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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center"><font color="#0909f7" size="5">无 聊 的 游 戏</font></p><p align="center"><font color="#f70997" size="5">江 涛</font></p><p><font color="#113dee"> <font size="5">那个星期天,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心中的懊悔长时间困扰着我,令我坐卧不安。<br/> 那天上午,我领着刚满二岁的女儿逛街。漂亮而聪颖的女儿难得和爸爸在一起,快活如一只百灵鸟,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我则在后面跟着。她时不时淘气地与我闹着玩:走着走着,突然180度大转弯往回走。我倒要看看她耍什么花招,谁知她一路朝前走,并一路回头朝着我笑,一副“岂奈我何”的娇刁之态。没办法,只好追。谁知正中下怀,她竟嘻笑着撒腿就跑,引得满街行人驻足大笑。抓住了,便倒在我怀中咯咯笑个不停。稍不留神,她便又故技重演。<br/> 一会儿,走到一家商场的门前,有一客户购买了一批电器堆放在门口。女儿东瞄瞄西望望,而后又于电器间与我耍那“小儿科”伎俩。心想,这小丫头“片子”如此耍弄“老父”,我也要耍她一耍,看还敢乱跑不?于是,在她躲我的时候,我也开始躲着她。她先是从一冰箱的东侧探出头来,没见着我,又猫着身子从西侧探出头来,且一脸神密与欢悦。如此反复几次,没有发现我后,便从电器堆中走出来,四下里张望,脸上已失去了笑容。我在暗处看着她如何反映。她没有迅速走开,只是若无其事地望着客户捣鼓着电器,也许她以为我马上会出现,尚未能感觉到一种可怕的恐怖将要向她袭来。过了一会儿,女儿开始有些不安,沿着电器堆转了两圈,一双渴求的目光环视着四方,一脸失魂落泊之态。我有些不忍,想走出来,突然,脑子中冒出一种想法:考验一下两岁的女儿应变能力。停了大约两分钟,令我惊奇的是女儿开始走向来时的路——家的方向。大约走了五六米远,她又折转身往回走,愣了一下,还是没有看见我,便失神地转回身去继续前行。真不知我那从未曾离开过父母、不韵世事、孤立无援的女儿是如何确定方位,又要走向何方?她一路走,一路回头望,随着距离的拉长,回头的频率逐渐减少,直到最后,确信我不在后面,抑或已被巨大的恐惧与绝望所笼罩,就不再回头。起初脚步还较轻捷,边走边回头的同时,偶尔驻足看看街边的新鲜事,最后就小步小步地往前挪。直至看见女儿已在用袖子抹着眼泪时,我才如梦方醒,感觉到这愚蠢游戏早该结束,疯狂地冲了过去。女儿在我抱起的瞬间并未哭出声来,只是用袖子无神无助地抹着泪痕,当确信是我时,眼泪夺眶而出,满面直流,却又偏偏强制着不出声,压抑而伤心地抽噎不止,让我心痛如刀绞。将女儿紧紧拥入怀中,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女儿,两岁的你知道路在何方。都是爸爸不好、爸爸蠢、爸爸坏、爸爸该死。此时,我恨不得将那个一路尾随的家伙狠狠地揍他个两腿朝天。<br/> 为了补偿自己的过失,我给女儿买了一只她非常喜欢的小背包,又带到公园玩了一上午。回家的路上,见女儿背着新买的背包神气十足的样子,心中安慰了许多。也许是玩累了,女儿夜里睡得很香。我不敢将此事告诉妻子,怕她心痛,第二天就放心地上班去了。<br/> 没想到过了几天,妻打电话说,女儿夜里总是惊叫着醒来喊爸爸。从此,我开始失眠,脑子中总是放电影似的上演同一个节目:一个两岁的小女孩,失魂落泊地走在大街上,不知家在何处,亲人在哪里,路又在何方。女儿无助的眼神、失魄的神态以及抽噎而不出声的那种恐慌,象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的心紧紧笼罩。我真想告诉女儿:爸爸不是故意的伤你那么深,爸爸原只想与你闹着玩。我真的好恨我自己,为什么直到游戏的最后才发现这不是游戏。<br/> 女儿,能否告诉爸爸,怎样才能呵护你那颗受伤的心</font></font></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8-11 17:11:2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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