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第一个月,边训练边进行“由民转兵”思想教育,我们新兵都来自五湖四海,天南海北,各有各的的行为习惯和心思,部队是“大熔炉”,要求是铁板一块,思想一致,动作一致,一切行动听指挥。我来自农村,吃过不少苦,应付高强度三大队列训练,感觉还是苦不堪言,更何况那些娇生惯养的官二代、富二代,城市兵。我们是一个集体,没有任何特殊化。尤其是正步分解动作单腿独立,左右手臂全后摆动,达到标准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我们连长参加过“国庆阅兵”,队列动作绝对是标杆,强将手下无弱兵,练习立正站姿时,他要求把水兵帽反带头上,只要身体一晃,帽子就会掉下来,一站就是一个小时,没有哪个战友不站得双眼火冒金星,体质弱些的战友,坚持不住,倒在地上时有发生,连长熟视无睹。背后,我们称连长是魔鬼,是军阀。但是每次新兵营组织四个连队列会操时,我们四连每次拔得头筹,与我们住在同一个山洞的三连官兵每次输得很不服气,加强训练强度,但每次还是败在我们连的手下。每次收操时,我们连“一、二、三、四”口号喊得震天响。一个个精神抖擞、昂首挺胸、在其他三个连面前走过,神气活现,好不得意。我们再也不叫连长魔鬼、军阀了。
“立正、稍息、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等三大队列训练再苦再累我们都能咬牙挺住,最害怕的是半夜紧急集合。老兵怕号,新兵怕哨。深更半夜,只要哨子“咻咻咻”紧急响起,那就是紧急集合,两分钟内,黑灯瞎火穿好军装,打好背包,进行紧急行军。
记得第一次紧急集合时,我们睡得正香,“咻、咻、咻”紧急哨声划破海岛夜空,我和隔壁床铺锡军手忙脚乱穿军装,打背包。左脚穿右脚鞋,右脚穿左脚鞋,有的战友来不及打背包,水兵服上衣没有扎进水兵裤里,水兵帽載得歪歪斜斜,慌慌张张抱着军被从山洞里冲出,洋相百出,狼狈不堪。两分钟没有站到队列中的战友,罚在洞口空地跑圈,直到跑不动 为止。我们翻山越岭往飞沙滩奔去。
有了第一次教训,我同锡军商量,以后我们俩合盖一床军被,军装不脱,和衣而睡,再有紧急集合就不用紧张了。
越过大海,你千里而归,朝北的窗儿为你开。身在海岛军营,傍晚站在山冈上望着天边的点点渔火,思乡之情油然而生。记得刚到部队时,迟迟没有收到家信,我丢魂落魄。每天下午收操吃完晚饭后,看到战友们从通讯员手中收到家信,欢天喜地,我非常失落,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半个月后收到哥的粉红色来信,我迫不及待撕开信封,看到信中写到母亲想念我常常落泪,我禁不住泪如雨下。每字每句看了又看,仿佛每个字都是亲人的脸庞,晚上睡觉时,还把信放在胸口,舍不得放到行军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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