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归来
文\冰城冷雪
爷爷走了,带着无限的眷恋和知足,安安心心地走了.
临走时拉着大伯的手,”儿啊,清明时节记得带着孩子来我坟头插柱香啊.”
“放心吧!让你孙子,孙媳,孙女,女婿全都过来.像今天这样.”
爷爷走的时候,送葬的队伍一跪半条街.堂兄弟妹们全都从北京,哈尔滨,汕头,湛江,香港齐刷刷地归来了.爷爷的老屋时挤满了一头.爷爷是含着泪,一个个的认人.尽管发音含糊,但亲人们仍是笑声一遍.“还没忘呢!”“脑子可清醒着呢!”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在中疯后,父辈们花尽一年的时光为他擦洗,扶他四处看看,已经是忘尘莫及了.
哥嫂从温州归来的大吧上,直接跳下了车.最后一个堂姐,从香港起飞直接到武汉,坐上宏森的大吧直奔家门.望着满堂的儿孙,爷爷幸福的闭上了眼.
乡亲们朝我叔父们点头微笑.“比起你们的母亲来,这老头子算是幸福了.”大伯终是忍不住,再次在坟头放声悲恸.
三十年前,父亲十七岁,捆着稻草绳,含泪将仅有三个月大的三姑挨家挨户地送给乡邻们收养.走了十几里路,终于送到樟树下一家好心人家里.
大伯跪在奶奶的坟前,双手扒在坟头,双手刨着尘土飞扬.
听父亲说:奶奶临行前,从部队转业到黄石的大伯收到电报,星夜从黄石赶往码头.去的时候,最后一班船已掀起了,细碎的白浪.大父跪在江边嚎啕大哭.
大伯一人归来的时候,奶奶已是草席卷身,和着土一起葬下去了.
江边的林子里,望着大伯伤心的样子,刚从河对岸过来的大姑,拉着大伯的手,“哥啊,隔山容易,隔水难啊!”“娘啊,我时看着你葬下去的.林子里就三哥,四哥和我父啊.”“哥啊,这辈子,我再也不想去那个鬼地方了,娘死的时候,我连面都没见到啊.”大伯和大姑抱着痛哭.”我看着她和土下去的.”
“含辛茹苦养了我十几年,死的时候,连头都没磕一个.”大伯了拧一把鼻涕.
父亲点上一支烟,继续道,那年头,唉!难啊.忠孝两难全啊!
最后,大伯和父亲一起走了十几里的路.擦黑时分,摸到乡邻家看了啼哭不停的三姑.就勿勿踏上了去黄石的船.江滩上,哥俩抱头痛哭.
丧事操办完后,家人都没有散的意思.大父拉着大姑爷的手,“留下来吧,给二老挪挪坟.”父辈们挑着土担走了.去的时候,阳光充裕的枝头白得有些刺眼。
侄辈们,叽叽喳喳地唠开了.刚刚挂在脸上有泪还未来得及消隐,就叨着烟搬来桌凳围起了四方小城.
父辈们夹着一身的烟火气,脸上映着落日的江霞.放下土担吸起烟咕噜了很一会儿,唤起子女们,提起包准备起身了.
“还是留下来吧!”
“不呢,明天还要上班呢.”堂姐快速地回答道.
“这个时候有车么?”父亲担心的问.
“我们在车站问过了宏森客运公司了,有的!”
“老二啊,不比以前了.时代变哟!”大伯笑眯眯地说.
“哦,那就好!””明年清明我们一定会按时回来的.”
漆黑时分,大家都在一片灯光中坐上公汽.父亲猛吸一口烟.猩红的烟火,腾起一股烟味.
“要是在三十年前,可不是这光景啊!”
“走吧,父亲,哥嫂准备明天还要去温洲呢.”
[ 本帖最后由 冰城冷雪 于 2008-12-17 15:59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