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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读不进去,还不如学个手艺,现在不都在学手艺呀,谁家儿子大了不是一心指望去赚钱,这么大孩子,谁还读书呀!”
“嗯,这要随他”他说一句,母亲回报一句。
“全上洲能读出来的,怕只有春生吧?”
“嗯,怕只有他”何春生是凤儿婶的儿子,和新人口玩得要好。
雪儿“啊”一声,桌面上不做声,桌下面,他也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在新人口的小腿上,那时他二姐离座去添豆腐果山药火锅去了,新人口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踢错了人,他瞟了一眼雪儿,那时雪儿把碗放在嘴边喝汤,她眼睛从碗上沿冲着新人口瞪过来,新人口知道错了,慌了神,他那里还敢迎视雪儿的睛光呢,雪儿这一腿儿,一下就让他变老实好多了,只见他快快的把碗里的饭一口气扒完,离开了饭桌。
“剡申,你踢我两脚干什么呀?”,雪儿师傅一会儿也吃完了。她接过二姐递给她的一杯热茶,两只手捧着,来到新人口的后院,追着新人口发问:“你是看见我吃了你家的饭吧”。
后面一句是开玩笑,她说完后忍不住自己先笑出了声,雪儿比新人口大两岁,说的话象是教训人。
“我,我,是不小心”新人口支支吾吾的回答。
“一次可以这样说,你第二次踢我,要说是不小心,我才不信呢”雪儿不依不饶,她在捉弄他,一定要新人口老实交待。
“我,我,第二次也是不小心,不过,第二次你不是也踢了我一脚嘛,第二次算平了”?新人口一边说,一边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说话的神态,又把雪儿给惹笑了。
雪儿和茗越是上洲垸数一数二好看的女孩,新人口在漂亮的女孩面前,总是爱害羞。
新人口涨红了脸,他突然抬起头望着雪儿,直把雪儿望得莫名其妙,雪儿又开起了玩笑说:
“怎么啦,还想踢,你不怕我?”
她这么一说新人口越发的自然,不过,他还是鼓足了勇气对雪儿说:
“真漂亮!我想问问你,你脖子上的蓝丝巾,真的太好看了,你是在那里买的,多少钱买的”,他一口气把想好的话问了出来。
雪儿不明白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不过,总归话里说到了好看,女孩子的虚荣心一时间得到了满足。上洲人都爱把美的东西放在心里,以至于谁都不轻易的赞美什么。雪儿脖子上系一条蓝色的丝巾是为那桩,不就是爱美吗?
新人口直接在自己的面前夸漂亮,这真是没有让雪儿想到。虽然都是一个村子里,雪儿一直把新人口当小孩,如今站在她面前,个子反而还比她高出好多的呢,并且样子也有青春的朝气,再说,就算没有这些原因,自己精心的装扮被另一个人赏识,本身也是一件甜蜜的事情,用不着更多的原因。
“你问丝巾干什么?,莫非你也想围一条”?雪儿又开始打趣他。
这时候,他二姐走过来,也上来夸雪儿的蓝丝巾。新人口趁机说,我二姐也想买!
“走,走走,这不是男孩子的事儿,与你无关!”,二姐奚落他,他只好站开一些,装着看其它的,他耳朵却一直在侧着听,他非常想听到雪儿对着二姐回答自己刚才的问话。茗越和雪儿的身材差不多,只是比雪儿稍微黑一点,两个女孩都漂亮,雪儿脖子上的蓝色丝巾,要是茗越也有一条,肯定不差给雪儿,新人口这么想着。
裁缝师傅的饭吃好了,也没有给雪儿打招呼,雪儿主动的坐到缝纫机边,她做事象模象样的,全上洲人都夸王太行生了个好助手,王太行看着女儿做事,脸上也是美滋滋的。
一天的工做完,新人口和二姐又把缝纫机抬到王太行的家里。那时雪儿跟在一起,她对二姐说,蓝丝由是在百货大楼买的,要十块钱,贵着哩。
一家人除了母亲父亲,每人都做了一套新衣服,晚上个个都穿在身上试。新人口和哥哥是一样的,上身是一件黑灯芯绒中山装,下身是一条假牛仔布裤,穿在身上一下精神了许多,母亲和父亲看着五个儿女喜洋洋的,他俩也跟着笑,不过这些衣服,只能过年才让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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