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穴市城中湖月塘历史八说（六）月塘湖的茶馆、餐饮和美味

七秩龄童

武穴市城中湖月塘历史八说（六）
月塘湖的茶馆、餐饮和美味
　　　　　　　　　　　　　史　纪撰
    关于武穴饮食习俗，如前文己记：蔡山的鸟龟和龟甲，长江浔阳江段的鲟鱼、鳄鱼、河豚（江冲！），《水经》青林湖鲫鱼食之肥美、辟寒暑，和康熙《广济县志》“广济倚山滨水，稻饭羹鱼，唯楚之利然”的记载等，无不说的是武穴历史攸久的食品和美味，和进入人的心田的生活食俗。下面说的是武穴成为滨江商埠后舌尖上的品味。
    抗战前武穴镇全国八大商帮、十小行帮、江西十小商帮云聚，本镇市里闲人也多，加上做工的、挑担的、搬运的劳动大军，促进了一个特殊行业、即茶馆业鼎盛，致武穴所有街道，所在必有。据老友徐剑魂老先生刊于《武穴文史资料第四辑•抗日战争前的武穴茶馆》介绍：武穴堂面大、桌数多的大荼馆有东坝街的良尔、甲尔两户，新街有刘三尔一户，塘下街有韩四尔、涂胜家两户，西坝街有陈小二、王犟颈两户，后坝街有张一民一户，河街有刘子林等，以上较大的荼馆即有9户以上，等而下之的小荼馆，还多得数不胜数，可见武穴当日茶馆业的盛况。据介绍，茶馆除整天供应清茶外，早晨还有油条、中午还做馒头、包子一类食品供应，有的荼馆，则请有艺人说书，以招徕生易。光顾茶馆的客人，有行商坐贾、牙行经纪、三教九流闲杂人等，有的是洽谈生易，寻找活路，但多数是群居终日、休闲聊天者居多。除此而外，民间纠纷也往往“上茶馆”说理调解。民事纠纷的调解包括驳嘴打架、债务往来、房地买卖、立嗣继承、码头权益，婚姻改嫁等。方式是由纠纷一方邀请，或由中人牵头，相约两造参加。“仲裁者”则多请双方同意的、公认办事公道、敢于仗义执言的人担任，有的则请地方乡保出面说理调解。前清时留下有一些差役人员，如下河街的陈乡保、塘下街的翟乡保、西茶园的吕乡保、上正街的吕培泳、下正街的张驼尔等，民国后虽然废弃，但在民间还有信誉，习惯上出了纠纷，还得“请”他们出面调解。上茶馆调解纠纷，除要买些酥糖、蛋糕、港饼类茶点招待外，中午就在茶馆“端包子过中”（午餐）。调解后，给仲裁人的报酬由输理方付给。
    武穴是长江中游北岸历史有名的商埠，餐饮出名。武穴餐饮业大致分为大众餐饮和高级筵席面馆两类。大众餐饮由又可分为专供中餐的餐饮茶食、饭滩、饭铺三类：
    绕月塘湖一周，特别是北川桥一带，因为上街和过往行人，加上当时为月塘码头商业和运输服务的店员职工人数特多，因此，专门供应中餐餐饮和茶食业兴盛一时，有名茶食如董糖（酥糖），云片糕、麻片糕，桃儿糕，绿豆糕，茶饼，古儿墩饼，端午饼，龙酥，冲酥，米粑，烧饼，小笼包子，烧麦，蓑衣丸子，都成为武穴著名的风味小吃。其中以武穴的茶饼和烧饼最受欢迎。这类糕点、干粮，无论是行人自备还是带回家馈赠亲友、小孩，均属方便实惠。故有口传谚语说：“大桥边，看线车；男人推，女人拉。刘家巷的董糖月塘边的粑，吃饱有劲往回拉”。
    饭摊业可数的也有约十户，分布在上庙、下庙、河街。武穴饭摊的特点是以按碗计卖饭菜为主，可以代客煮饭弄菜，只收小量加工费，另供茶水，不收费用，以便利过往行客。
    饭铺业可数也有十多家，分布在河街、新堤街、港嘴上、刘家巷都有，如河街易义兴饭铺，店主阳新人，来客以阳新人多。武穴饭铺依规矩不主动接客，来客登记，普通铺位，公用照明，供应茶水，吃饭八人一桌，按餐收费。有的饭铺只卖铺位，另供饭菜来料加工，收取加工费，除正费外，小费听便。
    武穴既为商埠，自有比较高级的筵席面馆：著名的如同庆楼（正街，武汉人开的）、普云春（西坝街，江西帮）、鹤鸣楼（西坝街，本帮）、蟾宫饭店（西坝街，扬州帮）、刊江酒楼（上河街，南京帮）、林园面馆（河街，本帮）等。筵席名目有：鱼翅、鱼皮、海参、香蕈、豆棍、云耳等，上等的鱼翅、鱼皮席有八大菜、四拼盘、四热池、两道点心、四碗蔬菜，名为“八大八”。筵席美味全在厨师调度，因为武穴商埠自清乾隆开始，设“武黄同知府级”机关众多，来的厘金、盐客等高消费客人也多，聚集了一大批有名的红白案师傅，如湖南厨师张老二、张老三，本地人骆二毛、 徐递籽（小名徐长子），外地黎松亭、高师傅等，将武穴的筵席业做得有声有色。
    武穴过往商客极多，所以武穴的早点面食，在长江中游颇为出名，如豆浆、油条、盖粑、糍粑、面窝、麻元、馓子、绞条（麻花）、烧饼、大饼、发糕、发粑、米甜粑、油粑、煮粑、花卷、包子、大馍（馒头）、水饺、蒸饺等等，也像武穴的方言一样，吴楚南北，兼收并蓄，什么都有，面且味道中庸，酸咸甜辣，生猛活鲜样样齐备，但花样和口味都不求偏颇。
    除此以外，武穴商市围绕月塘湖一圈，万帮云聚，也带来了各地的风味小食。如新堤街曹元上的酱干子，正街永丰隆糟坊的火腿蒲包干；新街徐大成的霉千张、老豆干、霉豆渣都是美味可口之品；又如维扬帮的松针汤包，清香软泡，皮薄透亮，食之不黏牙，好下咽；天津帮的天津锅贴，又脆又嫩，炙油饼，食之又松又酥；四川馆子伏滓酒煮莲籽，香甜温补，味道隽永；左阳春的米粉蒸肉，油而不腻，清香爽口；回民马老六牛肉包子，粉细馅嫩，外观美，味道好等；还有如西坝街颐安南货出品的鸡蛋糕，除面上覆有红绿丝、瓜子仁比较美观外，被人用手捏变了形，松手后能够自行恢复原状等，都是令人百年难忘的美食。武穴本帮呢，老武穴人除了前面己作交待的以外，还有念念不忘如数家珍的，如本帮同庆楼的八宝饭质酥油软，甜重不腻。本帮俞荣臣制作的烤鸭质松骨酥，香、酥、甜、咸、辛五味齐全，将之切块以带葱酱薄饼包而食之，是连骨头都不必吐的，等等。
    为了总结武穴美味，武穴市志办于《武穴文史资料第三集》特为《武穴名菜例》，名为蓑衣丸子、墨鱼煨汤和山药炖肉。其蓑衣丸子以藕粉裹甜馅心制成，表皮松软有弹性，馅心油润而不腻，味清香微甜称著。

   《湖北省湖泊志·月塘湖》总纂陈方柱先生对月塘湖统稿的评语有：“篇幅不大，但内容较翔实，分类合理，领尾得当。尤其是风味小吃，记述详细，描述精细入微，文笔生动，特色鲜明，不可多得。如将几处要素补齐，可称佳篇。”也是对武穴月塘湖和武穴风味美食不可多得的赞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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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文】武穴饮食习俗赋
            长郡  史 纪
      乡土出产，膳食之供。种稻菽行渔猎，作园蔬养蛋禽。爱猪肉喜豆腐，佐料葱蒜姜芹；吃干饭喝稀粥，花样麦面汤羹。素菜求煮熟，滚烫动荤腥。烩不必细，食不贪精。无论煎炒焖炖，粗淡三餐饱，则养生。趁寒冬腊八，捞鱼醃肉，备春耕菜；到岁夕年关，蒸粑酿酒，省农忙工。毛芋蚕豆，红薯花生，茭芭鲜藕，山药葛根，土八珍。可新鲜儿烹饪，可变样儿加工。度得荒馑，宴得嘉宾；贫人饱肚，富人养身。殷实之家，多不怕苕粉豆果，少不缺木耳金针。买上些墨鱼带皮，购回些笋蕈枣仁；放炮吃年饭，煤炉飨亲朋。辣红椒磨糊，蔫白菜水浸。霉腐乳封方，鹹萝卜切丁；还有姜丝蕌白蒜头儿，论下饭爽口又提神。胡萝卜土豆，西红柿洋葱，往日不兴种，现在也经营。酱品麻油，胡椒味精；香肠食品袋，铁盒罐头瓶，渐次进农村。大家都富了，样样儿都流行。传统风味，积年习成。狗肉不上灶，羊肉嫌膻腥，罕用醯醋，啤酒时兴。酸在三晋，甜在申春，湘蜀麻辣，闽粤猛生。若夫武穴，集大江上下之杂色兮，要在个诸味纷呈。有道是适可则止，信实哉，武穴食俗尚中庸。发此颂膳之赋兮，记在庚申之孟春。客来乎潇湘长郡，赐名以南岳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