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谢谢各位的厚爱,给予很多的谬赞与指点。我自己修改了一下,同时也附了一个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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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沿着京珠高速公路向北飞驰,离开岳阳时还只是下午四点半,我就想,到咸宁时应当不会天黑,就有机会再一次看看咸安城,距上一次从她那里离开己经过去了22年。
汽车飞速的奔驰着,我还是嫌它不够快,在车身的摇晃中,我有些昏昏沉沉,但唯恐错过什么,紧盯关窗外,看看是不是我熟悉的景色。等到我终于看到路边闪过“赤壁”的标志牌时,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但心中却不满的嘀咕起来,曾经非常熟悉的“蒲圻”变成了十分陌生的“赤壁”。想起当年曾在蒲圻纺织总厂实习,对这儿的地理有些了解,我放眼从路边向远方看扫去,还是没有任何的标志物印合我的回忆,看着那些低低的山丘、农田、河流飞速的向后移动着,我的心有些抖动起来,担心我从心底翻找记忆的速度跟不上这飞逝的风景,也许高速公路并不从我熟悉的地方通过?那么,是不是我也就看不到我记中的咸宁?那么多年的想念在这一刻象是化作了奔流的洪水……幻想交织着懊恼很快被另一个路牌打断,“咸安南27 Km”一闪而过,我不知道咸安南是个什么概念,27公里又是什么地方呢,是汀泗桥?汀泗桥没这么远……脑海中上演着空白的记忆片段,失望从我的眼睑一直漫到了胸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23年了,我青春中的珍贵的年华,我的知识、我的灵魂......都在那里生根发芽,别离时茫然无助仿佛就在昨天。想念你,母校!只听说在毕业的那一年底,校门口的大操场就被一条公路给划破失了秀丽,我却再也不曾来看望过你。
从旧忆中回来,左窗外已是残阳如血,右边的田野和山林也受到了感染,抹着胭脂,美丽却伤感的颜色。我尽力的在流动的视野中寻找熟悉,心想,即使公路不从城边穿过,也应当可以看见城市的身影,哪怕是让我再看上一眼。 我并且从地形上断定,咸安城应当是在路的右边。我紧盯着右边的窗外,尽力平静自己。
车带着我的思绪呼啸地擦着“咸安南”道口而过,可是我的眼睛却没有得到一丝丝的慰藉,母校就在城南,难道是已经错过?一股酸涩的电流从心脏流遍全身。
路边的河道、湖泊变得多了起来,地形越发的陌生。
记得,读书时,从学校出来,不管向哪里走都有河流。向西北去,那里湖泊连着湖泊,每天游泳的西河也发源在那里。学校西北边很远的地方才有山,而向东不到两里路,就是小山连绵。印象最深的是南山,那山上竖着高高的电视发射天线,远远的就能看见。和同学出去玩的时候总是将它当做一个方向标志。 记得那是在82年春天,几个同学约我一起到西边一个农校去,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在路上竞然看到一种很奇怪的树,它永远留在了我的脑子里。那是离开咸安上十里路的一个小村子,村头有一株高大的阔叶树,开着大大花朵,就象无数洁白的鸽子站在上面振翅欲飞,真不敢相信那不是鸽子,确信是花朵后,我离开时还是将信将疑,大自然居然有此等造化。因为我在这之前不久看到过一篇关于“鸽子桐”的介绍,知道这是一种极为珍贵的树种…..,遗憾的是,我没有停下来向当地人打听一下关于这树的事,只是傻傻的站着看了好半天。 只记得农校那里有一个古塔,我不记得名字了,塔的不远处是一个大湖……
我正在陈旧的记忆中翻找着对咸安的具体印象,突然远处真的出现了一座塔,很远,离公路足有七八里路,我想那儿应当就是农校,就细细向那个方向搜寻,依然不见城市的影子。
汽车差不多和塔平行时,我终于发现在远方的山脉边有一座小山,山上立着两个高高的铁塔,但不象是我原来熟悉的发射天线,那是咸安吗?我的心越发的不安,如果这还不是咸安城,我就真的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了,想着,更加沮丧起来。
公路在湖中间紧贴着水面穿行,汽车象是冲向大片湖水的天际,远方的视线也开阔了起来,远山的脚下,有一片白色的反光点,是的,那确实是大片的建筑物。我抑制不住内心中的激动,眼睛模糊了。23年前从那儿毕业后,第二年去看一个同学时曾经从母校不远处经过,当时依稀有校园中飘来的桂花气息。母校的春天是樱花的世界,秋天是桂花的园林,那些花园不知道还在不?23年了,再也没有抚摸一下那块泥土,可那儿的山川河流,同窗情谊常在梦萦之中出现。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方向,不到两分钟,路旁的树木就无情挡住了我的视线。当公路再一次从林荫中冲出来时,能见到的只有远处模模糊糊的小山和树梢,都衬在了渐渐暗淡的红霞里。
咸安,你依然是过去的小家碧玉吗?我没有见到高楼突兀也不见烟囱耸立,西河的水还是那么清澈吗?夏天是不是还有很多人在那里嬉戏?也许,你己经不再是原来的小城了,我刚才看到的并不是你………,汽车再一次穿越一个大湖,牌子上写着“斧头湖”,我猜度这就是咸安西边的那个大湖,可是我不记得名字,脑子一片混乱,就这样反复否定与怀疑着,“咸安北”道口标识从窗口一划而过,我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是啊,己经到了咸安北,那么刚才确实是己经错过了咸安。
那远方的城就是梦中的咸安了……,只是那么一眼,泪偷偷的流了下来,我转头向左边窗外看去,火红的太阳还有半边淡淡的露出在地平线上,几缕云凝固在那上面,一动不动,我闭上眼,天黑了…。
----2005年7月 附:我的学校原名是:武汉师范学院咸宁分院。我15岁就走进那所学校,当时离家的无助、思亲的渴念纠缠着我,我常一个人站在京广铁路边上,看着呼啸北去的火车幻想,幻想我的影子乘风随车而去。有时我一个人坐在校园的树下,却无法启动大脑思考任何的问题,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上的星星,因为只有星空与我在家里看到的无异。 这样过了两年,随着我朋友的增加与深入,暂时的忘却了思乡与亲念。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要毕业,我由一个少年成长为青年,在这里我交结了朋友,学得了知识,找到了理想,我热爱这校园,她就是我的家,然而,我却要再一次离开,离别的念头象是一把锥子刺着我的心。 我刚一毕业,学校就改了名,两年后,学校搬迁了,原来的校舍多半被出卖他用。从此我就再也不敢回去看她,我怕我再也找不到我梦萦的地方了,我是在那里构筑起我人生的基础,在那里培植了我的思想根基,那里有我的快乐、思念。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回到了咸安城,我真有勇气走进曾经的校园吗? 别了……。 *咸宁本是统指咸安城与温泉城,我的母校在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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