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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第八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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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6 17:52: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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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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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6 17:54:42 | 显示全部楼层
向武华诗集《流》出版

向武华,1968年生于湖北武穴,20世纪80年代开始写诗。作品散见于全国各种报刊、选本。主要作品有长诗《栖息之地》《且酩酊》。现在武穴市委某机关工作。

一只黄莺一直在叫

一只黄莺从这个枝头
跳到那个枝头一直在叫
越叫越激烈
一改过去婉转悠扬的声调
像泼妇那样叫
像有冤情那样叫
叫到最后
像打机关枪那样
似乎要喷出火来

一个小孩从树上溜下来
刚从黄莺吊篮一样的巢里
取走了三颗
热乎乎的鸟蛋


▍我只渴望热吻你的红唇

“我只渴望热吻你的红唇”
这诗看起来应是题在一本英国中世纪的诗集上
封面上有金色骑士头像,题词“献给兰开斯特公爵夫人”

写这首诗时,我在乡下中学教书,一身土气
狂热地爱着一个女生
她有贵族的苍白
我有骑士的眼睛


▍远古的呼唤

最痛快的事莫若干
三四个光膀露腚的小孩
偷一园甜瓜
吃得肚圆膀胀
对着远不可及的田野
洒尿
湖风吹拂,尿柱弓成明亮的弧线
然后落在刚开的菜花上
干净的笑声
衬托着静谧的自然
那么多树木的侧影
深邃得足以让人寂寞


▍欢笑

点上一根烟,我瞅着
两岁的小孩找到他最简单的欢乐
那甚至只是一根用坏了的铅笔
和一张废纸,他涂着的东西毫无意义
恰是他清脆的笑声
让我感到彻底失去的东西
多么平常
又是那么让人难以珍惜


▍炭火中捞物

肉汤煮沸后,老婆就在厨房里喊我
我知道,这烫滚的盘子
只有我这老皮老肉的人来端
记得小时
炭火中烧熟的红薯
散着香气
我只能干搓手
直到父亲用他粗糙的手
从炭火中抓出烤得焦黄的红薯
递给我
我一直想着有这么一天
可以在炭火中捞物
并从容地吹吹火灰
并且不说一句话
好像那的确是小事一桩


▍清明诗

我下跪叩拜之时,六岁的女儿摘花追蝶
我惆怅若有所思之时,田野中春光如泉喷涌
若干年后
女儿说她记得小时候下乡祭祖之事。
“坟地附近有一沟渠,清水细流,胆眸一样的蝌蚪
黑压压一粒粒前后下上翻滚,捧几个在手上,它们嫩得好像会化掉。”
我也记得,坟地周围那么多菜籽花
好像全部为逝者所开
海水挤在一起,哑口无言。几只母蛙边鸣叫,边打籽
仿佛宋朝时春天的某一日,没有人事变迁
只有春光回来,槌棒亦发芽


▍写景

小汽车疾使在高速公路上
两边是冬天萧条的风景,有景咏不出啊
还是李白好:“木落禽巢在,篱疏兽路成。”
不就是这样吗?
树木落光了叶子
灰喜雀和黄嘴鸟的巢露出来了,是一堆黑色的枯枝
乡村的篱笆破败了
看得出野兽还有家禽钻来钻去的破洞
一千多年了,都还这样。我总该加点什么风景
加一个加油站?
高速公路路程牌?
华新水泥广告?
开发区规划图?
火车站宿舍区?
这些东西在萧条的风景中
它们也会萧条吗?
再过一千年
它们还会是风景吗?我如果咏诵了它们,它们会不会
在另一个诗人心中倒映?


▍蛇胆

三十岁那年,男人的风光岁月
我同乡长唱纯谷酒
一杯酒里有蛇血
一杯酒里有蛇胆
血红,胆青,那真叫纯净啊,没有一点杂质
我的眼睛也是纯的
我的生活也是纯的
喝了那杯有蛇胆的酒,乡村的夜晚就是那种
泛着幽光的胆青色


▍驹

没有铁骨,没有铜蹄
没有如绸的鬃毛
没有响亮的鼻息,没有绷紧的后臀
只有一把火的温度
在跳跃

在这个雨后清明的下午,我看到了一些阴影
要在空气中跳出来
让那些平静惯了的家妇
在厨房的窗口抬起头
看到雨后落日的红潮
有些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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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6 17:54:59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们就当我死了

那些穷日子过过来真不容易
从田里回来
母亲又要在灶房里洗菜煮饭
几个孩子在煤油灯下做作业

最怕听到她说这么一句话:
“你们就当我死了,
把我靠得这么住。”

除开母亲
还有什么能依靠?母亲那时也是烦透了
她说上面话时,哪里知道
这话有多阴森


▍孤僻者的路

女儿补课的地方很远,有一次我骑车接她
从郊区另辟小径回来
路上我得意地对女儿说:“这条路多好,没有多少车
空气好风景也好,那大片大片绿的是麦苗你知道吗?”
我女儿反弹得很厉害:“好什么啊?
没有车,没有人,这是老年人走的路
我如果从这里走同学看到了
不说我有病?”
她接着介绍说她班上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平时就怪怪的
走路总爱选择没有人的地方走
“太孤僻了吧。”
我也立即附合她:“是的,还是从街上走热闹。”
我还告诉她走路要有一个伴。
而我自己时常没有


▍十年

如果我死了
当天,有人在哭,有人暗暗高兴
过了一年
偶尔一个大胡子男人在酒桌上提起我
能够沉默的是我的朋友
大多数人继续说到非洲草原上的大蜥蜴
十年也是一晃的事
许多树木被砍伐,我坟地上的草长出了硬刺
他们在灰蒙蒙的太阳中
渴望春天一天天晴朗起来
挺着肚子的漂亮女人
再也不会怀上我的孩子


▍在我们的家里

我一个人回去
家里人都在湖边的薯田里干活
他们让我回去打壶水

堂屋中央,屋顶上射下阳光
浮尘翻滚
刚好照在爷爷的遗像上

厨房里像油一样黑
水滴在水缸里
好像有魂灵站在身后

母亲说,你怕什么
在自己的家里
我说,好静


▍挤在一起睡的人

寒冷的人挤在一起睡
痛苦的人挤在一起睡
恐惧的人挤在一起睡

在伊利诺州暴风雪中的小镇旅馆
或是长江中下游平原冰雹袭击的农户小舍
不管是在大唐繁华的长安街市
还是被原子弹夷为平地的广岛长崎
这些,都不会有什么区别

孩子们挤在母亲怀里睡
绝望的人结为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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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6 17:55:1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做过父亲的帮手倒下一棵大树

在冬天,光秃秃的树干
看起来特别粗大。是时候啦

父亲围在树底下转了好久,让他为难的
是那裸露出来的喜鹊窠

我爬到树顶,那些灰喜鹊蹲在不远的树枝上
对着这边不停地急切地叫

系好藤索,我把另一端丢给父亲
他把它系在另一棵大树上

接下来,我们挖开这棵大杨树的树根
把那些四通八达的小根系一一斩断

做完这一切,只要用力一推
这棵大杨树就哗啦啦地倒下去了

不像最初感觉的那么难
那些灰喜鹊也飞走啦,再也没有尖利的叫声

我帮父亲把那些树枝砍下来
堆在一起,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喜鹊窠


▍在下游

一群黑嘴鸥选择树林下的河流
在那里觅食调情交媾
我们总是在很远的地方
看这些水鸟的热闹

在下游要冷清得多
清水上一点杂物都没有
只有几片鸟的绒毛
被风吹着转圈颤动

一个小女孩要沿着河边走很远的路
去镇上卖掉家里的鸡蛋
我们从不觉得自己孤单
大雪下来,河滩上只留下鸟粪
它们结伴飞走
只有少量的鸟在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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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6 17:55: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怎么能向母亲鸣笛

一位乡下来的老婆婆
牵着一个小男孩过马路
误闯了红灯区

我使劲地摁喇叭
后面的车子也跟着摁喇叭
一时间
无异于鼓乐震天

老人和小孩
都惊吓住了
面露怯色
前退两难
但老人更紧地拉住了小男孩
像是要用命去护着他

就这一瞬间
我脑里突然跳出乡下老母
带我上街的情景
我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
"畜生,你怎么能向你母亲鸣笛?"

自问自答


你以为你能坚持写下去吗?

很难说。我经常有这样的冲动,把我所有写的东西付之一炬。我非常希望我是一个从没有写过东西的人,就像我现在这个年龄非常希望是一个没有结过婚的男人活在人群中一样,纯洁是一种资本。很小的时候,我就这样想,说话破坏了一种无法弥补的东西。无言是一种境界,不写作是一种境界。也许一切可以相反,这是我有时写作的一种自我说服的理由。

写作有什么用?

我们不必羞于谈到我们每一个行为的实用性,而且我要说明这种实用性,就是满足一己的私利。只是有些实用性比较隐蔽,有些显些,有些近些,有些长远些。就我而言,写作大概有以下几种用处:玩,无聊之时打发时光的行为之一。满足一种心理需要,有时是很阴暗的心理。交际,不只是同活人交际,同林妹妹在诗中也可以来往。名声,傥荡多才的名声,一钱不值的名声。挣钱,想法把自己写的东西卖出去,从第一本开始。表达,所以有时要把自己的声音搞大一点,所谓“噪音就是音乐”说的就是这理。手艺,毫无疑问写作是一门手艺,手艺活能让自己过瘾,还能让他人过瘾,这同飙车和足球相似。

为什么是流,不是河?

事实上很长时间来,我们人类都在寻找整体的作为“我们”的统一性,寻找根性,建立价值体系,所谓的母亲河(像黄河,伏尔加河,幼发拉底河,小一点的像陕军的渭河,汉军的汉水等等)就是一类,与此相对应的写作就是那种宏大命题的史诗性写作,写作成为一种使命。可是当我们的写作进一步深入下去,我们才发现这种母体性的虚妄和虚假,它面对集体而不面对个人,真实的写作必须首先面对个体。河往往是一个文化概念,而流才是真实存在的,它甚至存在于空气中,它一直在激荡,寻找新的出路。诗歌的本质是创造,而不是负载在压抑人性方面已成强势的文明。

你怎样评价自己的写作?

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写,从来不把自己的写作圈定在一种理论中或流派中或小团伙中,不想做哪种写作的忠实信徒,也不想刻意做哪种写作的开山鼻祖,我以为这些都无关写作的内部问题。总的说来,我的写作属于泥沙俱下的那种,有很多不成熟的东西,有许多毛糙的地方,我努力在深度、广度和新鲜度上形成一定的穿透力,但首先它必须是真实的,真诚的,自然的,有来源,面目清晰。任何唬人的东西只能唬得了自己。我想诗坛上要吹一股清新的诗风,宁愿真的很简单,也不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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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6 17:5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哪些艺术家在你心中占有地位?

荷兰的画家蒙德里安,美国诗人惠特曼,中国作家曹雪芹。蒙德里安满足了我艺术抽象深遂的心理需要,惠特曼以他迷人的创造力和他诗歌中散发出来的宝石一样闪光的美国精神让我振奋,曹雪芹以他镂金镌玉之笔提示了浮华人生的虚无真像,红楼梦是为诗人立传的作品。其实,一切都是天定,包括伟大作品的产生,一种思想在某人脑中的出现,留下痕迹,当然也包括什么样的作家成为你生活气味的一部分。

你怎样看待网络写作?

如果写作是用来交流的,网络毫无疑义提供了便利。不过事情不是这样简单,写作是用来实现交流吗?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的,对于我来说,好像不是这样。在我实际生活的交际圈中诗人作家非常少,网络可以成为另外一种生活圈子,但我一直在回避这种圈子。我希望我的作品面向所有的人,不是诗人们在阅读,而是一群陌生的在僻远山村的人在阅读,或者说我死后继续活着的人在阅读,他们的阅读让我感到一种想象的宽广的久远的陌生感所刺激出来的幸福,这也许是人之永恒欲的需要。网络过于面对面,面对面有很多现场的现实的人情的东西在干涉回应的真实性,粗糙的阅读对写作是一种伤害,网络有时提供了这种伤害。

你有哪些文化活动?

没有,我很高兴我没有成为一个被广泛称呼着的诗人,但我是一个真正的诗人,在各种场合我都有能力扛着诗人这个被世人嘲笑的头衔,生来与此,我借助了诗的荣耀,不是相反。而且我一直质疑文化,诗人的活动如果看起来像是一群知识分子在交流学术心得,那是多么扫兴的事。活动需要组织,可我一直在逃避被组织,我喜欢那种随意相遇的诗人见面,那背后有一种冥冥的命运力量。

你有写作好坏的标准吗?

当然,这种好坏标准其实来源于人的内心需要。譬如说,我们读诗希望读得懂,那么能看得懂就是好诗的一种标准。再说,我们希望读到诗中的新意,那么有所创新也就成为好诗的一种标准。再说,我们希望读到的诗中能给人一种生活的力量(怜悯或幽默或智慧或渲泄或振作的力量),那么能凝聚心力就是好诗的一种标准。再说,我们希望读到诗中的一种艺术探索,那么探索就成为好诗的一种标准。我说得很现实,我说它好,因为它满足了我。我们说某某的诗味如嚼蜡,就是说它不能满足我。也有一种情况,像尼采所说,你必须有足够好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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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6 17:57:36 | 显示全部楼层
故园甚好,何必远游

文/苏锦秀  



病休。鸟倦飞而知还,梦里都是故园的山山水水。友人说:心向往之,身必能至——回来吧,我明天正好在砌石村,可以陪你去看风车,走古道。



几经辗转,久违的故园,我回来了。正午的太阳像万根金针射向大地,虽腿伤未愈又友人有事不能相陪,仍阻挡不了我独自登高的脚步。耸入云端的猴峰寨像位得道高僧,连绵的青山如同高僧敞开的怀抱,怀拥田园阡陌和山间明珠仙人湖。顺着4A级旅游风景区仙人湖里的赤马山而上,有用青石条从砌石矶下铺陈到矶头的古道,曾经是三省通衢的千年驿道,幼小时去梅川外婆家的必经之路,一别30多年后,古道,魂牵梦萦的古道,你还好吗?循着记忆,在荆棘密布杂草从生的荒径中艰难地行走,一条大摇大摆游走的蛇,让我望蛇却步,小路折回,换走新路。2000年,民众融资,从山中斜劈出一条宽阔的新路,通向砌石矶头。初夏的大山里,漫山的松树精神抖擞,山茶的叶子绿得滴油,绵密的荒草像软缎,叫不出名儿的山花散发出阵阵芬芳……可是,山高林密,我看不到古道。



烈日正当空。形单影只,心生失望。拐个弯,看到山路的顶端屹立着可遮阳纳凉的“功德亭”,瞬间驱散了心里的沮丧。习习山风穿亭而过,惬意而凉爽,亭前方的赤马山静卧在仙人湖里,亭后面的猴峰寨巍巍屹立,无数电力风车矗立在群山之巅……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岭里,我在亭中歇坐,独守心中的宁静,尽享一段午后的清凉时光,甚至希望在这山水之间安静地独自老去,也好。身倚石桌,沉沉睡去。身后的脚步声惊醒了我,懒得抬头。老农却呵呵笑问,客从何处来?我伤心地说,我找不到古道了。老农一脸爽朗,就在这亭子下面,我带你去吧!



从密林中的一斜径中穿入,上行,钻过蔽日的浓荫,便是古道顶端,又黑又旧的古凉亭,清朝时期的龙坪巨商熊百万捐建的古凉亭,竟还立在古道尽头等我!涧水自高高的猴峰寨奔来,从亭底流过,无论有多酷热,进亭便凉。古凉亭门头两端各刻“放下着”和“莫错过”,这六字佛谒幼时便识,却不解其意,如今人到中年,阅尽半世沧桑,才知其义——原谅亦放下生命中那些突然闯入又不辞而别的人吧,美好的事物都如韶华易逝,岁月烟没了誓言,人间没有永远,学会与自己的内心和解,与自己的灵魂独处。凉亭出口右侧外壁上嵌有石碑:“清廉王太爷示……乾隆四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五日示”,虽然字迹清晰,只是能认出来的繁体字太少,又留悬疑。墙壁上横插着一些短小的木棍,我笑问,这是揽牛的木桩吧?老农也笑,两边山上的盘山公路车来车往,咱这凉亭下的古道哪有人走啊,这凉亭,早就荒废了!



百步两断桥,新旧两凉亭。老农指给我看不远处的另一拱桥说,那桥边原来有大藏禅寺的蒋祖亲手植下的两棵桂树,桂冠都长到云中去了。老农带我到桥边,指给我看桂树以前生长的位置,几步开外的另一个地方,是唐朝高僧玄奘夜宿大藏禅寺时,亲手植下两棵菩提,直长到三人合抱粗,传说用桂树和菩提树的的枝叶根皮煎水喝能治百病,千年的菩提硬是被黄梅、蕲春那些外县的人跑来断枝折叶挖根剥皮煎水治病,还有菩提旁边的一棵参天桂树,都相继枯死。



跟着老农走向拱桥上方的大藏禅寺。老农如数家珍:他家就在大藏寺边,孩提时候就在寺里玩耍,那时寺有48间,那个气派,那个雄伟,前后一大片啊!相传大藏寺始建于西晋隆安四年(公元400年),在唐朝贞观十二年(公元638年),泰国12岁的蒋王子为躲避宫廷政变之后斩草除根的追杀,和家人仆人辗转到此,这里山清水秀,民风纯朴,特别是当地百姓非常信奉佛教,定居之后的蒋太子干脆削发为僧。在当朝皇帝的资助下,把西晋时的两座小庙修建成气势恢宏的48间,全寺可容纳近千人,享誉甚高,成为唐朝36座大庙之一,蒋王子后被当地百姓尊为蒋祖,蒋祖取意于《大藏经》,得名大藏寺。大藏寺依山势而建,层层叠起,一进四重,第一重天王殿,第二重大雄宝殿,第三重龙王殿,最后一重祖师殿;山顶处建有真武殿和玉皇殿,寺前两株桂树四季飘香,庙后满山果树可赏可摘……蒋祖不仅艰苦修庙,潜心修炼,而且要求门徒习文练武强身健体,采药学医治病救人,深受当地百姓景仰,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唐玄宗李隆基天宝无年,永宁县改为广济县时,曾赐重达2吨,高1米的香炉;清代乾隆五十七年壬子(公元1792年),又将48间重修,并在周围又修了许多小庙,乾隆下江南时路过此地,亲书“大藏禅寺”。



青山环绕,润水欢唱,千年古寺,饮尽沧桑。我净手焚香,在佛前叩拜之后,老农低声感叹:文革时期,大藏寺被毁成一片废墟,你看这唐朝的石鼎,是被村人们悄悄埋进土里后,才得以保存下来;你看那只悬在梁柱上的大鼓,鼓身上的钉痕清晰可见;你看这爬满青苔的毫不起眼的水井,大藏寺香火最鼎盛的时期,数百个和尚都在这口井里吃水哩;你看右边山地中间的那个地方,有棵钻进了云里的桂树,寺被毁后,老和尚砍树做了棺材……现存的这几间都是1993年民众再修的。我问:是原址上重修的吗?老农肯定地摇头。我再问:是旧寺的物料吗?老农肯定地点了点。我们并肩站在寺前,午后的阳光轻抚着古寺,我们不知道哪块石阶中从西晋走来,一醉两千年;不知道哪块廊柱从唐朝遗下,一梦一千年;不知道哪块砖瓦自清朝而生,一卧数百年……山间劳作的一老妇人走向我们,竟然从我身上看出母亲的影子,闲话家常,还笑说起母亲出嫁时的情景,仿佛那场景就在昨日,可明明是隔了几十年的光阴啊。



老妇人得知我是病休得空专程回来故园寻梦,高兴地说,她兄长前几天把那山腰上的一个山洞清理干净了,洞壁上还有很多奇怪的字呢。穿过花生刚刚发芽的梯地,越过地头,半山腰上有一石洞,本来洞口只有下半部分供人躬身进入,前段时间上半部分垮塌,洞口得以敞开。经几级石阶下到洞内,洞比方桌稍大,青苔爬满石壁,潮湿而阴凉。老妇人说:以前生产队都在这洞里放红薯种呢。老农更正道:听村里老人们说,这是蒋祖为躲仇家追杀,情急时的藏身之洞。可我在书上看到,大藏寺的左侧山腰上,有藏经之洞。我们都不好意思地笑笑,关于此洞的来源,我们暂时无法求解。



顺溪水而下,又到“功德坊”新凉亭,老农热情地表示走古道送我下山。手执锄头的老农又带着我从那密林中的斜径中穿入,下行,回头嘱咐我:别看这古道荒弃多年,石条可还是光滑滑的,小心滑倒哈!灌木横行霸道,荒草无法无天,石条古道哪里还有我幼年记忆里宽阔大气的的样子啊。老农用锄头拂开石条缝隙里绵软修长的荒草,指给我看烙在石条上的旧时拉运货物的木制线车辙痕,曾经行人日夜络绎不绝的千年古道啊,才不过短短数十年,我也不过只30年未曾走过,就被现代文明所淹没。砌石矶下的村庄里,有很多很多高大的枣树,红红的黄黄的枣子缀满枝叶间,我们一群要翻过砌石矶去外婆家的小小的少年,仰着脑袋,吞着口水,偶尔在树底下寻着了一两颗风落的枣子,便欢天喜地握在手心里,轻盈地攀过砌石矶。可是,那些枣树现在全不见了,村庄早就集体搬迁到仙人湖边交通便利的公路旁,高高的围墙圈起记忆中的那个小村庄,成了颇具规模的养猪场。沿着围墙钻过不见天日的密林,到达上山时大蛇出没的新路旧径交汇的路口,谢过老农,让我今日重走古道,得偿所愿。老农憨憨一笑:伢,把我手机号码存着,么时再回来,我随时下山来接你哈!



遥望高山之上的风车,我准确地认得哪杆风车下,有我安息了二十年的两位至亲,背依猴峰寨,面临仙人湖。祖父生于砌石村,三岁时被抱养到杨二岭村。在杨二岭村生长的父亲,生前坚决要求逝后要回到砌石村的祖坟边。砌石村,只是我的第二故乡。年少时急切地逃离贫瘠的故土,流浪半生归来,因病早逝的父亲,车祸劫后重生的我,都只是故乡怀抱里的少年郎。去年卧床三月刚能下床时,朋友带我专程回来,想在这里觅一旧宅,有空回来度假,过过那种向往已久的最素最简的田园生活,放飞心灵,安顿灵魂。



捧一缕猴峰寨顶的阳光,掠一朵大藏禅寺的云彩,掬一丝砌石古道的月色,我执横笛与直萧,用油菜花的香风,吹醒仙人湖的一汪碧水,湖光山色,织成夙愿:故园甚好,何必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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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6 17:59:50 | 显示全部楼层
出山要比在山清
   文/郭瑞娜
    中国历史上出现了一位大器晚成的官员,45岁才进入官宦仕途,在23年的为官生涯中,造福乡里,清廉自守,他先后担任了县令、布政使、巡抚、总督、大学士等职位。无论在哪里任职,他总是带头实践“为民上者,务须躬先俭仆”。在江南为官时是“日食粥糜一匙,佐以青菜,终年不知肉味。”人们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他的家产除了一件陈腐的官服和床头的几罐食盐,别无他物,江南百姓因而亲切地称他为“于青菜”,他是被康熙帝评价为:“天下第一廉吏”的于成龙。
(从历史来到今天,)在铁与血交响的公安系统中,有一位“感动中国”的禁毒勇士,他叫明正彬,(他为官为人的清廉一如于成龙一样熠熠生辉)。在毒贩子面前,他吓不怕、买不动、难不倒。而毒贩子在他手下,过不去、藏不住、逃不掉。在他从事禁毒工作的15年中,为全国乃至全人类禁毒事业立下了赫赫战功。他亲自指挥侦破各类贩毒案件1600多起,缴获一大批毒品、毒资和赃物。在卧底侦查时,面对上膛的枪口他置生死于度外,沉着应对,化险为夷。他清正廉洁,不止一次地将送上门来的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说情款拒之门外,并义正言辞地回了八个字:停止贩毒,投案自首!他铁面无私,亲自将参与贩毒的侄子抓捕归案,直至被依法处决。人们赞他高风亮节,他说这是警察必备的素质。多年来,他领导的禁毒队伍,无一人牺牲,无一人违法乱纪。
(如明正斌一样),在武穴公安系统中,有一位清正廉洁的基层派出所所长朱仲斌,他是多起重大案件的负责人,手中掌握着一定的职权,加之长年工作在打击犯罪的最前沿,人情关是考验一个执法者灵魂深处正义与邪恶较量的重要一关。2017年“春雷行动”中石佛寺派出所民警成功抓获两名系列诈骗案嫌疑人,嫌疑人余某的家属找关系多次送钱送物要求放人,均遭朱仲斌的严辞拒绝,该案后得以顺利移送起诉。据不完全统计,朱仲斌同志在担任所长期间,共拒绝各种送礼、红包多达20余次,折合人民币高达3万余元。他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一名警察的高风亮节,无愧于警察这个神圣职业,无愧于“全国优秀人民警察”这一光荣称号。
(大家都知道,2017年,新疆维稳形势严峻,中央抽调一批公安干警临危受命,赴疆维稳,)2017年4月,我局看守所民警姜伟同志主动请缨,到新疆和田地区看守所工作三个月。陈所长要求他先征求一下家人的意见再做决定。回家跟母亲及妻子商量,妻子(担心太危险,泪流满面),但姜母却坚定地支持他,她说道:“从父辈的革命战争年代到改革开放,我们家养成了敢于面对困难,舍小家,顾大家的优良家风,为国奉献是件光荣的事,妈支持你,去了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能给咱家丢脸更不能给你单位丢脸。”就这样,4月25日姜伟同志与四十九位监教战友一起飞往新疆。其在新疆工作期间积极迎接高强度工作的挑战,充分展示了一位基层民警的大爱情怀。
(和姜伟一样,我也是)一名基层民警,一名年轻的共产党员,我生活在四代共产党人的家庭中,太公郭利儒同志毕业于武昌中华大学,于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担任中华苏维埃复盛区副书记,任职期间,不畏艰难一直斗争在最前线,于1930年12月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中被捕后壮烈牺牲。在未来的工作中我会弘扬先烈精神,学习公安干警从政准则,甘于奉献,敢于担当,不怕牺牲,用饱满的精气神和昂扬的斗志迎接挑战。
“红黄树草留秋色,碧绿琉璃照晚晴。为语麻姑桥下水,出山要比在山清。”这是八十多年前地质学家丁文江先生在湖南考察期间的一首即兴诗,在丁教授的眼里,人生之水,从在山到出山,都应该是清洁的,而且人生经过修炼、洗礼、净化,必然是出山更比在山清的。我们每一位公安干警,在对传统廉洁文化的传承中,在与人民血肉相连的工作和实践中,必将让清正廉洁蔚然成风,达到“出山要比在山清”的崇高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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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4 10:30:24 | 显示全部楼层
父亲的“口头禅”
文/朱佩冰

  

    时雨及芒种,四海皆农桑。这样的季节,我常想起父亲口头禅:“六月不晒背,十二月受狗气。”
这话虽“土”,但颇有意味:六月,如果你怕吃苦、偷懒,秋天就不会有收获;到了冬天,就会四处乞讨,异乡的狗也会欺负你。这话劝谕我们:过日子要居安思危,要勤快。人只要勤快,贫瘠的生活也能开出希望之花。
上小学的时候,放学归来,父亲经常带我到地里劳动。夏天,给棉花施肥,父亲用锄头拖地沟,我往沟里抓“肥田粉”,用土盖上。不几天,苗儿就唰唰地往上长。秋天,收获水稻的季节,我们来到稻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谷物清香的气息。父亲把草绳铺在稻茬上,我搂稻,他捆稻,还要把成捆的水稻挑上板车。他在前面弓腰拖,我在后面使劲推。每当我想偷懒,父亲总要说:“伢呀,六月不晒背,十二月受狗气。”
读中学的时候,父亲年近六旬,头发白了,背也弯了,而我正是拨节生长的时候。再来地里干活,我们的角色调换了:施肥时,我使劲拖沟,他提着桶顺沟施肥;拖板车,我弓腰在前,他在后推。
记得那时候,每逢农忙,学校都要放农忙假。一些重活,父亲总要等我放假回来一起做。八十年代,城里的造纸厂正兴旺。那时收获后的麦秆大多往造纸厂送。夏日,骄阳似火,我拖着一大车堆得象小山似的麦秆,父亲在后面跟着,汗流浃背。到纸厂门口,因卖麦秆的人很多,烈日下,要排长长的队,一大车麦秆只卖得到10元左右。到棉花收获的季节,把棉花从地里采回来晒好,再把晒好的棉花灌进花包裹紧,在板车上码得高高的,往棉花收购站赶。那时棉花收购站在江堤边,卖棉的农民很多,排队要排到现在的城区钟楼附近。一等便等好几个小时,常常是早晨到城里,午后才能卖完。有时卖棉的人多,还要在板车旁睡一个晚上。
父亲没有什么文化,只是老爱对我们说“六月不晒背,十二月受狗气”,拿现在的话说,就是家训。受这句话的影响,我逐渐养成了热爱劳动的习惯、勤劳的习惯、吃得苦的习惯。
这一习惯,使我终身受益。
刚参加工作,分配到乡镇。写材料是一个苦差事,没多少人愿意干。乡党委书记找我谈话,我乐意的接受了这苦活儿。那时没有互联网,不会象现在写材料这么方便,可以找百度搜索。写材料全靠平时积累和动脑子。任务来了,一干一个通宵是常事。记得有一年冬季,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随乡党委书记驻在水利建设工地上,晚上10点多突然接到市委办通知,市里第二天要在乡里开一个现场会,要乡党委书记作经验介绍,材料任务落到我头上。我们住在工地附近农户家里,又遇上停电,只好点上蜡烛。伏在农户家吃饭的桌上,11点多开始动笔。外面寒风呼啸,我强迫自已进入写作状态。到两点的多时候,还没写好。农户的主人是一位慈祥的大娘,她半夜起来,见我还在灯光下写,心疼地对我说:“伢呀,这碗饭这么难吃,不如象我一样,在乡下种几斗田,还要快活些。”她烧了一大盆热水,给我泡脚。至今回想起那个寒夜,还感觉得到双脚有融融的暖意。
倘若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没干过农活,体验过生存之苦,在写材料这个工作上,我是不能坚持下来,不能走出更远。后来凭着苦写的功夫,我调到城里,从事文字宣传工作。也凭着这种能吃苦的功夫,在任何岗位,都有发挥作用的舞台。
天道酬勤。假如说,在这个社会上,我能够做好自已的工作,保持一点自尊,我还要感谢“六月不晒背,十二份受狗气”这句话。
时间象一盆水,日复一日从我脑中泼过,生生的冲刷掉了许多过往的东西,但父亲的“口头禅”依旧长久的留在我的记忆中。我想中国人往上数三到五辈,大概都是农民。虽然肩头抖落了稻花儿,但心底总有一片黑土地。现在的我,人到中年,还保持了干农活的习惯。每天下班后,在乡下菜园种种菜。看着自已的汗水浇灌的果实,我无比的欣慰,有一种前所未有充实感。
如今,我也常把这句话念叨给后辈听:“六月不晒背,十二月受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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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4 10:34: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月迹(外三首)
文/李健恒

母亲拉上了被子
月姐姐从地球那边爬了上来
掩着半边脸,显得有些腼腆
月桂上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那姐姐爬得渐渐高了
散发出一丝丝芳香
流水般的月光泻了下来
穿着白衣的少女在空中翩翩起舞
流光岁月,流香月圆
洒在我的脸庞
那久别的亲吻撤回我那思念的前额
我感到有些羞涩
被她亲吻过的脸
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月迹



月光

如一缕青丝,轻抚我那粗糙的脸庞
在享受那甜美的瞬间
悄悄地渗入我正熟睡的梦乡
月光的滋养,伴着一丝清香
还有那亲切的呼唤
瞬间,染湿了我干涸的眼眶
我眼角的一滴泪珠照见我
和记忆深处的那位亲人
亲人啊,是否也在欣赏这缕月光

但愿我的思念生了翅膀
在这洁白月光的护送下
到达那遥远,遥远的南方
化成一只飞鸽,悄悄的把话
她那远方的乳儿在思念她



二伯的路


从一片草叶和一滴露珠开始
他将太阳踩成碎片,撒满大地
一片黑暗笼罩着他
生命短暂而忧伤,被抛弃路旁

有这么一条高傲的马路
它在七月的烈日里狂奔
它在十二月的寒冬里延伸

二伯的路,一条不平凡的路
他是春夏秋冬里的过客,来去匆匆
一个又一个四季曾被他望断


睡莲

莲花停止了她的思考
四周的环境屏住了呼吸
湖外的热闹还在继续
那只是属于其他人的罢了
她睡了

岁月把时间拆卸
折旧了她的青春和美貌
往日的艳丽被时光洗涮
几条皱纹流过曾经的美丽
不再显得那么光彩艳人
那么的勃勃生机
地面被残落的花瓣装饰着
安静只是她的
她在这片安静里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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