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font size="2"> 痛悟</font></p><p><font size="2"> 31号的晚上,婆婆很晚才回来。原来,是斜对门屋小黄姐的老公,从三楼摔下来了。<br/><br/> 小黄姐,听说以前是在市棉花公司上班,后因单位改制而下岗。家中,且育有一男一女娃。小黄姐的老公,龚姓人士。提及此人,前后隔壁的邻居,无人不知,没人不晓。有着一手很好的驾驶技术,却整日,痴迷赌博雀机,几乎,倾家荡产。在如今看来,让无数人羡慕的一幢三层的私人楼房,内、外墙壁,仍然,红砖显露。孩子父亲,几度逼迫小黄姐,令其拿出改制之时单位发放的原留着预交养老保险的不足万元的“买断费”,甚至于,常年威胁扬言,要卖掉家中的这幢夫妻二人多年辛苦而建成的房子。<br/><br/> 心里再苦,生活,仍得继续。为了保证两个孩子,能够有足够的费用可以安心上学,小黄姐踩过三轮、做过保姆、当过煤气灌运工……风里来,雨里去,哪怕一天几块钱的收入,小黄姐,依然坚持着。小黄姐的老公,对此,竟视而不见,仍然,我行我素。醒醒吧,大哥,靠你用那摩托车载客而辛苦挣得的十几块钱,又怎么能经得起那些麻将雀机,几分钟之内可能就会令其倾家荡产甚至家破人亡的侵蚀??<br/><br/> 每一次的赌博身上钱财倒尽之后,吵闹、打架,自然也就成了无法避免的习惯。小黄姐,在家排行最小。对于小黄姐的家境遭遇与沉默忍让,娘家人,一切都是看在了眼里,疼在了心里,痛在了心底。娘家人曾经为了让小黄姐的老公能够从赌博的魔圈中走出来,以支借的方式,赞助几千元钱,劝其去买辆电动三轮摩托车,上街去载客,哪怕寻些个小钱,也总比在家耗着与混着,要强。不料,说好是出门去买三轮车,结果,人是回来了,却空着两手,车呢?回答——钱,玩雀机,输了。<br/><br/> 小黄姐,曾经载客的三轮车,已经,被她的老公当作废铁卖给了废品回收站;两个孩子,晚上放学回来,因家里所有的灯具皆被父亲砸掉,无奈,只能夹着作业本,到隔壁好心的邻居家去做;外出载客难得辛苦寻上百把元钱,兴奋地交给小黄姐手上并发誓绝赌,不到一天的时间又开始反悔,逼其拿出钱来,若不给的话,要么翻箱倒柜地将家中能藏钱的地儿翻个底朝天,要么就打架、摔东西;十几岁,正是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因为小黄姐的老公,言称厨房用品是他出钱所购而不允许小黄姐动煤气灶,邻居们,总会见着小黄姐买上几个北方大馍,顿顿干啃着,而孩子们因惧怕声厉的父亲,也就只能跟着父亲饱一餐饿一餐地过着,遇上没钱买菜,白饭就是白饭,遇上喝粥就是一整天的粥,老子能喝得,你为什么就不能喝??<br/><br/> 面对曾经朝夕相处,而如今因陷入赌坑已近似疯狂变态的爱人,无法想像,小黄姐,整日处在那样的一种压抑的环境之中,过着怎样的一种生活。小黄姐,依然选择沉默着。外出打工N次,因放心不下家中的一对儿女,N次被孩子的父亲,狠狠召回。安静的日子,过不了几天,吵架、打闹、摔东西,再次,重新上演。<br/><br/> 已经记不清,这是,小黄姐的第几次外出打工。小黄姐,想孩子的时候,每次都会将电话打到我家,然后细声地询问着,两个孩子的状况。小黄姐,要不要我去叫坤坤来?不用了,有空见着我女儿与坤坤,帮忙叮嘱一声,用心读书,就好。微笑着,挂断电话。顿时,一种说不出的酸涩,涌上心头。胸口,甚是堵得慌。上次,听婆婆说,小黄姐的娘家人,怕小黄姐不在家苦着了孩子,打来电话,想让星期六星期天的日子接两个孩子过去住住,婆婆的好心转告,竟然,遭到了孩子父亲当面的断言拒绝;小黄姐娘家人的好言相劝,同样,遭到了孩子父亲的冷言相对,再说多了,我跟你翻脸!<br/><br/> 隔壁的一些邻居,经常看见孩子的父亲,带着儿子坤坤,进出各种赌博场所。一次两次的自讨没趣之后,旁人,唯有无奈地干望与叹息。小黄姐的女儿,在实中读初三,邻居们一直喊她“小燕子”。以前特别喜欢跳绳且爱笑的她,现在看上去比一般的孩子要沉默很多,且懂事许多,似乎,现在也很少能够见到。当父亲从三楼不慎失足摔下,父亲万般的不好,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虽没有亲眼见到,但从婆婆的眼中,能够感受到,当时的小燕子,那是怎样的一种撕心裂肺与痛彻心扉。<br/><br/> 孩子的父亲,从家中十多米高的三楼收被子下来,恰因家中的楼梯一直无钱装修,脚下不慎一绊,整个人直接从三楼甩下至楼底,幸好有一床晒好的被子围腰而绕,才,与死神擦肩而过。想着,也许,是小黄姐的善良,感动了上苍吧!出事的当晚,除了隔壁的邻居,其他的,仍然是远在外地的小黄姐的娘家人,忙前忙后地操劳着。孩子的父亲,双手前肢部份,几乎全呈粉碎性骨折,被120急救车送至市人民医院后,立即实施了手术。听说,就在孩子的父亲动手术之时,儿子坤坤,却还在父亲早先安排的不知名的处所,痴痴地等待父亲骑车来接他回去,汗~~~~~~~~~<br/><br/> 家中座机,虽然常接到小黄姐从外地打来的电话,因无来电显示功能,所以除了小黄姐的娘家人,没有谁能够知道小黄姐的去向。再次见到从外地赶回的小黄姐,是在出事的第三天。正遇上,她在水井边洗鱼。一番问候之后,小黄姐一如往常的平静,看不出有任何的哀怨。<br/><br/> 孩子的父亲,双手缠满石膏与纱布,躺在床上,以前如何再吵再闹,毕竟夫妻一场,又怎能舍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父亲,仍然,还得需要孩子的母亲——小黄姐,来悉心地照料。<br/><br/> 是祸,躲不过。或许,该是庆幸这场灾难。<br/><br/> 有着,太多的渴望。渴盼,经历一场生死劫难的孩子父亲,能够早日从嗜赌魔穴中走出来;渴望,经历一场生死劫难的孩子父亲,能够早日康复,痛悟中,给予这个历经磨难的家庭,真正,爱的温暖。</font></p><p> <font size="2"> ——2007.2.4——</font></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2-27 14:55:4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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