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古樟下,望着那在蜿蜒而来的盘江,溪水碧蓝碧蓝的像一条少女的玉带,她一头拽着故乡,另一头牵着我的梦魂。伫立在残垣断壁的油榨房傍,仿佛又闻到了那久远旷古的油榨香味;真想坐在那青青的小河旁,回忆起逝去的岁月,望着那听不厌小河流淌声和那搅拌在一起的久违油香,一下就浮现在眼前。
回忆起那油榨房烟雾缭绕的香味,和那回荡在宁静山村的榨锤噹噹声,那潺潺的金黄黄的油,像小溪的瀑布秀出灿灿的美丽。不像现在的加工榨油,在隆隆的机械中瞬息间得以完成。可那传统古老的榨油,其工序比较繁琐,先得将晒干的果仁在碾槽中碾碎,再上蒸房蒸熟后倒入早已织好的稻草里,在铁箍上用脚板踩紧做成胚饼,然后在逐个装入榨槽,依靠人力一点一点地去撞击的挤进木楔。
那油榨房依山傍水,在青青的翠竹下,显得十分秀丽。记得我上村小时,常常路过那座油榨房,那油味扑鼻的飘香是多么的诱惑,每每的总要足停一会儿,甚至捞上一块麻油饼解馋。
望着那残垣在泥土中的半弧碾槽,回想起那悠悠的童年岁月,仿佛看见了远去年月,那叽叽的碾房上有我童年的梦想。人们都是用这原始工具,去把谷子碾成米糠。那时碾成来的米也没有现在完整,粒度也是碎的多。但在木甑里蒸出来的米饭,有一股杉木的檀香味,尽管那个年代物质贫乏,引诱的食欲是那么的贪婪,蔬菜淡饭图个饱。
我走在乡间的小路,吮吸着那新鲜的空气,一切是那么地熟悉,而又显得陌生,诧异的目光寻找那逝去踪影,那怕是有一丝的痕迹,心中也会得到一点安慰。
岁月的年轮爬上了额头,只有那青青的溪水,还是那么的年轻碧秀。那随风飘荡丝丝的袅袅炊烟,像时光一样转眼间就变得无影无踪,令人十分的怀念和眷恋那逝去的岁月。
庚寅年一月写于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