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短篇小说）

青子

                                                                                 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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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丹仔细地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刚刚被清水洗过的脸美丽而清纯，一对温顺的柳叶眉俏丽而生动。嘴唇饱满潮湿，一颗小虎牙顽皮地挤在一排小糯米牙里，剪水般的双瞳安静地看着镜子外面的自己。梳妆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化妆品。她一一掀开那些紫、红、蓝颜色很深的盖子，不一会儿，镜子里面出现一张浓妆艳抹妖艳逼人的脸，透过窗外的阳光，张着血盆大口，像要吞没掉镜子外面柔弱的小女人。
       看着镜子里狐狸精一样的鬼脸，林丹皱了皱眉，拿起化妆纸巾轻轻点去唇上一些腥红，擦淡眼皮上夸张的紫彩，对面的脸瞬间变得娇娆妩媚，虽然没有她本来面目清新可人，但足够让男人勾魂夺魄。她站在镜子跟前转了一圈，紫色的裙子花蝴蝶一样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孤独地飞舞着。林丹忽然觉得自己像旋转的木马捉摸不定。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脸落寞，手轻轻地抚摸着雪白的肚腩，久久沉思着。
       林丹飘逸走进姹紫嫣红娱乐城，阿娜的身姿引来无数垂直的目光。外面是艳阳高照，可里面却幻影灯迷。她看了看时间，十四点四十分。移步到大厅里那豪华的皮沙发上坐下，掏出化妆小镜一边补妆，一边用余光扫视着大厅大门处。
      十五点整。门口进来一个身材魁伟的男人，短矮的头发像刺猬一样根根耸立，一条像蜈蚣的刀疤很明显的横游在脸上。林丹慢悠悠站起来，不慌不忙紧跟着男人走到电梯口。电梯门缓缓地打开，男人抬脚进去，后面的林丹高而尖的鞋跟摇晃了一下，一个哴呛，扑倒在刀疤男人怀里。男人下意识地托住她柔软的身体。她慢慢抬起精心打扮过的脸，看到这个男人在她意料之中那一刹那惊诧的表情，林丹内心得意地笑了。
       小姐，你……你是？？？
       我是来应聘总经理私人助理的。林丹看着那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微笑着说。
       哦。小姐你的芳名可以告诉在下吗？
       可以，我叫林丹，你好！林丹大大方方的伸出纤柔的手指。
       林丹？谢谢！我叫朱大可。刀疤脸握住林丹的手，口气好像很‘笑意’，但脸色却依然冷峻。林丹甜甜地一笑，朝他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两天后，林丹走进宽敞明亮的总经理办公室正式上班，总经理名字叫朱大可。
       一个星期后，娱乐城的人便见怪不怪地看到总经理和林助理亲密无间地相拥着走出大门。
       一个月后。
       林丹温顺地靠在朱大可肩上，葱白的食指在他大腿上轻轻地划弄着，柔柔地问，我们去哪？朱大可亲吻了一下她娇美的脸。你想去哪？
       林丹调皮的手指在他大腿慢慢游动，游向他的胸脯再划到他脸上，那道疤在她的抚摸下也变得柔软起来。
人家说，狡兔三穴。老实交待，你还有什么黑窝没告诉我啊？
       朱大可轻轻咬住她的耳垂，故作色迷迷状逗她，我的窝我们都去翻云覆雨过了啊，你还想去哪里？林丹撒着娇用白白的粉拳捶了他一下。讨厌嘛。男人一把捉住林丹像蛇一样游曳的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地咬着，宠溺地说，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林丹紧紧地偎依着他，嘴角闪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笑容。
       车子停在郊区一个别墅样式两层楼的房子跟前。穿过富丽堂皇的客厅，朱大可拉着林丹的手笔直上了二楼卧室。林丹锐利地扫视着室内每一处。房间装饰得很豪华，一切现代化用品都安静地守在各自的位置上。整个房子也像朱大可其他住处一样并没有放置林丹想象中的保险箱。
      怎么没有保险箱呢？林丹狐疑着，有钱人家里不是都应该有一个保险箱放置贵重物品和文件吗？她的眼睛落在那个很大的老板桌上，桌上有着朱大可刚刚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这个电脑一直像是朱大可身体上的一部分似的，他到哪，都随身带着，而且不许林丹碰它。那么，一切秘密都只能在这电脑上了，林丹推测着。
       朱大可端来两杯红酒，推了一下林丹。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没有啊，你的这个家好漂亮啊！林丹接过一杯红酒，在房中间转了几个圈。
       这是我过去的老家，荒废很久，后来我把它装修好偶而回来住住。朱大可叹口气，神色黯然。林丹不语，抿了一小口红酒，突然，她干呕起来。
       怎么啦？不舒服吗？朱大可拍着她的背部关切地问。
       没事，我没事，只是……林丹吞吞吐吐着，再次干呕起来。
       只是什么？你说啊。
       只是怀孕了。林丹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你怀孕了？真的吗？
       嗯，我也是这两天知道的，已经……一个多月了。林丹有些心虚，但依然镇定的说。朱大可欣喜若狂，一把抱住她，兴奋地说，宝贝是真的吗？这么说我又有儿子了？！他使劲亲着林丹像是啃九天之外掉下的一块馅儿饼。
       我朱大可一生造孽太多，十几年前老天就让我那未成年的儿子跟他死鬼老妈死于非命。再后来……唉，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别想有儿子了。他把林丹放在床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肚腩。
       嗯，肚子真的好像大了点。
       哪有啊！才……一个多月呢，哪看得出来嘛。林丹不自然地推开那只不断摩娑的手掌。一侧身，她看到那条蜈蚣在欢快地跳跃着。朱大可看着她的眼睛，手下意识地摸索着脸上的疤痕。你知道我这条疤怎么来的吗？林丹摇了摇头。他翻身起床，来到老板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女人的照片，穿着孕妇装坐在明媚的阳光下。虽然林丹心里早有准备，但看到那照片还是大吃一惊。那女人长得果然跟她几乎一模一样，特别是那颗小虎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只是那女人更显妖媚。
       她是谁？怎么跟我长得那么相像？林丹假装吃惊地问。
      是的，第一次看到你，我也非常惊讶。要不是我亲眼看到她死去，我还真的不相信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怎么？她也死了吗？
      是。她叫珍妮，是我当年在N城出差时在几个流氓手里救下的女子。我那死鬼老婆没了以后她就一直跟着我出生入死，一个真心爱我的女人。朱大可伤感地说。
       那她怎么会死了呢？林丹有些浮躁，但不得不依然装着一副纯真的样子，仰起脸问。
       我们捞偏门的，经常有仇家上门报仇。那天，那个人拿着一把长柄尖刀刺向我，她死命扑上来拉扯他的手，刀划过我的脸，却刺向她的肚子。当那红刀子拖出来的时候，上面的锯齿还带着我那未出世儿的肠子啊……
       哇……林丹听到这里，看到那刀疤脸上滴着的泪水，她再也控制不住大吐起来。
林丹执意要回去休息。朱大可拗不过，只好送她回到她自己的住处。临走还关切地对她说，以后不用上班了，好好保养身体。

青子

                                                                                        2
       目送朱大可的背影， 林丹一头载倒在床上。呆呆看着桌子上朱大可给她买的一堆堆营养品，心潮起伏。这个男人表面虽然冷酷无情，但他对自己是宠爱有加极尽体贴。她想起刚刚他叙述两次痛失亲人的悲凄表情，林丹的心有些迷茫。
在枕头底下翻出一个手机，手指头慢慢移到按键上。可天外有个声音在说，‘不要轻易给我打电话！’她无奈地扔下手机干瞪着眼，思绪飘荡得很远很远……
       林丹出生在江城旁边一个叫桥镇的小镇上，自幼父母离异母亲带着大她一岁的姐姐远走他乡，她在父亲的漠视中长到她八岁。那年，父亲也最终郁郁而终。于是林丹在叔叔的呵护下婶婶的白眼中长大成人出落得如花似玉。
那年跟老同学张美去溜冰。她优美的身姿在溜冰场上像燕子一样穿梭飞舞，引来无数羡慕的眼光，也吸引了一个叫李然的浓眉大眼帅气青年，年轻冲动的他们很快如痴如醉地相爱了。
       李然家在乡下，很穷。经熟人牵引，来到桥镇派出所当一名临时工，做一些派出所内部人不好出面得罪人的杂事。林丹的婶婶知道后，破口大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跑去派出所大闹，派出所无奈只得让李然卷铺盖走人。
       李然羞愧恼怒之下，跑得无影无踪。这下害苦了林丹，她在李然离开以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到处找他不着，没办法，只好找当时父亲是江城公安局长，母亲在桥镇医院妇产科的同学张美帮忙，拿掉了腹中的那块肉。所谓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一时间聚蚊成雷，镇上风言风语袅绕而起，叔叔在闲言碎语中越来越沉默寡言，婶婶成天的指桑骂槐着。林丹感觉无容身之地只好含泪偷偷离开桥镇，只身来到江城闯荡。
       林丹在江城辗转几年，后来到一个酒吧当坐台女。冷眼看着身边的红男绿女卿卿我我，她巧妙地周旋在虚情假意之间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但在她的内心，始终忘不了李然的面孔，忘不了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那天她又坐在吧台上无聊地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华光闪烁的霓虹灯透过杯弓，模糊映出一个男人身影。那人走过来递给林丹一杯红酒，她伸手接过，看都没看那男人一眼仰头喝得一干二净。可能喝得太急，不住地咳嗽起来。男人递给她一张纸巾，温柔地问，你还好吗？声音如同一道闪电，穿透五颜夜色击破林丹深藏的记忆。她猛一抬头……
       那个一直潜伏在脑海里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陡然出现在她面前，像春雷炸晓般震动了每一根神经。她的心颤抖得厉害，泪腺更是全线崩溃，眼泪汹涌而出。
        男人急步上前，紧紧环绕住她不停抖动的双臂，轻轻地抚摸着。林丹软弱地倒在他怀里，不断地捶打着他的胸。李然！李然！这些年你去哪了？去哪了啊？！李然温柔地抹去她的眼泪，情意绵绵地说，我一直在找你，今天终于找到你了。两个痴情的身影紧紧地重叠在一起。
       李然告诉林丹，那年受到婶婶的羞辱后赌气来到江城，结果机缘巧合得贵人相助进入公安系统，后来通过自己努力，在公安局担任上了一个不重也不轻的职务。他说他回过桥镇打听林丹的行踪，但因为她居无定所，所以每次都与她失之交臂，却万万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然碰到她。李然还告诉她他一直没结婚，而且从未放弃对她的寻找。
       林丹听后百感交集，恍惚中有一种庄生梦蝶的感觉。她紧紧地抱住眼前的这个人，生怕一松手他又会像微尘一样再度消失得无影无踪杳如黄鹤。
       他们像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一样，无忧无虑地淌漾在爱的海洋里不分昼夜。李然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恋，使林丹的幸福感如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张开双臂就能抱个满怀。她快乐得有些窒息，甚至感觉就算现在让她立即死去，她亦此生无憾了。
他们就这样昏天黑地爱了几个月。那天，林丹躺在李然宽阔的胸膛上，甜蜜地问，
       然，你幸福吗？
       幸福。李然回答。
       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吗？
       会的。
       那……你会娶我吗？林丹有些害怕听到他的回答，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一直荡在她心口上的问题。
       会。
       真的吗？林丹一骨碌坐起，她希望得到更肯定的答案。
       是的。我会娶你。因为我爱你！李然看着她充满希翼的眼睛一字一板地说。林丹再度紧紧地抱住他，深情地说，谢谢你！
       不过……这需要时间。李然轻轻推开她的拥抱，起身点燃一支烟，悠悠地吐着烟圈。烟头上的白灰越聚越多，闪露的红光牵扯着林丹的视线，她的心也跟着那缭绕的蓝烟晃动着。
       你……这什么意思啊？林丹怯怯地问。李然在她的唇上性感地轻啄一下，林丹心湖上的温情又氤氲一片。
我现在面临着人生的一大转折点。我们公安局内部有个重要位置需要人填补，而我是最佳人选。
那好啊，既然非你莫属，你还担心什么？
       我现在是如芒在脊啊。得必须破个大案才能够立功服人。李然轻轻搅着林丹的头发。
       丹，你会支持我吗？
       会，当然会啊！可惜我一介女流又不能为你分忧解难。
       你可以！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帮到我，不，是我们。李然直灼灼地看着林丹。
       我收到可靠消息，我们市最大的姹紫嫣红娱乐城,表面上是一个休闲典雅的娱乐场所，而实际上是涉嫌诱逼未成年少女卖淫、甚至涉及吸毒贩毒等等犯罪活动的一个黑窝点。但我们警方苦于没有重力证据，只得任由他们在江城为非作歹坑害无辜。
       李然满脸的疾恶如仇。林丹茫然地看着他越说越激昂，傻傻地张大嘴巴。李然搂住她，神采飞扬地说，如果我破了这个案子，那就为我们将来幸福生活打下结实的基础。丹，你会帮我的是吗？是不是丹？他使劲摇晃着林丹的双肩。
是，我愿意帮你，但是我不知道怎样能够帮到你啊？
       这个娱乐城老板叫朱大可，他是这个犯罪集团核心人物。但这个人有个致命弱点，就是居然很重情。前不久他的情妇为他而死，还死得及其惨烈。他内心充满了对这个女人的愧疚和思念。这个时候你去接近他，他一定会接受你。
       林丹静静地看着李然，半晌才说，可是他凭什么接受我？凭什么相信我呢？
        因为，你跟他那死去的女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李然盯着林丹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腔里蹦出来。所以，当他看到你的时候，他的理智会完全被你这张脸击毙。
       林丹的心有些疼痛。她看着眼前的面孔觉得好陌生，她很想告诉他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看到李然那充满期盼急切的眼神，她仿佛看到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和李然喜形于豪华的婚礼上，周围是涌潮般的赞美和忌妒。林丹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不能让他失望，也不想让他失望，也不准自己让他失望。
       终于，她艰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答应你……
       李然激动地搂住林丹一阵猛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让她单线跟他联系。不到万不得已时别给他打电话。最后他特别郑重其事地交待，可能有一卷很重要的录影光碟被朱大可匿藏，必须尽快找到，那是铲除朱大可的最有力证据。
       林丹木然地听着，感觉自己已经变幻成一珠蹁跹柔弱的花骨朵，在无法抵御的强风中，温顺地点头，再点头。

青子

青子 发表于 2012-9-21 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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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朱大可的背影， 林丹一头载倒在床上。呆呆看着桌子上朱大可给她买的一堆堆营养品，心潮起伏。这 ...

                                                                                   3
       几个月过去了，林丹肚子越来越大，更让她急杵捣心的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从朱大可电脑里拿出资料，更查找不出那个什么录影带。而朱大可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像无价之宝爱之极至。这让林丹更加焦急如焚。难道真的让我跟李然的孩子落户他朱大可家吗？她感觉有些无助。
       林丹生日那天，朱大可跟她一起吃完了饭，对林丹说，宝贝，我先送你回家，我得处理下一些重要的文件。林丹心中窃喜，感觉她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第一次主动要求陪他一起来到了郊区那所房子里。一上楼，朱大可就打开电脑对林丹说，你先休息一会，我很快就处理完。
       林丹看着朱大可的脸被电脑上的光晕五颜六色地照射着，她仿佛看到那些她日日夜夜想得到的犯罪证据在不断地跳舞，她的心‘咚咚’地鼓动着。因为紧张，头上冒出密密层层的汗珠。
       嗯……
       朱大可听到林丹一阵长长的呻呤声，抬起专注的头问，宝贝怎么啦？不舒服吗？
       我……我有点肚子痛。林丹继续呻呤着。朱大可赶紧离开正在闪烁的电脑急切地跑过来。
       唉呀，出这么多汗，肚子怎么啦？我们上医院看看。朱大可紧张地抚摸着她那有些突兀的肚子着急地说。
       不……不用。我……胃有点不舒服，可能是饿了。
       哦是啊，刚刚你说没胃口什么都没吃，怎么？现在饿了吗？
       嗯，我想吃马路转弯处，那家新开张的北方面馆的刀削面。那面特好吃，特有嚼劲，特。。。。。。
       好好好，小馋猫，我陪你去吃好吧？朱大可爱惜地替她试去汗滴。
      人家好难受想休息会，你去买一份过来嘛。快嘛，快去快回。林丹撒着娇，推朱大可至门口。
       那好，你乖乖躺着，我马上回来。朱大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匆匆下楼。
       林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迅速从包里拿出一直就藏好的U盘。她知道，新开张的面馆生意特别好，顾客一般都要等上十几二十分钟才能够吃上他们的刀削面，再加上来去的路程，有足够时间让她拷贝出所有她需要的文件。
       一切都在林丹的计划中顺利地进行着……
       朱大可急忙忙地端着一碗滚烫的刀削面站在熟睡的林丹面前。他疼惜地帮她盖好薄毯挨着她在床边坐下，细细地端详着。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疼爱眼前的这个女人，甚至爱得毫无防范。他隐隐约约感觉她来的并非偶然，因为她不爱钱，一个不图他钱的女人却愿意为他生孩子，那是图他什么呢？可他朱大可不愿意去探究。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是值得珍惜的。他失去了太多，他只想好好守护好眼前的一切。
       他想起一心为他而活的珍妮和他们的孩子，他的心就撕裂般疼痛，后悔当初没有保护好她们。而林丹太像珍妮，他很好奇老天怎么会把两张彼此毫不相干的面孔捏得如此相似，也许是老天对他朱大可的垂怜，让他能够有机会好好补偿，消磨一些他良心上的某种负罪感吧！
       林丹其实没有睡着，在朱大可进大门的那一刻就成功地躺回到床上。她平静地闭着双眼心中却百感丛生。人非草木，林丹从小就寄人篱下是个缺少被爱的人，当她强烈地感受到朱大可对她的爱恋时，心中不由自主竟生感动。她甚至恍惚幻想，如果没有李然，她跟朱大可一定能够开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管他做过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女人，一辈子只要能够得到一个男人的真心呵护那就够了。
       林丹在潜意识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我在干嘛呢？怎能够这样本末倒置的胡思乱想。这样怎么对得起李然。李然！想起这个名字林丹就有莫名的不安。李然真的爱我吗？或者，真的是心无旁骛的爱我吗？他的爱似乎有太多的杂质。
       朱大可看到林丹蹙着眉，身体不断地动着，以为她在做恶梦，赶紧叫醒了她。林丹看着热气腾腾的刀削面，可能真的饿了，呼哧呼哧一口气吃完。她抱着圆圆的肚子饱饱地打了一个响嗝。朱大可看着她那可爱的傻样，心花怒放着，忍俊不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来，是一条亮闪闪泛着白光的十字架项链。
       他把项链小心地挂到林丹的脖子上对她说，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是接受过圣水洗礼的十字架，它能够保佑你们母子俩一生一世平平安安。林丹拿起来看了看，很厚实。怎么这么重啊？她问。当然咯，这里面灌注了我对你们母子俩全部的爱，你千万收藏好别弄丢了！朱大可笑呵呵地说。林丹的心头轻轻升起一股暖意，更掺杂着无以名状的歉意。
       第二天早上，林丹急不可待地给李然打电话，告诉他东西到手了，只是到处都找不到他所说的录影光碟。李然沉呤片刻，说，也许根本没有光碟，得到的消息可能有些误差。他说，现在他们见面还不大方便，让林丹还忍耐一段时间。林丹只好把U盘装在一个盒子里，送到超市的寄存处，说好暗语让李然自己去取。
       在这一整天里，林丹如坐针毡惶恐不安。她关掉手机，害怕朱大可给她打电话，更害怕自己忍不住给朱大可打电话。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紧紧地抱着双臂，渐渐来临的黑夜，慢慢吞噬着她矛盾的心。
       李然在得到U盘那一刻起，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召集人马准备直捣黄龙。临出发的前一刻，他悄悄地打了个电话，然后取下电话卡粉碎性销毁，嘴角洋溢出一丝叵测的诡笑。
       第二天，江城电视台新闻里报道，昨晚黄昏时分，警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姹紫嫣红娱乐城成功抓获涉嫌非法卖淫、吸毒、贩毒团伙，主要犯罪嫌疑人朱大可已闻风潜逃，警方已发通缉令，正在追捕中。
       林丹漫无目的小步徘徊在江边，浩淼荡漾的繁星空灵幽幻。冷冷的风掠过面颊，苍白的月光以横穿的姿态垂直头顶，她有一种被贯穿的感觉。双手轻轻抚摸明显突起的肚皮，感觉到一个鲜活的生命正在欢喜地跳动。一丝母性的温情漾溢于微笑的嘴角边。一只蝴蝶飞入眼睑，不停抖动着它薄弱的双翼，落在林丹单薄的衣襟上。林丹心中陡生怜惜，感觉自己也像这飞舞挣扎的小东西，在这沧桑岁月艰难而又无奈地承受着无法承受的负荷。
       她想起了朱大可。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杳无音信的他也不知道现在在哪流离颠沛。无意识地摸向胸前的十字架项链，想起他对她的好，实在感觉到朱大可给她的爱并不少于李然，甚至更甚。林丹不由得黯然伤神，无形中泛溢出思念的涟漪，内心的愧疚也日益加深。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以后，李然给她的单线再也联系不上，这让她在郁闷中又添困惑。也许现在他还不方便吧，也许过几天他就会联系她。林丹自我安慰着，摇摇头，像是要甩去脑海里无尽的烦恼。
       夜色中，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个跟着她的影子，猛一回头，身后却又空无一人。江边散步的人们正断续离开，四周是一片诡异的静谧。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抱紧双臂快步回转。

青子

青子 发表于 2012-9-21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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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过去了，林丹肚子越来越大，更让她急杵捣心的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从朱大可电脑里拿出资料，更查找 ...

                                                                                   4
       李然张开双臂飞奔过来，林丹凫趋雀跃地迎了上去。突然李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他缓缓地抬起脸……林丹惊恐万状，那张俊美的脸竟变为青面獠牙狰狞可怕。她大叫一声猛然惊醒。窗外是满目温暖的金阳，和风伴着沙沙作响的树叶唱着无忧的歌曲。林丹按住还在狂跳的心，自嘲地轻吐一口气。唉，该去商场转转了！她心里寻思着可别辜负这个好天气。
       来到商场，琳琅满目的商品让林丹一时茫然，她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一个虎头虎脑的半大男孩拎着一袋东西笔直地从二楼冲下来。林丹赶紧抱着肚子避开。孩子的母亲紧跟后头歉意地冲林丹一笑。这一笑两人都愣住了。
       张美？！
       林丹！她们几乎同时惊呼起来，随刻两个女人就紧紧地搂在一起。
       这些年你怎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啊？你过得怎么样？你还好吧？你……你怀孕了？张美甩给林丹一串问号。林丹静静地看着她，让她连珠带炮放完，微笑着说，
       你看看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嘿嘿，你知道的，我这德性恐怕得盖了棺才算完事吧！张美大大咧咧笑着说。
       净胡说！这是你儿子吧？这么大了，你好幸福啊张美。林丹由衷地羡慕着。
       是啊，当年你离开桥镇以后，我就跟……张美突然打住自己的话。林丹奇怪地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我就……结婚了。张美声音明显低一调，几乎是喃喃自语。
       噢，那你老公呢？怎么没陪你们娘儿俩啊？林丹说着四处张望了一下。
       爸爸，你干吗愣在那啊？下来啊！张美的儿子冲楼上喊着。林丹顺着他的声音望过去。一瞬间，她目瞪口呆，脸‘唰’地变得苍白。楼上的男人双手大包小包抱得满怀，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
       我老公……李然，你们认识的哈。张美尴尬地说，招呼着李然下楼。
       林丹如遭五雷轰顶，只觉灭顶寒风骤然袭来，强劲地攻击着她身体每一寸，从发梢一直蔓延到足尖。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她憋屈着泪水跟渐渐走近的男人面面相觑。李然表情十分复杂，木然地看着林丹凸出的肚子充满了疑问。
       林丹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稳。张美上去扶她，她倔犟推开，冷冷地说，我累了，要回去了。说完，努力支撑着自己头也不回的离开。风，吹落她冰冷的泪，无情地搅散了她一颗破碎的心。
       朱大可戴着礼帽，框着一副大墨镜悄悄地跟着林丹，心疼地看着她步伐蹒跚地从商场走了出来。他现在是通缉犯，不敢上前认她。那天，他接到一个电话毫无准备中只好仓惶逃离姹紫嫣红娱乐城，跑去外地避了几天风可心里牵挂着林丹，又偷偷跑回来，像昨晚一样只敢远远地看着她。
       夜幕已降临。林丹像幽魂一样卷缩在沙发上，内心充满了绝望。一抹苦涩的惨笑浮在嘴角，身体像浸在冰窖里感受不到一丝暖意。世间好凉薄啊，曾经自以为的繁花只不过是一场似锦的美梦，而她这颗过界的棋子却不知该落向哪里。
朱大可一直蹴哫在林丹的楼下，他想起白天她游离的神情，心里十分担心，抬头张望，林丹的窗口黑洞冰冷没有一丝亮光。她怎么啦？生病了吗？晕倒了吗？他走近旁边的电话亭，拿起了电话……
       一阵清脆的铃声惊醒浑噩中的林丹，她拿过电话。里面一片沉寂。林丹看了看，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懒懒地放下手机。思绪还在飘游，肚子里的小生命不甘寂寞地踢着束缚他的人皮，林丹温柔地安抚着，酸酸的泪水郁结心头。
       电话又响了，林丹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铃声却固执地响彻夜空。她拿过手机放到耳边，喂，你到底……
       丹丹，我是叔叔，可找到你了。
       叔，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你那个妈回来了。
       妈？林丹费劲地在记忆的字典里搜寻着这个字眼。
       是的。她一直住在N城，这次回来说是找你姐姐。
       姐姐？林丹感觉有些跟现实脱节，继续迷茫在遥远的记忆里。
       你妈说，你姐姐很久以前就跟一个男人来到江城了，可是最近没有了她的消息。她让你帮着找找。噢，对了，你姐姐叫珍妮。
       什么？珍妮！电话从耳边滑落，林丹恍惚着，以为自己在梦境中。
       姐姐？！原来珍妮是我姐姐，怪不得我们长得如此相像，林丹再次感受到生活对她的愚弄。她百感交集，失声痛苦起来。
       李然辗转反侧着，眼前老晃动在林丹大着肚子的影子。黑暗中他睁大双眼，思绪随着窗外沙沙作响的树叶飘动起来……
       那年他遭受林丹婶婶的奚落以后，赌气来到江城。举目无亲的他站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茫茫然不知何去何从，感觉连手中的空酒瓶都不属于他。一松手，酒瓶脱离他的手指滚落在一个女子的脚下。
       李然！一个甜甜的声音在喊他。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林丹的好朋友张美。张美告诉他，她已随调来江城的母亲回到公安局长的父亲身边了。李然突然灵光一闪，感觉前面的道路充满阳光。因为他知道，这个长得像丑小鸭的张美一直暗恋着他。
       张美那个公安局长的父亲，终于拗不过宝贝独生女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式，再考虑自己过两年就要退休了，只好妥协，动用一切关系把李然这个准女婿带编弄到公安部门。但他并不喜欢李然这个人，感觉他好高骛远表里不一，所以对他很冷淡，也不重用，就放那吊着，做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同事们对他也是若即若离的，并不亲近。李然心里很郁闷，加上不愿意看到老婆那张脸，就经常去一些休闲娱乐的场所去玩。
       那天他又来到了姹紫嫣红娱乐城。娱乐城老板朱大可知道他是江城公安局长的乘龙快婿对他特别照顾，每次都服务备至的免费好招待。他看到李然一脸的闷闷不乐，开玩笑说，兄弟，又在家怄气了吧？没事，来哥哥这里就开心放心的玩吧！
        他挨着李然坐下，帮他倒了一杯酒神秘地说，兄弟，今天我们这来了几个水灵灵的妞，要不让她们过来陪陪你？李然没有说话，一心喝着闷酒。朱大可轻轻走出去，不一会带进来二个模样像中学生面容娇美的小姑娘。
       李然吃惊地问，你这是干吗？她们都是未成年少女,你……
       嗨，兄弟，没什么，她们只是陪你喝喝酒捞些零用钱，没事没事，放心吧！朱大可笑着又帮他开了一瓶酒，趁李然仰头喝酒的时候悄悄地放进去几粒药丸，阴笑着离开包间……
       李然在懵懵懂懂中醒来，头痛欲裂，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恍恍惚惚地打量一下四周，突然惊跳起来。
       二个少女赤身裸体地歪在他的身边，而他自己也衣衫不整半裸着躺在地毯上。他惊慌失措地穿上衣服夺门而出，却跟朱大可撞个满怀，他傻愣愣地瞪着朱大可。朱大可推开包间的门瞄了一眼，摇头啧啧地说，哎呀，兄弟，这……唉，都怪哥哥我，不该让你喝那么多酒，你看，这事闹的……
       李然面红耳赤地直挺着，大脑一片混沌。朱大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没事，兄弟，在哥这里保准你没事，你放心回家休息吧！李然一转身，兔子般的逃离。朱大可‘哼’了一下，脸上露出得逞的奸笑。
       事情就这样按部就班地发展下去。李然和朱大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十几年的勾结下，李然事业如日中天步步上升，而朱大可在李然的庇佑下生意越做越红火，胆子也越来越大。
       渐渐的，李然感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他现在仕途一帆风顺，而朱大可生意越来越偏。他慢慢控制不了局面，他不想朱大可彷碍他的前程，于是跟朱大可摊牌说想跟他分道扬镳。老奸巨猾的朱大可怎么可能放弃这个一直被他养着的，眼看着就要升值的肥羊呢？他冷冷地对他说，你李然,成, 在我萧何,败 ,也在我这个萧何。
       李然听了心惊肉跳，猜测这老狐狸一定掌握了他什么把柄。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奈何不了他。没办法，只有忍气吞声利用职权继续帮他排除一切麻烦，而暗地里不断搜寻朱大可犯罪材料，想到时候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那他李然就再没有后顾之忧。
       那次在帮朱大可解决麻烦时，李然看到那个为他而死的情妇竟然跟自己的初恋情人林丹长得一模一样。心中惊诧万分，同时也感受到他李然命运的再一次峰回路转。于是便有了在酒吧跟林丹‘邂逅相遇’的那一幕。
       李然想起往事不由得心烦气躁起来。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黑暗中张美粗声骂道，你翻尸弄骨的干什么啊？李然索性披衣起床往外走。
       哎，这半夜三更的，你发什么疯啊？
       局里有重要案子我去处理一下。

青子

青子 发表于 2012-9-21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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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张开双臂飞奔过来，林丹凫趋雀跃地迎了上去。突然李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他缓缓地抬起脸……林丹惊 ...

                                                                                  5
       李然来到林丹的楼下，想起她大着的肚子。那孩子是谁的呢？我的？朱大可的？他心中充满了疑惑，敲开了林丹的门。
       朱大可在电话里听到林丹虚弱的声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叹口气慢慢地放下电话，把迷惘的眼神抛向黑夜。微弱的路灯下他突然看到李然匆匆而来的身影，大吃一惊，悄悄地跟在后面。
       门，‘哐铛’一声关上了。李然直挺挺地站在林丹的面前。
       你还来干吗？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滚！林丹歇斯底里地推搡着李然，泪流满面。李然任由着她的捶打，痛苦地说，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也是没有办法，但是我是爱你的，相信我！
       爱我？爱我你会把我推给别人?爱我你会欺骗我说跟我结婚？爱我你会把我当着一颗没用的棋子弃在这里不管吗？爱？你懂爱吗？你这个伪君子，朱大可比你更懂得爱！
       别跟我提起朱大可！我本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公安刑警，都是他害我的，我恨他！我恨他！李然使劲摇着林丹大声咆哮。林丹脖子上的十字架在灯光下泛着赤白的寒光。李然气急败坏一把扯下项链重重地扔在地上。
       你呢？你以为你是天使吗？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居然跟姓朱的怀上孩子，你这个爱慕虚荣的贱人！他越说越激动，一把推倒林丹。林丹痛不欲生，仰头惨笑着说，是，我是贱女人，我就给朱大可生儿子了，怎么啦？朱大可比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你……李然恼羞成怒冲过来掐住林丹的脖子。
      ‘哐铛’，门一下子被踢开。放开她！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李然。
       朱大可！林丹惊叫起来。
       李然，你他妈的真是一个卑鄙的小人啊，利用自己的女人来对付我。我朱大可虽然一生坏事做尽，但对女人从来不戴面具，更不欺骗。你清白？我呸！你本就是个沐猴而冠的警界败类。如果不是你利令智昏，我朱大可再奸再滑也不能让你入套。满脸憔悴的朱大可轻蔑地朝李然吐了口唾沫。
       李然冷笑着慢慢拉起早已软弱无力的林丹，手掌按着她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突然一用力，林丹痛苦地哀叫一声。
你干吗？不要伤害她们母子俩。朱大可颤抖着声音说。
       干吗？有种你开枪啊！子弹穿过这张肚皮然后再进入我的身体。而你未出世的儿子又一次将流肠满地，可怜啊！
       朱大可看着林丹痛苦的表情，身体随着举枪的手颤栗不已，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在那剧烈跳跃的蜈蚣上。李然冷冷地看着他，在他擦汗的那一瞬间，飞起一脚，把旁边的一只小凳踢向朱大可。
       朱大可仰面倒在地上，被踢飞了的手枪已戏剧性地握在李然的手中对准他的脑袋上。他苦笑着说，果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我跟你回去，只是我不甘心载在你这个沽名钓誉的败类手上。
       李然诡异地凑近他低声狞笑，跟我回去？回去好举报我吗？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知道我为什么在围剿你们之前给你通风报信让你逃离吗？
       是啊，为什么？朱大可一脸茫然。
       就是要造出我这个正义凛然的人民公安，亲手击毙你这个顽抗到底十恶不赦的落网犯罪份子。你果然放不下林丹这个贱人，这么快就送上门来。现在就算你有我的把柄也留着去跟阎王爷投诉吧！说完，他举起手枪。
       等等！朱大可低声说，你希望你曾经深爱的人亲眼看到这恐怖血腥的一面吗？我们出去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吧！朱大可乞求地看着李然。李然迟疑着没有说话。
       朱大可慢慢来到神情麻木的林丹面前，捡起她身边被摔的十字架项链塞到她手里，再包好她的拳头，重力地握了一下，深深地凝视着她。
       这项链你好好保存，耶稣会保佑你们母子俩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林丹木然地看着朱大可，喃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
       朱大可轻轻摇头，不怪你，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从我踏上这不归路之后我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回到从前，一家人相亲相爱在乡下过着简单平静的日子……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恶贯满盈死不足惜，只是苦了你和这个孩子……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
       这孩子……林丹泣不成声，冲口而出。朱大可伸手挡住她嘴里的话。
       你别说！不管这孩子是谁的，我朱大可都当他是我的孩子。我从小也是孤儿，所以我骨子里特别怜惜你们这些缺乏被爱的人，你，还有珍妮……
       珍妮，珍妮她是我姐姐，是我亲姐姐！林丹急切地说。朱大可吃惊地看着林丹。
       天意啊！朱大可长叹一声。答应我，你替我和你姐姐珍妮好好养大这个孩子快乐地，温暖善良地活下去好吗？林丹眼含热泪再一次重重地点头。
       李然沉闷地吼着，够了！跟我走吧！他痛苦地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林丹，表情及其复杂，有愤怒，有失望，有心痛，更有冷漠。
       十几分钟后，漆黑如墨的寂静的大街上突然传来两声枪响。林丹一下子昏倒在地上……
        天，亮了。嘈杂的街头已恢复了平静，阳光温暖地照醒了昏睡的林丹。她感觉手掌有些疼痛，。手中紧握着的十字架项链已裂开深深地刺破掌心。她缓缓地扣开裂缝……
       灿烂的阳光下，项链闪烁着夺目的光芒，一把小巧的钥匙端正地卧在十字架的凹槽处，上面及其精致地刻着银行名字和保险箱密码。
       林丹在银行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打开保险箱，里面有一个房产证，上面写着林丹的名字，还有几个同样是林丹名字的存折。在保险箱的角落处，一张泛着寒光的光碟静静地躺在那里……
       几天后，林丹取出大笔钱捐给慈善机构，然后踹着刻着李然罪证的光碟平静地踏上检察院的阶梯。
       三年后。
       在江城郊区一座两层楼的别墅样式房子跟前，一群天真活泼的孩子无忧无虑地在嘻笑游戏。一个小男孩歪歪斜斜地奔向一个手提菜篮子的妇人。
       佬佬……
       哎呦，朱小可，我的乖外甥你慢点跑，别摔坏咯！妇人抱起小可问，妈妈呢？一群小孩子围了上来，林佬佬，林妈妈在楼上晒被子呢！
       顺着孩子们小手指的方向，林丹站在别墅的二楼。阳台上晒满了小衣服小被子，像一朵朵美丽的太阳花温暖地开放着。在那些太阳花下面，别墅的大门上头有几个被金色阳光映得闪闪发亮的字：朱氏孤儿院。（全篇完）

苏伟峰

不错！我前些日子听人说每段落开头空两格！咋的？电脑不好用么！你可是大作家呀，要给大家做个榜样嘛！{:soso_e120:}

青子

苏伟峰 发表于 2012-9-21 17:18
不错！我前些日子听人说每段落开头空两格！咋的？电脑不好用么！你可是大作家呀，要给大家做个榜样嘛！{:so ...

是有空格，但是复制发上来以后就没有了，我也郁闷。要退很多格，等我忙空了再来弄，希望大家谅解一下。

青子

怎么不能重新编辑呢？

苏小小

青子 发表于 2012-9-21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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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来到林丹的楼下，想起她大着的肚子。那孩子是谁的呢？我的？朱大可的？他心中充满了疑惑，敲开了林 ...

好文，怪不得罗老师大力推荐呢，顶一下。

青子

苏小小 发表于 2012-9-22 20:28
好文，怪不得罗老师大力推荐呢，顶一下。

感谢小小力顶！感谢罗老师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