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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公告]《武穴文坛》2009年1期在线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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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8-12-6 14:30:1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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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穴文坛》2008年2期印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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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8-12-6 15:15:49 | 只看该作者

好想有一份!

好想有一份!若有一文在上,更将珍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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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8-12-11 11:38:12 | 只看该作者
我 想 回 去    文/漠柳

     你知道,我想回去。
     肖鼠年十一月初四黄昏,天穹没有一丝嘈杂,没有一丝拥挤,木星金星迈着千万年前不变的步履,合谋着在人马座与月亮相遇。那是一朵盛开在天空的微笑,晶亮、单纯、透彻。那是我苦苦追寻开在心底的那一朵。那是亿万年前初遇你的那一朵。
     于是,我到处找寻你,要你知道天空有一朵微笑。
     可在哪里能找到你呢?你还呆在老地方吗?若是,我只要能寻觅到一条名叫幸福路的街道。那条街上,有做无花果酱的加工厂;有卖凉皮子、馕及牛羊肉的菜市场;还有z字梯对开的楼道放在室外的、面朝西的幸福商场;还有许多个家属院日夜栖息在幸福路上。这条街道到处都是冰棱一样的幸福。那年那个寒潮,把我冻得不轻,全身僵硬,连心也冻得和冰棱一样。我的父母怜惜地看着我,他们在我单人床前的那个铸铁炉子里,燃起熊熊煤火,煤火把炉膛里的泥坯都烧得透出火焰的金黄色啦。后来,我的心便象春天柳树抽芽一般,长出了翅翼,幸福路就成了滑翔的起跑点,沿着塔克拉玛干我飞上了单程道。犹如一尾武昌鱼在江水中游弋,江水在它薄薄的身后迅速闭合,没有了过去的行踪,也没有未来的航线。
     你还在那个小屋里吧?小屋没有书柜,我把心爱的书顿放在哪里呢?我一度仔细思虑。那是来自上海辞书出版社编印的唐诗宋词鉴赏的一套书;那是心爱的你送给我的一套书。最后,我让它们整齐地站在了我朝西的窗台上,并用金黄的漆光纸垫隔好。黄昏的万道金光穿过窗台和漆光纸,扑在我的书上,犹如盛装的新娘。你知道吗?我熟睡了的那个青春的深夜,我没有一丝察觉,小屋上演了一场预谋好的爱情。从未有过的一场春雨悄无声息地飘进我的窗台,漆光纸用它骨髓里的金黄和着春雨交媾,它们把我心爱书的底层,染得杂乱无章。等我醒来发现,那些红色,涂得让我惊慌失措,就象一个少女把最巨大的初夜的私密,不小心画得到处都是。从那个早晨起,我就一直拿着它们,认真端祥这些我无法消除的痕迹,一直端祥到现在。我以为,你会在所有的黄昏里,始终站在窗台前,而小屋还在那条幸福路上。
     你张望时,手上或许还有一束克州日报裹好的马兰花?找到那些三瓣的马兰花,就能找到你。那些个黄昏,我的骨髓里沁满了它的气味,连同它的根须都长在了我的血管里,一季季地开,一季季地谢。
     今晚黄昏的月亮,你看见了吗?都说千里共婵娟。今夜它是双星伴月的一朵微笑。
     可能你不知道,我曾很认真地问过母亲,我是如何来到这个繁杂尘世的。三轮前的那个年份还是肖鼠年,你应该记得很清楚,你与我约好了这辈子要同生共死的。所以,我放心地象一尾鱼游在母亲的羊水里,翻转腾挪,自由自得。到了我们约定的那个早春二月的晨晓,迫不及待的父亲,请来了农三师43团加工二连的卫生员。还没等他手术包准备好,我就听见我家房子后面一阵轰隆隆,轰隆隆的巨大声响。母亲没有提防,所以胆颤心惊,母亲胸腔里飙出的恐慌,让我果断地决定,我得保护她,于是一骨碌就爬了出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连队运送棉花包的汽车引擎声音,河南支青和他的媳妇坐上了回老家的货车。他们的出发,把冰棱一样的春天震得发抖。也暗喻着我这一生红尘,都将淹没在回去的号角声里。
     光阴在眨眼间消耗,你看,我在此刻认真找寻你的时候,木星金星已沉到了月芽下方的千万里,再也回不到天空的微笑里去了。
     我一直以为,从出生到现在,你一直都在尘世的另一个方位与我约定相遇。每十几年为一次周期。即便小屋拆了,幸福路也改变了模样。只是,在我别离的古道,你是不是能接纳我渐已衰老的足音?
     还有,我一直想要找到那双旱冰鞋。那个黄昏,我穿着它在溜冰场玩。它是四个轮子的,它不是哪咤的风火轮。可我一踩上去,它就把我仰面朝天地摔在地上,我若抓住了丽丽的手,就会把丽丽一块拉倒。这个时髦的装备对我毫不讲客气,它唠叨我是个来自农村的孩子,我转过背流泪它也没闭嘴。那个黄昏还被班主任当场抓住,他批评我,说三5班学风本来就不好,我带头去玩就会更坏。再后来,我不用当盲流了,可以光明正大去穿它时,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二中斜对面的那家溜冰场了。我很着急,我没有了鞋,我拿什么走回去?
     我一直还想找到我那件金黄色的衣裳。许多个郊外的黄昏,站在油库的剪影下,双颊羞红,身披万道金光,把柳叶眉的图案涂满整件上装;千万年积赞下的柔情蜜意,和着大西北的飒爽风姿,我伫立在郊外的黄昏里,等着你如期的约见……我只知道,一次大风后,金黄色的衣裳是突然丢失了的。唯一见证的,就是那张,你用海鸥205B相机为我拍出的5寸照片。如今,没有了底片的这张照片,我把它当成自己最美的模样,天天月月放在网上灼晒。对了,我还要找到照片里那群温和的羊,因为光阴把我的记忆弄的颠三倒四,我们都说过什么,我需要问问清楚,有些言语我们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践行?如果是的,在哪儿能穿上那件金黄色衣裳,然后,我就可以坦然去兑现那些已然风干的许诺?
     我想,我还得找到我那支金黄色的笔。那些写了无数作文、化学、英语、几何的那支笔。我还拿着这支笔写过无数的信。我的笑、我的哭、我的幻想、我的绝望……全都在笔下汹涌,一直汹涌到邮路尽头那端的你。我看见你像照着镜子般照着我的信,亦笑、亦哭、亦幻想、亦绝望……但是现在,我找不到我的笔了。自从我在克州养路段的微机室里学会打字后,我在那个秋天,用LQ1600K打印出31份8K白纸的信后,我就再也找不到那支金黄色的笔啦。当我宣称我能每分钟在键盘上敲打出60个字时,越来越多的方块字开始抛弃我,它们迫使我接受我与它们形如陌路的状态。于是,拙口拙舌的我,越发蠢笨愚钝,我怕再也无人能明白我的想法。你看,当务之急,我得找到我那支金黄色的笔,要不,我拿什么来表达?
     为了回去,我还采用了俗世里最快捷的方式。我把我要找的字词,统统放在那个谷歌和百度的搜索窗里;而且,一篇又一篇地写出征寻启事,放在可能出现答案的各大BBS网站和QQ群聊里。这种彻夜彻夜的找寻,终于感动了一个好心人,他告诉我说,距离克州幸福路130公里处,有一片鲜有人知的千年仙木园。覆地百亩的72棵怪柳,也身着柳叶眉的上装,或立或仰或坐或卧,姿态迥异。只是我想,等到秋天黄昏,我那件丢失了多年的金黄色衣裳,会不会在那里出现呢?
   
     今晚的月亮,你看见了吗?你在电话尽头郁郁地说,乌市正下着一场大雪,只有沙沙的雪声,哪有金星木星还有月亮喘息的脚步声呢?是的,我不忍心告诉你,天空的微笑,它只出现在那一刹的黄昏,就象当年开在黄昏里的马兰花;就象被我们抛洒在幸福路上的所有日子,已是千年前万年后,永远都看不见了的。
     我千方百计地想回去。可是,在我找到我金黄色的衣裳、笔、鞋之前;在我找到我的窗台、小屋、幸福路之前;以及找到能与我同生共死的你之前,我是没有办法回去的。
     其实,你知道,我一直都想回去。
                                          2008年12月3日于武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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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08-12-11 11:42:21 | 只看该作者
秋园写意 文/冰城冷雪

(一)
   暖秋季节,沿着乡村公路,一路寻过去.
   偶尔就能看见,白白的围墙内矗着一株绿得肥硕的柚树.挂着灯笼般大小的柚子.
   夕阳下,橙黄的柚子,瑰丽的晚霞,映得满院酡红.总让我心悸动.奔走的心,嘎然而止.
冰冷的铁门内,紫色花下,一簇簇的扁豆,乱柴堆上爬满了细长的藤.浓密的叶将散乱的柴草覆得严严实实.
   中秋之后,乡野到处充盈着桂花的浓郁


(二)
    秋园内满地菊花伏倒,但所有的花一致向上,煞是可贵.尽管残菊铺地,却无法找到只语片言的猥琐.所有的瓣都屈抱在一起.不由想起;宁可抱香枝死,不随黄叶舞秋风。菊之美,就赢在气节上,看着满地霜残的菊,依然傲视,朝天怒放,枯酱的枝头底下,仍有那些白的,红的,黄的.一球球,寒蕊朝天。

(三)
    今夏的阳光,早早地催熟浆果,收成之前,就是那么的丰腴.
秋分之后,几日秋光哺育过地面,在农民镰刀的蚕食下,逐渐显干瘪,到处都被收割得青皮暴突。
    大自然是个奇妙的魔术师。几时光景竟然让所有的颗粒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乐于在这样的季节,带着孩子去林间散步,踩着清脆的卷叶;或是去田间地头搜罗昆虫在整夏里修掘的宫殿,给孩子讲些有关昆虫的故事,直至夕阳挂上梢头,再牵着小家伙,像童年时,我拉着黑水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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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08-12-12 16:30:4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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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2 19:04:1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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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08-12-14 11:24:34 | 只看该作者
戒子 缘
                文\玫瑰


  “该死的家伙,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瑶一边倒酒一边不停的骂着“嗯?这酒是水么?我怎么老喝不醉?”瑶嘀咕着倒完桌上的第二瓶酒,低头深深猛喝一口,胃顿时火辣辣的在翻腾,酒精噬虏着她血液里的每一粒细胞,头有些晕,迷糊中无意转动着手上的戒子“该死的家伙,还你的戒子,不要以为我嫁不出去,不要以为我是位没人要的人.”恼怒间迷糊的将戒子取下丢进酒杯里,喊了声老板结账,丢下一百元,摇晃地出了饭馆.

   瑶刚起身离开,两个酒鬼晃荡着,走过来,环顾四周,均满,独留瑶的那位子空着,叶拉着坤一屁股坐下:“老板娘,来二瓶白酒,二盘冷菜,快”叶吆喝着“咦,这里有半杯酒”叶那贪婪眼光直射瑶刚留下半杯未喝下去的酒,伸手端起企图喝下,“你这个酒鬼,小心别人有传染病”坤迅速的夺下叶准备往嘴里送的杯子,却忘记了自已的初衷,一骨脑往自个的嘴里直饮而下。呀?是什么东西吞进肚里了?好难受,坤感觉有异物入喉,紧张了忙用手扣紧喉咙口,张大嘴巴试图想把异物吐出,此时的异物已顺着酒水直入他的胃,怎么扣异物也不能吐出.

   意志有些模糊的瑶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腾,靠在路边的梧桐树旁呕吐起来,咦?我的戒子呢?瑶醉眼朦胧地忆起刚才的一幕,转身跌撞地来到之前饭馆,看见坤正在紧张的扣喉咙,张着嘴巴不停的往外吐,再看看桌上的酒杯已空空如也,惊怒道:“你干嘛把我的戒子吞下?”坤听到瑶的质问,火冒三丈瞪着眼:“没事你干嘛把戒子放进酒杯里?”“喂,这是我喝的酒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吃别人剩下的东西?快把戒子还我”坤满肚委屈又无从怪罪,自认倒霉:“小姐,戒子没了,在我的肠胃里”坤开始担心吞下去的戒子会不会在胃里发生恶变,害怕了,告别了叶,匆忙来到附近一家医院进行检查,瑶想知道戒子的下落,紧跟随着坤.

   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笑答道:戒子会随着排泄物一同而出,在胃里没大碍.坤一颗悬挂的心放了下来.转身欲离,瑶紧跟上追问道“喂,我的戒子呢?”

  “你没听到医生刚才说要随我的排泄物一同而出的吗?”坤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边说边往外走

  “那什么时候会出来?”
  “一星期,你慢慢的等吧”
  “那我怎么能联系你?”瑶紧跟着保持着极度清醒的问,坤没理她,这时路边来了辆巴士,坤顺势跳上了巴士,车开始启动,瑶紧追着敲着巴士的门,车停门开 ,瑶立即上了车,来到了坤的坐位旁:“喂,臭小子,吞了我的戒子就想溜之大吉?哼,没门”酒精已开始潜入她的意识,她糊里糊涂地从包里拿出记号笔拉起坤的手臂在他手上写下了自已的手机号码“你不给我留电话,我给你留,戒子什么时候出来请打电话给我,我来取”

   刚写完最后一个数字,坤“嗖”地站起来揪起瑶的衣角拭去她刚在他手臂上留下的字迹.恶狠狠的说:“没经过别人允许请你不要在别人身体上乱图鸦”
  “臭小子,干嘛用我的衣服擦?小心我揍你”瑶霸道的说

  “你敢?”话刚落坤感觉有一股凉风直袭耳边,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你这个臭女人还真敢下手?”瑶刚举起的手被坤一把抓住,她又试想用另外一只手袭击他.
   这时,车突然刹住, 由于晃力一个踉跄,瑶跌倒在坤的怀里,一阵从未有过的心跳,瑶慌乱的推开了坤,只听到司机吼道:“你们俩都给我下车”俩人就这样被司机推下了车.

  “今天真倒霉”坤不止一次在心里骂道,很想迅速离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喂,你去哪里?我的戒子”瑶又紧跟着
  “想要戒子吗?我给你买一个”坤不耐烦的拖着紧缠他的瑶往商店里走
  “我要我的戒子,不要你买的”瑶不依不饶对他说
  “切”坤的忍耐已要极限,揣开瑶扯紧他衣服的手
  “啊!”这时酒精已吞没了瑶的意志,她一下子醉倒在地不醒人事
  “喂,你怎么了?”坤蹲下身体摇了摇瑶,“唉,不会喝酒,少喝点嘛,真是的,麻烦”

   现已半夜三更,路上寥寥无几人,看着这个陌生女人真想一走了之算了,转念一想,这个单薄的女子一个人躺在这里万一遇上了色狼怎么办?还是通知她家人吧,嗯,就是样.坤打开瑶携带的背包:一只手机,没电,一个钱包,一个身份证,没有联系方式,唉,今天真的倒霉透顶,算了,就当一次好人吧,坤背起熟睡在地上的瑶带回了家.

    第二天清晨,阳光格外明媚,坤一早起床后在屋前后来回晨跑,突然被眼前一情景吸引住,她背影是那么的阿娜,小鸟依人般的风韵,她吃饭的样子是那么的可爱,坤心里荡漾着一种涟漪,他情不自禁地走到窗前傻傻着看她慢慢吃面条的样子,她,真美,有一种情愫莫名的包裹着他.

   很快瑶吃完了早餐,来到路边等车,坤的目光一直尾随着瑶,车来了,瑶坐上了巴士,眼看就要离开,我怎么还能找到她呢?坤迅速的用笔写下手机号码飞奔地跑过来,贴在车的窗玻璃上并一直叩着玻璃:“喂,丫头,记得打电话给我”瑶似乎已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理会他,惬意的打了一个哈欠,用背包遮住了玻璃.
   车开始缓缓启动,望着越来越远的车,有一种失落感在坤心里蔓延.

   两天后的清晨,坤起床洗脸刷牙,意外的发现抽水马桶里有一个亮晶晶的物体,上前探望真的是一枚白金戒子.那一幕滑稽的相遇又浮现在眼前,异样的感觉再一次笼罩着他全身。我怎么能找到她呢?哦,对了,上次她在我手臂上留下的号码看看还在?他立即卷里衣袖,依看到一排数字残留的痕迹,于是他拿起手机拔通了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美妙的接听等待声…….

[ 本帖最后由 空山新雨 于 2008-12-18 20:3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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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08-12-14 11:32:27 | 只看该作者
[原创]豆
                           文\江涛

      家乡人一律称蚕豆为豆,就连黄豆、绿豆、豌豆也未获此昵称,大概是认为只有蚕豆才算是真正的豆吧。
      

    又是一个蚕豆吐香的时节,我回到了乡下老家,田野里那紫如蝶翅样的蚕豆花儿已随春而去,蚕豆姑娘般出落得一身水灵,绿绿的豆荚有如碧玉悬挂于茎叶间,散发出一种成熟的芳香,彩蝶在豆林翻飞,黄蜂在叶间吟唱,偶尔从豆林深处传出"咕咕、咕咕"的野鸟呻吟,仿佛自远古飘来的天籁之音,遥远而神密,切切地拔动着根植于生命深处的那根恋乡琴弦,令人沉醉而感动。
      

      母亲见我归来,忙到豆地脱回许多豆荚。立夏新豆只有在乡下食用才地道,那种惬意、那种情趣是城里永远无法体会的。嫩绿饱满、晶莹剔透的豆粒,在黑色酸菜的依偎下,静静躺在盘子之中,模样分外诱人,拈起双筷,轻夹一颗玲珑豆粒放入口中,上下齿轻切嫩皮,唇舌互动,一挤一压,翡翠柔软的豆瓣便脱出嫩皮滑入口中,双唇吹去薄皮,双齿微压香瓣,一股清香,一种馥郁、一丝青涩便立时从口舌渗入心脾,如此反复,一颗又一颗,令人心神俱逸。
      

      其时,有几只芦花鸡和一条小黄狗在桌子底下奔走,鸡在争食我吐出的那如初蝉绿羽般的嫩皮,狗在逐着鸡玩耍,母亲从灶屋赶来吆喝,我笑说:"不碍事"。母亲便由着鸡们、狗们在堂屋里忙乎,我的心便也随着豆们、鸡们、狗们融入乡情、乡事之中。
      

     记得小时,常是饥肠辘辘的我,每每放学回家便迫不急待地去揭锅盖,然而满眼尽是失望,那些炸了腰的老蚕豆,黑黑的小卵石般挤在锅中,用饭瓢奋力地向下扒,还是见不着几粒不幸被豆汁染紫的米粒。这隔年老豆,皮又硬又厚难以下咽,却又不能吐出皮来,让人生生的难受。那些日子里恨死了那总是挤占大米空间的豆。一次我端着饭碗躲到屋角,偷偷地边吃边吐皮,不巧被收工回家的二叔撞见,凶凶地吼:"真好的嘴,吃豆还吐皮,告你娘去。"于是那整个黄昏与黑夜都充满了恐惧。第二天惊梦中醒来,用手摸头,才发现母亲并未曾敲我栗壳,许是二叔并不曾告诉母亲,不过,此后吃豆可万万不敢再吐出皮来。
      

      "立夏立夏,蚕豆过夜。"家乡俗语"过夜"就是晚餐,意思是立夏吃新豆胜过山珍海味。儿时的餐桌上总是同一菜谱:晒麦酱和老盐菜,立夏新豆便有了种挡不住的诱惑。记得也是一个立夏豆熟时节,我和狗娃、三贵早早埋伏在豆地的沟渠里,任凭满身蛾飞蚁爬亦不动弹,待天黑生产队看豆的水叔回了家才开始"动手",脱了裤子,用鞋带扎牢裤腿,慌乱地摘了豆荚往里塞,一会儿,便将裤腿塞成了一个"人"字,沉沉地"骑"在肩上,一个个光着腚乘着月色惶惶而归。那一回,勇士般跨进家门,便遭到母亲迎头一顿痛骂,并罚我面壁而立,不准吃饭,那装着豆荚的"人"形裤腿被母亲五花大绑吊在我和弟弟房间的列柱上,每一抬头,就有自己被吊着的感觉,心中隐隐地痛。第二天,又累又饿的我照例早起上学,母亲起得比我还早,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递到我手中说:"伢,穷人莫穷志,要干净做人。"我知道家里鸡蛋是要拿到集市上去换盐的,眼泪便不由自主直往下滴。
      

      许多年过去了,吃豆吐皮的那份惊悸早已被我淡忘。然而那"蚕豆过夜"的故事却恍如昨日,特别是母亲那朴实话语,一直伴我走过风雨人生的一程又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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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08-12-14 11:35:28 | 只看该作者
战友达辉



                                                          文\邵卫斌

又是一年退伍时,长使英雄泪满襟。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有很多服役到期的人民子弟兵,要告别朝夕相处的战友,要告别热火朝天的军营。分手的时候依依不舍,告别的时候泪满襟怀。我在部队十几年,多次见证了这感天动地的场面。谁道儿女情长,谁说战士不流泪。难舍难分,挥手作别,那一幕幕的情景,搅动着我记忆的长河。握手拥抱,举杯畅饮,那一次次的故事,一一浮在我的眼前。


我的战友达辉,是我送走千千万万个退伍兵中的一个。她的故事,是我记忆大海中最动人的浪花之一。


达辉是个女兵,9212月入伍,南京人。93年春节过后,她被分到基地通信连,那个时候,我在司令部管理处。管理处负责管理司令部的所有直属分队,很自然,我有认识她的机会。记得我办公室的电话是一部必须经过基地总机的电话。每次我拿起电话,总是听到“您好,四两(42),请问您要哪里”,声音非常甜美。司令部所有战士的档案,都是我负责保管。基地军务处要对所有战士档案进行检查,要求每份档案里面的资料全部要有记录表。汽车队、警卫连的战士都在出车和训练,我就让通信连派几个字写得好的战士来帮忙。我坐在办公室里,只听到“报告”声,有两个女兵在我办公室门口。原来,她们是过来帮我整理战士档案的。


这其中有一个女兵就是达辉。我叫她们分别写一段话,看看字写得怎么样。达辉的字写得果然很好,跟她长相一样,非常秀丽。听她说话,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啊,原来她就是那个42号话务员。我向来很随和,很快,达辉就跟我混熟了。


达辉做事很认真,以后的几天,她不请自来,坚持把所有的档案整理完毕。她到我办公室的时候,如果没有抄写任务,我就让她学习四通打字,以便帮我打文件。她接受能力很强,在我的指导下,很快就学会了如何使用四通打字机。她在话务台上班的时候,有时候跟我聊天,甚至在电话里唱歌给我听。监听电话的,是我的一个湖北小老乡,自然不会说什么的。这样一直交往下去,她把我当成自己最信赖的朋友。


有一个星期天,她说想自己包饺子吃。那个星期天,我正好有事,在办公室加班,就把宿舍的钥匙给她。她和几个女兵战友,一起到街上买菜和面粉。待到中午的时候,她打电话过来叫我回宿舍。我一看,整了满满一桌的菜,还有很多已经包好了的饺子,就等着我回来下锅呢。战士的档案都在我手中,仔细一想,原来今天是达辉的生日啊!难怪,她还买了不少啤酒。达辉说她从来就不喝酒,这天也难得喝一次啤酒。


达辉在部队的第四年,看到有的同年战友入党,很是着急,我告诉她没有关系。那个时候,通信连已经扩编为通信站了,党的工作、政治工作由司令部直属政治处负责,军事行政工作、后勤工作依然是我们司令部管理处负责。基地政治部组织处处长是湖北老乡,负责入党的干事,更是武穴老乡。我找到他们,很快,就有一个指定的入党指标到了通信站。不用说,达辉的组织问题解决了。


达辉的爸爸是南京市高新技术开发区的财务部长。他多次打电话过来,向我问候。达辉的妈妈,在达辉退伍的时候来到了部队。她一家三口,我算是认识了。

96年岁末,一年一度的复退工作开始了。作为入伍四年的老兵,达辉要离开部队。天之骄子的女兵,终于要回到父母的怀抱了。达辉跟所有退伍战士一样,怀着非常眷恋的心情,恋恋不舍军营和战友。女兵跟男兵不一样的是,每个女兵都在不停的哭泣,跟出嫁时一样。达辉走的时候,我送给她一本纪念册,并写上一首小诗(后来我请人谱上了曲),并捎带200元钱,让她自己买一件纪念品。在《驼铃》歌的旋律中,泪眼婆娑的达辉上了告别的火车,慢慢地远离了我的视线。


她回家后,给我写了很多信,每封信里面都有她的相片。说不定的思念,都定格在那笺素纸中。难忘的岁月,都永存在她灿烂一笑的照片上。

岁岁岁末,今又岁末。在这万物萧索的残冬里,我唯有用封存已久的斗笔来表达我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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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08-12-14 11:39:06 | 只看该作者
怀念一座观音堂

                                                                 文\听雪

   我所任教的学校原是一座大大的观音堂,古朴的庵堂前整齐地横列着一幢二层的钢筋水泥建筑,那便是教师们传道授业解惑之所。庵堂里则住满了传道授业解惑的教师们和他们的家属们。四周用高高的围墙围着。

庵堂年代久远,比较暗旧。每当踏着庵里的小石子路,凝视着庵墙上的勾角飞檐,抚摸着坚硬的青石浮雕,油然而生一种沧桑,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可喜的是在教学楼和庵堂的中间地带,有着一座小拱桥,拱桥两边砌着两个小池子,生长着几棵睡莲和大片碧绿的水葫芦。每到盛夏,睡莲花开,倒也平添几分情趣,只是水色不好。听年长的老师们说,这两个小池子里本来就有泉眼,以前还有小鱼,因为疏于管理,竟渐渐地堵塞了,否则还能体会鱼戏莲叶间的美景呢!我听罢,很是遗憾了一番。
走过小桥,就来到了庵堂的大门。门边立着两个圆形的青石物件,手工精美,颇有艺术性。推开高而厚重的大门,是个小厅,青石地板上用白色的细瓷嵌出圆形的莲花图案。再往前,是天井,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横贯其中。小道不长,只三四米的样子,两边是两个小花园,种满了各色的花。每年的春夏秋三季,繁花似锦,热热闹闹的。不知是谁善解人意,还在小道边上近花园的地方各砌了两条长石凳子。夏日的傍晚,人们就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子上纳凉,一边闲聊一边聆听蛙鸣。冬日则在花园边沐浴暖阳,竟暖而无风,一度被教师们称作是“风水宝地,福地洞天”。.我十分佩服古时设计者的匠心独运,时令不同,人们的舒心却是一样的。小径终点是个大厅,想必是当年摆放观音像的地方。现在当然无处可寻当年鼎盛的香烟之气了,空荡荡的大厅稀落的摆放着几辆学生与教师的自行车,偶尔举行小型的聚会什么的才派上用场。可别小看这地,这是居家办公的教师和家属们的汇聚之地,许多事竟不用去会议室而在此通过了。
大厅两侧分别有两个门洞,穿过门洞,可见一排小庵房,两边结构对称,是当年庵尼虔婆的住所。现世,左边一列房子住满了家属,右边一列房子是教师们的办公室。在我们语数办公室门口的小天井中,长着一棵粗壮的桂花树,有好几十年的树龄了。每当深秋,绿叶当中开满了金色的小花朵,可望不可及,只抖落一地如梦幻般的幽香,让我们全校师生整个秋天都沉浸在若有若无的芬芳里。
走过办公室,出了小门,是一片大大的空地,那是学校的操场。操场尽头挨着围墙的小房子是厕所。围墙右角有一丛瘦瘦的的竹子,左角依墙是一排整整整齐齐的大树,浓阴覆地,是夏天孩子们游乐的好去处。
在这古老与现代相结合的庭院里工作了一年,就听说这幢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古庵堂因危房的缘故要拆了重建。人们扼腕不及,但拆还是拆了。一时间,雕梁画栋、有棱有角的大石柱,刻着各种精美图案的石雕,都纷纷身首异处,给小拖拉机拉往四面八方去了。又过了一年,在前一幢教学楼后呈直角位置紧挨围墙的地方竖起了一幢更高更现代化的三层建筑,淡雅的墙漆,明亮的铝合金玻璃窗。大家都纷纷赞叹:学校变大了,变美了,学生们学习的环境更好了。新教学楼面对着的操场更宽阔了,不久又做了一个全镇最好的篮球场。小水池填平了,小拱桥夷为平地了,小花园没有了,那棵曾令我们魂牵梦绕的老桂树也因迁移不成功而枯死了。在昔日的小鹅石子路上铺就了一条长长的水泥路通向操场,水泥路两旁整齐的植着小女贞树。
一切都变了。
昔日香烟鼎盛的观音堂是彻底地不存在了,永远的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了。
每当穿着高跟鞋款款地走在这条水泥大道上,我就会想起那条小石子路,那小小的水池和小小的花园,一种淡淡的愁绪袭上心来。我怀念那阴暗的办公室,怀念充满生机的小花园,怀念在污水中依然纯洁美丽的睡莲和出污泥依然碧绿的水葫芦,怀念那些细致而精美的青石花纹,哀悼那段远去的时光,忧伤那份逝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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