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B.如今在Santa Fe另起炉灶,另组禅中心Dharma Sangha,成员有二、三十人,大大不如在旧金山禅中心时,有两、三百个固定成员,私人助手就有九位的风光。但是R.B.反省道:“当我在旧金山时,有三、四百人来Green Gulch农场听我讲道。他们有学习的气氛,我也有能力创造这种气氛,但是我发觉很多讯息并没有办法传达。现在我只有兴趣收一些我能够花很多时间在一起的学生……。现在我更尽力于做一个好的老师。我觉得我不是更成功,而只是更努力试著传达更多的讯息,试著明白人们是否了解我在说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展现佛法,在某一方面来说,我也不是很在乎,我知道我只是试著,而且值得一试。”
Bernard Glassman
Bernard Glassma(以下简称B.G.)做过航空工程师,从师于洛杉矶禅中心的Taizan Maezumi,接受他的传承。1979年,创立纽约禅社区(Zen Community of New York-ZCNY)。他和Richard Baker一样,生意脑筋很好,精力旺盛,全心全意发展禅中心。他受中国“农禅”的影响,以为修禅的社区,也应该是一个自给自足,以工作为练习修行的社区。1983年B.G.仿旧金山禅中心的Tassajara,糕饼店,在纽约市开了一家制销高级糕饼面包的工厂。社区中的居士和僧侣们都参与工厂中的生产和行政,同时也定期坐禅上课。
有人批评他这种做法不是禅,他的答覆是:“通常我们并不给别人机会来帮助我们看自己。如果大家只是来静坐,坐完就走了……。那么我得不到回馈……。做为一个禅师,静坐无法给我们足够的沟通。”“和禅师住在一起,表示修行是二十四小时都在进行。如果没有这种亲近的关系,如何能有真正的修行生活?”B.G。把工作当成一个实验室。根据一个在那里工作了三年的学生描述,每个人时时换不同的部门做事,好处是可以发现自己的潜力,但是效率有问题。而且当B.G。和社区中的“居民”花相当的时间和精力于工作时,使得其他的教友觉得被孤立隔离了。
对于师生的相处,B.G。有他自己的一些看法和做法。他在禅中心的私人房间,允许人们进出。“我要学生看到我最好和最壤的时候。事实上,任何对修行真正有兴趣的人会发现他们的老师是人,你只能面对他或者逃避。”“你和老师越亲近,越难以处理他人性的一面。有一半的机率,学生会离开……要能接受他的人性,所谓的弱点,你也必须接受你自己的……当我们在别人身上发现我们不希望他有的东西时,那是因为我们不愿意面对我们本身也有这些东西的事实。我们选择面对或离开……。每个人都有能力面对,不管他是谁……。我不相信任何师生关系里没有怀疑的时候。”
B.G.并不同意禅中心的事物可由成员以大多数票决的方式来进行。他以为“僧团原意是已经开悟弟子们的团体,围绕于佛陀四周……。一个以佛法为基础的社区必须依靠已经开悟的禅师为主要领导。真正要以僧团为决策中心,只有成员皆开悟才可能。”
Maunine Stuart
Maunine Stuart(以下简称M.S.)1945年在巴黎学钢琴时,读到《东方思想的介绍》 (An Introduction to oriental thoughts),深被吸引,从此以后,找机会寻访能够教她更多东西的老师。从师于Hakuun Yasutani,Nakagawa Soen和Eido TaiShimano多年。主持剑桥佛教协会(Cambridge Buddhist Association-1957年由铃木大拙,Shinichi Hisamatsu和Elsie Mitchell创立)。
M.S.对类似纽约禅社区的“常住”制度,提出一项警示:“褝的训练需要学生们能够依靠自己,而常住制度则使学生产生依赖的心理,加强与社会形成一种婴儿式的依赖关系。”她鼓励学生在日常生活中表现禅的修行,不要让自己躲在禅中心寻求心灵上的保护,使得“放下自我”反而演变成一种对老师不健康的依赖。她同意师生之间的关系,可以因一起工作一起生活而变得很接近很亲密的做法,但她也指出每个人需要有自己的空间,需要喘息的时间,把修行运用到世界、家庭和其他工作上。
Eido禅师曾是M.S.的老师,也是纽约Dai Bosatsu的住持--第一间依照日本传统建筑而设立的禅寺。因为和女学生发生性关系及其排斥女弟子的做法,使得M.S.最后也不再和他来往。她说:“师生之间有关性的问题和道德标准无关,不必要设置规定或道德禁忌来阻止这种问题的发生。凡是任何好的,有深度的,强烈的修行所引发的是一种对其他人深深的慈悲感。”她拒绝在政治或道德立场上采取固定或僵硬的解释。她坚持每个人在这一生中必须自己去发觉到底什么才是对你好的。
M.S.接受日本禅的训练时,对一些禅师使用很严厉的方式,感到害怕。虽然以后由禅师诚恳的态度中感受到其教学的用心,她内心对这样的教法一直不能释怀。1984年她第一次领导全是女众的禅七,结果非常令她满意,她的感想是“一般以男禅师为首的,使女众觉得害怕;而面对女禅师时,女众觉得言行举止比较不会受到评断。女众在互相扶持时,能强烈感觉到她们自己的温暖和力量。”接下来几年,每年她都会主持两次类似的禅七。
当别人问到妇女运动和她的关系,她说:“我并不是真正很激进的妇女运动者……。我看到别的妇女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或被侵犯时,我不能因为自己没有那些经验就袖手旁观。我觉得自己同样身为女性,必须为她们辩护,这不是反对男人,只是想增加彼此的了解。”
Helen Tworkov在她写的《禅在美国》,很明白的指出美国禅要能够和基督教、犹太教等的传统较量时,必须对金钱、性和权力等十分难缠的问题提出深入的探讨。而禅要融入美国系统中的民主制度,且不伤害到师生之间特有的亲密关系,也是每个禅中心需要努力的方向。
讲于美国洛杉矶法印寺,承白芳英小姐整理录音带,谢谢。)
(1990.6.《新雨月刊》第3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