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千年迷雾——将军之死

军虹

<br/><div style="FONT-SIZE: 12px;">十七岁，两出定襄，功冠全军；十九岁，三征河西，开疆拓土；二十一岁，统帅三军，纵横漠北。 <br/><br/>霍去病，一个代表着青春、勇武与奇迹的名字。 <br/><br/>他一生数次指挥大军与匈奴会战，每一仗均是深入险境，孤军奋战，每一仗均是以寡敌众，大胜而归！ <br/><br/>然而，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却在他二十三岁的时候突然划上了生命的句号。仿佛一颗流星一般，划过夜空，耀眼夺目，但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千百年来使无数后人为之扼腕叹息！ <br/><br/>与霍去病同一时代的司马迁在史记中对霍去病死后的葬礼描述的十分详细，从送葬队伍的出身来历到他们的衣着打扮，再到墓的形状，甚至连谥号的意义都做了解释，但却没有一个字提及为什么这个威名赫赫的无敌战将会在风华正茂之时早卒。 <br/><br/>如果有人认为霍去病去世时匈奴已经无力再战，霍去病的死对历史进程根本没有影响，所以史官对他的死可记可不记。这个说法真是大错特错。 <br/><br/>史记匈奴列传记载： 漠北大战后，双方均受损伤，匈奴遗使和亲，汉朝派任敞出使，与匈奴谈条件。然而匈奴不仅不接受汉方的条件反而扣留使者任敝，于是武帝决心发动又一次的对匈战争。“汉方复收士马”，积极的备战。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为主将的霍去病突然去世，这次很可能彻底摧毁匈奴势力的第二次漠北大战夭折了。 <br/></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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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的突然离世，对汉匈双方来说都具有极为重大的意义。 <br/><br/>关于霍去病的死，朝廷肯定会对外公布一个死因，否则怎么向即将出征的将士们交待。然而司马迁居然将此遗漏掉了，他不厌其烦的详述霍去病的葬礼，却单单漏掉了最关键的主因，简直是不分轻重之至。 <br/><br/>纵观司马迁论述汉匈战争的情况也大抵如此，他从底层收集了很多消息，但是这些消息大多只是肤浅的，琐碎的。真正对战争起作用的决策谋略和大政方针司马迁没有记下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分轻重，偏激狭隘。&nbsp;&nbsp;<br/><br/>然而这并不是司马迁选择的结果，相反，这是他没有选择的结果，他根本没有获知这些重要消息的途径，所以只能从最底层最表面的现场入手去记录历史。说到底，司马迁在当时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万能的，他只是站在一个普通知识分子的角度来叙述那段风起云涌的历史。只能记轻，无法写重，因为很多重要的事，隐讳的事根本不是他这个小人物所能得知的。 <br/><br/>两千多年过去了，后人似乎就更无法得知了，霍去病之死已成了千古之谜！ <br/><br/>然而后世却又忍不住对霍去病之死做出了种种猜测，最有分量的便是病死之说。 <br/><br/>此说最早出自西汉时的褚少孙，他在建元以来侯者年表中有一段补记，借霍光之口说霍去病是病死，然而具休是什么病，没有记载。 <br/><br/>这段话出自霍光上奏给皇帝的奏折，有案可查，褚少孙也没必要说谎，所以基本上可信的。这也就是说，官方说法是病死。 <br/><br/>然而霍去病是一员纵横沙场的武将，能骑善射，在战场上经常是一马当先，身体素质过硬，不可能体弱多病；23岁正是风华正茂之时，身体还处于上升期，也不可能是积劳成疾；若是有瘟疫，为何没有大面积蔓延？为何随同他一起征战漠北的将领没有染上？为何潜伏期会长达两年？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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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死之说很难令人信服，何况如果真的是病死，司马迁为什么不记？他为什么记了那么多细节却漏掉这个主因？ <br/><br/>一个合理的解释是，病死之说只是一个托词，在当时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司马迁也不例外。他本着对史实负责任的态度，不将虚假的死因写在他的史书上。然而他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去探究霍去病的真正死因，所以就形成了这样的一个空缺。 <br/><br/>如果霍去病是非正常死亡，那么是谁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他？朝廷又为什么要掩饰？ <br/><br/>翻开史记，千头万绪，仿似一团乱麻，无从下手，很多地方都解释不通。然而，如果能够找出一条主线，是否就可以将这团乱麻理清楚呢？ <br/><br/>答案是肯定的，当一个长期被忽视的重要人物浮出水面后，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br/><br/>这个人就是卫太子刘据。 <br/><br/>之所以忽视他，是因为霍去病去世时，卫太子年仅十二岁，还只是一个孩子，智力有限，能力有限，干不出这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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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别忘了，这个孩子并不是孤立的，他代表的是一大群与他利益休戚相关的卫氏家族的利益，他代表的是围在他身边的太子少傅、太子太傅等等一系列想从他身上捞取好处的政客的利益。 <br/><br/>在这里有必要将太子与卫氏的关系做一下澄清。太子与卫氏休戚相关，俱为一体，太子需要卫氏的势力来扶持，卫氏需要太子的地位来巩固。 <br/><br/>武帝后期也许很想将太子与卫氏分开，他不希望太子过多的依靠外戚，所以做了很多努力来打压卫氏，想让太子独立。但事实证明太子与卫氏根本就分不开，他们也不想分开，在这种情况下，太子与卫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br/><br/>拨开迷雾的主线就是太子与整个卫氏集团的利益。 <br/><br/>让我们先看看霍去病去世前后的几件史实。 <br/>公元前119年，漠北大战，李广自杀，李敢刺伤卫青。武帝暗中尊霍抑卫。 <br/>公元前118年，李广从弟丞相李蔡坐侵陵园，自杀，太子少傅庄青翟继任丞相。霍去病射杀李敢。 <br/>公元前117年，三月，霍去病一再请刘彻立三皇子为王。四月，册立三王，武帝宠姬王夫人病死。九月，霍去病死。 <br/>公元前116年，卫青长子卫伉因矫诏罪被削去侯爵。 <br/>公元前115年，御史大夫张汤被丞相庄青翟以及他手下的三长史陷害，自杀，武帝处死了庄青翟以及三长史。太子太傅赵周继任丞相。 <br/><br/>短短的几年间，朝廷发生了激烈的震荡，死了两个丞相，一个大将，一个御史，分封了三个诸侯王。无论是内朝外朝都出现了很大的人员变动，这里面包含了复杂的政治斗争，充满着血腥味。 <br/><br/>在这一系列变故中惟一得到好处的是太子，也就是卫氏集团。 <br/><br/>让我们就以下几点来分析当时的情况： <br/><br/>一，漠北大战后武帝为何尊霍抑卫，以及霍去病与卫氏的关系。 <br/><br/>漠北大战后，霍部得到了极高的封赏，卫部日渐裒落，一个如日中天，一个日薄西山，照此发展下去，霍去病大有取代卫青之势。卫霍之间在利益上形成了尖锐的矛盾。 <br/><br/>卫青为人谦恭有礼，温和大度，对家人重情，对朋友重义。看看漠北大战时他身边的将领就可知其为人，公孙敖是他的救命恩人，公孙贺是他的大姐夫，曹襄是他的继子，李广是皇帝派给他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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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的个性，不管是对亲人还是朋友，从来不会说不。他的身上承载着太多的家族利益，是卫氏家族最理想的保护神。 <br/><br/>反观霍去病，他用人完全是另一种风格，他的得力手下几乎全是匈奴降将，选的将士都是能骑善射的低级军官，一切只着眼于战场，没有一个沾亲带故的亲友，没有一丝人情可讲，甚至连一向由皇帝指派的裨将都可以拒绝不要。 <br/><br/>这种方式保障了他在战场上的节节胜利，但是他却失去了以卫氏为首的皇亲国戚以及世家贵戚们的支持。 <br/><br/>霍去病的崛起，得利的全是外人，卫氏家族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可以说，霍去病虽然出自卫氏的分支，但他并不代表着卫氏的利益。 <br/><br/>武帝为什么要暗中尊霍抑卫？就是因为霍去病是一个孤立的个体，地位再高也是皇帝赐予的，他没有形成一个利益群体，跟着霍去病而获得荣华富贵的都是底层之人，大多数还是匈奴人，这些人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所以霍去病根本没有拉帮结派的可能，不构成政治威胁。 <br/><br/>然而卫青不同，卫青虽然一直谨小慎微，但是他的身上担负着太多人的利益，这些人汇聚在一起，势力十分庞大，武帝必须想办法扼制他，采取的手段便是以霍制卫。 <br/><br/>当霍去病作为大将军的一个部将而获封侯时，他是卫氏家族的一个锦上添花者，当他威胁到卫氏的保护神卫青的地位时，他便是整个卫氏的敌人。 <br/><br/>如果说漠北大战后，卫青面临的是众叛，霍去病面对的则是亲离。卫氏家族的得利者是绝对不愿意看到霍去病取代卫青地位的，他们会拼尽全力保住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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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FONT-SIZE: 12px;">二，李敢伤卫青事件及其背景 <br/><br/>史记记载：李敢以校尉从骠骑将军击胡左贤王，力战，夺左贤王鼓旗，斩首多，赐爵关内侯，食邑二百户，代广为郎中令。顷之，怨大将军青之恨其父，乃击伤大将军，大将军匿讳之。 <br/><br/>从这一段记述中我们可以看到，漠北大战结束后，李敢获封为关内侯，出任郎中令，“顷之”李敢因父仇击伤卫青。 这一年是公元前119年。 <br/>李敢因为父仇所以不顾性命的去找卫青拼命，这符合一个刚从沙场上下来的军人的身分，也符合李家人质朴的个性。卫青事后并没有声张而是将此事隐瞒，也完全符合他一向仁善退让的个性。 <br/><br/>卫青的大度有没有使李敢心生愧疚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不管李敢后来还恨不恨卫青，他的这个举动已经足以为整个李氏的衰落埋下祸根。 <br/><br/>李敢是李广之子，漠北大战时霍去病的部下，朝廷的郎中令。但他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一直被人忽视，他还是当朝丞相李蔡的侄子。 <br/><br/>李蔡曾经是卫青的部将，但是此时的身分是丞相，他是李广的从弟。李广自杀，李敢认定了卫青是他的杀父仇人，并且采用了激进的方式，发生了流血事件，那么贵为丞相的李蔡对卫氏意味着什么？ <br/><br/>正当得势的卫氏也许不会把李蔡放在眼里，但是江河日下且正被皇帝逐渐冷落的他们还能这么坦然的面对着一个有可能对他们怀恨在心的李氏高官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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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李蔡之死与李敢之死 <br/><br/>丞相李蔡于第二年的三月份畏罪自杀了，他的罪名是侵占了先皇陵寝的一块地。 <br/><br/>一个很可笑的理由，李蔡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疯子，而且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是要钱不要命的财迷。天下那么大，身为丞相的他要想占一块地，哪里不行，为什么要去侵夺先皇的墓地？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那是死罪，李丞相为什么要冒天大的风险去占那块地？占了这块地，他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了？ <br/><br/>政治是不讲因果逻辑的，有人证据确凿的指出他犯了这种大逆不道之罪，皇帝只能派人查，还没有下狱，李蔡便自杀了。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才智平庸的武将，在复杂的政治斗争中根本不堪一击。 <br/><br/>继任丞相之位的是太子太傅庄青翟，也就是说，太子是这场政治斗争的得利者。 <br/><br/>与此同年，霍去病突然因为李敢刺卫青，在甘泉宫狩猎场当着武帝的面射杀了李敢。 <br/><br/>这个事件疑点重重。 <br/>首先，在甘泉宫狩猎时杀人，这个杀人地点选的太离奇了，现场一定有很多皇家卫队，不可能保密，尤其不可能在军中保密。李家世代为将，李广又颇爱护士卒，李家在军中是有一定影响力的。霍去病这么做，影响太恶劣，会引起很多人的反感，甚至是愤怒，他什么要在这里杀人？在这里杀人他得到了什么好处？ <br/><br/>其次，李敢当时的身分是郎中令，九卿之一，就算在军中他是霍去病的部下，但这时并非是在塞外打仗，此时的霍去病根本没有权利私自处决李敢。当初卫青在塞外时都不敢私自处决部将，因为这会犯忌讳，专杀大权只有皇帝才有，霍去病当着皇帝的面明显越权行事，实在是为人臣子的大忌。他为什么要去犯这种大忌？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处置李敢吗？ <br/><br/>还有，霍去病杀李敢距离李敢伤卫青之间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这是为什么？他既然可以不顾军中的议论，不顾皇帝的感受，为什么还要隐忍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才动手？有什么会让他产生顾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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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class="t_msg"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4" border="0"><tbody><tr><td class="line" valign="top" height="100%" style="ADDING-TOP: 10px;"><div style="FONT-SIZE: 12px;">如果说霍去病杀李敢是蓄谋已久的，实在说不通，因为他采取的办法真是太笨了，对他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会给他带来种种潜在的恶果。世上有千百种比这更好的办法，聪明绝顶的霍去病为什么想来想去偏偏挑中了这种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办法？ <br/><br/>如果不是酝酿已久的谋杀，那这个事件便是一个突发事件。卫青受伤后对外封锁了消息，霍去病一直不知此事，他是在甘泉宫狩猎之前，或者就是在狩猎之时才刚刚得知李敢伤卫青这件事的。依他在战场上雷厉风行的个性，一箭便取了李敢的性命。 <br/><br/>霍去病为什么会突然知道这个消息的呢？是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他的呢？为什么要选在狩猎场？透露信息的人目的何在？ <br/><br/>排除偶然因素，如果是有人故意将此事透露给霍去病，那此人一定与卫青有极为密切的关系，否则不会知道卫青曾经被李敢击伤。选择在狩猎场，一是因为这里人多嘴杂，二是因为这里有足够的空间，霍去病可以非常方便的用他手中的弓箭杀人，就像他在战场上杀人一样。 <br/><br/>此人透露这件事的目的很明显了，借刀杀人！ <br/><br/>霍去病如果在冲动之下亲自动手，自然最好，霍去病如果不急着动手而是把这件事告诉武帝，设计者的目标也达到了，李敢必死无疑。</div></td></tr><tr><td valign="bottom"><br/></td></tr></tbody></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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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蓄意要杀李敢，为什么不立即进行而要隐忍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呢？ <br/><br/>这个问题只要联系到李蔡事件便不难解释。李蔡死于这一年的三月，正是春暖花开之时，李敢具体死于几月史书没有记载，但是他是在武帝狩猎时死的，这时应该不是冬季。那时的历法一开年便是冬季，李敢之死应该是在春季以后。 <br/><br/>按常理推测，李敢之死很可能紧挨着李蔡之死，因为要对付李家，当然是先对付身为丞相的李蔡，杀李敢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不必急在一时。 <br/>&nbsp;&nbsp;<br/>李敢李蔡叔侄在这一年一起去世，李家势力被连根拔去，李家几乎没有了成年的男丁，再也不会有人向卫家寻仇了。 <br/><br/>霍去病以极端的方式处死李敢，同情李家的人绝不在少数，这势必他带来很多麻烦，甚至连武帝也会对他产生一些不满，这不正是卫氏想看到的结果吗？ <br/><br/>一石二鸟，卫氏大获全胜。 <br/><br/>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李家势力衰退后，李敢的一双儿女却在后来得到机会亲近太子，并受宠于太子。 <br/><br/>若没有人引荐，李家的儿女怎么能进太子东宫？引荐者倒是很有可能是打着保护李敢遗孤，防止霍去病再下毒手的口号将李家儿女送进去的。 <br/><br/>霍去病杀李敢在当时可以说是一件公开的秘密，甘泉宫的狩猎场一定有很多的目击者，连小小的司马迁都知道，李敢的家人不可能不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太子将两个霍去病的仇人弄在身边，养着，宠着，他想干什么？ <br/><br/>四，霍去病请立三皇子之迷 <br/>

军虹

霍去病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领兵打仗，几乎没有参与过朝政，但是在元狩六年却发生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他两次带头，请武帝册立三皇子为王，这件事得到了丞相和御史大夫张汤的鼎力支持，声势浩大，满朝文武都加入了进来。 <br/><br/>分封皇子这件事跟霍去病似乎怎么也扯不上关系，霍去病为什么要当这个发起者和带头人？难道他不打仗的时候无聊之极，管起闲事来了？ <br/><br/>当我们抓住卫太子这条主线时，这桩离奇的怪事就一点都不奇怪了，三皇子被册封为王，最大的得益者就是太子。 <br/><br/>皇后卫子夫早已年老色衰，失宠已久，武帝此时宠爱的是王夫人，王夫人生有一子，已经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