿,又看着他正在低着头狼吞虎咽,没一点吃相,就用桌子底下的脚轻轻的踢了他一下,以此提醒他注意形象。新人口认为又是二姐找叉,也不露声色把桌子底下自己的那只脚还过去一脚。二姐和雪儿坐一方吃饭,他一脚踢过去,二姐没甚么反响,那雪儿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新人口瞄一眼二姐,见她没动静,认为是二姐理亏了,心里高兴,又自顾自吃起来。

  母亲脸上堆着笑,桌面上还在陪着裁缝师傅说:
“是呀,长得和他哥一样长了”。
“读书成绩还行吧?”

  “谁知道,他从没回来说过学校的事情”。新人口母亲是真不知道他读书的情况。也不只是她,那时上洲所有的家长似乎都不关心孩子读书情况。母亲看裁缝师傅一直在说新人口,那时他还一心的吃,就又用桌底下的脚去提醒他。他呢,不由分说,立马回给二姐一脚,这一脚又踢给了裁缝师傅的小徒弟女儿的脚上,她轻轻的“啊”了一声,他师傅一心喝酒说话去了,还认为女儿吃到了一根虾刺呢,没当成事,他完全没有注意饭桌底下的事情,而是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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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4 23:30:26 | 显示全部楼层
  “要是读不进去,还不如学个手艺,现在不都在学手艺呀,谁家儿子大了不是一心指望去赚钱,这么大孩子,谁还读书呀!”

  “嗯,这要随他”他说一句,母亲回报一句。

  “全上洲能读出来的,怕只有春生吧?”

  “嗯,怕只有他”何春生是凤儿婶的儿子,和新人口玩得要好。

  雪儿“啊”一声,桌面上不做声,桌下面,他也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在新人口的小腿上,那时他二姐离座去添豆腐果山药火锅去了,新人口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踢错了人,他瞟了一眼雪儿,那时雪儿把碗放在嘴边喝汤,她眼睛从碗上沿冲着新人口瞪过来,新人口知道错了,慌了神,他那里还敢迎视雪儿的睛光呢,雪儿这一腿儿,一下就让他变老实好多了,只见他快快的把碗里的饭一口气扒完,离开了饭桌。

  “剡申,你踢我两脚干什么呀?”,雪儿师傅一会儿也吃完了。她接过二姐递给她的一杯热茶,两只手捧着,来到新人口的后院,追着新人口发问:“你是看见我吃了你家的饭吧”。

  后面一句是开玩笑,她说完后忍不住自己先笑出了声,雪儿比新人口大两岁,说的话象是教训人。

  “我,我,是不小心”新人口支支吾吾的回答。                                    

  “一次可以这样说,你第二次踢我,要说是不小心,我才不信呢”雪儿不依不饶,她在捉弄他,一定要新人口老实交待。

  “我,我,第二次也是不小心,不过,第二次你不是也踢了我一脚嘛,第二次算平了”?新人口一边说,一边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说话的神态,又把雪儿给惹笑了。

  雪儿和茗越是上洲垸数一数二好看的女孩,新人口在漂亮的女孩面前,总是爱害羞。

  新人口涨红了脸,他突然抬起头望着雪儿,直把雪儿望得莫名其妙,雪儿又开起了玩笑说:

  “怎么啦,还想踢,你不怕我?”

  她这么一说新人口越发的自然,不过,他还是鼓足了勇气对雪儿说:

  “真漂亮!我想问问你,你脖子上的蓝丝巾,真的太好看了,你是在那里买的,多少钱买的”,他一口气把想好的话问了出来。

  雪儿不明白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不过,总归话里说到了好看,女孩子的虚荣心一时间得到了满足。上洲人都爱把美的东西放在心里,以至于谁都不轻易的赞美什么。雪儿脖子上系一条蓝色的丝巾是为那桩,不就是爱美吗?

  新人口直接在自己的面前夸漂亮,这真是没有让雪儿想到。虽然都是一个村子里,雪儿一直把新人口当小孩,如今站在她面前,个子反而还比她高出好多的呢,并且样子也有青春的朝气,再说,就算没有这些原因,自己精心的装扮被另一个人赏识,本身也是一件甜蜜的事情,用不着更多的原因。

  “你问丝巾干什么?,莫非你也想围一条”?雪儿又开始打趣他。

  这时候,他二姐走过来,也上来夸雪儿的蓝丝巾。新人口趁机说,我二姐也想买!

  “走,走走,这不是男孩子的事儿,与你无关!”,二姐奚落他,他只好站开一些,装着看其它的,他耳朵却一直在侧着听,他非常想听到雪儿对着二姐回答自己刚才的问话。茗越和雪儿的身材差不多,只是比雪儿稍微黑一点,两个女孩都漂亮,雪儿脖子上的蓝色丝巾,要是茗越也有一条,肯定不差给雪儿,新人口这么想着。

  裁缝师傅的饭吃好了,也没有给雪儿打招呼,雪儿主动的坐到缝纫机边,她做事象模象样的,全上洲人都夸王太行生了个好助手,王太行看着女儿做事,脸上也是美滋滋的。

  一天的工做完,新人口和二姐又把缝纫机抬到王太行的家里。那时雪儿跟在一起,她对二姐说,蓝丝由是在百货大楼买的,要十块钱,贵着哩。

  一家人除了母亲父亲,每人都做了一套新衣服,晚上个个都穿在身上试。新人口和哥哥是一样的,上身是一件黑灯芯绒中山装,下身是一条假牛仔布裤,穿在身上一下精神了许多,母亲和父亲看着五个儿女喜洋洋的,他俩也跟着笑,不过这些衣服,只能过年才让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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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5 21:07:44 | 显示全部楼层
  新人口开始在乎穿着了。他以前总是穿哥的旧衣服,小的时候还总是对父母亲不满,说他们偏心,哥和姐总是穿新的,自己总是穿旧的。不过说归说,说了也没有用,上洲垸就是这个样子,别人家的孩子也都是小的捡大的旧衣服。他们唯一对付的办法就是尽快把旧衣服穿破。上洲的老二老三们办法多得很,想裤档破,就爬树,想膝盖处破,就跪在地上打弹子,想上衣破,就天天和人摔跤玩。这些对付的办法好是好,只是真用的时候没有一个孩子不是慎之又慎。因为既然他们会磨破不喜欢的旧衣服,母亲们也会有新的对策,黑裤档磨破了,有黑布片当然好,没黑布片时,用一块蓝色布片补在黑裤子的裤档上,穿出去那可真是活活的丢死人了。

  想起来又非常好玩,衣裳破要破得有样。那王怀烟一到冬天,就把他那件出了名的、到处露出破洞和白绒的旧棉袄穿在身上,外面也不套褂皮儿,他不怎么讲究,不管到谁家里玩,即使别人家的堂屋里明明有板凳多着,他也不愿坐板凳,他喜欢坐在别人家的柴旮旯里,萎缩在柴草中。

  一时间,王怀烟那件到处露绒的破棉袄,竟然成了一些大孩子们向往的时髦衣裳。他形象滑稽,总是把左手插进右袖笼里,把右手插进左袖笼里,把他留着长头发的脑袋尽量往破棉袄的领口缩,双肩耸起,垫着自己的脸颊,一到冬天,他喜欢故意的弓着背,专找别人家灶台前的柴旮旯靠,也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不爱多说话,只听别人讲,别人说得好,他总是起头大声的笑。

  他那样子,竟然被一些衣裳穿得实在不怎么样的大小伙子们有意或无意的效仿着,在他们看来,要不就穿得稍微象样一点,要不,就效仿怀烟哥,吵着父母非要找一件破烂不堪、到处露绒的脏棉袄出来。

  新人口还只是最近开始对衣服有些想法。大概是茗越赞赏他一句之后,之前他最不满意的,只是自己的那一双没有底齿的套鞋——一双旧雨鞋。那时上洲垸的泥泞路难行走,一不注意,或者脚下一滑,泥和水就会淹没了浅口的套鞋,把套鞋吸进去,泥和水乘机罐满一鞋,冰冷的泥水冻得人受不了。可是买不起长筒雨靴呀。新人口的外公是煤矿的修理工和保管员,他擅长补车胎。外公叫母亲把套鞋拿给他,说他有办法。

  他外公的办法是用红色的车胎皮,粘成一个长筒,又把长筒粘在套鞋上,他这是做土靴子呢。新人口的外公是大法寺西岸人,在九牛山国营煤炭工作,他做的土靴子,山里人大家都这样穿自然不觉得奇怪。母亲拿回来后,新人口穿在脚下,水和泥虽是再也进不去,但是,上洲垸里的孩子以及学校里的孩子见一次笑话一次,都指着新人口的土靴子笑。

  那时,上洲人一出垸,不翻前坝就要翻后坝,反正总要翻一道坝。新人口最怕下大雪天,他那土靴子没有底齿,太滑,想上雪坡非常困难。在他如今的记忆里,这也是被别人笑得最多的一件事情。

  土靴子另外还给新人口带去了不少的遗憾。

  上洲因两条江堤草密,特别是江边,有不少野兔子出没。到了冬天下大雪的季节,上洲垸的男孩子们都喜欢沿着江堤的边沿,在雪地里找野兔,要是那个野兔胆小,被人从洞内哄了出来,那它就完了,在雪地里兔子是跑不快的。

  新人口最遗憾的是,连二混子王怀火,书生气的何春生这些跑不快的人,都在雪地中抓到过野兔,自己却从无收获,这一点让他一直记挂在心,和他外公做的土靴子,被皑皑白雪披盖的长长江堤一起。

  这些事情,都是新人口试穿裁缝师傅给他做的黑灯芯绒上衣,卡叽布裤子时想到的。新衣服总要比旧衣服好些,他穿在身上胡思乱想,想完儿后,又想穿这一身新衣服要是在茗越的面前走一圈,茗越肯定会看着笑,肯定笑得非常甜!

  “你看他,不舍得脱下来了,还一直在傻笑呢!”            

  那时兄妹及两个姐都试完了衣服,都把自己的衣服叠好了,准备放到箱里去,二姐见他一个人在边上发呆,就取笑她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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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6 00:38:14 | 显示全部楼层
    “哎呀,我这上衣的口袋都被乱线缝了好几道!”新人口手刚一插进衣袋,手指就被线绕上了,他叫出了声。他想把口袋翻给母亲看,却被线缝着,翻不开,母亲也说:“咦,怎么是这样?”。

  母亲又说:“你拿去雪儿看看”。

  新人口拿着自己的灯芯绒上衣,他走了一半,又有点后悔,真不如叫二姐拿去给他们解决。他有点儿怵拐脚的裁缝师傅,自己又不知道怕在那里。真是见鬼,怎么这么毛糙,他心里在埋怨雪儿。新人口停在原地,想转身又担心姐妹们笑话:“哎!还是去吧!”新人口跺了一下左脚,硬着头皮走向雪儿的家里。

  那时裁缝师傅不在,他做完一天的活计,又在主东家里吃过了晚饭,喝过酒,没事找人聊天去了,只有雪儿一个人在屋里,她见新人口拿着一件上衣过来,装着没看见,一门心思的在抖动着她那条漂亮的蓝色丝巾。

  “雪儿,你看看这件上衣的口袋,怎么缝在一起了?”新人口走到她旁边,指着黑灯芯绒上衣的口袋让雪儿看。

  “叫师傅,谁是你雪儿!”

  “好好好,雪儿师傅,你看这个——”。

  “谁要你多两个字了,重新叫”雪儿把头仰得老高,把蓝色丝巾扬起一阵风,脸色却是一本正经的,不象开玩笑。

  “好好好,师傅,你看这口袋?”

  “不行,还得要说师傅姐姐,再加上两个字才行”。

  咦!这是咋啦?新人口没想到她一回到家里竟然变得这么刁蛮,他想不明白,于是也不再说话,一直站在那里不动,他也硬气,就是不说“师傅姐姐”这四个字。他心里想徒儿就是徒儿,还充什么师傅呀。雪儿反复的挥动手中的蓝丝巾,就是不理他。新人口托着衣服站在她身边,蓝丝巾飘到新人口的脸上,柔软细腻。要是茗越也有一条该有多好!他这么想着,竟然伸手抓住蓝丝巾,放指间摩挲着。

  “你,你大胆!”

  雪儿嘟着嘴,把蓝丝巾从新人口手心里拉过去,她装出气乎乎,不过声音说得很轻。

  新人口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神,想得远了些,于是赶紧解释说丝巾柔溜好看。雪儿见说丝巾好看,也不再装着严肃,反而抿起嘴轻轻的笑了起来,她把丝巾围好,面对着新人口,正儿八经的问他:

  “真的好看?”

  “是真的美!”

  雪儿换了一种语调,变甜美了,她又说:“把衣服拿过来,让师傅姐姐帮你处理一下吧,这是特为对你踢我两脚的报复。那时雪儿面对新人口站得那么近,她又丰满,新人口望了一眼,一股青春蓬勃的气息补面而来,新人口脸瞬息红起。

  他把衣服递给雪儿,随却转过头去。

  新人口的羞涩被雪儿逮住,她又准备取笑,这时候裁缝师傅回了,他问雪儿是什么事,雪儿对她爸说几根线连了,剪一下就没事,裁缝师傅也不多看新人口一眼,又走了出去。

  雪儿手巧,三两下就把问题解决了,递到新人口手里时,已看不出一点儿问题,他拿起衣服准备回去,雪儿说:“不行,踢的两脚还是要还给你的!”

  新人口自知错了,站在雪儿面前,准备让她踢两下算了,反正她也只是开玩笑,又不痛。那知雪儿又说:

  “踢你算什么,你一定会说是姐姐欺负小孩”。

  “切,我都比你高这么多,你好意思说我小孩”。新人口不屑的对着雪儿。

  “那好,改成刮鼻子吧”雪儿一说完,就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的指背,来夹着新人口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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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6 13:40:05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物之间对话还可以这么写!学习了!

点评

应该可以  发表于 2012-11-16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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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6 14: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新人口眼疾手快,他一个侧身躲开雪儿的钳子手。雪儿落了个空,那时她脚底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身体跟着右手往前倾,眼看就要跌倒,新人口顾不得多想,慌忙伸出两手去扶稳雪儿。那是瞬间的动作,自然的反映,新人口右手放在雪儿的后背上,左手手掌着着实实的托着雪儿的胸部。他把她扶稳后,两个年轻人眼光和注意力才同时落在新人口的左手掌中,他左手掌正用力的压住雪儿胀鼓鼓的乳房呢。

  新人口惊慌失措,慌慌张张的缩回手,急忙捡起掉在地上的衣裳,雪儿羞红了脸蛋,她朱唇半张,猛瞪一眼新人口,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新人口心尖如同藏有一只小鹿一样,突突突的在狂跳,他只想快点跳走。临走之前又似记起了什么,听见他匆匆忙忙的按雪儿的要求叫了句:“师傅姐姐”,随后又说:“我走了”。

  雪儿背对着他,没有说一句话,她背对着新人口,一声不响,她没再和开始那样捉弄他。

  新人口把衣服拿回家给母亲。让她拿去箱底里放着,他自己心里还是没有从雪儿那里平静下来,那时天色还没有完全的黑,新人口出了门,一个人奔江边走去,他心情不能平静的时候,欢要到江边去散步。新人口刚才一走出门口,叶修泰看见了他,准备要跟他一起走。这晚,新人口有些不想他跟着自己,他想一个人到江边逛荡,于是站在那里不动。

  “你到那去?”叶修泰问:

  “不到那去,对了,前天叫你问问包工头,你问了没有?”新人口不想让叶修泰看出自己在想事,就用其它的话叉开。

  “不用问他,你要真不读了,你随时都可以跟着我一起去,保证没有人拒绝”,叶修泰拍着胸脯满有把握的答复新人口。叶修泰县城里有个二爷,他二爷的女婿是广济县建筑公司职工,其实也是做泥工的师傅,几个月之前,叶修泰跟他姐夫学徒弟,学做泥工。新人口好几次清早出门说是上学,实际上是跟着叶修泰到他工地里去玩。

  叶修泰的工地在广济县酒厂那块,旁边还有一个糖果厂。

  “不准骗人!”

  “放心吧,骗人是儿!”叶修泰再一次把胸口拍得梆梆响。

  “那好,说定了,我明天就跟你一起去!”

  “行,要早点吃饭,不等天亮就要起来,明早我去你家里邀你”

  “行,这么说定了”

  新人口和叶修泰商量好后,他转身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瞄一眼叶修泰,见叶修泰进了自家的屋子后,他又快速的返身,冲上洲垸东边的那条路,往江边走去。

  夜沉沉的拉下黑幕,只有西边最低处的天际还剩余一丝丝红霞没来得及退尽,几片红云倒映在江水中,倒映在被风吹皱的浪花上,闪亮点点波光,象一双双幽幽的眼睛。新人口漫无目标的沿着江边往前走。

  他不知不觉的走到和茗越并排坐过的地方。茗越的发丝多么温顺呀,新人口伸出右掌,他总是感觉这只手掌还保持着茗越的体温。茗越明眸皓齿的脸庞,温情的眼睛,眨闪着的一对乌黑的眼珠,俏丽的脸蛋上一对甜甜的酒窝,这些所有的印象,如同江面上闪亮的波光,常常在新人口的心海里漾起。

  茗越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刻到了新人口的记忆里,他是多么的想看一眼茗越呀,他想得心痛时,又恨起自己太没有胆量,竟然不敢去她的小买部去看她。

  雪儿的那条蓝丝巾要是围在茗越的脖子上,她一定比雪儿还要漂亮。

  见鬼,怎么起到了雪儿,新人口又抬起自己的左手,想起刚才的事儿,雪儿虽然是穿了衣服,那胸部的柔韧肉感象是粘到了自己的手掌上。这是他第一次摸女孩的乳房。见鬼,真是活见鬼。

  要是茗越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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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6 15: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笔触非常细腻优美,挣扎的真实,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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