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与阿花

破罐

选自小说集《山中故事》


我的朋友阿华辞职后，从廊坊来到北京，暂时和我住在一起。冬天，我们就挤在六郎庄一个破旧低矮的出租屋里。那天我接到他的电话也很诧异，他在华为公司有着令人羡慕的工作，待遇以及发展空间，况且小城市里生活安逸，节奏慢，何必要来北京这样一个交通拥挤，空气糟糕，人情冷漠的帝都呢？再说他家在天津，为什么不回去？他没有告诉我原因，辞职的决定貌似很仓促，他自然有不便说的隐情，我也没有多问。
晚上下班我接到他，带他到村头小饭馆里吃饭，要了一个大瓶的红星二锅头。我们聊着大学生活，一年多的工作，阿华有点心不在焉。快把一瓶酒喝完了，两人都有点上头，他才说出辞职的原因，失恋，是他提出的。我本想听他道出原委，他沉默着，没有告诉我。我们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北京的冬天晚上已是零下，看到一个乞丐蜷缩在下水道的暖井盖上，让人唏嘘不已。阿华问我这里有没有小姐，我告诉他以前看到过洗头足浴的发廊，但是自从天上人间被整顿后，据说小姐都跑到廊坊的二大街了。阿华居然感慨起命运弄人。
白天我去上班，阿华就在屋里投简历，看电影打游戏，我们只是晚上睡在一起。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阿华自己买了一个被子，他靠墙睡，我在外面。有一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聊天。他说在村子里找到了一个有小姐的发廊，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问他为什么要找小姐，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为了欲望而去发泄的人。他这时才向我讲起失恋的原委，原来他的女朋友阿花暗地里一脚踏两只船。阿花在天津上班，阿华每周五晚上都要回天津，在她那里住两天。就在前两个星期，他回天津，他们在做那种事的时候，阿花突然意识混乱地喊出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当时他以为是阿花的前男友，在他的逼问下她才说出实情，是她上班的电台里一个摄影师。阿华当场就提出分手，一气之下回到廊坊， 第二天就要求辞职。
阿华每次怂恿我去那个有小姐的发廊，都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当时在一个佛学刊物当编辑，竟然有出家的念头，只是不与外人说。后来阿华真的去找小姐了，有一天晚上，他没有回来。不过三五次之后，他也厌倦了。一天晚上，他和我讲，这纯粹是为了报复阿花，他甚至让小姐在假装高潮的时候喊他名字。我问他，心里是不是还爱着阿花。他没有说话，我们在黑暗中沉默着听自己的呼吸，心跳。
阿华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阿花，阿花和他分手后就名正言顺地和摄影师在一起了。阿华从他们共同的朋友打听着消息，阿花怀孕了，阿花订婚了，这都在两个月之内发生了。阿华一天比一天痛苦，一天天地憔悴，再也没有心思去找小姐了。晚上回家，我有时候会念《金刚经》、《维摩诘经》，背诵《心经》入睡，但阿华的颓废抑郁并不见好转。一直到过年，他才拖着委顿的身体回家了。
年后二十多天，阿华又回到北京，来拿他的行李。他完全恢复过来了，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给了我一千块钱，作为房租和接待费用。他请我到来时的饭馆吃饭，同样是一瓶二锅头，他的状态与去年判若两人。他高兴地告诉我，他要和阿花结婚了。我大为吃惊， 故事的发展让人所料不及。原来，阿花和摄影师在一起并不快乐，摄影师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甚至辱骂她，说她既然背叛过前男友，以后也会背叛他。我认为，阿华不在阿花身边，爱上摄影师也是正常的，而造成这种形势，中间的苦楚只有阿花一人承担。所幸阿华是善良的，不过要接受现在的阿花，阿华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这是爱情的力量吗？他能坦然地接受阿花肚子里的孩子？
阿华说，家里已经帮他在滨海新区找了一份工作，以后就能和阿花在一起了。组建家庭，抚养孩子，这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在北京漂了一年半，换了三个工作，存款基本为零，而最近这个佛学杂志又经常拖欠工资，生活开始捉襟见肘。我衷心地祝福阿华和阿花，但没有机去会喝他们的喜酒，我真的要出家了。我也曾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但无法像阿华如此坦然，释怀，我也希望她也能碰到阿华这样的男人，带给她幸福……
后来听说阿花生了一个儿子，阿华兴奋地告诉我，是他的儿子，DNA鉴定证明，孩子是他的，直系亲属关系。我当时走在山里，听到悦耳的鸟鸣。

萧寒

我也动过出家的念头，当然不是逃避什么，是真的向往，但是最后还是有太多的放不下

破罐

老实人三声

祝贺破罐兄弟美文付梓出版！

浮山小石

破罐，我要一本。

破罐

浮山小石 发表于 2013-9-14 22:36
破罐，我要一本。

有豆瓣账号吗 送你一本

酒神

回武穴，记得来看我。
我可以请你吃饭。

武穴电脑

破罐哥，好骚。

小莲

武穴电脑 发表于 2013-10-3 13:08
破罐哥，好骚。

电脑哥哥，你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