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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在一片广阔的田野上,炎火肆虐,热浪滚滚,太阳空空荡荡的惨白,风在树林里转来转去,弄出不安的声响。
乘母亲逝世,此去一年,家人祭坟.墓台前烧香烧纸放鞭,摆满水果饼瓜,最后在墓边洒上满满的水,浇灌无人问津的松柏……,
乘的姊妹拜伏在地上喃喃自语,而乘望着太阳的目光空茫——他在回忆,他一生中最挚爱的母亲.
三不能进入乘的世界,他已囚禁了自己, 除了母亲.
母亲的脚步声,很轻很轻,象一件被打碎的青瓷,落在了最远的地方,如果不仔细听,根本无法感觉到她是接近还是离去。
夜很深了,借着微暗的节能灯,他湿润着往事,三趴他身边,听他似水流年的讲述:
小时候光着脚丫拾西瓜皮捡煤渣,夏天的沙地上细细的沙子,从脚丫里渗过,母亲提来一桶清凉的井水,嗔怪着帮他擦洗,轻柔怜惜的如同棉花般柔软,那个院子里的阳光,从枝丫上照下来,如一首忘记的老歌般优美。
乘躲在五斗橱里,他喜欢蜷缩在里面,象蜷缩在母亲的身体里, 母亲到处喊他,他倔强不肯出来,那里有时间的气味,樟脑丸的气味,木料的气味,棉花的气味,杂揉在一起,乘甚至闻到了出生以前的气味 。
........
母亲是病死的,瘫痪在床五年,熬不住,去了!乘花光了几年的积蓄,到现在,他还在埋怨自己无能,没有留住母亲,说到悔恨处,揪着头发,流出了男人珍贵的眼泪!三趴他身边,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面对病痛和死亡,任何人只有无力!
夜里,乘没有打鼾,居然!
一切都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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