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的小学
我是在1959年上的永宁小学,永宁小学是在安徽会馆旧址拆除后新建的。在清末民初,安徽会馆设为“新安书院”,1943年设为私立安徽小学。在我上学前几年,堂姐曾带我到这学校来过,那时旧会馆还未拆除,进去后感到整个会馆建筑就象一座阴森森的庙宇,内面昏暗,数间房作为教室,也没有什么活动场所,不象一所学校。五十年代,武穴镇有四所县立小学,实验小学原为一小,东风小学原为二小,解放小学原为三小,原广师附小为四小。永宁小学是属武穴镇管辖的镇办小学,老师因工作变动,只能在镇属集体单位范围内调动。
我报名上学时,永宁小学已建了一排新教室,背着新书包,发的新课本,特别高兴,我把课本前几页的画面与学校比较,看我们学校是不是象课本画面那么漂亮,那么美好。我一年级班主任是一位姓孙的女老师,有点近视,她是小学毕业后留校工作,教我们语文,普通话讲得很标准,上课极为严格。记得有一次课堂上教我们:“教室 黑板 桌子 椅子”这几个字,提问几个同学回答,都没有把这几个字认好,孙老师就要求班上所有同学一个个回答,谁回答清楚就放谁回家吃饭。其实我都认识,就是没举手回答,直到最后剩下的同学不多,肚子早就饿了,才举手回答。一年级教育对我极为深刻,课文至今我还能按顺序背一些,在学完汉语拼音之后,就是:“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大 小 多 少;上下 来去 上去 下来;这边 那边 里头 外头;工人做工 农民种地 小学生好好学习……”。
1960年放暑假,奶奶带我回松阳乡下住了个把多月,回到学校报到时,已开学十来天了。二年级班上已增加了不少新面孔,有的是休学后复学,有的是学籍异动留下来,有几个年纪大些的是插班生。班主任是一位个子不高的陈姓男老师,教我们俄语,后因中苏关系破裂,下一学期这门课就没了。陈老师性格有点急躁,课堂上不满意,就呵斥同学,有次我与另一个同学上课迟到,就罚我俩在教室前站了半节课才回到座位。六一年是三年旱灾严重的一年,全县为了抗旱,二年级期末也没举行考试,提前放了暑假,直到三年级开学时,才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升留级考试。三年级班主任是位刘姓女老师,我是在三年级入的少先队,一份“中国少年先锋队队章”的小册我还保存至今。在三年级期间,有广济师范学校的学生在我们班上实习,实习结束分别时,我们都依依不舍,班上不少同学与他们互赠纪念品。
四年级班主任是一位姓张的女老师,和我们学生之间很融洽,常带着我们到同学家里走访,我在四年级各方面有着很大的进步与提高。张老师在我们班上还不到一年就走了,后来从我堂姐口中得知,她与我堂姐是同学,家住在盐仓巷,因家庭原因,读完中学没能够进大学,班上一位薛立柱男同学一直在追求她,薛立柱在湖北艺术学院毕业后志愿到新疆乌鲁木齐,后成了新疆有名的版画家。张老师走后就到新疆,是与薛立柱结婚成家。
五、六年级的班主任分别是郑老师和郭老师,他们俩是同年参军入伍,同年从部队转业到学校。郑老师教我们语文,郭老师教我们算术。郑老师性格温和,擅长美术和毛笔字,那年代只要运动一来,就要写些标语和作些宣传画,郑老师常被安排在武穴街上画宣传画。五年级时,郑老师在教室后面墙上开辟了一个学习栏,张贴作文范文、学习心得与交流等。学习栏中的“学习”两字是草书,在毛笔字作业时,我和班上另一位同学就照学习栏中的“学习”两字的草书写在作业本上。过几天作业本发下来,所写的草书全部打“×”,并在班上强调:“只能书写正楷毛笔字,不能路都不会走,就想跑”。郑老师的隶书也写得不错,我接触他的隶书后,也慢慢学写些隶书钢笔字。
郭老师教学严厉,要求班上同学每次测验或考试都要达到90分以上,有次考试班上仅一人95分,其余都是100分,这时他的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在学习小数点读数教学时,他教我们一个口诀:“头撇上千位,百万二撇前,三撇前面是十亿,兆在四撇前”,这个口诀很管用,不管是多长的数字,一下子就能读出来。小学考初中的前一周,他在班上对我们讲:“你们没做好准备,就不用考了,否则只是:双手抓白纸,两眼望青天,白费几张纸,浪费两角钱”,那时小学考初中只交两角钱试卷费。当然,这是激励我们,他对我们严格的要求,许多同学都有点接受不了。多少年过去了,我们才懂得并理解一个老师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