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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三声

[原创] 上洲的故事----三声乡土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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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5 22:58:57 | 显示全部楼层
刚才突然停电,写的丢了,今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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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6 14:07:02 | 显示全部楼层
   刘长河真会挑合适的时间,但是他从不承认是自己挑选的,他硬说是神仙要在那个时候托身给他。那时上洲人吃过晚饭,天还没有太黑,睡觉还早了点。上洲垸前后被大坝夹着,算是孤僻僻的一个村落,显得更加的冷清。太白金星的左护法喜欢这个时候托身下凡,那时,刘长河在自家的门口,把衣服一件件的脱,一直脱到赤膊着上身,接着陆开始唱开始跳,上下嘴唇不停地抖动。

  寂寞无事的上洲人纷纷跑过来看热闹,围成一个圈子。刘长河铁青着脸,眼神飘忽不定,他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口中念念有词,高一句低一句的说得极快,围观的,谁也听不懂他嚼的是什么经。

  就这样咕噜了半天,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时候,只见他停下来不再说话,他乌青的眼睛向看热闹的扫了一遍,之后对刘迟行招手,让他站在圈子中央,刘长河自已回屋,出来后径直走到刘迟行的面前,突然“噗”的一声,把一嘴的冷酒全部喷到刘迟行的脸上,随后大叫一声,说:“好”!

  刘迟行打了个寒颤,一来他不知道太白金星的左护法是搞的什么名堂,二来一口冷酒突然喷在他脸上,把他完完全全的搞蒙了头,他直直的站在场地的中央。看热闹的人,也看不明白是什么事,那时全场鸦雀无声。

  刘长河说完“好”后,不再叽哩咕嘟了,他开始用人话翻译神话,说太白金星的左护法需要一个持杖官,说太白金星的左护法挑中了刘迟行,同时还封了刘迟行一个官名,叫“杖官”。封完后,刘长河回屋取一根铁棍出来,双手平托着走到刘迟行面前,一句话不说,用眼睛瞪着刘迟行,意思是叫他接棒。

  这是一根一人长的铁棒,锹柄一般的粗瘦,超过七十斤重。刘迟行一只手去接,他还不松手,要刘迟行和他一样的双手平接。

  刘迟行接过铁棍后,太白金星的左护法开始发号司令,要他跟着自己走。刘长河一直是赤膊上身,其时早已入冬了。他先是把上洲垸从头走到尾,一双青眼见谁都不说话,一脸表情绝对是从土地庙里面的泥菩萨那里学过来的。他带着“杖官”刘迟行,走完上洲又走到后坝,从后坝一直走到盘塘,再从前坝返回,这一趟加起来有二十里地,比刘迟行翻两天地付出的劳力还要多。刚开始出村,刘迟行杠着铁棒跟在太白金星的后头,走路还雄纠纠气昂昂的,后来二十里地走完,就把它走焉了,不怕他身体壮力气大。不过,放下铁棒,刘迟行脸上又开始有了荣光。

  说来也奇怪,太白金星这么眷爱刘长河,却又不舍得额外多开一些恩泽给他,害得他还得跟凡人争。江滩绿草地,只因他睡得太晚,等他到时,一块块都被别人先占了,他坐在抽水台上又悔又恼,气得把杂草乱禾住抽水池里扔,不知不觉中,脚边上一捆摊开晒着的杂草被他一气全部扔光。

  抽水机还在不停的从长江里吸水。取水台的水位突然升高,直至哗啦啦的水从取水台四边溢出,形成四面瀑布。这情形把刘长河吓一大跳,脚边一捆草没了,是自己造成的!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质,惊起一身冷汗,他怕了,他撒开腿就跑。

  抽水机是有人值守的,那人很快就看出了问题。抽水机停了,当天下午,来了不少干部,还有穿白制服的公安人员。原因是一捆草堵住了抗旱管道。

  坝里的庄稼都要靠长江里的水呢,事情不小。公安人员沿家沿户的调查询问。最后还是刘长河慌里慌张跑,留下的他家里的那把锹帮助了破案。

  那一天,抽水台边围聚了不少人,刘长河被人用麻绳五花大绑,公安人员把他带到取水台边,村上干部发话,要他从水泥管子里钻进去,把堵塞的草掏出来,干部说:

  “刘长河,你要是不全部掏出来,就要判你重刑!”。

  刘长河吓得两条腿乱打颤,他吃吃梗梗的说:“我掏,我掏”。

  抽水的水泥管比刘长河身体最粗的部位,比他屁股还要粗一些,公安人员松开麻绳,他就钻到管子里去。管子虽然比他屁股粗好多,但是人在里面还是转不开弯。好在一捆草堵得不算太深,刘长河爬进去,用一只手夹一把湿草,倒退着爬出来。

  水泥管了里面闷人呀!刘长河每次爬出来的时候,脸上已憋得铁青铁青的,上洲垸人看惯他这样的脸色,也没往危险里去想,只她老婆变成了泪人儿,,每次见他钻进去就开始哭,看见刘长河退出来的屁股时,才停住,才松了一口气。

  刘长河每次退出来,就要猛吸好几口新鲜空气,他的“杖官”刘迟行见状,就去赶紧过去上去帮忙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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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6 16:35:36 | 显示全部楼层
昨晚拿着手机上武穴论坛,在三声的生活与文字里反复回味,看来凡是让人刻骨铭心的东西都是能让人愉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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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6 18:28:21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自称太白金星的左护法。
实际上神话里没有这个官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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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6 19:02:43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是端一杯茶,听三生兄弟继续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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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6 23:3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塞在水泥管子里的草总算全部掏出来了,刘长河一直掏到吃晚饭之后。刘迟行有点不满意,今天,太白金星的左护法莫非是喝醉了酒,怎么就忘了时间呢?不过想是这么想,坏事也是好事,七十斤重的铁棒,杠二十里地,累人呀!

  刘长河过了十天才恢复元气,又开始脱衣服,打赤膊。

  那天,茗越妈站在自家门口嚎叫,说门边一双新雨鞋掉了,清早还好好的放在门边,晚上就不见了。她站在门口开始骂人:谁偷了雨鞋不得好死,出门就要撞鬼。她妈越骂越凶,最后跳起脚来骂,把别人家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茗越好几次出来拉她妈,劝他妈,就是制止不住。到后来,她妈索性把厨房里的沾板和菜刀用上,她用刀在沾板的剁一下,骂一声,那架式,她要把偷她家雨鞋的贼给骂死剁死。

  茗越妈的骂声很高,直吵得刘长河脱了衣服,打了赤膊,却开不了场。刘长河二爷的二儿子走过来,对茗越妈说:

  “你这样骂,恐怕也没有用,还不如叫太白金星的左护法帮你找一找,我叔爷灵验得很呢,前回蔡祖垸一头猪掉了,那人到上洲求我叔爷给他算,我叔爷只为他打一通符,就为他指明了方位,那人根据我叔爷指点的方位去找,果然找到了。我二爷说猪在西边,丢猪的蔡祖人就到蔡祖垸西边去找,就找到了他的猪”。

  刘长河二爷的二儿这话没有骗人,好多人都知道这的确是真的。那天,蔡祖一户人散养的猪,到晚上还没有回家,全家人在垸子里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头猪有三百斤,快要出栏了。蔡祖人急得要命,听说上洲有个太白金星的左护法算得准,就来找刘长河,刘长河闭着眼睛念了一通经,突然张开青眼,说:西边!

  这两个字使蔡祖人如获至宝,一家人急急忙忙按说的去找。

  蔡祖是一个大垸,靠东是鱼塘,靠西是菜园。菜园就挨在垸边,那户人家一回去就直接到菜园地里找,还真找到了他的肥猪,找到时,那头肥猪在菜地里吃得正欢呢,半方包菜都被它吃得差不多了。

  茗越妈见这么一说,将信将疑准备去,茗越位了她妈一把,对她妈摇了一下头,她妈不听,走到刘长河的家门口。刘长河叽哩咕嘟的念了一大通符,眼睛睁开时,为茗越妈指明的方向,这一回他不是说的几个字,而是指点得十分清楚明白,他说是一个十五岁的人偷的,这个人虽然年龄不大,但个子长得高,浓眉大眼,肩膀宽,平时总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走动,喜欢一个人玩,这个人特别喜欢躺在长江边上的青草地上。

  他这样说,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全上洲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王茗越妈听完后气冲冲的往东走,茗越跟在她后面,怎么拉都拉不住。她妈走到新人口的屋旁边,对着新人口的门,大声敞着说:

  “谁拿了我家的雨鞋,自己主动的拿出来,要不拿出来,我开始骂人了!”

  茗越用尽全力拉着她妈,冲她妈发脾气,她妈一边往回走一边警告:“如果,等一会儿不把雨鞋拿出来,我要连他祖宗八代都要骂遍,我要拿沾板用刀沾”。

  “妈,别乱骂了,你什么根据都没有,骂什么人呀!”茗越转到她妈身后,推着她妈往回走。

  新人口母亲感到奇怪,那女人这样直接的冲着自己家开骂。母亲进屋后关起门,随即对儿女及新人口父亲问:“咱谁拿她家雨鞋了?”,新人口的兄弟姐妹和新人口的父亲一个个摇头,都说一天都没有到垸那头去。这时候,叶修泰走进来,把刘长河描述的人说了一遍。

  那天,新人口的确从茗越的门口走过,他只是从门外朝里看了几眼,他只看见了王茗越,装着过路的样子,人没有进去。母亲见叶修泰这么一说,又问了一遍新人口:

  “你拿没拿人家雨鞋!”

  “没有!”

  母亲相信自己儿子清白。

  过了一会儿,茗越妈真的把沾板和菜刀带了过来,茗越在她妈后面无论怎么拉都拉不住,她妈还骂自己的女儿,叫她滚回去。她把刀和沾板对着新人口屋子剁,新人口的母亲接上嘴了:

  “你骂谁呢,对着我屋子骂?”

  “谁偷了我家雨鞋我就骂谁,谁偷了谁当,谁敢当谁还嘴!”

  新人口无原无故的被冤枉,他极度的气愤,准备发作,当他看见茗越时,茗越正朝着自己望,还轻轻的摇了一下头,动作幅度只有新人口一个人看见,新人口本来准备去找神仙刘长河,茗越的一个眼神,让他打消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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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6 23:36:57 | 显示全部楼层
臭豆腐 发表于 2012-11-6 16:35
昨晚拿着手机上武穴论坛,在三声的生活与文字里反复回味,看来凡是让人刻骨铭心的东西都是能让人愉悦的。
...

你的眼睛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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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6 23:37:33 | 显示全部楼层
云之彼端 发表于 2012-11-6 19:02
还是端一杯茶,听三生兄弟继续开讲。

谢云端阅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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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8 00:57:04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洲人喜欢看热闹,巴不得看别人家的笑话,都纷纷围过来如同看戏一样饶有兴趣,老少爷们和女人一样的爱看。俗话说:“相争冒好言”,争吵的双方,她们都把对方的丑事一件件往外掀,越骂得对方心痛越解气,越骂得淋漓尽致越显示水平。

  这是上洲女人的特点,她们都是一次次耳闻目见学来的经验。做上洲的媳妇,要是不学会骂街,那么她这个家庭就要处处受气,垸里任何不好、被怀疑的事情,就算没有任何根据,也会受殃。在别人的指桑骂槐中就会成为最接近的对象。新人口讨厌村里女人吵嘴,那些难听的话,每次听着都感到恶心作呕,双方骂得满头大汗,新人口觉得,真不如让各自男人出来打一架痛快。

  他和茗越一样,也在母亲的身后不停的劝阻,可是两方骂到劲头上,谁都不认输。就象男人打架打得难分难解之时,都不希望有人过来拉劝是一样的道理。

  天越来越黑,骂声也越来越烈,这时,围观的人堆出现一阵骚动,茗越她妈那边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新人口老远看见茗越她爸爸急冲冲的朝这边走来。

  “不会打起来吧?”

  每个围观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只见茗越她爸走到自己的老婆身边,在她的耳朵旁低言了几句,一场叫骂声立即戛然而止。她爸拉着她妈住自家走,王茗越跟在身后。烟消云散得这么快,太过出乎人们的意外,正看着兴头上的男人女人们,竟有不少发出了嘘声,象一场电影还没看到结局就突然停了电。

  新人口一家人也搞不懂,怎么就突然不骂了呢?
  
  “我要去找刘长河问个明白!”吵架停下来之后,新人口只要一起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偷雨鞋的对象,他就越来越气愤。
   
  一家人都知道新人口的脾性,父母不让他去,怕他上当。
  
   
这件事过去几天了,新人口还是没有搞清楚原因,总觉得背着冤名,因此不再愿在垸里走动,只是好几天没看见茗越,显得十分的空落。那一天,他一个人来到长江边,找一处清静隐蔽的位置,躺在松软的草地上,胡思乱想:
  
  “她不可能认为我偷了雨鞋!”
  
  这一点新人口从茗越阻止她妈时,朝他这边看过来的眼神中,足已经可以肯定了,可是她家雨鞋究竟是被谁偷的呢?害得自己受冤。刘长河为什么毫无根据推到自己的头上了呢?什么太白金星的左护法,都是鬼话,问题是他为什么要针对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得头痛,新人口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干趣不要去想了,是的,父母阻止得对的,清者自清,没有必要去找任何人论理,新人口由躺姿改为坐姿,把那些无中生有的全部抛到了脑后,他深深的吸一口新鲜空气,放眼望去,对岸的将军山巍然屹立,江面波澜壮阔,过往帆船来去其间,眼前美景如画,他不竟感叹:上洲垸真是一个好地方呀!
  
  正当新人口看着眼前的山水,感慨万端之际,他身后,有一串脚步声从远而近,踏草而来。管他呢,新人口头都不回,身后的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剡申,坐在这里做什么呢”?。
  
  这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新人口好几天都没有听到这声音了,其实他心底里一直在渴慕的着。他没有及时回头,生怕破碎了,那怕是一个幻象,他要细细的品味。好多时候,不正是只需要听一句这个声音,看一眼那个面容,就感觉无比的满足吗?然而,他自己又不敢去认定那是——青春的萌动。

  只需听一句这个声音,看一眼那个面容,仅此而已,也是相当的满足!
  
  “对不起,剡申,我妈冤枉了你”。
  
  茗越认为新人口还在计较两家吵架的事呢。新人口慢慢的回过头来,看见一脸歉意的茗越此时此刻分外的迷人。他还茗越一个不明显的微笑,发自内心的。
  
  “哦,茗越,我没想那事,不过,真的不是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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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8 17:54:55 | 显示全部楼层
    茗越急着说:
  
  “我知道不是你,我这不向你道歉嘛”,茗越说完后,走上来,在新人口的旁边坐下,继续说:“雨鞋的事,其实是我妈对不起你家?”。
   
  新人口不知所然,他说:
  
  “不要说对不起了,我,我想把这件事忘了,我这几天一直试图忘记,就是在刚才,我已经做到了”。他说话的时候,异常的沉静,一直看着向东流去的江水。

  “是的,大自然才是最好的老师!”。新人口又补上一句,并随手折一根树枝扔进长江,树枝飘浮在水面上,随水而流。他甚至并不急着听茗越的解释,他说的这番话,自己都感到有些吃惊,这些话平时是说不出来的,而此刻,也没有刻意的去精雕,甚至想都没有多想过,就脱口而出了,之后回味,新人口竟然感动在自己说过的这些话里,他自己都觉得:长大了,成熟了。

   茗越也对新人口说的这些话感到特别地吃惊,同为上洲垸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她先是一直把新人口当弟弟,只是总觉得,这个弟弟与别的比她小一些的男孩比,有着非常大的区别,他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在茗越看来,他的成熟早已超过他的年龄,有一种,有一种什么?她又说不清楚。

  茗越的视线也一直跟随着那根树枝,她没有去打断他,那时江风习习,远处汽笛声时而响起。茗越和他一起听着近处涛声,看着远处帆影,两人谁能都没再说什么,就这样一直保持着沉默。两个人坐得那么近,他们彼此时而相互注视,看着对方的脸庞,近得听得见彼此的均匀呼吸。

  这一刻,世界是多么的美妙呀!新人口从心底里发出感叹!

  “哦,我家那雨鞋不是被人偷去的,是我爸爸早晨穿出去,我妈却不知道”。茗越在喃喃自语。新人口看着她嘴唇,茗越的嘴唇微微的上翘,粉红饱满,她的脸庞秀丽漂亮,多么美呀!   新人口注视着眼前醉人的嘴唇一张一合,茗越一句话说完好久,他才醒过神来,他说:

  “呀,过去了,不管它了”。

  “你说的是真的嘛,一个小孩,非要装大人”,茗越突然轻抿嘴唇,盯着新人口,脸上浮起了灿烂,她忍不住轻轻的笑出声来,她说:“你比我还小呀!小屁陔,弟弟”,她又似开玩笑。不过,茗越也只是嘴里这么说说,她心里从没认为新人口比自己更小。
  
  茗越这一笑,周围的空气也跟着活跃起来,树上的一支鸟,突然离开枝头,同时一团白色的鸟粪不偏不斜,正好落到茗越的长发上,另有一些落到她高挺的鼻梁上,茗越:“哎呀”一声,接着冲那只小鸟大声的说:“讨厌!”。
  
  真奇怪,正在飞走的小鸟,听茗越说“讨厌”,它又飞了回来,在两个人的头顶上空盘旋,也不停的还嘴,两个尖细的音连在一起,就好象是学着茗越的话一样,新人口看着既好笑,又好奇,看来上洲的小鸟都学会的吵嘴。
  
  “哎呀,笑你个头,快把她赶开”,茗越嗔怪起新人口来,她又急又恼。

  新人站起身时,那小鸟才拍翅而去。

  “别动,你一动,就会搞你满手都是鸟粪”。

  新人口看茗越准备用手去抹头发上和鼻梁上白色的鸟粪,他连忙过去,抓住茗越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那怎么样呀,这样叫人怎么回去呀”,茗越不知道怎么才好。新人口牵着茗越的手腕,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江水,突然有了主意,他对茗越说:

  “这还不好说,江水就在旁边,走,我去帮你洗洗”。

  茗越没有拒绝,她跟着新人口,来到江边,新人口挽着茗越的手腕,怕她滑倒。江边有几块石头,他把茗越牵到一块稳固的石头上站定,新人口叫茗越弯下腰。

  茗越这一刻显得温柔又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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