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闹秋

冉西儿 · 发表于 2007-9-28 23:5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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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中秋时。在中国，亦是团圆的日子。每及此节，对于母亲的想念，甚切。    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大概因工作忙碌的缘故，四个子女的照应无法兼顾，大姐、二姐一直由生活在花桥大竹林垸的外公来照管。所以，只要有空，母亲总会带着哥哥与年龄最小的俺，一起去乡下看望外公以及大姐二姐她们。外公家的房子，青砖黑瓦，三间。听母亲说，是五十年代打土豪劣绅的土改那会儿由大队里分的。家里做饭烧火用的是那种黄土砌成的土灶，旁边架着一台拉锯般“呼啦呼啦”作响的风箱，灰泥抹平的台面已经被溅出的油水蹭得发亮。灶房里，最为显眼的还是门旁边被外公用根绳子高高悬挂而起的一个木制碗柜。经常会见到外公，从柜内的小瓶子里倒出许多小块的冰糖，分给俺和哥哥吃。想着，或许，外公是担心柜内的食物，被晚间地洞里溜出的老鼠偷吃了去，方才挂得那么高。而且，里面肯定还会有更多好吃的。    终于，有一天。去外公家，正遇上外公出去打牌的时候。母亲叮嘱俺一番后，忙着在中间的堂屋内，将外公买回的几棵树木，刨皮备家料之用。瞅着母亲忙碌的身影，俺的内心里，欣喜若狂，一阵。于是，蹑手蹑脚来到碗柜的下面，转悠几圈后，无意中，瞥见灶台边摆着一个外公专为我们几个小外孙吃饭方便而特做的小木方凳。嘿嘿这个，正好。于是，搬起小木凳，架在那块平日里外公与母亲每次从碗柜内拿东西都会踩着上去的又尖又硬的花石头上面，说来也巧，刚刚卡住，用手挪了挪，纹丝不动。然后，顺手提了提裤腰带，翻柜行动，正式开始。抬起双腿，一前一后，踏在小方凳上面，摇摇晃晃之中，好不容易摸到了碗柜的柜门，咬着牙，一股作气掰开了柜门扣。昂着脑袋，踮着脚尖，一番扫视之后，终于，发现了外公倒冰糖的那个玻璃糖罐子。气喘吁吁的同时，脸上，露出了一缕胜利的微笑。正待酝酿欲如何尽快得手之时，一激动一紧张一哆嗦，脚下乱了方阵，人仰之凳翻也。俺的猪脑勺，也不幸不偏不歪地磕在了架方凳的那块尖石上，顿着，血冒如泉。正在堂屋内刨树皮的母亲，听到房外的异响声，丢下手中的刨刀，冲向灶房。听到女儿撕扯嚎啕的哭声，看着女儿身后满地的鲜血，无法想像，母亲当时会是怎样的心情，抱着满身鲜血的女儿，朝着大队的卫生所方向，一路狂奔而去。幸亏，母亲将俺急时送到，否则，若是流血过多，俺的这条小命怕是难保了。依稀之中，仍然会记得当时大队部的赤脚医生给俺破脑勺用的是那种白色粉末状的救命药；仍然会记得迷昏之中趴在母亲被汗水浸湿的背上，一路狂奔的颠簸；仍然会记得那天，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N年，过去了。母亲离世后，父亲就从花桥的乡下迁居到了街上，保康路的粮食局附近。女儿出嫁后，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伴夫携子去娘家走一趟，顺带上些礼物，当地，称之为“送节”。二姐打来电话，约好一起去父亲家。赶到父亲家，院内的蜂窝煤炉上，放着高压锅，排气孔正嗤嗤地冒着热气，一股米粉肉的香味传了出来。“爸——”每次，人未入门，俺总是声先到。“哎，来啦———”父亲的回声，每次也总是那么地洪亮，怎么听，也不相信是快七十岁的声音。跟着迎出来的，还有阿姨，有着与母亲差不多的身高与发型。    饭桌上，摆放着阿姨亲手打的两碗糯米糍粑。其中有一碗是无糖的芝麻料，专门给患有糖尿病不能吃糖的父亲而准备的。母亲，如果你回来了，如果喜欢，也吃点儿吧，味道，还真不错。远在天国的母亲，希望您在天之灵，能够感受到。因为，那里面，有着家人的幸福，女儿的挂念。

我心依旧 · 发表于 2007-9-29 00:30:24

西儿的沙发，坐起来果然舒服！中秋已经过去了，但往年的中秋节情景依然不肯忘记，思念母亲的心情常常涌现在心头！

江涛 · 发表于 2007-9-29 06:15:19

好感人的文章!真情亲情跃然笔端,相信你母亲在天之灵看到女儿的这篇文章也会含笑九泉的!祝福你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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