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 光 谷 子

书生奈何

武穴师范金字塔文学社 杨晴
　　　盘点出记忆里最暖和的场景，大概算是那年大山沟里的故事吧。
　　　那时，春笋冲出肥沃的小丘，映山红爬满山沟深处，新嫩的草芒在河道里欢雀。我还只是黝黑瘦小的山里的疯丫头，嚼着夏天的“糖罐儿”，挥舞着很长的竹杆儿，在河道边看鸭子在“洗漱”黑白相间的羽毛。我前头领路给它们占地盘儿觅食或尾随着几只捣蛋家伙叫它们合群点儿，有时也会乐滋地捡些它们不负责任又十分珍贵的“宝贝”——蛋。
　　　细舅是个好先生，在放鸭的日子里总是他担着一麻袋谷子，我晃着长杆在河道里转悠。听他唱歌玩舞步是件极其乐事，我呢，捧一把“野蜜饯”就算是“观赏费”了，闲静的日子是美好的。提到放鸭子，就不得不说到外公了。微宽的面容极显严肃，是个绝不像风里来雨里去的人，但我所要说的恰恰相反，外公不仅十分幽默，识文博学，而且是爱鸭懂鸭如命的人。他手中的病恹弱骨的鸭子，一经他“望闻问切”立马药到病除，那时幼小的自己还是蛮崇拜他。外公总教导我说，“先甜后苦苦如莲，先苦后甜甜如蜜”。现如今回味起来，学习、生活何偿不是这个理儿呢？
　　　最爱农村里的金秋谷香，麦浪一层一层翻滚的时节，不仅是因为我生于谷穗绽出乳白的花骨朵儿的时候，更因为外婆在那时总会念叨，“囡儿，今年又该拾掇农具去捡谷子了，莫忘了早些回来。”。
　　　贪玩的性子在那时总显得极其活跃，高兴了就归，一忘了便在坐在水库旁玩水或睡在“龙卧”似的松树上。饿了就咀些微香的谷粒，现如今回味起来何等想念那时外婆的念叨与毫无杂质的谷穗，只是一回头就在梦里与这美景相会了，也不大伤感了。
　　　三姑六婶的在田畔垄岸上总夸着“这伢子，真是个好苗苗”，每当这时我总会极其乐呵地哼着自创的曲子，担着外婆特制的迷你扁担，捎着满得快溢出来的谷子或干柴火往炊火腾腾的家走去……
　　　“铃铃……”
　　　这刺耳的声音拽回了我的思绪，那仿佛还只在昨天的记忆，触没想到已走出了好远好远。
　　　“不哭，不哭……”梦里的布谷鸟一直在唱。

                                                                          （指导老师：孙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