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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提醒我们,作为时光两端的生命,在过往的匆忙,拥挤和烦乱里,会归于寂寞,空洞,散淡的,若干年前,没有我们,我们从虚无中,呱呱坠地;若干年后,我们要被造化清理,删除,再次归于虚无.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禅宗之清澈澄明,就在于它洞穿了这种看似繁华的虚空.
那天看一个小朋友吹肥皂泡,顿悟了这种繁华和空洞.他要努力地吹大漂亮的肥皂泡,他要创造世界记录,有了我给他录像的鼓励,他这样的冲动和欲望更加强烈,他吹啊,他吹得小心翼翼,他吹得娴熟而生动,他陶醉于自己的梦想即将成真,他的小脸蛋憋得通红,他吹胀了自己.他的小脸成了一个实体的肥皂泡.而那只虚无的肥皂泡鼓鼓囊囊,像一只肥硕而空洞的乳房,又像一个脆弱快要爆炸的梦境,表面很灿烂,五光十色,里面什么也没有,这多像我们置身其中的时代和社会,这多像我们日日领悟的生命和内心.在一秒钟漫长而短暂的绚丽里,小朋友获得了生命的满足,尽管,等待他的是不可挽回的引爆和归零.
看李真的回忆录,让人感到21世纪的紧密和沉重,几乎压抑得你就像生活在钢铁监狱里,呼吸不得;但是,人类的感觉很奇怪,有时候无端地羡慕那些一文不名的流浪汉了,他们什么都不用提心吊胆,不用保险箱,不用防盗网,两手空空,蚂蚁般流浪在这颗空虚而轻盈的地球上,世界因为流浪,而变得自由而惬意.
以前以为孩子们总是幸福快乐的,我们的职业因为每天生活在青春的丛林和花海里,显得年轻,充满活力.但是,一路青春了20多年下来,我愈来愈觉着了孩子的内心之沉重,快要压碎了他们脆弱而尚在成长的骨骼.老师们曾教训我们,从前的孩子十五就可以为人父,为人母了,那样的父母不知能担负起什么样的职责.那样的父母又有何幸福可言.但是如今呢,三十岁还不肯结婚,不愿负重的恐婚一族,大有人在.历史常常这样跟人开玩笑,以后一定还会不断地开这样的玩笑,幽默调侃下去.
百花二路的春末,落叶还在凋零,与满目嫩绿清翠的新叶一起,展示着生命两端的风景,我喜欢穿梭其中,来回逛荡,我喜欢这样打量生之真相,这种打量,让我多了一份闲逸,平和与安详.
一万年太久,何必匆忙.我得给自己的小船儿再涂一层清漆,在春的急湍里,从流飘荡,一路西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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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6 13: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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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6 17:17:07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