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门前的一条河 重阳节之际, 谨以此文献给家乡的父老乡亲! 上世纪八十年代前,我的故乡门前有一条河,虽没有漓江秀丽,也没有长江伟大,但,我从孩提记事起到15岁间,几乎天天与这条河相守相依! 故乡门前的一条河为太白湖水系的支流,北至闻名遐迩的郑公塔古镇,由北至南流淌六华里,与太白湖浩瀚水面融合再转西向,通龙坪,过武穴,接长江。河床平常涨水期约100余米宽,干旱期也在50米左右。 故乡门前的一条河养育了我祖祖辈辈的父老乡亲。爷爷每每在我面前提到解放前的腊事,总是神采飞扬,兴奋难抑。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时家乡的祖辈几乎户户都有木船,大户人家船大能载货五吨,贫困人家船也能载个二至三吨。往返运输货物大多顺长江而下,远至南京。爷爷说当年故乡门前的码头甚是繁华热闹! 大概在民国十五年前吧?爷爷有一次跟着老爷爷送货行至江阴段,被地方小财主看中我爷爷勤劳、机灵、魁梧,将其姑娘许配爷爷,奶奶与爷爷随船回乡,二老相依为命,共同经营打理,日子过得虽不算红火,但衣着温饱尝能淡过。 随后数十年,在我家这条船上先后有了我的大伯(民国十五年生),爸爸,三叔,四叔,一家六口,与世无争,风里雨里,忙碌于此,不敢倦怠! 解放后,合作社成立,故乡不少船只连同主要劳动力被政府收编,仅我近房的伯父、叔爷就有十多人转为吃商品粮、月月拿工资的国家工人,那时个个羡慕钦佩!我爷爷考虑到一是家里船小且破烂,不想占国家的便宜,二是生的子女多(解放后还有二个姑姑,一家八口人),拿这点工资是养不活家人,所以没有加入合作社。 解放后我家生活在故乡已是极为典型的穷困户,划分成份是雇农,由此可想而知? 64年我出生了,我出生是在三间土砖茅草房(四厢房各在两边,中间一正堂屋),能记事的时候是全家十多口人全都挤在这茅草房里(大伯成家占一厢房,我家占一厢房,另一厢房有我两叔、两姑与爷爷奶奶共住),爷爷和奶奶穿的是打了几十层补丁大布衣,爸爸和叔父是破麻袋加草绳缠身。爸爸讲起当年他和大伯一起讨饭一事,曾狗咬多次,我们都是眼泪成线! 70年代,与爷爷第一个分家的是我爸爸,在爷爷那三间土房边爸爸扯债建起了一间土砖茅房。爸爸工作月薪不到20元,我兄妹四人幼小,还有我母亲身体一直患风湿性筋骨病,不能劳动,家里经常是吃了上顿愁下顿。我母亲在家一年养一头猪,那时,人就养不活凭什么养猪?这又得益和感谢我的四叔无私的帮忙!我四叔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到故乡门前那河去推剪湖草,无论天睛下雨,从没间断。我每次所看到的是我四叔都是在天刚亮时,一担又绿又翠又肥的湖草送到我家时,四叔已是满身汗淋,全身湿透,分不清是水是汗?因此,那几年我家每到年关都有一头又大又肥的肉猪出售,大大的缓解了家中的贫困! 同是在70年代中下期,我小学毕业后升至郑公塔中学,三年中学的我又与门前这条河结下了不解之缘!那时,我与故乡的同龄人都是走读生,从家到学校如走旱路有七里多远,走水路不到四里,一天来回六个往返,走旱路必定要迟到,走水路时间基本能解决不迟到的现象。水路虽便,但要是遇到没有船只载渡,也很令人棘手头疼,唯有淌水过河!夏天水深就游过去,冬天水浅脱下长裤提着鞋一脚深一脚浅,小心翼翼跋涉到对岸,那寒水钻骨的味道不用说也是人人皆知! 80年代初,上面大的政策来了,退湖还田!故乡门前那条河几乎在一夜间平为农田!昔日那清澈透底、几百年来为故乡父老留下的一条生命源泉,荡然无存!唯有沿河两岸的堤坝依旧在静卧那伸曲她的双腿,仿佛喃喃地向来往行人倾诉着过去辉煌的历史! 故乡的河,无论你怎么变迁,也不管年轮划过多远,永远抹不掉您在我心中的思念和我对您的感恩!爱戴! 2013年10月8日10时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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